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真的好怕啊，而且，他現在是個啞巴，口腔和牙齒還壞了不少，我覺得好惡心，我不想跟他了，可我又不甘心就這麼離婚……」

此時的嫂子，不再裝嬌妻，說話也正常了，眉眼裡頭全是焦急和害怕。

不知道她媽媽說了什麼，她臉色更驚恐了。

緊接著就說：「是啊，他對我那麼痴迷，離婚真的好難，而且離婚分的錢肯定沒有繼續當少奶奶的多。」

她嘴巴一噘，又說：「再說了，我要是離婚了，那個鄧瀾一定很開心，我不想讓她開心，我想壓她一頭，永永遠遠壓著她！」

這咬牙切齒的狠勁兒，像是恨不得把我一口吞吃掉。

很好，我要的就是她這個反應。

當天晚上，家裡隻有爸爸一個人。

哥哥一如既往地帶嫂子出去玩。

媽媽因為生氣，去親戚家裡住了。

我繼續宅在房間裡，一邊吃晚餐一邊給爸爸發消息。

【爸，佣人不小心把嫂子的衣服收回我房間了，你幫我悄悄送回去給她，不然哥哥又要生氣了。】

監控畫面裡，爸爸一看到我的消息就挑起眉頭，嘴角勾起一個莫名興奮的笑容。

結果，卻給我發過來一條拒絕的語音：「你們女人的衣服，我去拿不合適，更何況是你嫂子的，等你回來你自己送過去吧。」

我說：「嫂子最討厭別人弄亂她的東西了，現在家裡氣氛這麼僵，我實在不想再生出其他的事情了，還是你幫我悄悄解決了吧。」

爸爸嘴角的笑更明顯了，對我說：「那先說好了，這可是你讓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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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走路一向慢悠悠的爸爸，此時三步並作兩步跑向我哥嫂的房間。

6

他在一堆衣服裡迅速鎖定其中一條粉紫色的睡裙。

若不是平時就多有注意，怎麼可能一眼就認出那是嫂子的衣服。

他把裙子捧在手心裡，先是貪婪地嗅一遍，然後鋪在床上，像是要壓上去。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裙子側邊開了一道口子。

臉色迅速耷拉下來。

抓起手機給我發語音：「瀾瀾啊，你怎麼搞的，裙子都壞了，這下你嫂子鐵定不開心！你怎麼連這麼小的事情都做不好？」

滿口的怨氣，仿佛我做了什麼天大的惡事。

我無辜地說：「一件衣服而已，爸爸，你嚇到我了。」

他連忙說：「雖然隻是一件衣服，可是，你嫂子向來最寶貝這條裙子，這可是你哥花了幾十萬給她定制的，你倆要是為這個吵架，家裡又不和諧了，我也是為了這個家考慮才說你的。」

我順著他的話說下去：「那怎麼辦？現在定制也來不及了，要不我給嫂子買差不多的吧，也不知道去哪裡可以買得到。」

爸爸沉默了，我從鏡頭裡面看到他眼裡的深思。

我突然想起哥哥對嫂子說過的一句話。

他說：「每一個男人都想要自己喜歡的女人穿上自己送的東西。」

思及此，我給爸爸發了條語音。

「爸，我忙著跟同學聚會呢，要不這件事你幫我解決了吧，悄悄地啊，為了家庭大和諧，就拜託你啦。」

監控畫面裡，爸爸聽著我的語音，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既然你沒空，那隻好我去搞定了，誰讓我是你爸爸呢。」

