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扔了小瓷瓶,舒適地伸個懶腰,回船艙睡覺去了。
杜文昌沒人管。
他在船艙外轉了一圈又一圈,凍得瑟瑟發抖,餓得飢腸轆轆,所有人都對他視若不見。
小菊花說:「公主,您就這樣算了?」
我接過今天的第十碗黑芝麻糊,「趙小姐是不是在後面那艘船上,明天請她來一敘。」
杜文昌這事不簡單,牽扯到一個重要人物——趙蔚然。
12
這夜我尿頻,睡得不安生,跟大家稍微嘮一下從前。
趙蔚然對我的恨意,要從一個叫夏侯言的禍水男人說起。
他們曾有娃娃親,後來因為我出了岔子。
夏侯言的爹是父皇的異性兄弟,他為國捐軀後,留下八歲的夏侯言孤苦無依,父皇便把夏侯言接到宮裡。
趙蔚然的娘是母後的庶妹,經常帶著她來鳳儀宮嘮嗑,我們三個小孩就在外面一起玩。
趙蔚然知道自己跟夏侯言定了娃娃親,哇的一聲就哭了。
她說:「夏侯言沒爹沒娘,我才不要嫁給他。」
夏侯言一聽這話,哇的一聲也哭了。
他說:「我沒了爹,沒了娘,現在連媳婦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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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肝膽俱裂。
身為公主,我覺得自己有責任也有義務哄好他們。
「要不我嫁給夏侯言吧,這樣表姐不用嫁了,夏侯言也有媳婦了。」
於是我們去找父皇母後、趙家夫婦做見證。
趙家夫婦覺得夏侯言沒了家族依仗,早就不想認這門親事了,欣然同意。
但是父皇母後不同意,我們三個小孩就一起在地上打滾。
最後他們還是應了,父皇當時是這麼說的:
「行,將來夏侯言娶端若,不娶蔚然了。這事別往外說,就自家人知道。」
長大後我們才明白,那些話是大人對小孩子的敷衍,不作數的。
13
夏侯言後來出落得一表人才,且文武雙全,父皇非常器重他,封他為攝政王,輔佐我的太子弟弟。
趙蔚然後悔了,趙家便提起當年的娃娃親。
夏侯言卻不認賬了,不僅不認賬,還拿出小時候立的字據。
紙面上歪歪扭扭地寫了當年的承諾,以及三十個指印和三個小手掌印。
要不是認真比對了,我根本想不起寫過這玩意兒。
趙蔚然卻陰陽怪氣道:
「端若妹妹,你真是不知廉恥,那麼小就知道設計搶我的丈夫,虧我這麼多年把你當成好姐妹。」
我說:「我沒有,是你先說不要他的。」
「我不要了,你就搶嗎?」
她揚著眉毛質問我,像一隻氣勢凌然的孔雀。
從小身邊人對我言聽計從,我哪受得了這個委屈,喝道:「來人,把她趕出去!」
趙蔚然是大小姐,我身邊的人也不敢對她下狠手,被她一把推開:
「端若,你不就是仗著自己的公主身份嗎?」
「你要不是公主,夏侯言能看得上你嗎?」
「我聽爹娘說了,是皇上逼著他娶你,他要是不娶你,以後的榮華富貴可就保不住了!」
她被趕出去時,還在撕心裂肺地喊。
我突然覺得好難受。
我對情愛一事向來沒什麼經驗,心裡亂得很,千頭萬緒理不出個所以然,煩悶之際,夏侯言出現了。
他欲言又止,連我的眼睛都不敢看,最後才崩出一句:
「端若,我不想娶旁人,咱倆湊合湊合怎麼樣?」
「誰跟你湊合!」我強忍淚水,一把將他推開:「你不想娶表姐,自己去跟我父皇說啊,幹嗎拿我當擋箭牌!」
我告訴父皇母後,小時候的玩笑不能當真,我不能搶表姐的夫婿。
母後道:「端若啊,這些年我幫你瞧著,京城內外的男兒就屬言兒能配得上你,你小時候真有眼光。」
「……」
父皇道:「朕一直後悔當年沒有趁機定下你和言兒的親事,幸虧言兒留了一手,看來言兒也很想當朕的女婿啊,呵呵,真好。」
「……」
那幾天夏侯言也老是賴著我,處處惹我生氣,我一怒之下逃出皇宮,浪跡天涯去了。
14
所以當我聽說趙蔚然跟杜文昌勾搭在一處,很是震驚。
次日她來我的船上,趙夫人也跟著來了。
趙夫人習慣了在我面前以長輩自居,進來後主動找地方坐下,撿著盤子裡的糕點就吃。
「公主啊,你可真是不懂事,出去大半年連個音訊都沒有,我可得替你母後說你幾句……」
趙蔚然拈著手絹捂嘴笑。
她們是我的姨母和表姐,我在她們面前從來不擺公主架子,她們說話難聽,我也沒計較過。
