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寧陽侯夫人,連續喝了三日的黃連糙米粥,便暴病而亡。


老七不屑地道:「黃連糙米固然難喝,也不至於把人吃死。依兒臣看,分明是被寧陽侯給弄死的。」


我深以為然。


但我並未多說什麼,前腳壓下言官對寧陽侯府的彈劾,後腳就以寧陽侯妻孝間,與小妾花天酒地而降爵罰銀。


自古妻死,丈夫需守孝一年。


守孝間,不管你如何花天酒地,隻要不被發現,也就無事。


但寧陽侯這種妾室成群的男人,如何忍得住?


派出去的錦衣衛也隻盯了三天,就給逮著了。


我以「無情無義,德不配位」為由,正大光明削了寧陽侯爵位。


這些食君之祿卻不幹人事的世家,早已形成縱橫聯合之勢,尾大不掉,佔足王朝資源,霸佔民脂民膏,甚至有實力與皇權抗衡,正愁沒理由找他們開刀呢!


朝堂內外,都清楚我對寧陽侯是公報私仇。


卻無人敢站出來礙我的眼。


看吧,隻要我稍稍表現出任性一面,這幫家伙就紛紛閉嘴了。


也怕我把任性施展在他們身上。


說什麼不畏強權,鐵骨錚錚。


說穿了,也就是沽名釣譽,妄想通過罵皇帝撈個不懼天威名聲的偽君子罷了。

Advertisement


13


太後病情越發沉疴,已到了口不能言的地步。


我借口為太後祈福為由,再度裁減宮人。


帝後加各宮妃嫔、主子不過六十餘人,光服侍的人就有上萬,服務主子們衣食住行的各司人馬,就有近十萬人。


這裡頭產生的費用和貪腐,超乎常人想象。


就算裁掉一半宮人,也不影響皇宮運轉。


喬裝打扮,去民間轉了一圈回來,把內務府和光祿寺等各個專司採買的衙門連根拔起。


理由是嚴重貪腐。


宗室子弟個個奢侈浪費,遛街逗狗,紙醉金迷,整天不幹人事。


看誰不順眼,我就以「太後病重,爾等還有心情尋歡作樂」為由,一通發作,削爵的削爵,罰奉的罰奉。


國庫裡的銀子蹭蹭上漲。


我的私庫也日益飽滿。


當然,我也不是一味地當扒皮。


差事辦得好,對我足夠忠心的世家、望族,我依然大力任用並提拔。


寒門出身的中低級官員,我主動為他們提高福利待遇,並責令工部為他們修建官䣌,讓他們免於租房之苦。


寒門出身的官員,這幫人並不缺才幹,缺的是往上爬的機會。


我是帝王,隻要給予他們夢寐以求的平臺和權力,不愁他們不效忠於我。


14


漠北總兵梁進班師回朝。


雖然梁進此番立下大功,幾乎把匈奴滅絕。


但也被言官們彈劾手下士兵燒殺搶掠,違反軍紀,要求嚴懲梁進。


此次並非言官們憑空捏造,而是證據確鑿,無可辯駁。


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上,我端坐其上,目光如炬,居高臨下地審視梁進。


梁進四旬左右,身披戰甲,入朝時的鋒芒畢露,再到此時的惶恐與不安,汗水自額間滑落。那滴汗水落在冰冷的地磚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我將言官們費心搜集的證據擲於梁進面前,沉聲質問道:「梁進,身為朕之肱骨,竟犯下如此大錯!」


我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如同雷鳴般在大殿內回蕩。


梁進身體一震,頭埋得更低,幾乎要觸碰到地面。


「卿身為三軍總兵,卻不約束將士,縱容底下人燒殺搶奪,胡作非為,此等過失,豈能輕饒?」我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大殿內的氣氛瞬間凝固,仿佛連空氣都為之顫抖。


