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領導借我一萬還我一千。

我急眼了，把他推倒在床上。

「剩下那個 0 是不是你？！」

第二天，我升職了。

1

我把領導綁了。

用皮帶。

領導手腕被皮帶磨得通紅，白色襯衣凌亂，雙眼泛紅，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我把他推倒，忍無可忍。

「剩下那個 0 是不是你？！」吃了。

吃了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我就倒在了領導身上。

我，喝多了。

半小時前……

2

和領導一起應酬，結賬的時候他差點又讓我去墊付。

上次應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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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喝多了，找不到手機，讓我幫他墊付。

那天他笑得很真誠，拍拍我的肩。

「小劉，回去給你錢。」

我得此重任結了一萬塊的飯錢。

第二天，領導還我錢，隻給我轉了一千。

【小劉，上次麻煩你了，錢已轉。】

打開手機，我看著少了一個 0 的轉賬怒不敢言。

他什麼意思？

打工人容易嗎我！！！

我們領導平日裡總喜歡冷著一張臉，看起來很不好惹。

我哆哆嗦嗦發帖求助。

【領導借一萬隻還我一千我應該怎麼委婉地提醒他？】

得知我和領導都是男性後，網友：

【老登，利息我收下了，本金早點還，不然腿打斷。】

【下次公司聚餐站桌子上生悶氣，讓他自己猜。】

【默默收下，回家躲在被窩裡哭一晚，第二天吊死在公司門口。】

【找到領導，刮他的鼻子說：你真是一個小糊塗蟲啊！】

【領導，您真是人老屁股松，放屁咚咚咚啊！】

【親他一下，告訴他親一口 9000，讓他付錢。】

【把頭像換成伊藤誠。】

這屆網友的嘴怎麼比羅伯特還歹毒？

確定這樣問很委婉？

我關掉手機。

接下來好幾天，我想提，一直不敢開口，把自己憋成忍者神龜。

誰懂，職場新人的唯唯諾諾。

但讓我含冤丟掉 9000 簡直是要了一個打工人的命！

騙我感情可以。

騙我錢不行！！！

於是。

這次應酬。

喝多的我，把領導送回酒店後，沒有回自己房間。

我決定借著酒勁兒發泄怒火。

我倒要問問！

少打的那個 0 是不是他吃了！

領導拍拍我的肩，欣慰地說。

「小劉，謝謝你把我送回來，你也早點回房間休息吧。」

我酒精上頭，直接就把領導按在了床上。

3

第二天，我是在領導懷裡醒來的。

睜眼的時候我們臉對著臉。

昨天我……

該不會罵他了吧？

我記得我好像提到了他還錢的事。

我是怎麼說的來著？

不管怎麼說，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我起身想逃，手腕被領導抓住。

我哆哆嗦嗦回頭。

手上被塞進一條皮帶。

這是……

要抽我？

「你的皮帶。」

領導坐在床上抬眼看我。

他雙眼困倦，臉頰還泛著紅暈。

我視線下移。

看到了他白皙手腕上勒痕分明的幾圈紅印。

我膽戰心驚地咽了口唾沫。

完了，腦袋不保。

我飯碗要沒了。

果然，他說。

「一會兒到我辦公室一趟。」

我清空工位後去了。

結果，他給我升職了。

「我對你很滿意。」

辦公室裡。

領導何顧傾身俯在我的耳邊。

嗓音沙啞。

