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幾個小流氓就摩拳擦掌,舔著嘴唇露出淫蕩的表情,一個個躍躍欲試,都想先吃這口肉。


我直接從床上坐起來,蹺著二郎腿笑著看這幾人。


「還是我先來吧。」


見我醒了,幾個小流氓先是一驚,而後想到他們這麼多人,立刻又得意起來。


「小美人,沒想到你還挺主動的,來,哥親一個。」


最先把豬嘴湊過來的是那個小黃毛。


我打了個響指。


在幾個小流氓的眼裡,我突然從一個嬌豔美人變成了一個渾身腫脹流膿、口角生蛆、一雙眼睛裡隻有血洞、腦袋凹陷、肚腸流淌的惡鬼。


悽厲的叫聲響劃破夜空。


「啊啊啊啊,鬼啊!」


幾個人轉身就想要跑出房間,卻發現房間門突然變成了一堵牆,他們臉上的表情更加驚恐。


看著我慢慢走近,他們一個個癱軟在地上,跪地哭著求饒。


「女鬼大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找害你的去啊!」


我冷笑一聲,一抹手就恢復了真實的容貌。


「你們看看我是誰?」


幾個小流氓抬頭,看見我的瞬間嚇得屁滾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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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哭得更加悽慘,哭著求我饒了他們。


「女鬼大人饒命,我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都是張靜瑤那個女人,都是她給我們錢的!您找她去吧!」


「我給你燒紙!我給你供牌位!我每年都去給您上墳,我上有老下有小,您千萬不要殺我啊!」


地毯上傳來一股尿騷味,他們顫抖得像幾隻擠在一起取暖的小鹌鹑,看起來真的好可憐啊!


可當時我也是這麼求他們的,他們停手了嗎?


我呵呵一笑,周身湧動起如發絲般的黑色鬼氣,侵入他們的身體。


幾個人的身體突然不聽他們使喚地動了起來。


緊接著,他們抄起了房間裡任何可以用來做武器的東西,狠狠地砸在彼此的臉上、身上。


痛苦的慘叫聲不斷響起,可他們卻像是提線木偶一般掙脫不能。


咔嚓咔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鮮血飛濺,流淌滿地。


這幾個人先是叫罵詛咒,罵我賤,罵我是千人騎的婊子。


罵得最狠的那人被我縫上了嘴巴。


然後他們開始哭著求饒。


這場慘劇整整一夜沒有停止。


骨頭寸寸斷裂,腦漿混著肉渣子飛濺。


直到太陽初升,地上已經隻剩下一團一團蠕動的肉泥。


而站在我眼前的仍舊是那幾個小流氓,隻不過,他們的身體變成了半透明狀。


他們面面相覷,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身體陣陣發怔。


「我們沒死?難道之前的都是夢?」


然而,當他們看到了地上那一團團的血肉時,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又無比驚恐的表情。


他們變成了鬼。


幾人尖叫著四散而逃,試圖穿牆而過。


我輕笑,變成鬼就能贖罪了嗎?


我手掌一翻,掌心出現一顆漆黑如墨的煉魂珠,幾人的靈魂瞬間被收入其中。


在煉魂珠之中,他們將永生永世受陰火煉魂之苦,為他們的所作所為後悔,每時每刻。


5


我抬頭望著東方既白。


天亮了。


該去下一個地方了。


前公司門口,震耳欲聾的哭聲響起在我的耳邊。


隻見我的父母和弟弟帶著一群村裡的青壯年搬著我的遺體堵在公司門口。


我媽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眼淚跟決了堤的長江似的哗啦啦地往下衝。


「沒天理了啊,我這麼乖的女兒死得好慘啊。我女兒死在你們公司,你們卻不聞不問,這是要剜我們做爹媽的心啊!


「我的寶貝女兒啊!你爹媽從小疼你,千嬌百寵的,不知道在你身上砸了多少錢,你怎麼就這麼死了啊!


「我的心肝肉啊!


「……」


我弟弟和我爸則是帶著村裡一幫青壯年罵罵咧咧地就要往裡闖。


「你們公司今天必須給我們家一個說法,否則砸了你這個破公司!


「給我姐討回公道!


「讓你們老板出來!賠錢!趕緊賠錢!」


公司裡的保安列成一排,阻擋著這些來鬧事的人。


一時間,場面混亂,推搡時不小心擠到了那些年輕人打算搬進公司門口的我的遺體。


啪嗒!


擔架翻轉,我泛著青灰的屍體從白布裡落在地上,面容扭曲,雙目圓睜,舌頭吐得老長,死不瞑目。


空氣裡散發著淡淡的臭味。


原本還在周圍看好戲的人見此立刻尖叫著四散逃開,卻又因為好奇而偷偷望過來。


我看見人群裡藏著張靜瑤,她正在用手機直播全過程。


這幾天,她以為我「最好的朋友」的名義各種直播擺拍哀悼,此刻正一臉興奮地打算再吃我一波人血饅頭。


我冷冷地眼看著這些人,唇角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


我死了還想榨幹我最後的剩餘價值?哪有那麼好的事!


