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地聽著,歪頭看向外面直播的人群:「都錄下來了嗎?」
「啊?錄、錄下來了。」
「很好。」
我轉頭,對著那兩名男生笑道:「感謝二位送來的自爆,正愁證據不充分呢。」
瞬間,他們臉色一片蒼白。
也就在此時,我將報警回執放到投影儀下方。
印著公章的報警回執和訴訟書出現在大屏幕上時,全場安靜。
「 我這個人嬌氣,受不得委屈。誰讓我難受,我一定會讓那個人更難受。
「各種造謠我的群聊和帖子,我全都做了區塊鏈保存,剛才說的十三個人,隻是第一波,造謠傳謠的,一個都跑不了。」
有人不安地叫囂:「我們說的都是事實,你憑什麼告我們!」
「事實?真是不好意思,竟然忘記澄清昨晚帶人回宿舍的不是我。」
說著,我放出監控。
配合著公證書一起展示給所有人。
監控顯示我下午七點進入實驗樓,第二天早上七點才離開。
中間一直待在實驗室沒出來。
擔心有人看不懂監控,我還放出了一段單獨的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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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裡,我處理著失敗的培養基,神情頗為沮喪。
背景音是師兄師姐說我培養基醜的玩笑聲。
當時我還埋怨他們笑話我,現在,真的感謝得不得了。
因為這個視頻的拍攝時間和學生會查寢時間完全重合。
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我出現在實驗室的同時不可能再回到宿舍。
「我靠!突然變懸疑故事。」
「後面這個視頻有些眼熟,今天上午就有人放出來過,不過當時沒人信。」
「誰知道是不是偽造的?」
「拿偽造證據去做公證?這可太刑了。」
「哈哈,還好我沒跟風罵,張奕他們這次算是踢到鐵板了。」
10
這一切,隨著直播和聊天被擴散出去。
當晚,抖音熱榜出現一個詞條:
#江南醫大女生強勢闢謠#
滿屏叫好聲中,有幾條評論格外惹眼。
熱評第三:【所以是誰晚上帶男人回宿舍了?】
熱評第七:【這完全是弄錯對象搞出的烏龍,那幾個被告真倒霉。】
熱評第八:【也不一定是造謠吧,指不定這女人就是這樣的人。隻是帶男人回宿舍的不是她而已。】
特別是排名第八的評論下面,無數鍵盤俠肆意狂歡。
這群人在闢謠的視頻下造謠,何其諷刺。
我平靜地保留好證據,一條條地回復:
【很好,我的被告又多一個。】
五分鍾後,那條評論消失了。
我的私信裡,那人一連給我發了十幾條消息。
他先是苦苦地哀求,見我油鹽不進便開始辱罵和威脅。
我一一地錄屏存證。
網絡並非法外之地。
人需要為自己說出的話付出代價。
如果有些人不會為吃人血饅頭而愧疚,那就用鋼板去硌掉他們的牙。
11
「千意,等等我。」
下課時,葉臻叫住我。
他神色莫名:「你怎麼不早點拿出證據?」
我不理他,提起包就走。
他急忙拽住我:「這次是我錯怪你了。我向你道歉。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葉臻長了張好臉,委屈起來格外招人。
隻是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哪怕是道歉,他也沒有放低自己的姿態。
與其說這是他尋求我的原諒,不如說是他給我一個臺階。
以前,這個臺階我會下。
但是現在,我選擇繼續往上爬。
「放開。」
「不放。」
「再不放開我告你騷擾。」
聽見告字,葉臻身體一顫,手下意識地就縮了回去。
呵,慫貨。
我算是明白了,這些個男的就是賤。好好地說話不聽,非得威脅才行。
葉臻身邊,一名黃毛摟住他的肩膀。
斜睨了我一眼,勾著葉臻脖子拖他走:
「臻哥,這可是報警小仙女,你怎麼還敢招惹她啊。」
繼寢戰姐之後,我又有了一個新的外號:報警小仙女。
報警小仙女……
這個外號我喜歡!