「不過我是 1。」

4

？什麼意思？

我眨巴眼等他把話說完。

他是一什麼？

他是不是想說他是一個不計較的人？

但何顧看著我遲遲沒有再說話。

這時有人敲門。

我快速把離他很近的腦袋向後撤走。

何顧給進來的助理交代了些事情。

助理走後，何顧拿起手機給我轉賬。

「對了，我剛剛翻我們之前的聊天記錄看，翻到我那次轉賬給你少轉了一個 0。」

剛剛翻到？

確定不是我昨晚罵你你知道的？

算了。

貴為領導，總得給自己個臺階下。

雖然他這個借口找得不怎麼好。

誰家領導闲著沒事翻自己和員工的聊天記錄看？

不過給我臉我就得撿。

他可能在暗示我昨晚的事他不計較，我也不要再提了。

我昨晚綁他那麼狠，他居然都不計較了。

我的視線向何顧的手腕瞟去。

他剛剛回去換了身衣服。

西裝包裹的襯衫袖下，紅色勒痕若隱若現。

何顧冷冽禁欲的聲音響起。

「心疼了？」

5

領導今天怪怪的。

從辦公室出來後。

我總感覺他剛剛說的話哪裡不對勁。

他說心疼。

這個用詞，好奇怪。

但我又說不上來這個詞奇怪在哪兒。

下屬心疼領導，聽著也沒毛病。

呸。

絕對沒有這樣腦子進水的下屬。

而且我離開辦公室前，他還約我下班吃飯。

生活真是如履薄冰。

我赴死地去吃飯了。

看到情侶餐廳的那一刻，我蒙了。

何顧選餐廳的時候肯定沒仔細看。

看到我駐足，何顧表情變了。

「不喜歡？」

沒喝多的時候我還是理智的。

我又不是智障。

我很聰明的。

領導挖坑我就跳嗎？

我諂媚笑。

「沒有沒有！領導挑得好！領導挑得妙！領導挑得呱呱叫！」

何顧很開心。

他心滿意足地笑了。

周末。

何顧打電話叫我出來。

我以為他喊我陪客戶。

結果他站在空曠的羽毛球場對我說。

「今天就我們兩個。」

羽毛球我學生時代可是拿過獎的！

一時手痒，我打了他個落花流水。

打完我才意識到，我不該搶領導風頭。

回去後，我更是收到了一條令我後悔莫及的消息。

何顧問我。

【你會不會覺得我老了，不中用了？】

這不是給我挖天坑嗎！

我當然得說不會。

可是身在職場，我該怎麼回復顯得自己情商高點兒呢？

我先沒回消息，轉手發帖求助網友。

網友回復迅速。

【您都輸成孫子了，哪裡老了？】

【可別這麼說啊領導，看您這身體，再活個三五年也沒啥大問題！】

【您不老，跟我打球您還嫩著呢！】

【親他一口，捏他的小臉說：老家伙，下次不許再這麼說了哦～】

【在他耳邊安慰他：老寶貝，老了總比死了強。】

給我看樂了。

看得出來當代職場人對領導的怨言了。

我截圖評論區發給好兄弟許昊。

手機立馬提示音。

許昊今天夜班，白天睡覺怎麼秒回我了？

低頭一看。

我誤發給何顧了！

何顧回復我。

【在家嗎？我去找你？】

完茄子皮了，上門打我來了。

一秒後他又加一句。

【或者你來找我？】

我當然不能讓領導親自登門了。

我得自己跑過去挨打才對。

我打車過去了。

何顧打開門，身上隻系了一條浴巾。

撲面而來的沐浴露香氣。

他身子向前傾，湊到我臉邊問我。

「我香不香？」

6

領導的每一個問題都不可忽視。

今天有一位網友說得對。

他說，哄領導就應該像哄女朋友一樣。

我決定照著這個思路和領導相處。

把領導當女朋友哄。

這樣下去我肯定能發展為優秀員工！

何顧既然主動問香不香。

那他一定是換了新的沐浴露求誇獎！

更何況我剛剛辦了錯事。

我斬釘截鐵地回他。

「香！領導好香！」

我獻上了最誠摯的賠笑。

何顧輕輕挑眉。

我感慨自己的馬屁算是成功拍到馬屁股上了。

「愣著幹嗎？進來吧。」

我畏手畏腳，一進門就道歉。

「領導我錯了！我給你發的圖……」

