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能聽見系統的聲音，去選秀女那天，為了不被選上，我扭曲、發瘋、陰暗爬行。

突然，我聽見了皇上的系統聲：「快看，那個人就是你命中注定唯一的媳婦！」

皇上：「哪個？」

系統：「正在地上爬那個！可愛吧？」

皇上：……

我：……

1

當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我是懵的。

它說的該不會是我吧？

我趴在地上，保持著扭曲發瘋的姿勢，抬起頭，看見皇上的視線準確無誤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陰狠的丹鳳眼裡是掩飾不住的嫌棄和懷疑。

緊接著，我又聽見了他和系統的聲音。

「你確定她是朕的皇後？」

「當然啦，我絕對不會看錯，你們以後會是一對人人羨慕的恩愛夫妻。」

「可是她為什麼趴在地上發瘋？」

系統沉默了一會兒，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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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發瘋？明明是在給你跳舞呢，多好看呀。」

「……」

皇上徹底沉默了，活了二十多年，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狂放的舞蹈。

我也沉默了。

不是。

這個系統的眼睛有病吧？

2

我今天是來參加選秀女的。

當今皇上名叫謝凜，登基兩年，後宮卻一直無人，如今全國遴選秀女，所有適齡女子均要參加。

我爹是大理寺少卿，我又是他的獨女，自然是想躲都躲不掉。

折子送來的時候，家中一片愁雲慘霧。

我娘更是抱著柱子嚎啕大哭。

「當今皇上狠厲陰冷，誰要是惹惱了他，絕不留情面，凌遲都算輕的。青鳶平時在家就天天發瘋，沒大沒小，去了皇宮肯定會闖禍的！」

我爹也唉聲嘆氣。

我嗑著瓜子，一點也不擔心。

「爹娘，你放心吧。到時候我一上大殿就陰暗發瘋，扭曲尖叫，皇上肯定不會選我，到時候我就能回來了。」

爹欲言又止，他們見過我發瘋的樣子，有一種不顧別人死活的感覺，正常人都不會選我。

雖然這麼做有點不合適，但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你發瘋的時候收斂著點，別嚇到皇上。」

收斂？

根本不可能。

第二天我一走進大殿，把頭發甩開，當場開始發瘋！

扭曲！

陰暗爬行！

緊接著，我就聽見了系統的聲音，說我是皇上唯一的皇後。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一定是我瘋得還不夠。

我一鼓作氣，決定放飛自我，把剩下的五成功力也發揮出來，給年輕的皇上和文武百官上一課。

其他幾個端莊的秀女立即露出了鄙夷的表情，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陳大人的女兒長得不錯，沒想到是個瘋子。」

「真丟人啊，一點也不淑女。」

「竟然在大殿上發瘋，皇上肯定不會選她的，說不定還要把她拉出去砍頭呢。」

……

我聽見他們的對話，翻了個白眼。

你們都想進宮爭寵，我可不想，不選我正好，待會兒我就能回家繼續看話本了。

正想著，龍椅上沉默許久的皇上俊朗的五官盡顯暴戾之氣。

「都住口！誰去誰留，朕自有決斷！」

大殿上瞬間鴉雀無聲。

我卻是心中大喜。

好好好。

快讓我落選，把我打發走吧。

正想著，謝凜站起身來，朗聲道：

「傳旨，封陳青鳶為皇後，都散了吧。」

？？？

我震驚地抬起頭，看見謝凜正盯著我瞧，然後一邊和系統說話：

「她看起來好像有點大病，但是無妨，既然是朕的皇後，那朕是不會嫌棄她的，回去就給她找御醫。」

系統：「陳青鳶有你這樣的丈夫，真是她的福氣。」

我笑了。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大殿上徹底亂了，所有人議論紛紛，都在勸皇上三思。

但謝凜根本沒理，直接離開了大殿。

剛才嘲諷我的那幾個秀女更是目瞪口呆，表情跟吃了蒼蠅似的。

謝凜選我當皇後，我本來有點生氣，但看到她們這麼痛苦，又開心起來。

自己的失敗固然可怕，但敵人的失敗總讓人欣慰。

3

回到家，我爹娘得知我成了皇後，徹底慌了。

「青鳶，不是讓你在大殿上發瘋嗎？」

「我發瘋了。」

「那皇上怎麼還會選你當皇後呢？你是不是收力了？是不是瘋得還不夠？」

我仔細回顧一下當時的情況，絕對不是我的原因，肯定是因為那個系統，皇上就是被它給蠱惑了。

娘急得都快哭了。

「現在怎麼辦？要是當個小妃子還可以藏拙，現在成了皇後，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一旦犯錯就是滿門抄斬啊！」

