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廖婷芳哭著叫胡曉天給她做主。

還說要是知道回家後昭怡會這般欺負她，她寧可當初死在人販子村。

這話說得這般重，胡曉天直接動了怒：

「從今天起，你就離開我胡家，我們沒你這麼個毒辣的孩子。」

「當初要不是人販子抱錯了人，我家婷芳犯不著受這份苦。」

胡曉天直接叫公婆收拾昭怡的東西，讓她立刻就滾。

公婆撇著嘴說：「她身上的東西哪一樣不是我胡家出錢買的？叫我說直接光溜溜地滾蛋才是！沒良心的東西！和她親爸一個吊樣。」

昭怡被曾經的家人這般侮辱，氣得眼淚直流。

她雙手顫抖地就要脫身上的羽絨服，想要還給胡家。

但卻被我一把攔住。

我抬眸質問廖婷芳：

「婷芳，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確定這開水真是昭怡潑的你？」

廖婷芳不知悔改地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就必定讓她為自己的話負責。

10

我調出手機，點開其中一個監控 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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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線回到 20 多分鍾前。

此刻昭怡正在房間裡收拾她的衣服和獲獎證書，打算重新打包，把房間讓給廖婷芳。

可廖婷芳不知從哪端來一壺開水。

關了門，她收起人前溫柔和善的一面，整個人變得無比瘋癲。

她提著開水壺，不斷逼近昭怡。

「憑什麼你能得到胡曉天由衷的欣賞？你不過就是會點鋼琴而已。」

「要不是你頂替了我這麼些年，你這雙手就隻配喂豬喂牛，你也隻配給那些愚蠢的山野村夫配種。」

「我要胡曉天隻能看到我一個人，而你給我離胡家有多遠滾多遠。」

昭怡以為廖婷芳提著開水，是要往她的臉上潑。

但廖婷芳這女人，慣會打同情牌。

若是她初來乍到就弄傷了昭儀，胡家人定會覺得她鄙夷，被人販子教壞了。

到時候胡曉天隻會對昭怡無比內疚。

於是，廖婷芳就將開水澆到了自己的手上，演了一出惡人先告狀的戲碼。

胡家人看到視頻後，不可置信地瞪向廖婷芳：

「婷芳，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爸爸不是說過，以後會彌補給你的嗎？你為什麼還要故意搞這些針對昭怡？」

廖婷芳沒料到我提前在房間布置了隱藏攝像頭，支支吾吾想了半天，才找好說辭：

「爸爸，我隻是嫉妒你每次說起昭怡都是誇獎。對不起，我錯了。」

廖婷芳騰地一下站起來，走到昭怡面前想要道歉。

可經此一事，昭怡算是徹底信了我的話。

廖婷芳這人陰險無比，不是善類。

為了躲開她，我將昭怡接到了我爸媽家。

我爸媽也知道了孩子被抱錯了的事情。

但不知是前世種下了因果還是怎的。

我爸媽對廖婷芳的感情很淡，但對昭怡確實是發自肺腑的真正喜愛。

廖婷芳被人販子拐走多年，從來沒有上過學。

為了不想她當個文盲，胡曉天將廖婷芳送到了昭怡所在的學校。

11

原本學校是想讓廖婷芳從高一的知識開始學起。

但廖婷芳主動要求做高三的試卷。

跳樓自殺前，廖婷芳是某輔導機構的老師。

高三的試卷對她來說，取得及格的成績不是難事。

但在外人眼裡，她從沒上過學，卻能高三門門及格。

還未入學，學校裡就盛傳她是匹高考黑馬。

高三年級的人對她的關注度很高。

可廖婷芳卻選擇了昭怡的班級，還想和昭怡做同桌。

好在昭怡是年級第一，老師和同學們很是喜歡她。

這種臨時換座位的事情，老師也不會自行決定，而是會徵求她的意見。昭怡知道後，不假思索就拒絕了。

但這事不知被誰故意傳播。

大家都在傳昭怡怕廖婷芳搶走她第一名的寶座，故意針對她。

廖婷芳更是在廁所聽到別的女生故意討論時，假裝為昭怡說話。

實則傳遞出昭怡霸佔了原本屬於她十八年的美好人生，搶走了她的母愛。

而且昭怡很有可能是人販子的親生孩子。

高中階段的孩子，大家都很有同情心和正義感。

對於人販子，所有人都是十分仇視。

他們自以為洞悉了真相，一個個開始疏離昭怡。

有的人還故意將昭怡鎖在健身器材室裡，想要借此教訓她。

昭怡前腳被關，我後腳就收到了託付者的短信。

害怕昭怡出事，我馬不停蹄就趕到學校。

等我從體育老師那拿到鑰匙打開門，見到的就是面如死灰、眼裡沒了光的昭怡。

她看見我，扯開嘴角，似嘲似笑：

「媽，他們都說我是人販子的親生孩子，真的是這樣嗎？」

盡管昭怡在控制自己的面部神色，但顫抖不已的雙腿已經昭示出她的惶恐和不安。

這是十八年來，我第一次看見昭怡怕成這樣。

廖婷芳，她實在是可恨！

將昭怡抱回教室，我和學校領導商量，希望他們能給我十分鍾的時間，解釋關於學校正在傳播的謠言。

學校領導商量後，考慮昭怡是學校考名校的種子選手，最終同意下來。

我走進學校廣播站之前，廖婷芳突然衝了出來。

12

「媽，您要保住昭怡的名聲，難道就能狠心當著全校師生的面直戳我被拐賣的傷疤嗎？」

「為什麼你要這樣來對我？明明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

廖婷芳跪在地上哭訴，模樣好不可憐。

但她是廖婷芳啊，害死我們一家的廖婷芳。

我要她死！為她做過的惡事付出代價！

我冷著臉，毅然決然走進了廣播站。

為了防止廖婷芳搞破壞，我還將廣播站的鐵門關上。

「各位老師、同學，大家好，我是胡昭儀的媽媽。」

在輕聲給全校師生做完自我介紹後，我選擇直接回答大家都很好奇的一個問題：

「大家最近都在關心，胡昭儀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的，我能很肯定地告訴大家，不是。」