呵，說得真好聽。

前世我死後，他可是一滴淚都沒流啊。

那時候我明明還有一口氣，媽媽知道後，喊人要把我送醫。

卻被爸爸阻止。

當時，他紅著眼怒斥我：「嗓子都壞了也上不了好大學，更嫁不到門當戶對的人家裡，留著她除了增加家庭矛盾別無用處！」

其實，他就是怕我會找嫂子復仇，才故意不讓我活下去。

思緒回籠，我看著他抱著嫂子的裙子又是親又是蹭的，發出了一道冷笑。

等著吧，暴風雨很快就會來了！

7

次日，爸爸親自出門去嫂子常去的那家服裝店買裙子。

我有那邊店長的微信，私信她詢問情況。

她說我爸去了之後，特地要求要一條不同顏色的同款睡裙。

恰如我所料。

每個要討好別人的人，都希望對方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如果買一模一樣的裙子，嫂子又怎麼能知道這是他的心意呢？

我心裡萌生出復仇即將得逞的快感，咬下了一大口三明治。

很快，爸爸就拿著新裙子回家了。

他先把新裙子放進嫂子的衣櫃裡，然後把舊裙子塞進自己的枕頭裡。

哥哥因為不上班，在外頭浪了一晚上才回來。

一下車，他就拽著嫂子往屋子裡走。

兩個人的臉色都很臭。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嫂子這麼明顯的真實情緒，沒有多少裝的成分。

她用力掙開哥哥的手。

「你抓疼人家了！」

哥哥回頭，一副想要罵人卻又無奈的表情。

他發不出聲音，就幹瞪眼，然後低頭發短信。

也許是他太激動了，不小心把信息發到我這邊。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晚上跟多少個男人眉來眼去，你以為他們會看上你？他們個個都是有錢人，絕對不會娶一個二婚女人！」

我隨手截圖發給了嫂子。

嫂子咬唇，又做出了可憐兮兮的樣子。

坐在遠處吃早餐的爸爸看到，心疼得直皺眉。

「鄧波，你衝你老婆發什麼火？對老婆發火的男人最沒用！」

哥哥說不出話，連著砸爛兩個昂貴的擺件就上樓了。

爸爸見此，安慰嫂子。

「小靜，你別怕，有我在，這個家裡沒人敢欺負你。」

嫂子倏地抬起眼皮，看向了爸爸，眼神很復雜。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可是，從監控的視角看去，她的手把裙子往下拉了拉。

接著，她低頭，弱弱地說：「爸，多虧有你。」

爸爸興奮得快要炸開了，手虛虛地摟住嫂子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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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抿了抿唇，默默往我爸那邊挪了一點腳步。

