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竹馬生日那天。


轉校生故意將我拼了一個月的禮物摔得粉碎。


她哭哭啼啼地跟我道歉。


路宴卻一把將她護在身後,語氣溫柔地哄道:


「別怕,一個不值錢的小玩意。」


我一言不發,轉身離去,卻在回去的路上遇見劫匪。


慌亂中,我下意識打給路宴,哭著向他求救。


他卻不耐煩地將電話掛斷。


「遲悠悠我隻是你的鄰居,有事找警察,別來煩我。」


第二天,我的屍體出現在清冷的街道上。


衣不蔽體,渾身淤青。


再睜眼,我回到路宴生日那天。


1


啪——


兩米的樂高被摔得粉碎。


許晴清驚恐地瞪大雙眼,兩團淚水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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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遲小姐,我不是有意的……」


我愣愣地看著眼睛紅得像隻兔子似的許清清。


我這是,重生了?


見我沉默不語,路宴臉色沉了下來。


他一把將許清清拽到身邊。


語氣溫柔地哄道:


「別怕,不值錢的小玩意罷了,碎了就碎了。」


聞言,屋內人都看向我。


所有人都知道為了給路宴準備生日禮物,我整整花了一個月的時間。


甚至在最後幾天還熬了個通宵。


可現在他卻說這隻是件不值錢的小玩意。


有人看不下去了。


「路宴怎麼說話呢?我們悠悠小公主親手做的禮物你還挑上了。」


「就是,胖子上次生日就得了悠悠一句生日快樂,你可別不知足。」


本是一句玩笑話卻惹得路宴冷了臉。


他譏諷看著我,發出一聲嗤笑:


「我求她給我做了嗎?」


場面瞬間冷了下來。


沒人想到他會突然翻臉。


畢竟遲路兩家是世交,我和路宴又是青梅竹馬。


在圈子內我喜歡路宴的事幾乎成了公開的秘密。


而對於我的喜歡,路宴既不接受,也未拒絕。


他默許我跟在他身邊。


直到,許清清突然出現。


眾人尷尬不已,唯有許清清在角落裡露出得意的笑。


我沒有絲毫猶豫,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路宴立刻攥緊我的手腕,危險地眯起眼睛:


「遲悠悠誰給你的膽子敢動我的人?」


我定定地看向路宴。


曾經那張令我著迷的臉上此時滿是怒色。


見我望著他出了神,路宴怒氣忽然消了些。


他痞痞地挑了挑眉。


可下一秒我就嫌惡地甩開他的手。


路宴的臉色頓時黑了。


「遲悠悠你剛剛那是什麼眼神,你敢嫌棄我?」


「是。」


我沒有猶豫,冷聲道:


「許清清故意摔碎我的樂高,我回她一個巴掌,扯平了。」


路宴沒理會那個耳光,反而咬牙著問道:


「你耍脾氣給誰看?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看著路宴臉色鐵青的模樣,我忽然覺得很可笑。


隻許他嫌棄我,不許我嫌棄他?


我沒說話。


而是用動作回答了他。


拿出紙巾擦了擦手,扔掉。


然後轉身離開。


出門的瞬間,身後傳來桌椅被踹倒的巨響和許清清的驚呼聲。


2


我沒有立馬離開酒店。


而是給閨蜜打了個電話讓她來接我。


等丁瑤和司機過來時,我已經報完了警。


這一次那幾個人渣別想再害任何人。


處理完這件事我懸掛著的心落了下來。


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醒來時,車子已停在了一處會館外。


我本想回家。


丁瑤卻挽著我的胳膊撒嬌:


「來嘛來嘛,今天是魏之昂的生日,葉離肯定也在!我好不容易才打入他們內部,你不能不幫我……」


魏之昂?


我頓了頓。


前世,第一個找到我屍體的人就是魏之昂。


我飄在空中看著他雙眼猩紅地跪在我面前,顫抖著手用自己的外套將我裹在懷中。


然後又瘋了似的將聞訊趕來的路宴打得半死。


說來我和魏之昂也算是從小認識。


不過路宴討厭他,我和他便也沒什麼交集。


隻是沒想到最後替我收屍的人居然會是他。


既然來了,說一句生日快樂好像也不麻煩。


包房內人很多。


丁瑤早就沒影了。


我暗罵自己太過衝動。


正想離開,魏之昂忽然出現。


他胸膛微微有些起伏。


因為離得近,他噴薄的氣息幾乎要打在我的臉上。


我不自在地打了個招呼:


「嗨,生日快樂。」


魏之昂面不改色地點了點頭。


我剛找個話題讓氣氛不那麼尷尬。


魏之昂突然說了一句:「等我下,一會兒就好。」


回來時他手裡已經多了一個大蛋糕。


魏之昂喉嚨動了動。


「你來祝我生日快樂,請你吃蛋糕。」


我有點蒙。


給我?這一整個?