我掌心的鬼氣洶湧,劃過一道一道細絲進入了鬧事人的身體裡。


那些人渾身上下纏繞著黑氣,突然變得力大無比,和那些保安扭打起來。


而扭打的過程中,在牆角偷偷直播的張靜瑤也被牽扯了進來。


「啊——救命啊,不要打了,不關我的事,求求你們別打我!」


張靜瑤的尖叫聲響徹整個走廊,但是並沒有人理會她。


最後,有我的鬼氣加持,我爸和我弟帶著二十幾個親戚衝進了公司,把老板和吳琦揪了出去,狠狠地胖揍了一頓。


一邊揍還一邊叫囂著:


「你們把我女兒逼死了,這事沒有五百萬不能善了!」


老板和吳琦大驚失色,抱頭鼠竄。


等警察再次趕到的時候,上司的門牙掉了兩顆,左胳膊被掰折了,眼睛被打成了熊貓眼,老板的肋骨斷了三根,逃跑的時候掉下樓梯,小腿骨折。


兩人雙雙住進了醫院。


6


警察局大廳裡,我爹媽撒潑打滾賴在地上不肯起來,除了索要死了女兒的 500 萬補償,還冤枉說警察打人,不給錢就不起來。


一個女警想要勸,我媽迎面就朝著她臉上啐了口唾沫,又叫又罵。


「你們這些廢物,我們交稅養你們,你們連 500 萬的賠償款都不幫忙要,還說什麼狗屁的人民公僕!


「別碰我,女娃碰我晦氣!隻有男娃才金貴,女娃都該淹死、掐死,就不該生下來!髒死了!


「你也要賠我錢,讓我沾了這麼多的晦氣!我以後萬一有個病痛都是你們害的!」


女警簡直蒙了。


大廳裡有不少來辦事的群眾,聽見我媽叫囂的那些話,忍不住竊竊私語。


「這個老太婆是想錢想瘋了嗎?」


人群裡議論紛紛,自然有人拍了視頻發到了網上,沒幾分鍾就火遍全網。


被掛在網上網暴的感覺,他們也該好好享受享受!


當然,事情還沒完。


我爸望著我媽那樣子,忽然跟瘋了似的衝上來狠狠扇了我媽一巴掌。


「賤老婆子,都是你出的主意,說什麼有文化的女人賣的價高,到時候讓她在城裡找一個,咱們家要個 188 萬的彩禮,他弟也能娶個城裡的有錢人家小姐。


「現在人都死了,彩禮也沒了!還不如嫁給村東頭的老光棍換 40 萬彩禮!」


我媽被打得半張臉都歪過去了,突然暴起兇狠地掐住了我爹的脖子。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兩人就這麼大打出手,好像不知道疼似的,把對方往死裡打。


直到最後兩人被以尋釁滋事罪銬了起來,關了兩個月。


而我弟和村裡的其他人也被關了一個月,留了案底,一輩子都不好找工作,談婚事時更是被各種嫌棄。


不僅如此,我留在這些人身體裡的鬼氣並沒有消散,而是一日一日地腐蝕著他們的身體。


他們的運氣會變得極差,差到喝水塞牙縫,買方便面沒有調料包,上班公司倒閉,走在路上被人捅一刀,嫌疑人說是認錯人了……


他們不但自己倒霉,還會把霉運傳染給別人。


從此以後這些人走到哪兒就被嫌棄到哪兒。


村裡的人都覺得這都是因為我爹媽造了孽。


他們簡直把我爹媽恨進了骨頭縫裡。


我爹媽和弟弟的宅基地被村長找了個借口扣了,他們又因為我弟弟醉酒想要玷汙村長的小姨子而被趕出了村子。


這家人一輩子被人戳著脊梁骨,活得連狗都不如。


但是他們會長長久久地活著,一直活到壽終正寢。


那套我生前買給我媽的房子我拿回來了。


但是我是個鬼,要房子也沒有用。


於是,我把賣房的錢捐給了福利機構,用來幫助那些讀不起書的山區的女孩子們。


這些好處與其給牲口,不如留給那些渴望離開原生家庭的女孩子們。


我轉身離開,從此以後再和這家人沒有任何幹系了。


7


頭頂的陽光潋滟,我抬頭,血紅的眼睛直視陽光。


日光對於已經修成鬼仙的我來說早已經不足為懼。


我站在路邊,看著剛剛從醫院裡出來的張靜瑤。


她被一個油膩的大肚子中年男人扶著,臉上和身上都打著繃帶,她楚楚可憐地哭著說:


「我也沒想到上班的時候竟然會被那些鬧事的刁民牽連,我現在傷成這樣,孩子也掉了,那些人實在是太過分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中年男人瞥了一眼張靜瑤,掏出一張銀行卡給她。


「孩子掉了就掉了,反正也是想讓你打掉的,你拿著這張卡好好補補,別把我們的事情鬧出去。」


張靜瑤接了卡,中年男人頭也不回地上了路邊的一輛車。


之後,張靜瑤又如法炮制,見了三四個男人,還在手機上給七八個男人發了消息。


話就來回那麼幾句,和對剛才那個中年男人說得差不多,如願騙到了不少錢。


她興高採烈地去了一家人均三千多的米其林餐廳吃飯,回去的路上又買了不少奢侈品,幾乎刷空了今天拿到的所有的卡。


剛進門就碰上了兇神惡煞的房東,催她交房租。


拖欠了兩個多月房租的張靜瑤楚楚可憐地一頓撒嬌,然後被房東帶到了他家裡,等出來的時候嘴角有些裂開了。


張靜瑤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她打開直播。


她朝著直播間裡的水友一頓哭訴,把今天的事情講了一遍,還把傷口展示給了水友。


直播間裡頓時群情激奮,各種髒話、難聽的話刷了滿屏,隻不過這一次罵的卻是我爹媽和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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