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所以到了公司我提醒許小玉：

「孫群不是痴情人，他媽——」

可我還沒說完，許小玉就讓我閉嘴：

「好男人你不珍惜，讓好男人失望地離開了，你又想，你賤不賤啊，我警告你，這一次誰要敢搶我的男人，我跟她拼命。」

那鎖死吧。

她不惜命，我惜，再多管闲事我是狗。

從我找過許小玉後，許小玉一天恨不得發一百條朋友圈艾特我。

「最新款的包包到手，我不過給我男朋友發了個包的照片，都沒說想要，他就給我買了，怎麼說呢，包，二萬八，不貴，要的就是肯付出的態度，姐妹們，記住，不給你花錢的男人，絕對不愛你。」

「這男朋友是真虎，我愛吃榴蓮，也不能一下給我買五個呀，這哪吃得完，真是甜蜜的負擔。」

「男朋友媽媽給我寄老家特產了，這年頭好男朋友不易找，好的婆婆也難尋，同時擁有好男朋友和好婆婆，唉，真是幸福……」

「真惡心。」

同事小夏，翻著朋友圈罵罵咧咧。

「都說抑鬱症是善良的人才會得的病，綠茶哪會得什麼抑鬱症，我現在覺得許小玉她前男友甩她是她的問題。」

「還有那個狗男人孫群，之前對你摳得要死，什麼都跟你 AA，還美其名曰，想要什麼純粹的感情，怎麼換成老板的女兒，不要純粹的感情了，我看分明就是見人下碟，老板的女兒付出了會有更高的回報，而你，怕是打水漂。」

小夏經常給我吐槽她男朋友，所以我和孫群的事，我也有說給她聽，她經常讓我不要這麼傻。

我隻是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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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我覺得小夏說得對，我和孫群的感情雖然表面純粹，可細想起來滿滿都是套路和算計。

因為孫群並不知道我的家庭條件，我也不是有意瞞他。

我不愛穿名牌，想送孫群名牌，他不要：

「我說了，我們兩個人就是彼此最好的禮物，不要互相送那些俗物。」

他這是怕回禮，是怕我送的比他的便宜。

我隻好都送給我爸。

我考了駕照，想讓他帶我去買車，他說：

「有我這個專職司機不好嗎？女孩子買什麼車，把錢存下來，結婚，懷孕了，不能掙錢，那都是你的安全感。」

他這是告訴我，懷孕了，他不會養我，要我自己養自己。

我讓他去我家，他說怕鄰居知道了對我影響不好。

隻帶我回他家，說他是男人不怕，然後和我 A 油錢。

他這是不想費力送我，但要我承擔他一半的油錢。

我根本沒辦法讓他看看我的實力，所以他覺得我窮吧。

5

「今天下了班，大家不要走，我和群群戀愛了，群群要請大家吃喜飯。」

許小玉突然拍了拍手，高聲說道。

其他同事別人的飯，可能沒興趣吃，但孫群請的，管它是喜飯喪飯，他們一定要吃。

同事大家都愛你請請我，我請請你，就孫群是個例外。

今天喝這個同事的奶茶，明天吃那個同事的蛋挞，之所以還沒被打，是因為我這個女朋友在背後請他們吃了好幾頓了。

孫群跟我說：

「不要拒絕別人的好意，別人會傷心的，又告訴我，同事不可能成為朋友，你就是請他們吃龍肉，遇到利益，他們一樣不會對你手下留情，所以不要浪費錢。」

但做人不能光有來，沒有往吧。

怕他不高興，我讓同事們別說，同事們看不慣孫群，所以除了工作上的事，並不會跟他多說半個字。

我請的終歸是我請的，希望孫群請好像是執念，同事們紛紛同意，除了我，全部都去。

「我不去了。」

我沒這個執念，也不想沾這個喜。

許小玉問我：

「你不會是還惦記我男朋友吧？要是你不在乎他了，你們現在隻是同事，為什麼別的同事去，就你不去呢？」

孫群摟住許小玉，以許小玉的身份壓我：

「小玉是老板唯一的女兒，以後這間公司都會是小玉來管理，現在吃飯，可以說是普通的聚餐也可以說是喜飯，但歸根結底是應酬老板，你不去，工作是不想要了嗎？現在臨近畢業季，會有一千多萬的大學生來跟你競爭崗位，再不聽話，你覺得你還有什麼優勢呢？」

