第3章

「這一萬塊錢你就拿走隨便花，算是媽給你的賠禮了。」

08

我沒想到，等我出差回來的時候，家中鬧成一團。

婆婆和一個陌生女人在家中互相扯著頭發。

我膽戰心驚地看著她們的頭皮，上面已經被她們互相扯下來好幾塊了，隱隱有血絲流了出來。

公公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蘇雲澈想要上前勸架卻被打了回來。

等蘇雲澈再退回來的時候，臉上多了好幾道劃痕。

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

我心裡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將蘇雲澈拽到了一旁，低聲問道，

「怎麼回事？」

「怎麼還能有人來家裡鬧？」

「那個人是小寶的親生母親？」

蘇雲澈神情復雜地看了我一眼，沉默地點了點頭。

我有些恍然，怪不得最近我都沒看到婆婆發朋友圈了，原來是被人給絆住了。

因為小寶過戶到了我們家，整日都被婆婆看著。

小寶的親生母親不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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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覺得過戶到我們名下對小寶日後的教育資源有幫助。

但她也想時時刻刻地看著小寶的成長。

畢竟那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

而且她如今已經五十多了，這很可能就是她最後一個孩子了。

原本公公是答應了她，會讓她應聘到我們家做保姆。

這樣小寶能享受到教育資源，也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活動。

一舉兩得。

誰知這一切，全都被婆婆給打破了。

婆婆搬到了我們家，照顧小寶的生活起居。

這樣下來，我們家自然也就沒了招聘保姆的心思。

再加上婆婆把小寶當成自己的眼珠子來看待，公公也沒有機會將小寶獨自帶出來。

這次小寶的親生母親終於忍不住了，於是央求公公主動帶她來看看小寶。

於是公公主動和學校請了假，帶小寶出來玩。

誰知就是這麼巧，他們一家三口在外面吃飯的時候，恰巧遇到了婆婆。

婆婆當時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直接將小寶帶回了家。

小寶的親生母親幹脆直接追了回來。

「你們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他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們誰都不能把他搶走！」

這時公公坐不住了。

「胡鬧，小澈他們這是學區房，對小寶以後的升學有幫助。」

「你要是把小寶帶回去了，那我們做的這一切不都白費了嗎？」

婆婆沒說話，手下的力氣越來越重。

公公想上前拉開她們，卻被婆婆怒吼著制止了。

「滾！」

「我這些年在你們蘇家當牛作馬，還給你養大了一個兒子。」

「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現在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虧我以為小寶和小澈長得這麼像是他的孩子，沒想到居然是你這個老不死的私生子。」

「你也不看看你現在都多大的年紀了，還學小年輕的在外面養小三，你要臉嗎？」

公公被說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隻能悻悻地退回了原處。

婆婆又將憤怒的目光放到了蘇雲澈的身上。

「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幫著你爹養私生子。」

「那可是你弟弟，你讓你弟弟喊你爹？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我樂得在一旁看熱鬧，誰知婆婆最後將怒火發泄到了我的身上。

「我就知道你是個喪門星，當初我就不該同意你嫁進來。」

「現在我們家成這樣了，你滿意了嗎？」

09

等到這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

公公和小寶的親生母親被婆婆給趕了出去。

蘇雲澈一個人收拾著滿地的狼藉。

至於小寶，婆婆對他的感情很復雜。

一方面，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婆婆對小寶產生了很濃厚的感情。

可另一方面，小寶的存在無不提醒著她失敗的婚姻。

那是她的丈夫和小三的產物。

如果她還要養著小寶的話，是對她的嘲諷。

於是婆婆也將小寶給趕了出去。

而做完這一切之後，婆婆將滿腔的怒火全都發泄到了我的身上。

「你整天除了知道使喚我兒子幹這幹那你還會幹什麼？」

「你早就知道了小寶的身份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是不是故意不告訴我，存了想看我笑話的心思？」

「捫心自問，你連個孩子都沒給我們家生下來，這些年我對你算是夠好的了吧？」

「你呢？你是怎麼對待我的！」

婆婆說到最後，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

我被嚇了一大跳，趕忙朝後退了幾步，生怕被婆婆給訛上了。

等我退到安全位置之後，我才不客氣地反駁道，

「媽，你自己說句實話，你對我真的有你嘴上說得那麼好嗎？」

「你整天都要發陰陽朋友圈，一條誇我，一條罵我，你不覺得活得太累了嗎？」

「你說這些年你對我挺好，那我對你不也挺好的？」

「至於生孩子，當初結婚之前我特地徵求過你們的意見，是你們同意了我才嫁過來的。」

「你別說得好像我嫁不出去了，非要賴上你們家一樣。」

至於到底是不是故意存了看熱鬧的心思。

我仔細地想了想，或許還是有的。

一開始不敢告訴婆婆，是怕她年紀大承受不住。

後來知道了婆婆的陰陽朋友圈之後，我就更懶得告訴婆婆了。

她既然都對我心存不滿了，我也沒必要熱臉貼冷屁股。

畢竟當初拿到親子鑑定報告之後，她也沒想告訴我。

還存了想要讓我照顧蘇雲澈私生子的心思。

於情於理，我都沒有任何要告知婆婆的義務。

婆婆說不過我，又將怒火發泄到了蘇雲澈的身上。

「那是你爹的私生子，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那是你親弟弟，你就這麼毫無負擔地過戶到自己的名下了？」

