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宋薇卻不依不饒的攔住我。

「松手，別犯賤！」我用力甩開宋薇。

剛好此時有同學從教室外面走進來。

「周若若是你逼我的！」

話落，宋薇借勢摔在地上，眼尾泛紅，楚楚可憐。

「若若，資助金對你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但是對我來說很重要。你如果看我不順眼，可以打我罵我，拿我當出氣筒都可以，但求你不要取消我的資助名額，求你了......」

說著她的淚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看得班上的同學那叫一個義憤填膺，一個個都化身成正義的戰士。

最激動的還數林歡，她以為自己找到了我的把柄，拿著手機連拍了好幾張我「霸凌」宋薇的證據後，才過來把宋薇扶起來。

同學們把矛頭都指向我。

「真沒想到周若若居然真的這麼小肚雞腸。」

「果然人不可貌相，有些人平時看起來人模人樣的，沒想到居然仗著自己有錢霸凌同學。」

「早就聽說宋薇家庭條件非常不好了，要是沒有資助名額，她該怎麼辦啊！這都要高考了，這不是逼著宋薇去死嗎？」

林歡看著我寡不敵眾的樣子，心裡暗爽。

她一臉正義的站出來為宋薇主持公道，「周若若，你太過分了！宋薇是靠自己的實力獲得資助名額的，你憑什麼擅作主張取消她的名額！幾萬塊錢的資助金對你們家來說根本就算不了什麼，但對宋薇來說可能是她整個學期的開銷，你這樣做等同於逼她退學，你真惡毒！」

真好笑，先把我抬起來，再狠狠指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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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薇哭得梨花帶雨，她小心地拽著林歡的衣角，楚楚可憐地發聲：「大家都少說兩句。若若說的沒錯，我出身農村就應該認命，我不應該貪戀城市裡的繁華生活，是我擺不正自己的位置......」

說完她別開林歡的手，一瘸一拐的走到我面前，朝我深深的鞠了一躬，帶著哭腔感謝我哥這幾年對她的資助。

「雖然沒有機會當面給周總說聲謝謝，但我還是想感謝你們對我的資助。若若，謝謝你們......」

她一系列茶言茶語下來，我直接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6

我冷笑著，看著周圍這些所謂的正義戰士。

前世我出事後，記者採訪過他們。

我捫心自問，在學校的時候我從來沒擺過大小姐架子，更沒有看不起任何人。

可當記者問道他們我是什麼樣的人的時候，他們卻為了林歡給他們的蠅頭小利汙蔑我。

有的甚至隻是單純的嫉妒我有一個優越的出身。

鏡頭面前，我昔日的同學捏造事實。

「周若若啊，這個人很偽善的，你們別看她平時和她哥哥一起做慈善，但實際上她打心底看不起我們這些貧困人家的學生。」

「之前她因為一次競賽沒得到一等獎，當場就去質問主辦方，然後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手段讓主辦方撤掉了原本的第一名。」

「對對對！我記得那次，我就是和她一組的，她還給了我們一人一千塊錢的封口費！」

......

她們口中的那次競賽原本的第一名確實不是我們組。

是我發現主辦方故意讀秒讀慢了，拉低了我們組的總分。

那一次我確實仗著周總妹妹的身份要求主辦方調取了監控，但我這樣做明明是為了集體榮譽。

到頭來卻被說成我仗勢欺人。

還有那一千元的封口費，是我把帶隊的補貼分給了大家。

張老師告訴我和我分在一隊的大多數家庭條件比較差的，能幫一點是一點。

如今回想起來，前世的我就是一個盛世傻白甜。

在哥哥的保護下，從未見識過人心的險惡。

周圍的指指點點仍在繼續。

7

我視線淡淡的從他們臉上掃過，最後落在正在抹眼淚的宋薇臉上。

「有心思哭，不如早點想想怎麼填你哥那個大窟窿，你哥賭博欠的錢應該不下七位數了吧？我哥資助你讀書的錢，你應該沒少往裡面砸吧？」

宋薇擦眼淚的手一頓，震驚表情仿佛在說「你怎麼知道？」。

在場的質疑聲瞬間停下，紛紛扭頭看向宋薇。

「宋薇，你家那麼窮你哥還賭博？周若若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宋薇就是自討苦吃，自己連飯都吃不起了，居然還把錢拿去給她哥賭。」