「但昭儀也絕不會是人販子的孩子，她的媽媽當初和我在一個病房，為了生下昭儀，她很不幸沒能走下手術臺。」

「但我相信昭儀的媽媽在天上也始終牽掛著昭儀，這個她用愛在肚子裡撫養了足足十個月的孩子。」

「昭儀雖不是我親生，但她傾注著我的關愛長大。她善良大方，我相信很多同學都應該得到過她的幫助，也必然會相信她的人品。」

「昭儀是個好孩子，我相信大家也一定是個好孩子，不會被流言蜚語蒙蔽住雙眼，能學會用心去看待事物，發現真相。」

我說完後，廣播站的鐵門被人砸得哐哐直響。

我沒有關閉廣播，而是拉開門讓胡曉天和廖婷芳走了進來。

胡曉天看見我，就直接罵我是不是瘋了。

我平靜反問：「我隻是幫昭儀解釋事實，哪裡瘋了？」

胡曉天氣急敗壞道：「你養了昭儀十八年，已經夠了，你別忘了，婷芳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你為了一個外人這樣，讓婷芳的臉面怎麼辦？」

「婷芳的臉面，她需要什麼臉面？還是說這次學校的謠言就是她故意讓人傳播的？」

我死死看著廖婷芳。

廖婷芳心虛地躲在胡曉天身後。

她探出頭，仍不要臉地解釋：「我沒有這麼說，是別人誤會了。」

誤會？

我被她氣笑了：

「胡曉天，廖婷芳回來後，你有問過警察她以前發生的事嗎？若是問了，你一定會害怕這個人。」

「她啊，不僅幫著人販子一塊拐賣婦女兒童，還曾故意幫著被拐賣的大學生逃跑，實則告密，害得人家被無良的人販子活活打死。」

這些事，都是警察和人販子的團伙告訴我的。

13

我以為將廖婷芳故意送給人販子偷走，她必定沒好日子過。

但我低估她的惡毒。

剛學會走路，她就充當人販子的工具，去博取女性的同情心，將人騙到人販子的抓捕地。

她因為開單能力強，不僅沒受到人販子的虐待，還被好吃好喝地供著。

可她並不滿足。

人販子村之所以被暴露，是她泄的密。

因為她想要回到胡曉天身邊，一刻都不願離開。

剛開始，警察誤以為她是我那病友家的孩子。

可廖婷芳一口咬定，她是我和胡曉天的孩子。

「婷芳，你失蹤的時候不過剛剛出生，你怎麼知道自己就是我的孩子？難不成你在嬰兒時期就早慧了不成？」

廖婷芳支支吾吾，半天才編了一句：

「我就是憑感覺覺得的，這是老天爺在幫我回家，幫我找到親生的爸爸媽媽。而且人販子村裡發生的一切，都是那些人故意編的，信不得。」

胡曉天回過神來，也跟著附和：

「對，人販子的話怎麼信得過？說不定他們是恨婷芳暴露了他們，蓄意報復的。你居然不信親生女兒，改信人販子，糊塗啊你！」

我今天故意說這些並不是要讓胡曉天害怕廖婷芳。

我隻是想借著對峙的工夫，將廖婷芳曾在人販子村做的惡事傳遞給全校的師生。

哪怕他們聽了心裡有疑慮。

但我很肯定，他們有人一定會害怕和廖婷芳接觸。

久而久之，廖婷芳發現自己被同學們孤立，無法再挑撥大家針對昭儀，便會央求胡曉天給她轉學。

我的昭儀在學校就能安全，就能全身心地投入高考的事宜。

廖婷芳暫時沒想到這麼遠，當然我也不會給她機會，讓她想到這些。

因為我發現胡曉天出軌了。

14

胡曉天出軌的人，我認識。

那人是我大學同學——白芷。

她和胡曉天認識還是我介紹的。

原本我前天是要接昭儀晚自習放學回家。

可白芷突然給我打電話說她不小心在家摔了一跤，可能動了胎氣。

怕她出事，我隻能將接人的活交給胡曉天。

可隔天去探望白芷時，我卻意外看見胡曉天也到了醫院，還到了婦產科的住院部。

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便沒有聲張，偷偷跟著他。

就見胡曉天一路小跑到白芷的病房，心疼地抱著她噓寒問暖。

我這才知道，他們倆已經背著我在一起三年了。

我一直不肯要二胎，給胡家傳宗接代生個孩子。

胡曉天覺得我不可理喻，和我徹底離心。

他在白芷的攻勢下，很快繳槍投降。

兩人背著我廝混了三年，終於如願懷上了孩子。

還是個兒子。

胡曉天開心不已，答應白芷一定會盡快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