這個小舉動更加鼓勵了爸爸，促使他直接就把手搭在嫂子肩頭。

直接就跟嫂子說：「瀾瀾大大咧咧，把你睡裙弄壞了，我給你重新買了一條，比原來的價格貴，你試試合不合適。」

嫂子又抿了抿唇，道：「媽知道了，不高興怎麼辦？」

提到我媽，爸爸的表情微微凝滯。

然後收回了那隻手。

左右張望了幾眼後，才說：「那就不要讓她知道。」

當晚，嫂子就換上了爸爸買的裙子。

剛好合身。

隻是，她在哥哥面前走過時，卻被他扼住手腕。

哥哥怒發衝冠，用唇語對嫂子說：「這裙子誰給你買的？」

8

治療了一陣子，他能說一點點話了，隻是非常難聽，發音也不太準。

不過，可以根據他的嘴型判斷他說什麼。

嫂子沒有很慌亂，抬起下巴，臉不紅氣不喘地說：「是人家自己買的啦！」

哥哥更生氣了，怒火燒紅了臉：「你每件衣服都是我親自給你挑選的，這條裙子絕對不是我買的，更不會是你買的！

「這麼豔俗的顏色，你不可能會喜歡！」

裙子是很鮮豔的玫紅色，亮眼得很。

嫂子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自己有了天大的人撐腰，就繼續挑釁哥哥。

「人的愛好是會變的，從前我喜歡淡色，現在我更喜歡深色！」

她這句話說得很大聲，足以讓全屋子的人都聽到。

我在樓梯的監控視角看到躲在那裡偷聽的爸爸露出了一個竊喜的笑。

然而，下一秒，哥哥就扇了嫂子一耳光。

他顯然是從嫂子那句話中聽到了嫌棄，代入自己後，受不了了就出手了。

嫂子愣了一下，然後尖叫。

「你果然是家暴男！我要跟你離婚！離婚！」

哥哥其實剛打完就後悔了，但一聽到離婚二字就又上頭了。

直接把嫂子拽回房間裡，對她實施了一番強制愛。

爸爸在外頭聽著，臉色很煎熬，很復雜。

不久後，我突然接到媽媽的電話。

她說爸爸要跟她離婚。

呵呵。

這是聽到嫂子要離婚後，迫不及待也跟著提了。

前世好歹還有個借口，現在連借口都沒有，就要把我媽趕走。

看我能不能讓你們如願！

9

媽媽還沉浸在被親生兒子暴打的悲傷中，突然被離婚，無疑受了雙重打擊。

可悲的她竟在自我反省，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對，才被我爸提了離婚。

我直接把爸爸猥褻嫂子睡裙的視頻發給她看。

她受了很大的打擊，哭得不能自已。

這事兒遲早是要知道的，長痛不如短痛。

我讓她先去外面旅遊，不要接爸爸的電話。

我說：「等我把事情處理完，你再回來。」

她止住哭聲，問我：「你打算怎麼辦？你可千萬別幹傻事啊，你一個女孩子，怎麼拗得過他們啊。」

「我自有辦法，反正，你先不要回來。」

媽媽遲疑地問：「這種事情傳出去不光彩，你哥現在剛遭受打擊，要是知道這件事，會承受不住的。」

我氣惱：「他都敢一腳踢你臉上了，你還為他著想幹什麼？」

媽媽說不出話。

於是，我給她轉發了一條我大學論壇的熱帖。

作為今年這間學校錄取的最高分，我的名字已經在論壇裡火起來了。

之前一直都是贊美和期待。

昨晚開始，突然多了一條黑料帖。

把我從小到大的糗事都曝光出去，還附帶了照片。

爆料人明目張膽，直接就是寫「鄧瀾親哥」四個字。

他真假話摻著說，話裡話外造我謠，暗示別人我私生活混亂，甚至多次霸凌同學。

還沒開學，我的名聲就已經毀了。

原先主動加我要拉我進學生會的學長學姐也都主動刪掉我。

我都可以預見我開學後的生活會是怎樣——被孤立，被繼續造謠。

由於他每句話都在暗示，留有大片的遐想空間。

因此，沒法兒直接說他造謠。

媽媽看完帖子後，氣哭了。

她說：「我就當沒有生養過他。」

得到她這個回應，我徹底松了口氣。

媽媽親自在微博上發布視頻，艾特我學校的官博和比較知名的校園記者。

她以母親的口吻把我跟哥哥的矛盾簡述出來，然後說這是哥哥對我的蓄意報復。

「我兒子是非不分，不忍把自己的不幸怪到自己疼愛的老婆身上，就把一切的錯推給我無辜的女兒，大家都是聰明人，孰是孰非，自己判斷吧。」

她把嫂子給我下藥的視頻也一並發到網絡上。

短短一小時，這件事的覆蓋面就從我學校擴散到整個網絡。

我高考狀元的噱頭加上我家公司的影響力，很容易引起更大的關注。

哥嫂首當其衝，成為網友炮轟的對象。

【鄧家好歹京圈豪門之一，怎麼會有這麼蠢笨的舔狗繼承人，選了一個笨蛋老婆就算了，自己被她毒啞了還不敢追責她，生氣了就朝親妹妹發火，真是又慫又蠢又壞！】

【那個嫂子真的二十五了嗎？一口一個「人家」，會不會是發育不全的智障啊？】

【智障可不會分不清潔廁靈跟糖漿！一個在廚房，一個在廁所，得是多腦殘才會從廁所找糖漿啊？】

10

當天，我的電話就被打爆了。

都是我哥的來電。

我不接，他就不斷地給我發恐嚇信息嚇唬我。

我不急不躁，開著房車換了個地方停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