「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到最後了還捅我一刀。」

一天的時間下來，蘇雲澈早就累得苦不堪言。

現在的他也早就沒了勸解婆婆的心思，反而極其不耐煩地說道，

「那我能怎麼辦？告訴你那是我爸的私生子嗎？」

「我本來上班就夠煩的了，我不想每天回到家看到的都是無盡的爭吵。」

「再說了，我為什麼著急過戶一個孩子，你真的不清楚嗎？」

「這些年我每天都要被你明裡暗裡地催生，反正都是蘇家的孩子，都帶著能怎麼樣？」

對於蘇雲澈擺爛的言論，我默默地豎起了大拇指。

但同時，我也在心底思考這段婚姻的可行性。

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我們的婚姻真的還能繼續嗎？

10

沒等我想明白，婆婆又開始在朋友圈作妖了。

相比於從前她暗戳戳地發朋友圈內涵我，現在的她開始放在明面上了。

【有些人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這些年蘇家的香火都快斷了，也沒見她生個孩子。】

【我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有生之年連自己的孫子都看不到，我愧對列祖列宗。】

【我每天忙著打理家裡，兒媳婦寧願在外面玩也不願意回家幫幫我。】

【也就是我現在還能動彈，再過幾年還不知道會被禍害成什麼樣子。】

我曾經拿蘇雲澈的手機比對過，他隻能看到婆婆誇我的朋友圈。

至於那些陰陽內涵我的，是婆婆專門發的僅我可見。

而現在，婆婆的朋友圈所有人都能看到了，並且她還直接點出了我。

我原本以為蘇雲澈至少會替我說幾句話。

可他哪怕看到了，也裝作沒看到。

心底有些失落，但也在預料之中。

既然別人已經不給我留有情面了，我也不會忍氣吞聲下去。

當晚，我直接將公公和小寶的親子鑑定報告發在朋友圈。

要丟臉的話大家一起丟好了，反正最丟臉的人也不是我。

我配文道：婆婆你不能因為公公出軌就整天對我陰陽怪氣的吧？再說了小寶是蘇雲澈過戶背著你過戶到我們名下的，做錯事的人又不是我，你為什麼不敢去說蘇家人？

婆婆當然不敢和公公叫板了。

因為她不敢離婚。

在她的認知裡，女人離開了男人是沒辦法在社會上生活下去的。

哪怕她已經生活了這麼多年，這個想法依舊根深蒂固。

可我不在乎，因為我不怕離婚，自然也就不怕和蘇家翻臉了。

果不其然, 當我發完這條朋友圈之後，蘇雲澈的電話也隨之而來。

他的嗓音裡是壓制不住的怒火。

「你想幹什麼？」

「你知不知道你發完這條朋友圈之後, 我的領導、同事、朋友都會看到。」

「難道你是想讓我在所有人面前都混不下去嗎？」

我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我不會承認。

我反問道，

「那你呢？」

「這些天你媽天天在朋友圈罵我, 你沒看到嗎？」

「你怎麼不想想會有多少人用異樣的目光看我？」

「蘇雲澈，你可真是自私到了骨子裡，滿腦子隻有你自己。」

「我告訴你，這條朋友圈在你媽給我道歉之前我是不會刪的, 不想讓事情鬧大就趕緊讓她給我公開道歉！」

「還有, 你等著收我的離婚協議書吧, 你們蘇家我不呆了。」

這些天蘇雲澈生怕參與進了我和婆婆之間的爭吵，唯恐避之不及。

如今涉及他的利益了，他倒是知道主動找我了。

可惜，晚了。

我看到朋友圈的紅點已經 99+, 嘴角不禁勾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看來這個大瓜，炸出來了不少人。

其中包括並不限於蘇雲澈家裡的七大姑八大姨、領導、同事、發小。

終於, 到晚上的時候，蘇雲澈給我發來了消息。

「我答應你的要求。」

11

不知道蘇雲澈是怎麼勸的婆婆。

等第二天我醒過來的時候, 婆婆已經在朋友圈發了長篇大論表示對我的歉意。

雖然其中並不乏暗戳戳內涵我的言論, 但我還是欣然接受了。

反正這個瓜該吃的人已經吃到了, 就算現在刪了也沒事。

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結束之後，我和蘇雲澈第一時間趕到了民政局。

他來得比我早些, 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的，像是從垃圾箱裡撿來的。

看到我時,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沒多說什麼。

等我們從民政局出來之後，他更是直接快步離開了，像是在逃避什麼。

我意識到有瓜, 於是趕緊掏出手機聯系共友。

在朋友的科普下，我漸漸理清了蘇家這一個月以來發生的一切。

原來在我發完朋友圈之後，公公直接將小寶和小寶的母親帶回了家裡住著。

婆婆敢怒不敢言，於是將怒火發泄到了蘇雲澈身上。

難怪剛剛我看蘇雲澈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原來是這一個月以來被折磨的。

對此我卻有些驚奇。

婆婆居然是這麼個欺軟怕硬的主嗎？

就這麼放任公公和小三卿卿我我，讓她任勞任怨地養著私生子嗎？

這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 都是奇恥大辱吧？

很快，我整個人身心都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將蘇家拋擲腦後。

再聽到蘇家的消息是在一年後。

婆婆因為故意殺人罪鋃鐺入獄。

這一年來, 公公見婆婆忍氣吞聲，於是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差。

到最後, 甚至就像是在使喚一條狗。

小寶是我和老公領養來的孩子。

「如我」對於婆婆的求救，視而不見。

某天，婆婆在做飯時, 在飯菜裡加了大量的毒藥。

一家四口人, 包括小寶，無人生還。

至此，這場鬧劇才徹底落下帷幕。

朋友慶幸道，

「幸好你離婚離得早, 不然遲早被他家害了。」

當我認清蘇家人的本質之後，我就明白這天遲早會來。

我賭對了。

如今的我，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