可惜人善被人欺,她們拿我當軟柿子捏。
「母後常說,姨母是禮儀周到之人,本想讓我的丫鬟跟姨母學學跪拜的禮節,沒想到姨母自己坐下吃起來了。」
趙夫人捏著茯苓糕正往嘴裡送,見我神色凝重,隻好先放下,道:
「都是自家人,整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作甚?」
我放茶盞時重了力道:「君臣之道,尊卑禮儀,何時成了虛頭巴腦的東西?」
趙夫人尷尬地站起來。
我嗤笑一聲:「你平時就是這樣教育表姐的?難怪,一面攀咬著跟攝政王的親事不放,一面跟外男私定終身……」
趙夫人急了:「公主,這可不興亂說啊!」
「表姐,我說的不對嗎?」我幽幽看向趙蔚然。
趙蔚然見我今天態度大變,早就憋了一肚子氣,尖聲道:
「表妹,飯可以亂吃,但是話不能亂講,我可不跟別人似的到處勾引男人!」
我輕笑一聲。
15
小菊花拍拍手,杜文昌被放進來。
趙蔚然看到他發型凌亂的樣子,嚇得連退三步。
「什麼鬼東西,離本小姐遠一些!」
「趙小姐,是我,我是文昌啊!」
趙夫人驚魂未定,看來趙蔚然背地裡幹的這些事,她並不全知道。
「趙小姐,你把我害得好苦!」杜文昌恨聲道。
「我和公主在一起的時候,你出現了,你說隻要我把她賣到勾欄院,你就願意跟我在一起,跟著你享榮華富貴……」
「胡說八道!我根本不認識你!」趙蔚然不想讓他說,一腳踹在杜文昌的臉上。
杜文昌摸一把鼻子上的血,解下腰間的荷包:「這是趙小姐送給我的。」
趙夫人眼看形勢不好,急吼吼道:
「公主,你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外人汙你姐姐清白,還不趕快把這刁民扔水裡喂魚!」
16
「原來表姐想把我賣到勾欄院啊……」
我知道表姐不喜歡我,但沒想到她惡毒至此。
「為了害我,表姐不惜出賣色相,跟人家談情說愛,讓人家摸手手。」
「端若!」趙蔚然氣到喊我的名:「是你自己沒本事,看不住喜歡的男人。你搶了我的夫君,我也讓你嘗嘗被搶男人的滋味!」
她竟是這麼想的,還在記恨娃娃親的事。
我已經與她解釋過多次,無心爭搶攝政王,可她根本不聽我的解釋。
「很好。」我欣賞著新染的蔻丹,朱唇輕啟:「那本公主便回了父皇,把杜文昌賜給你吧。」
「但是你記住,他不是你搶去的,是本公主把不要了的東西賞給你。」
杜文昌立馬急眼了:「小人心裡隻有公主一人,小人才不要娶這等潑婦,瞧她長那樣兒,連親一口都親不下去……」
趙蔚然快氣瘋了,對杜文昌一頓拳打腳踢:
「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你還看不上我,你有什麼資格看不上本小姐……」
我默默翻起白眼。
在杜文昌被打死之前,才讓侍衛把他們拉開。
趙蔚然此刻發髻散亂,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哪裡還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我不再理杜文昌,氣勢凌然:「伙同刁民意圖謀害本公主,趙蔚然,你該當何罪!」
趙夫人連忙求情:
「公主,蔚然是你的表姐啊,你想要幹嗎啊。不看僧面看佛面,皇後娘娘要是知道你這樣對親表姐,肯定也饒不了你的啊!」
「是嗎?我乃堂堂嫡公主,我母後未出閣時是嫡出的大小姐,生來尊貴。平時賞你幾分臉色,你個庶出之女便敢跟皇家攀親戚了,實在不知天高地厚。」
我今日鐵了心要好好教訓她們一頓。
「來人,把趙蔚然捆了,塞住她的嘴,重打二十大板再說。小菊花,派人去外面盯著,別走漏消息,不準任何人來求情。」
17
趙夫人被侍衛拉住,哭成淚人,不斷地向我求饒,我視若無睹。
有些事我還沒弄明白。
杜文昌是世家之後,家境優渥,因為本朝廢除了官銜世襲制度,他科舉考不上,隻能靠歪門邪道。
我審問過杜文昌,他為了求官,給吏部某位大人奉上一千兩白銀,才得知了父皇的行程和對女人的喜好。
正是因此,我才免遭被賣去勾欄院的命運。
這人要有能力把我送上龍船,官職不會小,起先我以為是趙增,現在看來不是。
若是趙增,得知杜文昌被我扣下後,定然引起警惕,趙家母女怎麼可能像沒事人一樣,來我這裡找事呢?