12
經此一役,許多人看我的眼神都變得敬畏起來。
一些喜歡開玩笑的男的都不敢在我面前口嗨了。
偶爾遠遠地能聽見一些酸話,我一走近,他們就閉嘴了。
原來,世界竟然可以如此清淨。
感覺空氣都變得芬芳起來。
哼著小曲回到宿舍,迎面撞上哭哭啼啼的李瑤瑤。
看見我,原本隻是小聲地抹淚的李瑤瑤摟住我脖子,號啕大哭:
「嗚嗚嗚,他們現在說帶男人回宿舍的人是我!」
我臉色一沉:「誰說的?你那天不是社團聚會聚到後半夜嗎?那麼多證人。」
「對啊,可他們都不替我作證。」
「為什麼?」
「不知道。」
突然想到什麼,我問瑤瑤:「你們社長是不是叫舒長安?」
「對。」
「那天聚會他是不是沒在?」
「開始沒在,後來過來了。」
「幾點過來的?」
「記不清了。」
「10 點半他在不在?」
「不在……」李瑤瑤突然瞪大眼睛,「你是懷疑……」
我點頭。
嚴筱和舒長安談戀愛這件事,人盡皆知。
他們兩個人行事風格都極為高調,之前上完選修課回宿舍,總能看見他們站在路上激情互啃。
舒長安這個人,有野心,有手段。
如果是他出面警告社員不要為李瑤瑤作證,成功率很高。
當然,目前這一切隻是猜測。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
嚴筱想要甩鍋。
蠢貨沒有藥醫,我本來都準備放她一馬了,是她自己找死。
13
「栽贓給瑤瑤,是你的主意還是舒長安?」
嚴筱回宿舍時,這是我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她愣住了,嘴唇翕動,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是想要讓我幫瑤瑤再走一遍我走過的過程嗎?」
「不是!」
她急了。
拽著我衣袖,哭得梨花帶雨:
「不是我,是舒長安。」
「哦,舒長安,她說是你的主意。」
我抬起手機。
通話界面赫然顯示著「舒長安」三個大字。
驀地,嚴筱如喪考妣。
單薄的身軀在空中晃了晃,差點就要站不住。
電話那頭,舒長安怒吼道:「好你個賤人,是你尋死覓活要我幫你栽贓李瑤瑤,現在竟然把鍋扣到我頭上!」
嚴筱咬著嘴唇,被說得不敢吭聲。
舒長安口才實在好,罵了半天話都不帶重復的。
我沒心情聽,打斷道:「你們兩個怎樣我不關心,還李瑤瑤一個清白,就這麼簡單。」
「好。」舒長安語氣突然變得溫柔。
這樣的區別待遇頓時激怒了嚴筱。
她突然發瘋:「舒長安,你別在這裡裝什麼好人!去林千意床上的主意可是你提出來的。
「睡不到林千意所以就去她床上睡,呸——惡心!」
舒長安氣急:「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去你宿舍是你提的,趁室友不在來一次也是你提的。我隻是順著你來而已。」
「哈哈哈,說得比唱的好聽。」嚴筱哭著哭著突然笑了,「我提還不是你一直撩撥我?都是千年的狐狸還玩什麼聊齋?
「我當時都提醒你可能會查寢,是你太興奮壓著我又來了一次,現在竟然怪我!
