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哗哗的流水聲中,不可抑制地想,虞子安從前也常常給我洗葉子。
那樣認真仔細,仿佛我不隻是他的寄生妖,而是他放在心上無比珍重的小妖怪。
我愚蠢又天真地,相信了那句玩笑話。
以為他是在表達自己的心意,以為等我化形,他真的會娶我。
每吃一口他帶回來的靈草,都好像是在吃他給的聘禮,羞得整根藤都不自覺纏成麻花。
可最後,我的妖丹被他親手挖去,捧給了真正的心上人。
我不想跟原著中的主角再有牽扯了。
但我的根在道塵心髒上。
我忽地感覺一股難言的絕望。
我想起來到這個世界的數十年時光,我和虞子安相依為命,可是最後,他依然為了隻見幾面的女主親手剖出我的妖丹。
道塵呢?
他是男主,女主對他的吸引力一定更大吧。
我改變不了男二,難道我能改變男主嗎?
這是書中的世界,道塵注定會淪為桃夭夭的裙下臣,到那時,寄生在他心髒上的我也逃不過化為養料的下場。
忽地,我聽見道塵的聲音,他說:
「如果施主不願意寄生在他人身上,貧僧可以為你尋解脫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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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看他,他一雙金瞳中似有佛蓮,微微含笑:
「桑蘿姑娘,你願意信一信貧僧嗎?」
我沒有回答。
7
之後的日子,道塵為了療傷,帶著我四處尋找靈草。
我沒想到這麼快又遇見了桃夭夭和虞子安。
那日道塵正在除妖。
他心口的傷還沒養好,一路上的靈草他都說他不能用,便都進了我的肚子,將我的藤蔓硬生生養胖了一圈。
吃人嘴軟,我雖心中對他仍有警惕,但到底有些擔心。
我偷偷探出衣領觀察局勢。
那妖獸已是窮途末路,我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餘光瞥見斜刺有龐大的根系凌空飛出,扎進妖獸咽喉。
妖獸瞬間氣息斷絕。
我擰著眉朝根系的方向看去。
等看清那邊的一對男女,我猛地縮進了道塵衣服裡,貼著他的胸膛抖如篩糠。
身體像是有了記憶。
見到虞子安的那一刻,被挖妖丹的痛苦又席卷過來,痛得我克制不住地發抖。
道塵察覺我的不對勁,隔著衣服安撫地摸了摸。
我聽到虞子安的聲音:
「敢問是天衍宗的佛子嗎?這隻妖獸我們找了很久了,剛剛乍一看見,太過驚喜忍不住出手了。」
道塵聲音清冷無波:「嗯。」
他微微動作,我知道,他這是要去收割妖丹了。
道塵說,菟絲子是天生的寄生妖,想要改變天性,除非有大機緣。
他正了面色,專注地看著我:「貧僧願意為施主盡力一試。」
但當務之急,是先彌補我缺失妖丹的虧空。
氏渡獸以靈草為食,吸收天地靈氣,妖丹潔淨,可以為我所用。
隻是這妖獸雖靈智未開,但甚是膽小,稍有風吹草動便會倉皇逃竄。
道塵辛苦奔波數月才尋到它的蹤跡。
伏在溫熱皮肉上的葉子忍不住微微發顫,心口生出一股熱切。
有了妖丹,我便能重新修煉……
虞子安攔住了道塵:「這顆妖丹能不能讓給我們,我願意用靈石來換,珍稀的靈草也可以。」
道塵看他一眼,眼底有微不可察的戾氣:「不行。」
「你這和尚怎麼這麼小氣,又不是白拿你的東西。」
桃夭夭的聲音和她的香氣一樣馥鬱嬌蠻,她湊到道塵面前,盯著那雙金色的眼睛看了看,驀地紅了臉。
「我送你一朵我新開的花好不好,我的花很漂亮的。
「和你的眼睛一樣好看。」
道塵沒有說話。
我怔怔地聽著道塵的心跳。
忍不住有些難過。
也許這就是男女主的初見,道塵見桃夭夭嬌俏可愛,或許就會把妖丹給她。
沒關系的,本也不是我的妖丹。
道塵殺的妖獸,他想給誰都可以。
我小心翼翼縮了縮枝葉,怪自己怎麼總是和主角糾纏在一起。
然後我就感覺到道塵動了。
……
他連話都不接。
轉身就走了。
這本書的男主原來是高冷人設嗎?
桃夭夭也很震驚,她咬了咬唇,有些委屈地跑到道塵前面,攔下他:
「我的妖丹不圓滿,我找了這個妖獸好久了,你能不能給我,我可以開很多的花送給你!跟在你身邊為你所用也可以!」
話音落,周遭霎時寂靜。
桃夭夭有妖王血脈,她的花有凝神靜氣、驅除心魔的功效,對正道修士而言是難得的珍寶。
我輕輕叩了叩道塵的胸膛。
給她吧。
遲早都要給她的,她是女主,想要什麼都會有人雙手奉上。
就像先前的虞子安,隻要桃夭夭開口說了喜歡,哪怕我再想要,最後也不是我的。
就連我滿身修為凝成的妖丹,也可以拿來取悅桃夭夭。
道塵是男主,他也會和虞子安一樣,為桃夭夭披荊斬棘。
我不怪他,他許諾我的時候,還沒見到桃夭夭。
他們見到桃夭夭,一切都會變的。
我不過是穿越進來的一株炮灰菟絲子,本不該與女主作對。
8
道塵:「不給。」
桃夭夭被人這樣斬釘截鐵地拒絕,嬌顏瞬間紅透,氣鼓鼓地瞪著道塵。
虞子安連忙上前安慰:
「夭夭,我再給你找別的妖獸好不好?你不用如此委曲求全,做到這個地步!」
趁著他倆爭執,道塵顧自往前走,一邊把妖丹湊近領口,喊我:
「快吃,他們都惦記。」
心髒好奇怪,又酸又澀,又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緩慢生長。
我來不及多想,伸出枝葉咻地卷走丹藥。
但我沒想到有根小藤脫離了我的掌控,偷偷貼上道塵的臉頰蹭了蹭。
我恨不得把自己扭成麻花。
「等一下!」
虞子安突然提高聲音,疾步走近,死死盯著道塵的領口:「剛剛那是什麼?」
我整根藤都僵住了。
道塵:「與你無關。」
虞子安沉默片刻,忽然道:「桑蘿!