宋薇的臉瞬間漲紅，她一邊抽噎一邊否認，「沒有！若若就算我做了什麼惹你不開心的事，你也不應該這樣汙蔑我和我哥哥，我們家是窮了點，但我們人窮志不窮！」

好一個人窮志不窮，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真希望她能一直這麼嘴硬下去。

果然眼淚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即便大家心中有了猜忌，但一看見宋薇哭，那些人還是像沒有腦幹一樣一窩蜂的過去維護宋薇。

林歡更是像老母雞護崽一樣把宋薇護在身後，雄赳赳的開口。

「周若若你說夠了嗎？取消資助就算了，你居然還汙蔑同學，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你說宋薇她哥哥賭博，證據呢？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宋薇有哥哥陪著，你哥哥每天連搭理你的時間都沒有，真下賤！」

「啪——」我一巴掌扇在林歡臉上。

她是怎麼好意思罵別人下賤的。

這一巴掌下去，現場直接安靜了。

一秒之後，林歡化身尖叫雞。

「啊！周若若！你敢打我！別忘了你哥和我爸還有合同——」

「啪——」剛才是左臉，現在是右臉了。

我一巴掌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然後一臉嫌棄的拍了拍沾在手心的粉底液。

淡淡開口：「那正好，回去告訴你爸合同終止了，以後周氏集團杜絕一切與林氏有關的業務。」

「周若若你怕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吧！你有什麼資格終止合同？腦子不好使就盡早去醫院看看，別影響了高考！」林歡頂著她的豬頭氣急敗壞。

「我有沒有資格和你沒有關系，你隻需要祈禱你爸知道林氏和周氏的合同是因為你終止的後，不要把你趕出家門。」我面無表情的走出人群。

我哥本來就不屑和林氏集團合作，林氏在業內的風評一向不好，林歡的爸爸更是到處沾花惹草，不管是公司還是人品都沒有一樣可取之處。

林氏能堅持到今天，完全是靠林老爺子打下來的基礎。

林歡雙手握拳，氣得原地跺腳。

她要維護自己知心好同學的形象，所以即便是被我扇了耳光，她除了狗吠也別無她法。

她在我身後尖叫：「我爸才不會把我趕出家門！周若若你等著！我一定會讓你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那就拭目以待咯。

我頓住腳，微微一笑，「那最好。對了，你既然覺得宋薇可憐，那你資助她好了，林氏集團那麼大的家業，資助一個貧困生應該不成問題吧？」

宋薇聞言，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一臉期待的望向林歡。

周圍的同學也開始發言。

「林歡，你幹脆就幫一下宋薇得了，下一次學生代表我們給你投票！」

林歡的嘴角抽搐，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以我對林總的了解，林歡雖然是他的女兒，但在家裡好像並不受寵。

如果林歡要資助宋薇，那資助金一定是從她自己的零花錢裡扣。

我們這所學校屬於貴族學校，宋薇此前受哥哥資助，學費全免。

林歡一旦接手了這個燙手的山芋，她的零花錢就會大大折扣。

為了面子，林歡一口答應下來，「幫就幫！從明天開始宋薇不需要你的資助，我會負責她的生活費！」

一旁的宋薇聽到林歡作出決定後，松了一口氣。

而後看我的眼神又乞求變成了妒恨。

得到我想要的結果後，我滿意的離開。

等著吧，我親愛的同學。

等我給你們送一份更大的賀禮！

8

第二天我在學校的公示欄上貼出了本年度周氏集團的資助名單。

我並沒有直接抹去宋薇的名字。

而是把她的名字特地印在第一行，然後用最醒目的紅色在她的名字後標注了幾個小字。

[取消資格]

