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大婚,被人用弩箭射穿四肢釘在牆上,一家二十七口被殺。
我救下徒弟,前往京都,擊鼓鳴冤。
京都府尹聽說我要狀告戰王之子,大罵我是娼婦,要將我當場亂棍打死。
我問府尹:「難道這裡不講律法嗎?」
府尹不屑冷笑:「律法?你們這些賤民殺人,當然要講律法。戰王戍守邊關,一人抵百萬兵,庇佑大乾億萬黎民,乃是當今至強武道宗師。戰王之子,身份何等尊貴,殺了幾個刁民而已,你們也配和小王爺講律法?」
徒兒在我背後低聲哭泣,勸我放棄。
我輕聲安慰徒弟:「徒兒,別怕,今天為師一定給你把道理講清楚。」
1
京都府府衙。
我背著徒弟陳平安跪在地上,在驚堂木拍下那一刻,我恭敬地遞上狀紙。
一名衙役將狀紙遞上前。
京都府尹並未看狀紙,端起茶杯對我問道:「堂下何人?敲響登聞鼓,所為何事?」
我恭敬回話:「民女許青衣,是臨山鎮燕雀草廬的教書先生。今日敲響登聞鼓狀告戰王之子王騰。王騰搶我徒兒陳平安未婚妻,傷我徒兒,殺我徒兒一家二十七口,還請府尹大人為我徒兒一家申冤!」
京都府尹聽聞我的話,剛喝進嘴裡的一口茶噴了出來。
「你要告誰?」京都府尹起身,嗓門也提高了幾分。
我再次大聲開口道:「民女許青衣,今日敲響登聞鼓狀告戰王之子王騰。王騰搶我徒兒陳平安未婚妻……」
Advertisement
不等我將話說完。
京都府尹大叫:「大膽娼婦,胡言亂語,來人,將這兩人亂棍打死!」
兩個衙役聽令,拿著刑棍就走向我。
我對京都府尹急聲問道:「難道這裡就不講律法嗎?」
京都府尹不屑一笑:「律法?你們這些賤民殺人,當然要講大乾律法。戰王戍守邊關,一人抵百萬兵,庇佑大乾億萬黎民。戰王之子身份何等尊貴,殺了你們幾個賤民而已,你們也配和小王爺講律法?」
雖然我早已料到此行困難重重,卻未想到京都府尹如此罔顧大乾律法。
徒弟在我背上,低聲哭泣:「老師,算了吧。告不贏的,我們不告了,我不想連累你。」
「沒事的。」我輕聲安慰一句,起身看向京都府尹問道,「大人的意思,戰王之子身份尊貴,所以他殺人不用償命?」
京都府尹放下茶杯大笑,滿眼嘲諷看著我:「償命?你還想要小王爺償命?你這娼婦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你們還愣著幹什麼?給我亂棍打死。」
兩個衙役不再猶豫,拿著刑棍就向我頭上砸來。
我隻是一步走出,周身一股無形的勁氣爆發,在場的衙役瞬間被震飛。
轟。
府衙桌案飛起,撞在了京都府尹的身上。
京都府尹整個人被卡在桌案背後,眼神驚恐地看著我:「你是武者?」
「我是在冊武將。」我冷眼看向京都府尹,一步步走上前,「大乾以武立國,武將身份尊貴。依大人所說,我殺你,該不需要講大乾律法。」
京都府尹雙手護住腦袋上,急聲求饒:「不。不。將軍。誤會。我……」
「你放心。我不會這麼殺了你。」我看著狗屁不是的京都府尹,冷聲道,「京都府乃大乾第一府,你身為京都府尹,掌管京都民政、司法,卻不為民做主,後面自有人收拾你。」
說完。
