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隻先天殘疾的小貓。
剛被丟進垃圾桶,就被江尋撿了出來。
我們無家可歸,被小賣部老板收留了很多年。
後來,江尋去外地讀了大學,有了很體面的工作。
他賺了很多很多錢,還買了一棟大別墅。
可他沒有來接我們。
他不要我了,也不要小賣部老板了。
1
江尋回來的時候,剛好是傍晚。
他來得很匆忙,光鮮亮麗的西裝上蒙了一層薄灰,看著暗沉沉的。
彼時何岸剛好把飯菜擺上小桌,見到他來,就加了一副碗筷,像很多年前一樣,招呼他吃飯。
可江尋隻是皺著眉,拿了份文件遞給何岸。
「這是南街那個商鋪的轉讓書,籤了,它就是你的。」
何岸接過看了一眼,勉強露出一個笑來:
「這是,你給我的補償嗎?」
江尋似乎有點受不了何岸這樣的表情,別過頭,吐出幾個幹巴巴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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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岸,這些年,謝謝你。」
何岸不說話,而是翻開文件,幹脆利落地籤了名。
「這下,我們兩不相欠了。」
何岸說這話的時候,我看到江尋垂在身側的手驀然握緊,骨節都在泛青。
過了很久,才起身往路口停著的黑色汽車走去。
我見狀連忙從屋裡爬出來,追上他,咬住了他的褲腿。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卻沒有把我抱起來,隻是彎腰摸了摸我的腦袋。
「以後,你就跟著何岸吧。」
他說完後沒再回頭,轉身離開,把我留在了這裡。
我又被丟掉了,連帶著何岸一起,被江尋丟掉了。
2
那天的晚飯,何岸到底沒有再吃下去。
他抱著我坐在小賣部門口,失神地望著江尋離開的方向。
太陽已經落盡,巷子拐角處的那盞路燈慢悠悠地亮起來。
中學生放了學,成群結隊地從這裡路過。
我看著那一件件的藍白校服,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江尋。
我被江尋從垃圾堆裡提溜出來的時候,他就穿著這樣藍白相間的校服。
那時候的他眉眼還很稚嫩,戳著我的半截斷腿,發出疑問。
「你怎麼少了一條腿?」
我艱難地睜開眼睛,發出一聲喵嗚。
「就是因為沒有腿,才被丟掉的嗎?」
那天他站在垃圾堆旁,猶豫了很久,最後像下定決心一樣,把我揣進了口袋。
「你以後就跟著我吧,丟掉。」
丟掉,是他給我起的名字。
他的父親意外過世後,母親隨即改嫁,將他一個人留在了破舊的老屋。
老屋漏雨,晚上他就抱著我窩在發潮的被窩裡,小心翼翼地喂我喝米湯。
這年的他隻有十五歲,靠著他母親每個月送來的三百塊錢生活。
每天睡前,他都會把剩下的零錢從枕頭下翻出來,一遍遍地數,計算著每天的花銷。
日子過得很拮據。
可後來,這三百塊也沒有了。
我和他在木板床上躺了兩天,他把最後一點米粥喂給我,然後帶著我出了門,去了梧桐巷的小賣部。
他站在櫃臺前,把我捧在掌心裡遞給他。
何岸那時候隻有二十出頭,斯斯文文的,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很溫和。
「怎麼,是想賣給我?」
「不是,我想把它送給你。」江尋有點不好意思,接著補充道,「它很聽話,每天隻需要一點米粥。」
何岸接過了我,把我放在櫃臺上,隨手剝了根火腿腸喂我。
我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邊吃邊咕嚕咕嚕地叫。
一邊的江尋低頭看我,肚子裡發出難堪的響聲。
少年臉皮薄,臉紅了個透,轉頭就想離開,卻被何岸叫住。
「我晚飯剛做好,要陪我吃頓飯嗎?」
「就當,感謝你送我貓。」
江尋留了下來。
那個傍晚,小賣部門口支了一張小桌,擺了兩把藤椅。
穿著校服的少年和小賣部老板對坐,在落日的餘暉裡,一起吃著桌上的三菜一湯……
我們三個,就是這樣綁在一起的。
3
晚上我睡不著,跑出貓窩去找何岸。
他洗了澡,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色背心坐在床邊,眼眶有點紅紅的,似乎很難過。
我走過去跳上床,熟練地趴到他的懷裡,蹭蹭他的胳膊。
他注意到我,伸手撓著我的下巴。
「丟掉,我不難過。」
「我們現在有錢了,我帶你搬家去住新房子。」
「每天都給你開罐頭,吃凍幹,這樣好不好?」
這樣當然好,可我怎麼也沒辦法快樂起來。
江尋去外地讀大學的時候,也是這麼對我說的。
他說他會賺很多錢,買很大很漂亮的新房子,把我和何岸一起接過去。
