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所以到了劇情轉折點這天，我不動聲色地把房間裡情欲纏身的陸盛換成了家裡的廚師長林峰。

直覺告訴我，劇情軌跡不能改變，但人物對象或許可以。

也是在夢裡我才知道，林峰對程苒一見鍾情，是她的忠實舔狗。

也是他為了成全程苒，偷偷在吃食裡給我爸下了迷藥。

這一晚注定不平靜。

等陸盛被管家伯伯送去醫院，緊接著我就突發高燒到 40 度，還一直退不下去，險些危及生命。

而據照顧我的林奶奶所說，那邊的程苒已經偷偷潛進房間，從林峰身後緊緊抱住了他。

兩人就著昏暗的環境，忘情擁吻，很快就坦誠相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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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裡，理智尚存的林峰當然知道程苒錯把自己認成了陸盛，但他到底沒舍得松手，將錯就錯和她發生了關系。

擔心承受不住程苒知道真相後的崩潰和怨恨，天還沒亮，他就悄無聲息離開了。

我拖著病體下樓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

程苒正坐在餐桌上痴痴地笑，脖頸上都是羞人的痕跡，可見戰況之激烈。

等看到我，她剛欲起身，卻不知為何，突然發出一聲痛苦又帶著甜膩的嬌吟。

頂著佣人的異樣目光，她臉色爆紅，咬著唇慢步來到我面前，輕聲問道：「夏夏，你怎麼樣了？還難受不難受？老師特地一大早給你熬了白粥，你生病了，吃這個有營養。」

此刻的她眉眼柔和，哪裡還有夢裡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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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打算給她留臉，我推開她，撇嘴道：「誰跟你說的白粥有營養，而且程老師會不會太自來熟了，你隻是一個被辭退的家教老師，不是主人。」

說完我徑直越過她想去吃早餐，卻聽到她羞羞答答開口：「念夏，如果……如果老師說，我和你爸爸發生了關系，你願不願意讓我做你的媽……」

「不願意。」她話沒說完，就被我厲聲打斷。

在一個七歲小孩子面前說這些，她也不嫌害臊。

見程苒眼裡迅速蒙上一層水霧，我冷笑連連，索性說得更直白一點：「你別痴心妄想了，因為我爸爸根本就忘不掉我媽媽，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你覺得，你一個活人能爭得過死人嗎？

「更別說我媽媽死在了他們最相愛的時候。」

世間男子大多薄情，陸盛也不例外，但這也不妨礙我胡說八道，況且我說的也是事實。

我算是看明白了，但凡我不狠一點，被劇情宰殺的就是我了。

既然沒人能真正護住我，那我就絕情到讓自己沒有軟肋。

「這是第一天補課的報酬，以及解僱的賠償費，是我爸爸讓我轉交給你的。」說完我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兩萬元的支票遞給她。

程苒直愣愣看著手裡的支票，淚眼說掉就掉，還哽咽道：「不……不可能，他昨天晚上還對我那麼溫柔，怎麼可以抽身就不認人……

「反正這錢我是不會要的，你拿走，我想要的從來就不是他的錢，你不能這麼侮辱我。」

再次被程苒的言論無語到，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好笑道：「我們之間本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僱佣關系，我給支票怎麼就侮辱你了？你說你不想要錢，那如果我爸是個窮人，你還會這樣嗎？」

見她哽住，遲遲回答不上來，我想了想，繼續說：「既然大橋已經修復好，阿姨還是趕快離開吧！省得再給我們添麻煩，膈應人。」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對於昨晚的錯誤，我沒打算捅破。

比起讓程苒因為不甘心，三番四次在我眼皮底下蹦達，勾引陸盛，我更想看到她五年後崩潰大叫的模樣。

那會更有趣的不是嗎？

「嗚嗚嗚……為什麼會這樣？他為什麼要這麼欺負我？」

我走後，程苒跌倒在地，捂著臉，忍不住嗚嗚嗚地哭了出來。

眼見遲遲等不來陸盛，她再次大哭一場後，在林奶奶的監視下，不得不收拾東西離開了。

走時還喃喃自語，非說自己做了個夢，夢裡有道聲音一直在跟她說，她和陸盛是天定姻緣，他們命中注定是要在一起的，所以她會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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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象變了，但好孕體質的程苒還是懷上了龍鳳胎。