「我要是被爆出來,你也別想好過!」
「嚴筱!」舒長安氣得聲音都開始發抖,「要不是你門沒鎖,學生會那幫人能進來?賤女人,你是巴不得跟我一起爆出來,然後綁住我吧!」
……
兩個人突然吵起來。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狗咬狗,我的感受隻有兩個字:晦氣。
感覺自己的新手機都髒了。
14
最後是嚴筱受不了掛的電話。
她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隻可惜,沒人心疼她。
我和李瑤瑤,隻覺得聒噪。
人不能總是想討得別人的疼愛,得先自愛。
事情處理得相當簡單,我發了條朋友圈:
【4 月 17 日晚:
我,實驗室;
李瑤瑤,社團聚會;
沈小茹,英語競賽。】
沒提嚴筱,勝似提了。
永遠不要小瞧吃瓜人挖掘故事的能力。
幾乎是瞬間,所有人都心領神會。
隻是有了我之前的戰狼行為,這次的討論要低調許多。
論壇上沒人提嚴筱的全名,全都用��這個符號代替。
群裡也不敢聊,隻敢一對一地討論。
有名不常聯系的同學突然私聊我:「千意,嚴筱好惡心啊。你是怎麼還能跟她共處一室的?」
我回:「她說是男朋友提的。」
同學:「男朋友提了她就答應啊,好不知檢點。」
我問:「你為什麼隻罵嚴筱,不罵她男朋友?」
對方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復:「男生欲望比較強正常吧,還是得女生把持住。」
我回了句「呵呵」,果斷地把這人拉進了黑名單。
然後把之前的那條朋友圈重新編輯了一下。
加了句:【還有一個和她的男朋友舒長安在一起。】
指名道姓。
我不喜歡女人撕逼、男人隱身的戲碼。
在我主導的這場戲劇裡,男人,不允許隱身。
15
嚴筱和舒長安火了。
有人給他們取了個 CP 名,鼴鼠夫婦。
笑話他們像老鼠一樣偷偷摸摸。
嚴筱受不了,整天在宿舍哭哭啼啼,吵著要跳樓。
又一次半夜被她吵醒,我吼道:「要死快死,別磨磨唧唧的。」
她氣得要命,拉開陽臺門跑出去,結果瞄見八層樓的高度,又默默地退了回來。
第二天一早,我就跟輔導員提了申請:讓嚴筱搬出這個宿舍。
嚴筱搬走的第二天,學校的處分下來了。
因為他們的行為造成的影響實在惡劣,學校給他們和那些造謠者進行了記過處分。
此外,學校對宿舍的安檢進行了史詩級的加強。
黑色的鐵柵欄圍住宿舍樓,隻留出兩道黑色的小門。
一時間分不清這是監獄還是學校。
之前是沒有門禁的,現在必須刷臉過安檢才能進入,如果強行翻過去還會報警。
麻煩得要命。
特別是剛開始大家還沒習慣,每次過安檢都能聽見有人罵舒長安和嚴筱。
至於我,輔導員不止一次地勸我撤訴。
這次,我也沒有難為她。
各自退了一步。
除了情節最嚴重的那十三個人,其他人我可以不告。
但是他們必須公開向我道歉,並且承諾以後再也不造女生的黃謠。
直到後來,一百二三人聯合錄像道歉的事情還廣為流傳,成為無數陷入困境的少女的強心劑。
16
我的生活趨於平常。
除了葉臻時不時地煩我,過得還算安逸。
令我沒想到的是,在我拒絕庭外調解的當天,張奕和孫良德竟然會喪心病狂地對我下手。
他們避開監控,將我拖進草叢裡。
強硬地撕扯我的衣物。
周遭車來車往。
我的求救聲淹沒在汽車的咆哮和鳴笛中。
「臭婊子,等老子拍下你的裸照,看你還怎麼囂張。」
「不就說了你兩句,竟然還敢告老子,今天一定好好地教訓教訓你。」
我向他們求饒:「放過我,我立刻撤訴。」
見自己的計劃奏效,二人露出得意的笑容。
而後望著我驚得煞白的小臉,舔了舔嘴唇:「上了你,結果也是一樣的!」
「不要不要!」我一邊喊著,手指一邊按向免提鍵。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爆呵。
「不要動,我已經報警了!」
這聲音,竟然是嚴筱!