我背著陳平安,轉身向著府衙外走去:「徒兒,別怕。大乾很大,總有說理的地方。」
2
京都府衙告不贏,我隻能去敲大乾宮的登聞鼓。
我背著陳平安走在京都的街道上,看著繁花似錦的盛世,卻感覺到天空烏雲密布籠罩了整個京都。
大乾宮的正陽門外。
我走向大乾最大的登聞鼓,剛要靠近,卻被一隊疾馳而來的戰馬給攔住了。
「站住。」為首黑衣男子騎著棗紅色的戰馬攔在我身前,冷眼掃向我背後的陳平安,「你們要敲登聞鼓告小王爺?」
看樣子,在我踏入京都府衙說出狀告戰王之子的那一刻,便已經有人去戰王府通風報信了。
「是他們!老師,當晚是他們殺了我父母!」陳平安急聲叫道。
我看向那些黑衣人,冷聲道:「那一晚,就是你們和王騰搶我徒兒未婚妻、傷我徒兒、殺我徒兒一家……」
不等我話說完。
為首的黑衣男子馬鞭抽向我大罵:「大膽娼婦,胡言亂語,敢敗壞小王爺名聲,你想找死?」
我側身躲過馬鞭。
為首黑衣男子眼神動了一下,取出兩錠銀子冷聲道:「武者?反應倒是挺快。我給你一次機會,這裡是一百兩銀子,拿上銀子,哪來哪去,休要在大乾宮外鬧事,要不然,我今天就讓你死在這裡。」
我掃了一眼地上的銀子,對那人問:「一百兩銀子,就要買二十七條人命嗎?那你們十二人的命,五十兩便夠了吧?」
在場一群人笑了。
在他們眼裡,我哪怕是武者,對比他們十二人和戰王府,也隻是一隻蝼蟻。
一隻蝼蟻的威脅,對他們來說當真可笑。
為首黑衣男子不再多言,手握韁繩控制戰馬向我踩踏而來。
這些大梁國進貢的戰馬,每一匹都雄壯無比,前蹄踏下,足以將一名內勁武者的胸骨踏碎。
戰馬前蹄踏向我胸口。
我抬起雙手就抓住了戰馬的兩隻前蹄,巨大的衝擊力,讓我腳下的青石板也應聲而碎。
我抓住戰馬的前蹄,凝視著大梁戰馬的雙眼。
那匹戰馬發出了驚恐的嘶叫聲。
我輕輕放下戰馬的前蹄,並未傷其分毫。
「大梁戰馬,來之不易,我不傷它們。」我抬頭看向為首的黑衣男子,冷聲開口道,「既然你們不讓我敲登聞鼓,那我就帶著你們的屍體去戰王府講道理吧。」
黑衣男子眼神一變,拔刀就向我砍來。
刀身嗡鳴,勁氣外放。
對方是一名先天內勁武者,刀落下瞬間,一道極強的勁氣由刀身迸發。
隻是刀氣快要擊中我的瞬間,我一步踏出,周身勁氣瞬間席卷了方圓十數米的範圍。
地面的青石板紛紛崩碎,氣浪瞬間掀翻了戰馬和十二名黑衣人。
十二人倒在地上。
十二匹大梁戰馬掙扎起身,向著四周逃去。
「踏……踏山而行!」為首黑衣男子癱瘓在地,口中滲出鮮血,「你……你是宗師。」
我看向黑衣男子,輕輕點頭:「還有點見識。我說過,你不讓我敲登聞鼓,我隻能帶著你們的屍體去戰王府講道理了。」
我沒再廢話,抬手之間,一把鋼刀飛入我手中。
隨著我一刀揮出。
刀氣無聲無息地撕開了十二名黑衣男子的喉嚨,那十二人眼神慢慢變得空洞,隨後同時倒在了地上。
我拿起戰馬上掉落的繩索,將十二人的一隻腳捆住,隨後拉著繩子的一頭,大步走向戰王府的方向。
街道上的行人都在驚恐地看著我。
徒弟陳平安靠在我肩頭,低聲呢喃:「老師,你好厲害啊。你這麼厲害,為什麼隻教我文章,不教我功夫啊?」