「是你嗎阿蘿!」
桃夭夭拉住虞子安:「子安哥哥,桑蘿姐姐怎麼可能在這裡。」
虞子安眼也不眨地盯著那領口,見那處沒有動靜,松了口氣。
是了,如果是桑蘿,聽到他喊她,一定早就歡歡喜喜鑽出來纏到他身上了。
他抿了抿唇,看向道塵:
「對不住,我認錯了。
「我從前有隻寄生妖,是棵菟絲子,後來走失了,我一直在找她,剛剛……我以為是她。」
我聽到道塵意味不明地笑了下:「還是要看清楚些,到底是自己的,還是旁人的東西。」
9
當夜,道塵照舊拎著我的小葉子一片片仔細搓洗,我看了他兩眼,還是沒忍住問他:
「你是不是不喜歡虞子安?」
他瞥我一眼:「虞子安是誰?」
「就是今天見到的那個榆樹妖呀!」
「嗯。」他毫不掩飾地承認了,「他偷了我的東西。」
我一愣:「他偷你東西了?不會吧,我和他相處十幾年,沒見過他帶回什麼佛家的東西呀。」
道塵看我一眼,沒說話。
低頭認認真真地洗葉子。
星辰漫天,我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伴著蟲鳴水聲,漸漸有了睡意。
昏沉間像是聽到他的聲音:
「沒良心的小妖怪,別人幾句話就把你哄走了。」
夜色沉沉,有什麼液體劃入我的唇中。
醒來時滿口濃鬱的檀香。
10
我懷疑道塵放血給我喝。
隻是他做得隱蔽,我沒有證據。
兩個月後,我們離開妖界,到了人間。
道塵找了處客棧,當著我的面割腕放血。
帶著淺金的血液傾倒進白玉盞中。
滿室檀香。
他把白玉盞往我面前推了推,見我遲遲不動,開口解釋道:
「氏渡獸的妖丹畢竟不是施主自己修煉得來,貧僧的血能化解戾氣,助施主將妖丹化為己用。」
我不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雙手合十,眉目含笑,有了幾分佛子的儀態:「貧僧是出家人,做事隻憑本心。」
我啜飲著他的血,想他的本心是什麼。
天衍宗的佛子,想必本心便是普度天下眾生。
可書中的他,卻因桃夭夭入魔,成了天下人唾棄的邪僧。
11
是夜,我隻覺得身處一片灼熱之中。
藤蔓瘋長,在地上翻滾交纏。
天光破曉時,我化形了。
化形後,我便能以人身行走,不必時時刻刻貼在道塵胸膛。
滿是紅绡錦綢的店中,他毫不避諱地坐在那兒。
一顆光頭映著日光,亮得引人注目。
我剛換好衣裙出來,便聽見外面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是你!」
桃夭夭滿臉驚喜,可轉瞬又有些不高興地哼了一聲。
她從懷中掏出一朵花,倨傲地遞到道塵面前。
「喏,白送你的,這是我剛開的花,你用過就知道它的好處了。」
她有些嗔怪道:「我找到妖丹了,就不怪你拒絕我啦,這朵花就當交個朋友吧!」
我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心想桃夭夭真的是個很嬌俏明媚的姑娘。
她這個表現,像是已經喜歡上了道塵。
這也不奇怪。
穿著白袈裟的和尚,容色如玉,金瞳佛子,像是天邊的雪一樣純澈又高貴。
誰也拒絕不了攀折高嶺之花的誘惑。
桃夭夭既有少女的天真明媚,又有嬌媚可人的柔弱。
誰見了她,都忍不住心動。
虞子安如此,道塵應該也是如此。
下一刻,我看見道塵平靜無波的目光轉向我,眼中蕩開笑意。
「施主這樣穿,很好看。」
他笑起來好看極了,如同濯濯春雪,帶著清凌凌的豔色。
我放在身側的手瞬間握緊。
裙子下的雙腿驟然化成藤蔓,差點拔腿就走。
桃夭夭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道塵,雙眼瞬間盈滿淚水。
咬了咬牙,跑了。
遠遠地,我看到長街盡頭,虞子安緩步而來。
他抱了滿懷的東西,被桃夭夭一撲,東西掉了滿地。他卻顧不上撿,滿臉焦急抱著她哄慰。
估計是見了桃夭夭滿臉的淚,他面上浮現怒氣,目光穿過人群望過來。
他的視線直直落在我身上。
我剛寫好和離書,他就過來撕了。 他撕得很有耐心,不緊不慢。手指一捻,碎片紛紛揚揚,漫天飛舞,好似我第一次遇到他的那一場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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