她舉著手機,手不住地發抖。
可能是怕被認出來,她把拉鏈拉到最高,遮住了眼睛以下的位置。
張奕和孫良德意識到不妙,連忙逃走。
臨走時, 我伸手從他們身上抓取了一些軟組織。
坐在草地上,我臉上的慌張消失無蹤。
拿起手機時卻是夾出了哭腔:「警察同志,剛才有人過來, 把他們嚇跑了。」
早在發現張奕他們跟蹤我時, 我就把頁面調到了報警頁。
他們所有的話語都沒有中間商地落到了警察耳朵裡。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直接的證據呢。
警局離這不到兩公裡, 出警就五分鍾的事,張奕他們還沒逃遠就被抓了回來。
五分鍾, 從誹謗變成強奸未遂。
這下, 連輔導員也不勸我撤訴了。
她咬牙切齒:「天殺的, 這種敗類就該槍斃!」
我震驚。
她好像說出了什麼不符合身份的東西。
輔導員瞪了我一眼, 她說:「有些事我可以昧著良心說服自己,但有些事, 實在是說服不了。」
我們在順應規則時會做出一些妥協,但這種妥協是有限度的。
一旦超過這個限度, 兔子也是會咬人的。
17
我是和嚴筱一起回宿舍的。
她下意識地跟到 806 門口, 想到不在這裡住了又扭頭。
我叫住她:「進來坐坐。」
這是我們時隔一年多,再次心平氣和地坐在一塊。
「千意,我真的嫉妒你。」
嚴筱先開口了。
「明明我長相、成績都不比你差, 可他們都更喜歡你。」
我回:「喜歡的我那些是什麼好人嗎?」
嚴筱哽住。
我又說:「我記得之前有個不錯的男生追你, 是你看不上。
「你總是盯著我,一個勁兒地想要跟我比,始終覺得我的東西更好,卻忘了去感受自己身邊的美好。
「嚴筱,一切都是你活該的。」
她愣住了, 目光放空,忽地低下頭掩面痛哭。
是後悔?
我不清楚。
人性的復雜真的在嚴筱身上表現得好明顯。
她爭風吃醋, 膽小怕事, 甚至還想栽贓嫁禍,但看見我被人欺負竟然會選擇站出來。
隔著面罩我也知道, 當時的她肯定害怕極了。
「感謝你剛才的挺身而出。」
她吸了吸鼻子:「我不站出來你也沒事。」
確實。
不過一碼歸一碼。
我能解決是一回事,她救我又是一回事。
「以後少耍點心機。」
我明明在罵她, 她眼睛卻是募地變亮:「你是原諒……」
「沒有。」
我心眼小, 做不到冰釋前嫌。
她們沒回答我,扔給我一個鄙夷的眼神,像躲髒東西似的忙不迭地跑開了。
「他他」這世界已經夠令人無語了,壞人能少一個都是好的。
我說:「傷害了就是傷害了,再怎麼彌補都彌補不了。我們注定沒法再成為朋友。」
嚴筱咬著唇, 粉色的唇瓣被她咬出豔麗的紅,大滴大滴眼淚砸到地上。
「我也沒想和你當朋友。」
說著, 她抽噎著跑走了。
再後來,除了專業課上強行湊對的小組作業,我們沒再有過交流。
我還是不時地能感受到嚴筱看向我的目光。
希望這次,不再是因為嫉妒。
18
之後半年,我打的官司逐一地落下帷幕。
張奕、孫良德因強奸未遂,被判有期徒刑三年。
其餘十一人因造謠誹謗,被勒令十日內書面賠禮道歉, 並賠償我精神損失費、律師費、公證費等總計 14372.8 元。
雖然沒能把他們送進牢裡讓我很失望。
不過看見他們在學校遇見我時明明氣得要死卻一個屁都不敢放, 我又很高興。
嘿嘿,我就喜歡你們這種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學校依然有著關於我的流言。
細細碎碎,不成規模,所以我並不在乎。
雜草嫉妒美麗的花, 隻有陰溝裡的老鼠和無能的廢物才會在侮辱女性這件事上尋求快感。
他們那些人啊,哪兒都軟,最硬的就是那張嘴了。
他們不配影響我絢爛的人生。
本文完
"我穿成了貌若無鹽的富家千金,日常就是飛揚跋扈,吃喝玩樂。 直到父親把表姐接了過來,我腦海裡突然多了一段記憶。"
古裝言情
家族破產後,本該與豪門聯姻的妹妹逃跑了。我男扮女裝替她。 原本對我厭惡無比的未婚夫像變了一個人,開始和我牽手、約會。 他把我壓在車窗上接吻時,我卻瞥見窗外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竟長了一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 耳邊傳來他低沉帶笑的聲音。 「嫂嫂,你終於發現了?」 「我哥要是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個男人,還和我搞在一起了,你猜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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