我也不想進宮。

在家裡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到了皇宮處處是規矩，比坐牢還難受。

「皇上說明天就會接我進宮，讓我先熟悉宮中環境，等封後大典準備好之後，再正式冊封我當皇後。」

「爹娘，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在這段時間內，讓皇上收回成命，放我回家的。」

第二天，我跟隨皇宮派來的人，正式入住坤寧宮。

這是歷代皇後的宮殿，雕梁畫棟，金碧輝煌。

我才剛進去，卻見一個白衣女子正端坐在裡面喝茶，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這裡的主人。

「你就是陳青鳶？真不知道，皇上怎麼會冊封你這樣的人當皇後？」

來之前，我就聽說謝凜的後宮雖然一直空著，但太後卻一心想把侄女白煙煙送入後宮，讓她當皇後，所以一直把她帶在身邊。

眼前這人應該就是白煙煙了。

其他人都怕她，我可不怕。

「你有事嗎？」

白煙煙坐在主位上，斜著眼睛，目光鄙夷地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開始陰陽我。

「皇後最重要的就是賢良淑德，我今天是奉太後之命來教你規矩的。」

說完，讓人提了一桶髒水丟在我面前。

「你第一天入宮，先把坤寧宮打掃一遍，不掃幹淨不準進來。」

故意刁難我？

笑話。

在家的時候，連爹娘都管不住我，就憑她？

我二話不說，直接衝過去一把將白煙煙提起來，右手提著那桶髒水就往她嘴裡灌。

「我現在就先把你的嘴洗幹淨！」

白煙煙瞬間嚇得臉色大變，用力開始掙扎。

但她哪裡是我的對手，直接被我按住，咕咚咕咚連喝了半桶髒水。

正在這時，皇上也來了。

他一進來，看見眼前混亂的場面，驚得瞪大眼睛。

「你們在幹什麼！」

白豔豔趁機逃脫，衝過去抱住他的大腿就開始哭嚎。

「皇上，你要替我做主啊。我聽說皇後娘娘今天入宮，特意過來幫忙，沒想到她不僅不謝我，還要害我！」

聞言，謝凜的目光慢慢變得嚴厲起來。

我剛要反駁，突然又聽見了系統的聲音：

「皇上，你別被騙了。那個白煙煙一看就是白蓮花，還是陳青鳶清新脫俗，她怎麼可能害人呢？」

4

系統這小嘴，怕不是恰了蜜吧？

果然，它剛說完，謝凜的表情就變了，冷冷地看著白煙煙。

「朕的皇後進宮，自然有宮女和太監伺候，你來這裡幹什麼？再著，你說皇後害你，有證據嗎？」

白煙煙哭得以淚洗面。

「皇上，剛才她把我按進髒水桶裡，讓我喝了半桶水，宮女都看見了。」

不隻是宮女，謝凜進來的時候也看見了。

他轉頭朝我看來。

我心裡有話從不憋著。

謝凜暴戾狠辣，如果不解釋清楚，他一句話把我拉出去砍了怎麼辦？

「皇上，你聽我解釋……」

我剛開口，卻被謝凜抬手攔住。

聲音沉沉的。

「你不用解釋。」

完了。

我心裡一涼。

才進宮第一天，他不會就要砍我吧？

正想著，卻見謝凜轉頭朝白煙煙看去，說：「皇後把你按進水桶裡，應該是怕你口渴。」

「啊？」

白煙煙愣住。

我也愣住。

連在場所有宮女太監都震驚了，紛紛抬頭看來。

今天的皇上好像有點不對勁……

謝凜卻是面無表情：「愣著幹嘛？還不快點謝謝皇後？」

震撼全場！

白煙煙滿臉不敢相信，最後還是在皇威壓迫下哭著走過來。

「謝謝皇後。」

我擺擺手，嘴角比弓箭還難壓。

「這是我應該做的，你要是還覺得渴，我還能幫你。」

白煙煙當場氣得差點翻白眼，哭哭啼啼地跑了。

我轉頭看著謝凜。

「你剛才竟然願意相信我。」

謝凜理所當然道：「你是朕的皇後，朕當然護著你。」

這……

到底是誰說謝凜冷血狠厲的？

這不是妥妥的戀愛腦嗎？

謝凜在坤寧宮慢悠悠地轉了一圈，叫人抬進來兩箱珠寶，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甩甩袖子走了。