「蛋糕就不用了,我沒給你準備禮物……」


魏之昂眼神暗了暗,看起來居然有些失落。


我恨不得立馬抽自己一巴掌。


「那那,我過後給你補上?」


魏之昂立馬抬頭看我,目光落在我包上的樂高兔子掛件,抿了抿唇:


「那個,可以當作禮物送給我嗎?」


壽星都已經張口了,我哪有拒絕的道理。


反正是我自己做的,又不值錢。


我幹脆地將掛件解下來遞給他,拎著蛋糕找個借口就溜走了。


3


回家後手機有十幾個未接來電。


都是路宴打來的。


估計是剛剛在包房內太吵了,我沒聽見。


不過就算聽見了我也不想接。


直接將號碼拉黑了。


第二天到了學校,我剛坐下就感覺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在後背。


我知道是路宴。


昨天我不僅撅了他的面子還拉黑他的手機號。


他肯定氣炸了。


不過我並不想理他。


不一會,許清清也來了。


她很自覺地走到路宴身邊,笑眯眯地從包裡拿出早餐遞給路宴。


路宴向來嫌棄這些路邊攤。


但他頓了頓,看了我一眼。


接過東西故意大聲道:


「不是說了不用起早給我帶早餐嘛,你睡不好我會心疼。」


我知道他在像以前一樣等我攔著許清清。


之前許清清也給路宴帶過早餐。


但路宴的脾胃脆弱。


我擔心他胃受不了,立刻出言制止。


卻惹得許清清手足無措,委屈地紅了眼。


那是路宴第一次向我發脾氣。


他黑著臉讓我向許清清道歉。


我咬緊牙關不肯開口。


他卻以絕交相威脅。


最後我迫不得已。


隻能死死地咬緊唇,含淚在眾人面前跟許清清認了個錯。


現在想想就算我不阻攔。


路宴也未必會吃那些東西。


隻不過有我這個出頭鳥在。


他當然不會主動拒絕許清清,傷了她的心。


從始至終我都隻是他們 play 中的一環而已。


想想真是惡心。


周圍立馬響起男生們的起哄聲。


「哎喲喲,清姐好賢惠啊,還記得給路哥帶早餐。」


「路哥我也沒吃飯呢,賞我一根油條唄。」


被他們這麼一鬧,路宴的臉總算沒那麼臭了。


他將羞得滿臉通紅的許清清護在身後,笑著讓他們滾蛋。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說一句話。


今天就算他吃死在這,我也隻會拍手叫好。


而路宴也沒有再看過我一眼。


直到下午的體育課。


我正在做卷子,丁瑤火急火燎地將我拖到操場上。


「快!路宴和魏之昂打起來了。」


4


等我趕到果然看見了熟悉的一幕。


不過這次路宴可沒那麼慘。


兩人渾身戾氣,扭打在一起。


周圍一群看熱鬧的,卻沒人敢攔。


許清清焦急地站在一旁,看起來快哭了。


路宴的身手我是見識過的。


我怕魏之昂吃虧,立馬衝上前將他們分開。


看見我,路宴硬生生收回了拳。


他指著魏之昂手機上的掛件,額頭青筋暴起怒吼出聲:


「遲悠悠當著我的面,你竟然敢護著他?我問你為什麼送我的禮物會出現在魏之昂那!」


我放下雙臂,冷漠回道:


「這是我的東西,我記得當時你很嫌棄它並沒有收下。」


路宴臉色驟變。


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無非就是路宴屬兔,聖誕節那天我拼了個小兔子歡歡喜喜地打算送給他。


他卻嫌棄地丟在一邊,說幼稚。


轉頭卻戴上了許清清給他編的小狗手繩。


事後我難過了很久。


如今想想。


不是小兔子不可愛。


也不是小狗太可愛。


而是在路宴的心中,我沒有許清清好。


所以連帶著我送的小兔子都被嫌棄。


路宴胸口劇烈起伏,惱羞地衝我吼道:


「那又怎樣,我有說錯嗎?這種不值錢的東西就是幼稚,我不想收下有問題嗎?」


「沒問題,所以我把它送給別人了。」


他不喜歡的小兔子,總有別人欣賞。


我不願再跟路宴糾纏。


轉身對魏之昂輕聲道:


「我們走吧。」


魏之昂冷峻的臉上終於有了些暖意。


他點了點頭。


臨走時他忽然停住。


滿目柔情地將掛件握在手中,語氣意味不明:


「謝路少割愛,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我會好好珍惜。」


……


不就是個掛件,有什麼珍惜的。


我無奈地轉身想走,卻被發了瘋的路宴拽住胳膊。


他雙目猩紅,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遲悠悠你他媽今天敢跟他走試試看!」


我真的惡心極了路宴這副妄圖掌控我的模樣。


仿佛我的一舉一動皆要由他定奪。


在路宴愣怔的神情中,我厭惡地甩開他的手。


「我為什麼不敢?」


路宴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身形仿佛被定在原地,久久未動。


5


從那天起,路宴就跟我劃清了界限。


我自然樂得開心。


隻是在學校內看見他和許清清秀恩愛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這天我剛從辦公室出來就看見路宴和許清清逃課在廁所的拐角處。


路宴慵懶地靠在窗邊,周身煙霧繚繞。


許清清小鳥依人地在他身邊。


見我馬上要走遠,許清清忽然從背後親昵叫我的名字。


「悠悠,你這是要去哪裡呀。」


路宴動作一僵,冷笑著將頭轉了過去不願意看我。


我皺緊眉頭。


「別叫我悠悠,我和你沒那麼熟。」


說來也是晦氣。


許清清是被資助的貧苦生。


剛轉來班上時幾乎沒人願意跟她講話。


在這個看中家世的貴族學校她毫無疑問地被孤立了。


最後還是我看不下去將她帶在身邊。


沒想到她反而取代了我,和路宴打得火熱。


許清清愣住,眼眶裡迅速氤氲出淚花。


飛快地給我鞠了個躬,結結巴巴地道歉。


「對,對不起遲小姐。」


說完無措地看向路宴,眼裡滿是惶恐:


「阿宴我,我是不是又惹遲小姐生氣了。」


見狀路宴立刻站直身子將她護在身後,擰緊眉心。


「遲悠悠你有完沒完,還欺負清清上癮了?」


神經病。


他的清清是弱智嗎?


這麼容易被人欺負,還不知道反擊。


「怕被人欺負你拿根繩把她脖子拴起來護住不就得了。」


路宴被我氣得臉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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