等發現自己懷孕，她深怕陸盛會跟自己搶孩子，連忙跟著男二宋浩出國了。

時間匆匆而逝，轉眼就過了五年。

這天，一身高定西裝的陸盛一下車，右腿就被一個小女孩緊緊抱住。

她仰著頭，奶聲奶氣地喊著陸盛「爸爸」，還張著雙手，向他尋求抱抱。

「爸爸」兩個字一出，引起周圍一片哗然。

陸盛的面色也不太好看，他瞥了小女孩一眼，冷冰冰道：「我不是你爸爸，你應該認錯人了。」

奈何程妙妙執拗得很，根本聽不進陸盛的話，隻覺得他是不想認自己。

小嘴重重一癟，眼裡還閃爍著淚花，要掉不掉的。

其實她的五官並不精致，甚至還有些塌鼻眯眯眼，稚嫩的臉龐依稀有她親生父親的影子。

所以陸盛看到程妙妙的第一眼，並沒有所謂親父女之間的感應。

坐在車裡的我撐著下巴，看著跟夢裡大差不差的認親場景，隻覺得好玩。

程苒想碰瓷，想創造個意外重逢，卻從未想過，她這一雙兒女根本就不是陸盛的種。

正想著，耳邊就傳來高跟鞋踩地的聲音。

我定眼望去，就看到一身性感露背紅裙的程苒快步來到我爸面前。

兩人對視好半天，她才移開目光，啟唇冷聲道：「程妙妙，他不是你爸爸，快來媽媽這裡。」

隻是話音剛落，她眼眶裡的淚水就奪眶而出。

像是說了什麼，又什麼都沒說，好不動人。

作為小白花女主，程苒像是去國外進修了哭技，流淚流得特別美，晶瑩的淚珠成串落下。

更絕的是，她流淚還不流鼻涕，跟瓊瑤御用女主相比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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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妙妙，快過來。」見自己女兒一直扒著陸盛的褲子不放，程苒有些惱了。

然而程妙妙不為所動，她思考片刻，脫口而出：「他就是妙妙的爸爸，我和哥哥在你的錢包裡，看到過爸爸的照片，我還知道，媽媽總是對著照片默默流淚。」

她肯定的語氣聽得陸盛有些愣神，在場賓客更是竊竊私語起來。

「這不會真是陸總的女兒吧！可我記得他隻有一個千金，前幾天才剛過完 12 歲生日。」

「噓，搞不好是豪門秘辛，畢竟陳夏南已經死十年了，無論有多深情，總不能一直為她守寡吧！況且一個小女娃哪裡能撐得起龐大的家族企業，終歸還是需要兒子。」

那人聲音很低，但我耳朵好使，還是聽到了。

便一把打開車門，走了出來。

隨著我脆生生一句「爸爸」，尷尬的氣氛瞬間被打破。

看到我一出現，陸盛的眼神就柔和得厲害，程妙妙哭鬧得更厲害了。

還用食指指著我，端得一臉天真，哭唧唧詢問：「媽媽，爸爸是不是因為她，才不要我和哥哥的？」

程苒聞言張了張嘴，剛想開門，卻被我截胡了。

「呵，還真是好笑，這年頭居然還有人大街上亂認爹的，要照你這麼說，喬布斯的孩子遍布全世界，畢竟人人都想當首富的孩子，實現階層跨越。

「小妹妹，聽我一句勸，趕緊送你媽媽去精神病院查查吧！搞不好真是臆想病患者。同時我也建議你查一查，萬一有遺傳呢！」

我這番可謂刻薄到極點，程苒臉色瞬間黑了，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走，跟媽媽離開。」她無視我的存在，抬手就去扯程妙妙的胳膊，卻還是不忘露出自己身體最性感的角度，讓陸盛看到。

「痛！媽咪！痛痛！」

胳膊處的疼痛讓程妙妙「哇」地一下大聲哭出來，聲音尖細刺耳，聽得人難受。

程苒見此突然崩潰，抱住她，聲音悲愴：「寶寶，對不起，是媽媽對不起你。或許媽媽當初的選擇真的是錯的，不僅讓你們一出生就沒有爸爸，還總是被人罵是小野種。」

她端的是柔柔弱弱的姿態，說得含糊其詞。

但與此同時，目光一下又一下地掃向陸盛，帶著極明顯的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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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苒含淚離開後，陸盛一直站在原地不說話。