這還沒怎麼樣呢，就把自己當贅婿了。

其他同事聽了，直搖頭。

整個飯局很無聊，盡看孫群和許小玉在那秀恩愛了。

同事們壓根沒看他倆，他們的目標很明確，這頓是孫群請客，他們得埋頭猛吃。

我有些反胃，去衛生間吐了。

一出來，孫群靠在衛生間門口的牆上。

「你還好嗎？不用回答我都知道，心難受得在滴血吧，要是你聽話地跟我父母道歉，你也不會失去我，要——」

我打斷，有樣學樣：

「你的錢包還好嗎？不用回答，那點微薄的家底快見底了吧，要你裝逼。」

孫群的表情在破防的邊緣。

「你這樣是會徹底失去我的，一個優秀的我。」

可笑。

「什麼優秀，不就是一摳搜自戀白嫖男嗎。」

他破防了，拿出手機：

「我誰都請，就是你秦晴不值得我請，五十八塊五毛五分五，A 一下。」

果然 AA 隻會晚到，不會不到。

「行，知道你窮，我能不可憐你嗎。」

但是這個逼別想裝了。

我回到包廂，喊道：

「有些人說是請客吃飯，實則堵廁所要 AA，五分錢後面的數字都不放過，沒什麼，隻是不想付了錢，還背個被誰請吃飯的人情，所以進來告訴你們一聲。」

許小玉不滿：

「秦晴，你嫉妒你前男友跟我一起，故意找事是不是？誰稀罕你幾毛幾分。」

我拿出手機把錢轉給孫群：

「你不在乎，有人在乎，還有我真的不嫉妒，你們結婚吧，好吧，你們真的很配。」

別讓奇葩出來流通害人了。

6

第二天我去公司的時候，小夏跟我說，昨天他們商量了一下，算了一下錢，把錢都 A 給孫群了。

太癲了，他們怕不 A，恐怕日後，孫群真的成了贅婿，得找他們麻煩。

許小玉覺得很沒面子，覺得都是因為我，破壞了同事間的和諧，當場發話，要把我炒了。

正好，我也想辭職了，本來一開始來這家公司我就不情願，是衝著孫群來的。

現在不隻孫群倒胃口，許小玉也挺倒胃口，我又不是沒錢，幹嘛受這委屈。

離職書我都寫好了。

去經理辦公室的路上，孫群突然把我拉進茶水間：

「雖然你昨天撅了我的面子，但我大度，不跟你計較，可小玉就跟瘋了似的，非得開除你，你什麼情況你自己知道吧？」

我還真不知道：

「我什麼情況？」

孫群刮了刮我的鼻子：

「小傻瓜，沒點自知之明。」

我感覺我的鼻子不能要了，它不幹淨了。

小傻瓜，是什麼鬼？想吐死我。

「家世普通，甚至是低下，你要離開公司就隻能回家和你父母種地了。」

種地怎麼了，種地一年收入好幾個小目標呢。

一個，天工資兩百，年工資十來萬的人，嘲笑年收入幾個億的，這怕是年度最大的笑話了。

「我種地我願意。」

「別任性。」

孫群逼近我。

「寶寶，我還是忘不了你，隻要你肯答應我，偷偷地跟著我，我就一定把你保下來。」

不行了，我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噴到孫群臉上。

「不好意思，看到傻逼就想噴他一口水，嘴巴它不受控制，我不是故意的。」

我是有意的。

「秦晴你個賤人。」

許小玉氣勢洶洶地走過來，我一離職信拍許小玉臉上：

「又來一傻逼。」

7

我的榴蓮店開業了，我一開，就是連開五十家。