我聽了這句話,腳步頓了一下,嘆息回應:「當初……有一人跟我說,大乾以武立國,殺伐太重。我教你文章,本想以文治國,卻未承想讓你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這一點,終究是老師錯了。」
陳平安沉默許久,才呢喃道:「老師沒錯,是這世道錯了。」
我聽到這句話,心裡無比沉重。
和陳平安說的一樣。
這世道似乎真的錯了啊。
3
戰王府門口。
我看著【戰王】兩個字,又轉過身看向另一端的戰神殿,嘴角忍不住嘲諷一笑。
「戰神殿裡供奉著大乾十二位開國戰神的兵刃。」陳平安帶著幾分苦澀自嘲,「我一直期盼有朝一日,可以來戰神殿外祭拜這十二位開國英雄,卻沒想到今日以殘廢之軀來到這裡,連跪拜都做不到。」
我看了一眼,輕聲道:「有老師在,以後你想來就來。」
戰王府門口有皇家金麟衛把守。
我轉過身,踏上戰王府門前臺階。
「站住,你是什麼人?手裡拖著的是什麼東西?竟敢擅闖戰王府?」兩名皇家金麟衛順著我手裡的繩子看向後方,在見到一具具屍體之後,同時拿槍指向了我。
我沒有理會兩人,隻是背著陳平安一個閃身來到了戰王府門前,隨後一拳轟在了戰王府的大門上。
轟。
朱紅色大門被擊碎。
我一扯繩子,十二具黑衣人的屍體全部飛進了戰王府。
「小兒王騰,給我滾出來。」我冷喝一聲,大步走進了戰王府。
戰王府之中,一位老者飛身而出,指著我大罵:「哪來的娼婦,膽敢直呼小王爺名諱?你有取死之道。今日本尊在此,定要將你當場斬殺。」
我笑了:「直呼小兒王騰的名諱就有取死之道,戰王府好大的威風。」
老者眼神一怒,抬手之間,戰王府內飛出一支黑色長槍。
黑色長槍入手。
老者化作一道黑影,就刺向了我的胸口。
我單手抓住槍刃,冷眼看向老者。
老者眼神大驚。
「貪狼槍?」我冷聲道,「貪狼槍,持有者大乾狼兵前鋒營校尉周浪,大乾舊歷 16 年,周浪帶領兵卒三百,斷崖山一戰,一人一槍斬殺南邵國將領 5 人,兵卒 2436 人,最後被魅妖偷襲,死於亂刀之下,屍骨無存。南詔國破滅後,貪狼槍以槍代冢被供奉在戰神殿第十一位,這槍也是你這個老東西配拿的?」
老者聽著我的話,眼神無比驚恐。
我一腳踹出,老者倒飛而起,撞進了戰王府。
「李老。」一名年輕男子的聲音在戰王府裡面響起。
陳平安在我背上聽著對方的聲音,身子止不住顫抖。
我輕拍陳平安的手開口道:「沒事。為師會為你做主的。」
戰王府裡陸陸續續衝出了不少武者。
眾星捧月之下。
一名銀白錦衣的年輕男子大步走出。
「他就是王騰!」陳平安咬牙說出了一句話。
王騰手持一杆銀白長槍,見到我手裡拿著貪狼槍時,眼神滿是兇狠:「把李老的貪狼槍交出來,我留你一具全屍。」
「他不配拿貪狼槍。」我淡漠地看了一眼,隻是一甩手,貪狼槍就向我身後飛去,直射戰王府對面的戰神殿。
王騰目光上下掃了我一眼,冷笑譏諷:「你就是陳平安的老師?倒是比想象中的還要美貌。來人啊,將她拿下,先送到我房裡去。等我玩夠了,就丟到軍營裡去,讓下面的萬千兵卒也解解饞。」
王騰話音落下,二十多名武道高手一起衝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