半晌，才沙啞著嗓子說：「走吧！宴會該遲到了。」

話音剛落，他抬腳就走，背影隱約間透著一絲急切。

看得出來，因為程苒的話，陸盛的心亂了。

夢裡，也可以說前世，我並沒有出席這個宴會，所以陸盛一進場，就把明豔動人的程苒抵在角落裡，大手還掐著她盈盈一握的細腰，非讓她說清楚。

為此，還挨了程苒一巴掌。

可以說，這場宴會是兩人再次擦出愛情火花的轉折點。

此後，陸盛對程苒是瘋了般地著迷，總是抱著她各種啃。

但現在，這兩人休想，我可不想讓他們來辣我的眼。

所以一進場，我就寸步不離地跟著陸盛，以至於他完全接近不了程苒。

隻能跟犯了紅眼病一樣，猩紅著眼，看著她輕撩發絲，跟一眾男人談笑風生。

一回到家，陸盛就煩躁地扯了扯領帶，抬腳就要去書房，還吩咐不許任何人打擾。

我知道，他在生氣，氣我一直跟著他，像個拖油瓶一樣。

「爸爸。」當著在場所有下人的面，我怯怯開口。

「又怎麼了？」

僅僅四個字，陸盛的語氣就透著不耐煩。

對於他這樣的態度，我在夢裡早就深切體會過無數次了，但還是如沒有安全感的小孩子一樣，小心翼翼詢問：「那對母女說的是不是真的？難不成你真的在外面亂搞了？還生了孩子？」

「陸念夏！」不知為何，陸盛突然惱羞成怒。

對於我的問題，他沒有回答，反而冷臉怒斥我：「誰教你這麼說話的？看來是我平日太嬌慣你了，才讓你現在這麼無法無天，還一點教養都沒有，給我滾回房間反省去。」

陸盛現在的樣子，直接跟夢裡的他重合。

我甚至一度恍惚，覺得他也想起了前世的事，所以才會這麼不理智。

掩住眼底的情緒，我冷哼一聲，負氣道：「果然，爸爸心裡就是有鬼。」

和他不歡而散後，我一跑回房間，就給外公打去電話，把今天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

還哭著說：「外公，爸爸在外面有了新的家庭，他不要我了。」

從做了那個夢後，我就下定決心不要陸盛了。

很多時候，從滿心歡喜到徹底絕望，不過是一瞬之間。

既然程苒口口聲聲認定她那一雙兒女是陸盛的，陸盛也如被下了降頭般對她著迷，那我索性成全他們，讓他們一家四口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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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陸盛會很快聯系助理，讓他去做親子鑑定。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陳家。

隻是剛坐下，就看到從外面回來的舅母。

等她走近，我才起身打了個招呼：「舅母好。」

「念夏來了。」

「嗯，來看看外公。」

她輕垂眼簾，點了點頭，就越過我徑直上樓了。

因為是商業聯姻，舅母對我這個外甥女的態度向來是不鹹不淡的。

在她看來，我既是陸家人，就不能跟陳家有太多的利益牽扯。

對於她的芥蒂，我是理解的，畢竟是個母親都會為了自己的孩子謀劃，所以這些年我一直和陳家人保持著相對舒服的距離。

既不會太親熱，惹舅母忌憚。也不會太過冷淡，讓外公傷心難過。

所以夢裡，外公才會對我出國的事無能為力。

畢竟跟陸盛搶監護權，不僅陸家不同意，舅母和她的家族也不會同意。

臨出國前夕，他讓我好好讀書，爭取讓自己變得強大，強到陸盛不敢再輕易決定我的人生。

隻是沒人能想到，我會在國外遭遇不測，落得個魂歸他鄉的下場。

因為才十二歲，我深知有些事自己是做不來的，便把五年前發生的事都說出來了。

等交代清楚，又接著說出自己接下來的計劃：「外公，那兩個孩子並不是陸盛的，但我不想輕易放過他們，畢竟他們真的惡心到我了，所以我需要你派人看住林峰，別讓他出來搞事。

「等陸盛徹底相信那龍鳳胎就是他的孩子，昭告所有人，我會給他重重一擊，把林峰帶到眾人面前，讓他淪為圈內笑柄。」

陸盛向來最討厭欺騙，潔癖也重，到那時，喜當爹的他隻怕生不如死。

至於程苒，也不會再有驕傲的資本，她那兩個孩子更會成為她人生的恥辱。

外公是個極合格的商人，他深知陸盛真的變了，所以對於我的計劃沒有多說什麼，隻讓我別什麼都憋在心裡，萬事有他。

「好，知道了。」我低頭笑笑，沒怎麼放在心上。

我一直都知道，凡事不能太指望別人，人很多時候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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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盛和程苒的再次相遇，是在陸氏集團旗下的大型商場裡。

保鏢發來的視頻裡，他直接把程妙妙抱在懷裡，費盡心思哄她開心，還給母女倆買了一堆名牌衣服和金銀首飾。

面對陸盛的討好，一旁的程苒還是全程冷著臉，始終不讓他靠近。

但哪怕如此，我還是能看出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和欣喜。

也是這次接觸，陸盛拿到了程妙妙的頭發。

知道東西會馬上被送去陸氏名下的私人醫院，我早早就趕去那裡，找到了我媽媽生前的大學同學兼閨蜜江阿姨，把自己的頭發交給了她。

「阿姨，麻煩你了。」

「放心吧！阿姨永遠是站在你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