我理由沒想好。

「你不知道怎麼回我消息，所以發帖求助？」

哄女朋友不能騙人。

哄領導也是。

否則他們很快就會發現你的小九九。

我承認。

「是的。」

果然真誠永遠是必殺技。

何顧心情大好，那張冷臉竟笑了出來。

他手握拳抵在嘴邊輕笑。

「我的消息就那麼重要？你就那麼在乎？生怕回不好？」

這不廢話嗎？

我不在乎除非我是想死了。

領導的話我能不在乎？

掌管我鈔票生死大權的人。

我拿命供著。

我一臉真誠。

「是，您的一字一句我都會放在心裡。」

我的馬屁逐漸離譜。

「每個標點符號我都逐帧分析。」

何顧心情大好。

他好像不再計較我截圖的事了。

「一會兒有事嗎？」

「沒事。」

我立正。

「您有什麼任務？」

「陪我看電影。」

看電影？

我反應一秒。

「得嘞，這就給您買票。」

「不用買票。」

何顧衝我勾勾手，套上件半袖。

我隨他走進了他家的星空頂家庭電影院。

原來我那麼努力工作，就是為了領導能過上好日子。

剛一落座。

何顧的手機響了。

他示意我不用回避。

我隱約聽到對方是名女性，嘰裡呱啦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何顧聲音冷漠，表情嚴肅。

「不要再打給我了。」

像他這種身份和長相。

對方不是家裡介紹聯姻的千金小姐，就是追悔莫及的前女友。

正常。

掛電話後我們開始認真看片。

這部片子我沒看過。

應該是海外上映的片子。

有錢人就是高端。

片子的主角是貼心男領導與男實習生下屬。

劇情圍繞領導關心照顧、幫助扶持下屬展開。

我就知道讓我留下看電影沒那麼簡單。

這是 PUA 我呢。

何顧歪頭和我交談。

「你覺得這部片子怎麼樣？」

這種洗腦 PUA 電影多適合讓員工看啊。

他肯定是想先拿我做實驗。

看看我的反應，再普及給廣大員工看，讓我們覺得領導都是好領導。

我很上道。

「領導，這片子太贊了！我深刻體會到您平時對我們的關心與愛護！我覺得這部片子下次可以直接在大會上放給全體員工，讓他們一起學習！」

何顧眉頭輕皺一下。

「他們就不用學習了。」

他松開眉。

「叫我何顧就行。」

他……可能想要表現自己像電影裡一樣平易近人吧。

「嗻。」

「那你覺得，兩個主角的感情如何？」

我看他眼色行事。

「非常好！」

剛回答完，就聽到電影裡傳來嘴唇交纏的聲音。

轉頭看。

兩名男主角在辦公室桌下激吻。

我人傻了。

這也太高級了。

從未見過。

他叫我來看這個，原來不是讓我學習領導和員工的上下情誼啊。

「我也覺得。」

何顧接過我的話，很反常地沒喊我小劉。

他顯露青筋的大手按住我的手，喊了我名字的後兩個字。

「青川，晚上別走了。」

7

「為什麼？」

被影片內容摐到的我，痴痴傻傻地提出疑問。

家庭影院自帶氛圍。

何顧喉結滾動，眼睛明亮。

他不斷向我靠近、不斷向我靠近。

呼吸停在我的鼻尖。

「因為外邊下暴雨了，你打不到車。」

他掏出手機的天氣預報。

「公交地鐵都停運了，你該不會想讓我暴雨開車送你回去吧？」

我哪敢麻煩領導這個！

我瘋狂搖頭。

一出家庭影院，何顧就把上衣半袖脫掉。

熱了？

他在我眼前走來走去，最後走向浴室。

「您不是……洗過了嗎？」

「再洗一遍。」

何顧家的浴室很高級。

一種似透非透的玻璃材質格擋門。

我在客廳這裡，裡邊的人影看得一清二楚。

唉，有錢人就是愛幹淨。

就看了場電影的工夫，他又要洗一次澡。

洗完後他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