我爸媽農場的榴蓮大豐收，不但果型美，還隨便開一個都是報恩榴蓮，開出來，最少都有五房肉。

果好，合作的老板還壓價。

我現在受不了丁點委屈，就連我的榴蓮也不能受，這麼美的榴蓮，憑什麼賤賣。

我何不自己產，自己銷。

打點折，掛上個保五房的牌子，那客人是絡繹不絕。

服務員們的手都快開榴蓮，開廢了。

連我這個本來打算啃著榴蓮，愜意地收收錢的老板，都收到停不下來，根本沒時間啃榴蓮。

「你這個沒有五房，隻有一房，你趕緊給我退錢。」

「不可能的，我今天從早上到現在開了三十來個榴蓮，開出最少的一個都有三房，一房絕不可能。」

「騙子啊，這家店是騙子店啊，說好的保五房，結果開出隻有一房，還不賠錢，大家都走，別在這買，這家是黑心店。」

我收著錢，突然覺得這聲音好耳熟，扒開竊竊私語的客人一看，這不是孫群他媽嗎。

「我有購買小票的，我就是在這買的，這家是騙子店，說了不夠房賠錢，現在不賠錢。」

孫群他媽掏出購物小票，舉著讓客人們看。

客人剛還說：

「我看走的人，都開出好幾房，希望我也能好運。」

現在卻都在說：

「一房也太離譜了吧，不會出去的都是託吧？」

哪來那麼多託，又搭人工，又搭榴蓮，瘋了嗎。

客人們紛紛聲討店員：

「你們這店怎麼個意思，真的是騙子？說的保五房，開出一房真的不賠嗎？」

店員小聲：

「我們不是騙子，賠是肯定賠的，就是一房，真的不太可能。」

她開了三十個，隻有一個是三房，其餘的四房五房，七房都有。

另一個店員，也開了幾十個，個個都是四房起。

再加上她之前就是在水果店工作的，對榴蓮很熟悉，就這個果型怎麼也不可能會開出一房的榴蓮來。

要是換個人鬧，我可能覺得有可能，畢竟都有個例外，可鬧的人是孫群他媽，我就不禁懷疑了。

我快速查了監控，監控顯示，孫群她媽是半個小時前來的。

別的客人榴蓮打完秤，搶著把果給店員開。

隻有孫群他媽打完秤，把榴蓮搶著往回奪，生怕店員一個不小心給打開了。

然後到了一個角落，可能覺得那裡是監控死角吧。

用自己帶的工具把榴蓮打開，六房肉清晰可見。

孫群他媽餓死鬼投胎似的吃了一塊，吃完又跟上次一樣把核也給吃了，留下一房，其餘的放進袋子拉上拉鏈。

然後坐在地上，開始了她的表演。

孫群他媽還在嗷，有位熱心客人說要打消費者投訴熱線電話。

「最看不慣這種黑心商家，必須得嚴懲。」

「我也看不慣白嫖黨，大哥，你先別激動，有需要，我們會打報警電話的。」

孫群他媽看到我戴著店裡的圍裙，一臉的瞧不起：

「是你啊，你真是活該，讓你得罪我未來兒媳婦，現在離開了大公司，落魄得隻能在這種小店幹服務員了？」

落魄？

「大媽，你怕是不知道這種小店當服務員也比你兒子的工資高吧。」

水果店按提成，像他們今天一天差不多有四百塊錢工資了。

「當然，雖然這不是重點，但我就是在跟你炫耀，哈哈哈……」

「你！」

孫群他媽臉被我氣得整個臉都扭曲在了一起。

「重點是你確定是我們黑心，不是你偷東西？」

8

「你胡說。」

孫群他媽不淡定了，用手指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