梁進心中面有不甘,面皮微抖,最終還是伏地請罪。


「陛下,臣該死!身為主將,卻未能約束士兵,致其犯下軍紀,臣接受責罰!」


我又看向百官,詢問他們的意見。


一半的人建議以「縱兵逞威,違背軍令,胡作非為」的罪名重懲梁進。


一半的人則認為:梁進雖懶於軍紀,然此番大敗匈奴,功大於過,可功過相抵矣。


還有部分人則認為:梁大敗匈奴,乃大功,疏於軍紀,乃小過,豈能因小過抹去大功?不能寒了功臣之心。


看著又吵成一團的臣子們,我心中已有主意,道:「夫為將之道,首在治軍,軍紀不嚴,則無以成行伍之制,無以樹三軍之威。卿自領兵以來,雖日夜勤勉,然於軍紀之整饬,尚有不足,致使士兵輕忽禁令,擅作威福,此皆卿之過。」


一邊說,一邊觀察梁進反應。


此人仍然恭敬伏於地上,但面上似有不甘之色。


我繼續道:「刑賞信則民服,法不阿貴,繩不撓曲,今汝之麾下,既有違禁之徒,汝自當首當其罪,以明軍法,以儆效尤。」


我提高語氣:「百姓,乃國之根本,社稷之主。汝之罪責,不可輕饒。然汝戰功赫赫,對朕忠心耿耿,此番大敗匈奴,揚我大盛國威,朕豈能因小過而抹去汝之功勞?」


梁進迅速抬起頭來,飛快地望了我一眼,又把頭深叩於地。


「臣叩謝陛下寬宥。」


我又道:「三軍總兵梁進,疏於軍紀,致使麾下將士,欺壓良民,此罪當罰。總兵梁進,杖三十軍棍,罰俸半年,以肅軍紀,以儆效尤。」


等梁進打完軍棍後,我揚聲道:「總兵梁進,挞破匈奴,此誠巍巍之勳也。宜加龍武將軍之號,賜黃金百镒,以酬其勞。且麾下將士,奮勇爭先,有功必賞,有過則罰,此乃治軍之要也。即日當具表奏上,請功論賞,一切賞罰之事,皆委之戶部,以昭公明。」