我盯著宮人收拾寢宮，還沒來得及坐下休息，天色一黑，就被宮女火急火燎地帶去沐浴。

「皇後娘娘，奴婢給您好好打扮，今天晚上見了皇上，他一定會喜歡的。」

「我為什麼要見他？」

我皺起眉。

今天不是已經見過一次了嗎？

他又不是財神爺。

宮女紅著臉，小聲道：「現在整個後宮隻有娘娘一個人，皇上肯定翻您的牌子，今天晚上您就能侍寢了。」

什麼？！

還要侍寢？

不行不行，這可是另外的價錢！

5

我突然明白剛才謝凜離開時，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了。

換好衣服，我火急火燎地來到乾清宮。

剛來到門口，果然看見太監捧著盤子正準備往裡送。

「等等，這是要送去給皇上的嗎？」

「是的，娘娘。」

「先拿給我看看。」

我快步走過去，一把掀開蓋在上面的布，瞬間嘴角抽搐。

偌大的託盤裡竟然隻有我一個人的牌子。

這不翻我翻誰？

不過就算這樣，今天晚上我也不可能侍寢！

我不著痕跡地摩挲手裡的牌子，過了一會兒才悠悠放回盤子裡，然後朝太監淺笑。

「我和你一起進去吧。」

乾清宮中，謝凜正在批閱奏折，英挺的五官在燭光映照下更顯深邃，不怒自威。

抬頭瞧見是我，露出幾分驚訝。

「你怎麼來了？」

我還沒說話，系統就搶著回答：「這還用問嗎？她肯定是迫不及待想給你侍寢，別看奏折了，多看看媳婦。」

我聽得直翻白眼。

狗系統，你就說吧，誰說得過你啊？

謝凜面色卻柔和下來，視線差點黏在我身上，故意嚴肅道：「今天晚上，朕肯定是要去陪你的，但還需要翻牌子走個流程，很快就好了。」

我笑著點頭。

「皇上慢慢來，我不著急。」

謝凜立即招手讓太監上前，然後氣定神闲地抬手放在我的牌子上，輕輕一翻……

咦？

牌子沒反應。

他愣了一下，然後又翻了一下。

還是沒動。

謝凜不信邪，直接站起身，雙手齊上陣，死死摳著我的牌子，使出渾身的力氣，想把它翻過來。

臉都憋紅了，可我的牌子紋絲不動，穩穩地放在盤子裡。

「這是怎麼回事？」

謝凜當場懷疑人生，彎下腰，仔細觀察牌子的情況，旋即臉色黢黑。

「是誰用膠水把皇後的牌子粘上了！」

他臉上從容的笑瞬間消失了。

然後，轉移到我的臉上。

剛才在門口看ẗûₓ牌子的時候，我故意在上面塗了膠水，現在粘得嚴嚴實實，摳都摳不下來。

「天吶，皇上，您今天晚上是不是不能去找我了？」我故意道。

聞言，謝凜眉頭緊鎖，立即命令驚慌失措的太監。

「馬上去換其他牌子，今天晚上朕一定要翻皇後的牌子！」

我樂呵呵地站在旁邊，一點也不慌。

想翻我的牌子？

做夢！

過了一會兒，太監急匆匆跑回來，一邊跑，一邊喊：

「不好了！」

「皇上，宮裡所有的牌子都被人用膠水粘上了 ！」

6

「什麼？！這是誰幹的？」

謝凜繃不住了。

這是道德的扭曲？還是人性的淪喪？

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我在心裡偷笑。

這回，你總該死心了吧？

正想著，謝凜突然一拍桌子站起來。

「就算不翻牌子，朕今晚也要宿在坤寧宮！」

我：？？？

「等等，你別……」

剛要勸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