可他現在真的有錢了,卻不要我,也不要何岸了。
何岸哄了我一會兒,下樓去小賣部的櫃臺上,拿了好幾瓶酒。
我看到他把酒一字擺開,坐在窗前一瓶又一瓶地往下灌。
喝醉後,他念念叨叨地重復著兩個字。
「騙子。」
我知道他說的是江尋。
【江尋,大騙子。】
我也跟著一起在心裡暗暗地罵。
不知道過了多久,何岸醉倒了,歪歪斜斜地睡在沙發上。
他明明沒有哭,但睫毛卻湿漉漉的。
我叼了條毛毯給他蓋上,自己則趴在他的頭頂,輕輕地用爪子拍拍他的腦袋。
「何岸,你還有我,我不丟掉你。」
4
江尋走後的第三天,何岸終於恢復了正常。
他從沙發上爬起來,打開窗,把一屋子的酒氣散了出去。
一手掃帚一手拖把,把我們住的兩層小樓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最後站在了江尋的房間門口。
這個房間朝南,有一扇很明亮的玻璃窗,窗臺上還擺著一盆多肉。
江尋原本是不住在這裡的,他爸爸留給他的是老房子,支離破碎的,下雨的時候搖來擺去,實在不太安全。
有次臺風天,風雨大得出奇,巷子口的那棵老樹都被連根拔起,倒在了路上。
何岸不放心江尋,就冒著雷雨將他接了回來。
他倆回來的時候,我就窩在小賣部的櫃臺上,一見到他們就撲了過去。
何岸眼疾手快地伸出兩根手指頭,捏住我的後頸,把我提溜起來。
「我們渾身都湿答答的,不能抱你。」
我委屈地嚶嚶,朝著江尋不甘地撲騰著前爪。
他的臉被擦傷了,傷口還滲著血,身上有很多傷痕。
那些傷痕細密又錯落,在雨水的混合下,顯出斑駁的紅色。
後來我才知道,何岸去找江尋的時候,那間老房子剛好被狂風掀翻了屋頂,碎瓦落下來,砸在了他的身上。
是何岸把他扒拉出來的。
何岸也受了傷,他傷在膝蓋,此後的好長一段時間,都是瘸著走路的。
那天他們折騰到很晚。
江尋洗過澡後穿上了何岸的白色背心,那布料松松垮垮地搭在少年清瘦的身子上,顯得異常肥大,露出大片光裸的皮膚。
江尋有點別扭,不好意思去看何岸的眼睛。
何岸毫不在意地打量了一眼,輕輕地笑出了聲。
「先將就將就吧,等過些天,我去給你買幾件合身的衣裳。」
說完,就拽著他坐到了藤椅上,給他處理傷口。
何岸處理得很專心,棉籤蘸著碘伏,一點點地抹到血口處,動作溫柔又輕緩。
也是他這份專心,讓他沒有注意到少年悄悄紅起的耳根……
那晚過後,江尋就和我一樣,住進了何岸的家。
何岸真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他會給江尋準備一日三餐和四季的換洗衣服,還會給我買當時還很稀罕的進口罐頭。
我們住在一起,日子過得輕松又歡樂。
平日裡,何岸在櫃臺裡算著賬,江尋就坐在門檻上,邊曬太陽邊嘲笑我。
「好大一隻肥貓。」
我不服氣,撲上去蹬腳咬他。
何岸每次都會在這時候過來,彎腰把我抱進懷裡。
「丟掉一點都不胖,明明剛剛好。」
一邊說,還一邊捏我的小肚子,眼裡帶著促狹的笑。
他明明也在嘲笑我!
兩個壞蛋。
但比較起來,還是江尋更壞蛋!
5
我越回想越氣,直朝著這間房哈氣。
「記仇的小東西。」
何岸的笑聲乍響在我的頭頂,而後,我聽到了金屬碰撞發出的脆響聲。
這是落鎖的聲音。
他把這間房間鎖起來了。
我不理解何岸為什麼要鎖起來。
他到底是懶得收拾這一間,全是江尋回憶的屋子,還是,在痴心妄想地等江尋回家?
我還記得江尋剛工作那會兒,壓力很大,經常在下班後給何岸打電話,訴說工作的不易。
那時候何岸就總溫柔地對著他說:「工作太累了就回家吧,哥會養你的。」
何岸總是這樣,他心甘情願地做著江尋的後路,一廂情願地等著他回家。
可惜,江尋需要的不是後路,而是一塊墊腳石。
6
何岸拿著江尋給的轉讓書去辦過戶那天,一個女人擋在了小賣部的門口。
她年紀有些大了,黑白參半的頭發被隨意地扎在腦後,還有幾縷不規矩的頭發散在額前,遮住那有些兇狠的眉眼。
「聽說我兒子前段時間回來了,給了你南街那套鋪面?」
她開門見山,一點不帶拐彎的。
何岸不打算搭理她,自顧自關上了店門。
我被鎖在裡面,隻能趴在玻璃上瞧他們。
那女人顯然對他冷淡的態度不滿意,哼笑一聲,大踏了一步湊近。
「我兒子當初還沒上高中呢,就被你拐到家裡了。」
「小小年紀,就被你勾引著做荒唐事兒,你可別想抵賴,街裡街坊可都知道。」
何岸低聲笑了笑,那笑裡帶著令我陌生的冷意:
「你也知道當時他沒上高中,你也知道他當初小小年紀?」
「你把他一個人扔在四面漏風的老屋裡,連一個月三百塊生活費都不肯給的時候,就沒想過他還小?」
女人顯然被噎了一下,可眼珠一轉又想到別的,更加氣勢洶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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