「臣叩謝主隆恩。」梁進把頭深深叩於地上,語氣激動,臉上似有淚意。


「朕非無情之人,知你心中有愧,故先罰後賞,以儆效尤。」我緩緩道,「從今往後,望卿更加謹慎行事,勿再讓朕失望。」


言罷,我從龍榜上旁取出一枚金光閃閃的勳章,親自下階,為梁進佩戴於胸前。 


近距離打量梁進,此人臉上呈激動之色,強忍淚意,再度對我叩拜。


我親自攙扶他,道:「卿不必多禮,回去養好傷,朕還有重任交付於你。」


15


之後,又有各地戍邊將領回朝述職。


本朝文官對武將天然帶著三分蔑視。


每當武將班師回朝,或進京述職,這些文官集團們就會出幺蛾子。


彈劾內容不是窮兵黩武,就是貪功冒進,或作戰不力。


我大都採取先罰後賞模式,並改善武將,包括普通士兵們的待遇。


對於那些擁兵自重的世家將領,我也不好貿然打壓。


而是讓他們每隔五年換一次防。


這些世家出來的將領,並非草包,反而有不少勇謀兼備之人。


對於這些人才,我自然要給予重用。


但我仍然會不動聲色提拔另一股勢力來制衡對方。


隨後,我又頒布了不少新的軍令,其中首條就是「不得擾民,不可與民爭利,不拿百姓一根一線」的軍令。


之後,我時常去軍營,進行閱兵儀式,提升將士們的作戰能力和凝聚力,加強皇權統治。


隨後,我又下達一系列惠兵政策,並整治軍紀,肅清軍隊裡的貪腐不正之風。


一批人落馬,新一批年輕將領,又將冉冉升起,取代老舊勢力。


我這一系列的措施下,武將們也沒機會擁兵自重,更不可能自成派系。


武將們對我的忠誠度也有了大幅度提升。


就是有點兒費錢。


但為了提升將士們的作戰能力,和對我的擁護,這錢花得值。


我可不想像雍正那樣,在擁兵自重的年羹堯面前,還得忍辱負重。


……


武將們對我的忠心,也給了我安全感。


面對那些動輒就愛對我說教的大臣們,我也有底氣臭罵回去。


當然,對於真正的治國人才,我還是非常客氣的。


不但給權給錢,有時候連我的棺材本都給了出去。


有時候還得忍受他們的暴脾氣。


我這個老板還是頗有容人之量,隻要不是原則性的放肆無禮,就算說話的口水噴在我臉上,我都不會當回事。


當然,我對這些官員的壓榨也是全方位的。


反正能者多勞嘛!待遇又不是沒給足。


雖然不喜歡那群動輒說教又愛指手畫腳卻又不幹實事的官員,但在他們的哄襯下,我反倒得了「明辨是非,寬容仁慈」的君王形象。


16


數年帝王做下來,自我感覺良好。


雖然偶爾還是會被官員罵,但這幫人也非常有臉色地不敢真來觸我的霉頭。


右都御史張仲景,這老家伙還真是個刺頭,一天到晚帶領著徒子徒孫們,專盯著那些世家大族彈劾。


有時候急了眼,連皇子都敢彈劾。


我要是維護兩句,也得被指著鼻子罵「子不教父之過」。


算了,看在京城風氣好轉的份上,我就大仁大量,不跟他計較。


全福給我尋來的話本子非常精彩,昨晚沒能忍住,熬了半個通宵。


以至於早朝上到一半,上下眼皮直打架。


但又不敢真的睡去,因為這些言官,最喜歡捉帝王的錯處,然後逮著我罵。


罵到你認錯為止。


使出帝王威儀也不管用。


說不定還會當場碰柱給你看。


因為用生命死諫的言官,是要被載入史冊的。


哼,我才不會讓這幫人有青史留名的機會。


正當我昏昏欲睡時,一個有名的刺頭站了出來。


「皇上,臣要彈劾太子寵妾滅妻,為花樓妓子,毆打太子妃。私德不修,內闱不寧,難堪儲君大任。」


我的瞌睡瞬間就沒了。


說起太子,真的讓人頭痛。

熱門推薦

不破不立

不破不立

"我唯一的徒弟取走了我體內的護魂花,隻為救他的心上人。 他步步設局,費盡心思地引我誘我,讓我動了凡心,卻在我動情最深時給了我致命一擊。 後來,他卑微地匍匐在我腳邊求我原諒,還如同獻寶一樣地將刀捧給我,臉上全是病態的渴望,「師父,你不是想殺我嗎,刀給你。」 「師父,你殺了我,就不要再繼續恨我了。」 而我也如他所願,將刀刺進了他的心髒。"

幻想言情

我要屠龍做太後

我要屠龍做太後

"趁著太後外出祈福,皇帝將剛成寡婦的白月光偷納進宮,封了妃。 寡貴妃嬌蠻任性,多次把皇帝從我宮裡叫走。 皇帝說:「她不懂事,你是皇後,多擔待點。」 我笑而不語,如皇帝所願,主打一個縱容無度。"

古裝言情

明玉入懷

明玉入懷

堂姐失寵了。 對我有恩的二伯把我從偏院提溜到正廳,要我進宮固寵。 於是,我坐著烏頂馬車搖搖晃晃進了宮,成了啟祥宮的盛貴人。 後來姐姐和純妃在御花園打了起來,驚動了皇帝。 皇帝問誰先動的手,我噗通跪在姐姐邊上。 說:「我!」 滿屋子的人都笑了,連那個不怒自威的皇帝也勾起唇角。 他問:「你和朕說說,為什麼動手?」 我咬著唇,想了半天才說: 「因為我,因為我嫉妒純妃得寵!」 「我拈酸吃醋!」

短篇虐戀

讓他降落

讓他降落

男友是孤高清冷的少年天才,極其厭惡身體接觸。 我們戀愛多年,沒做過任何情侶間的親密之事。 我本以為他天性如此,做好了柏拉圖的準備。 直到他生日那天,我坐了四十個小時硬座去找他。 卻看見,路燈下。 他笑著,輕輕扯了一下身旁少女的馬尾辮,隨後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刻,我決定不要他了。 「別人碰過的男人,我嫌髒。」 一向冷靜自持的他瘋了。

短篇虐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