宋薇跑來問我為什麼要這樣羞辱她。

面對她的質疑，我連眼皮都懶得掀。

有了林歡的資助後，她以為自己找到了靠山。

見我不搭理她，更是直接上手搶走我的試卷。

大聲質問我：「周若若，你為什麼要羞辱我！你已經取消我的資助名額了，我和你現在是平等的，我不欠你！」

不欠我？

她一句不欠我，直接把我拽回到前世那段陰暗的記憶中。

她把我關在陰暗潮湿的地窖裡，四肢被比我手腕還粗的鐵鏈子拴住。

那段時間我就像一個畜生一般，接受宋強無止境的凌辱。

直到我連續兩個月沒來月經，宋薇才發覺我是不是懷孕了。

後來，因為我營養不良，孩子沒保住。

宋薇和宋強開始對我進行身體上的折磨，他們說我欠他們宋家一條命。

一想到那段陰暗的日子，我的身體就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後脊一陣陣冒著冷汗，眼眶不受控制的發紅。

我「嘭！」的一聲拍案而起，雙目死死的盯著宋薇，一把拽住她的衣領。

嗤聲冷笑：「你不欠我？宋薇你欠我的就算用你的命都換不清！」

宋薇被我的樣子嚇住了，大氣都不敢喘。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從抽屜裡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明細扔在宋薇面前。

「這是什麼？」她問。

「撿起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宋薇皺著眉彎腰去撿。

我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冷漠的開口：「上面是這幾年周氏集團對你的資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你強烈要求和我哥籤借條，你說這些錢就當是你借的，等你有能力了，一定會如數歸還。既然你說不欠我的，那麻煩從今天開始，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把錢還回來，一個月之後我們按照銀行利率算利息。」

宋薇想反駁，但我不給她反駁的機會。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你現在是成年人具備完全民事責任，我倒是不介意走法律程序。就像你們說的，我有錢，我有資本和你慢慢玩。」

慢慢玩，玩死你！

說完我從她身邊經過，隻是輕輕一撞，她就在原地踉跄。

9

周末我在家裡復習的時候，收到我哥發給我的一個直播鏈接。

附了一條語音，「若若，直播上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假的哥哥馬上發律師函，如果是真的哥哥就叫張秘書去處理一下。」

我皺眉點進去。

隻見宋薇頭發凌亂，臉上毫無血色，身後掛著一張超大的幕布，上面印著我在教室「霸凌」她的畫面。

「雖然我很不想把自己受過的傷害公之於眾，但我真的不知道普通老百姓到底應該如何面對資本。我曾經確實受到過周氏集團的資助，但所有的資助金我都白紙黑字的籤了借條，我從沒說過自己要賴賬，我也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周小姐的事情，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逼我。」

[是我現在想到的那個周氏集團嗎？原來資助的背後居然是這樣的黑幕！]

[我可以證明！我是主播的同學，當時我就在場，我還聽見周小姐當場羞辱主播，說主播是窮山溝裡的不配和她在一所學校，還讓主播去死！]

我點進了這個名叫「歡歡醬」的網友的主頁。

然後截圖發給我哥。

[哥哥，幫我起訴一下這個人，然後再讓張秘書花錢把直播送上熱搜。]

既然她們要造謠，那我就順勢推他們一把。

上山簡單，下山難。

我關掉手機，繼續學習。

任由這場輿論風波怎樣發展。

晚上林歡幸災樂禍的打電話過來看我的笑話，「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局面，有些人還不出面回應，是想讓周氏的股價暴跌嗎？不對，就算你回應了周氏的股價應該也會暴跌，畢竟校園霸凌可不是小事，你說呢？周小姐！」

我平靜的點開錄音，然後溫聲細語的開口：「林歡，你現在的行為是在造謠，你應該清楚照片上的不是事實，我奉勸你盡早讓宋薇收手。」

林歡嗤聲一笑，繼續大放厥詞：「你現在知道夾起尾巴做人了？這個謠我今天就還造了！你不是要停止和林氏合作嗎？我爸讓我現在就告訴你，林氏以後杜絕一切和周氏的合作，等著破產吧！除非你星期一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跪在我面前認錯，我可以考慮一下讓宋薇澄清這隻是一個惡作劇。」

這麼會說她不要命啦！

錄到了我想要的，我便不屑和她多說一句話。

電話掛斷後，我順便看了下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