私情是小,我還要借此揪出背後那貪官汙吏。
神思飄蕩間,一聲慘叫震到了我的耳膜。
趙夫人捂著血流如注的手腕,衝開外面大喊:
「殺人啦!端若公主殺人啦!她想要我們母女倆的命啊……」
我心道不好,趕緊讓人傳太醫,趙蔚然的杖責隻能暫停。
半個時辰後,吏部尚書趙增摘下官帽,長跪不起,要父皇給個說法。
趙夫人這女人真狠。
她一口咬定,本公主嫉恨趙蔚然與攝政王的婚事,挾私報復。
我可以指證趙蔚然陷害我在先,但是我想看看,如果我像從前一樣逆來順受,趙家母女會做到什麼地步。
父皇指著我半天,最後來了句:「你說你啊,打人不要緊,別留下這麼明顯的把柄。」
我小聲嘀咕:「趙夫人又沒死,真想死的話,怎麼不劃脖子……」
18
因為出了這檔子事,父皇無心南下遊玩,下旨靠岸到地方官員安排的行宮休息,給趙家母女養傷。
據說,趙小姐身嬌體弱,疼得好幾次暈厥過去,最近幾個月怕是下不了床了。
趙夫人更嚴重,險些流血過多而亡,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救了回來。
父皇自然不舍得真的懲罰我,趙家被父皇揶揄幾次後,隻提出了一個條件,希望讓攝政王和趙蔚然盡快成婚。
我在院子裡曬月亮,聽完長嘶一聲:「傷得有那麼厲害嗎?」
小菊花也很費解:「趙小姐才挨了幾下板子,不至於吧……參見攝政王。」
夏侯言不知何時來了這裡,月光給他俊逸的身姿踱了一層清輝。
我突然對他有點愧疚,但不多。
他這般芝蘭玉樹的人物,娶趙蔚然實在是委屈了,所以他才會無所不用其極地攀扯我,企圖逃離那樁婚事,可以理解。
但是把我搭上,不行。
「公主不如親自去看看趙氏,彰顯仁德。」
我說:「我沒有仁德。」
他嘆了口氣,「不看看她們傷得怎樣?」
「……有道理。」
我去的時候整了好大的排場,卻隻帶著一個男子入內,那男子始終低著頭。
我道:「這是本公主特意尋來的名醫,最擅長治療殘廢。」
說罷我便揮退眾人,隻留「名醫」在內。
剛走出來,便聽到裡面一聲尖銳的唾罵。
「名醫」杜文昌在前面抱頭鼠竄,趙蔚然在後面追著打,嘴裡罵罵咧咧。
追至臺階,趙蔚然傻了眼。
臺階下,眾目睽睽,我和夏侯言站在最前面。
聞訊而來的趙增一怔,尷尬地一張老臉不知道往哪裡放。
夏侯言語氣淡漠:「趙小姐的傷好得真快。」
把杜文昌留下這個陰損的主意,是夏侯言出的。
不愧是他。
我似笑非笑地望著趙蔚然:
「是呢,都是名醫的功勞,就讓留下伺候表姐吧。若是他被打死了,本公主可是要問罪的。」
19
我不讓趙蔚然對杜文昌下死手,就是想讓杜文昌天天在她面前惡心她。
小菊花每日向我報導有關趙家的雞飛狗跳。
比如杜文昌被關了豬圈。
比如趙蔚然給杜文昌的脖子上拴了繩子,不準他說人話,隻能學狗叫。
杜文昌倒是能屈能伸,竟然硬生生忍了。
回到京城後,杜文昌也被趙蔚然牽進了趙府。
趙夫人和母後雖然不是一母所生,但畢竟一個父親,當年因為母後入主中宮,母家一飛衝天,身為庶女的趙夫人,才能嫁到趙家做正妻。
趙夫人上有嫡姐撐腰,又有當尚書的丈夫,自己得了诰命,這些年風光無兩,被人處處捧著,越發盛氣凌人,早已忘了如今的榮華都來自母後。
很快,宮裡傳出了謠言。
「傳言本公主品行風流,與宮外男子私相授受?」我照著鏡子觀察發量有沒有增加。
「不僅如此,傳言還說攝政王傾心趙小姐,公主氣不過,才出去亂找男人的。」
我長長地「嘶」了一聲,拍拍小菊花的肩:「沒事,我們不生氣。」
小菊花「嗯」聲,端來一碗加濃版黑芝麻糊,好聲相勸:
「加了蜂蜜,味道應該會好喝,公主加油。」
我本是被賣到霍家做妾的,還未成年夫君便死了。幾位叔伯 為獨佔田產把我和八歲的小叔子逼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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