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江靳言嗎?」


「我不允許。哥哥,和我在一起。」


好像有一道閃電密密麻麻地從我的尾椎骨一路蔓延到頸椎。


我渾身都酥麻起來。


腦袋暈得不行,隻顧著點頭。


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叼著一根長棍餅幹和邢越面對面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的眼睛像是要把我溺死進去,像蠱惑人的水妖般牢牢抓住我。


我甚至感受到呼吸間的熱氣。


他緊緊地盯著我,我像是被燙到一樣,在他的目光下無處遁形。


我有些猶豫地停住。


突然腰後被一隻手掌攬住,我一下子被大力按向前。


周圍原本被我們兩個焦灼情況凝固了一般的安靜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像是滾燙的熱油一下子倒進了冷水。


那一刻,我的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


眼裡隻有邢越那雙認真的、黏稠的、帶著鉤子一樣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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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之前別人說邢越的眼睛很冷。


突然想反駁,如果你離得夠近了,你就會發現他是溫柔得不行的桃花眼。


12


被放開的時候,我還有一些蒙。


周圍的蛐蛐和耍寶聲一直沒停止。


「我靠,邢哥夠意思啊!」


「你們吃這麼好?」


「天哪!你們要幹啥回家去,寶寶看得都要害羞了。」


我聽這些話,有點茫然,因為我和邢越根本沒有親上。


「我來看看你們剩多少?」


會長問我們要餅幹。


邢越攤了攤手:「你看我們像是還會有的樣子嗎?」


我有些驚訝。


他微微張開唇,悄悄湊到我耳邊,朝我吹了口氣:


「被我勾著吃掉了。」


「逗逗他們就行了。我們第一次接吻的話,我希望隻有我們自己知道。」


「哥哥那個時候應該會更好看吧?手指關節也許都會紅吧?」


我一下子秒懂了他的意思,連忙伸手去捂他的嘴。


他沒阻止,隻是越發惑人地看著我,眼睫輕顫,配上被迫擋住下半張臉的手,越發顯得脆弱迷人,就像一隻兇猛的野獸主動把頭伸進鐵鏈,把另外一端遞到你手裡。


我一下子就被蠱惑到了。


要不然說我是個顏狗呢。


我對江靳言是見色起意,邢越的姿色相比江靳言也不遑多讓,隻不過我可能和他更合拍。


「那到時候讓你看看。」


我收回了手。


邢越像是沒辦法了一般嘆了口氣:


「哥哥,我真的要被你釣成狗了。」


「棄養可是犯法的。」


邢越來了之後,場上的氛圍一下子就嗨了起來。


他人緣好,又開得起玩笑。


後來陸續加了點餐,我們為了把東西吃掉,大家都喝了不少酒,都鬧昏了頭。


邢越抓住啤酒瓶的瓶口,修長的手指讓我浮想聯翩,我對嘴灌了口,他朝我「嘖」了一聲。


「怎麼了?」我有些奇怪。


「看他。」他朝角落抬了抬下巴。


我朝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江靳言正悶頭喝酒,學妹在他旁邊勸,他沒回話,隻是一個勁地苦喝。


「他自己不要,現在又活像是被別人搶了老婆。」邢越有些委屈。


「哥哥,你不會心疼他吧?他好綠茶!」


我被他逗笑了:「能有你綠茶?」


收回眼的時候,學妹還在勸。


不過我知道她勸不動江靳言的,江靳言看著溫柔,但骨子裡是說一不二的大男子主義。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隻有順著他的份兒。


最後大家都喝了酒。


邢越鬧著要帶我回家,他說他們家有好多客房。


我家是外地的,也沒有在校外租房子。


今天晚上,我也不想回宿舍看到江靳言那張臉,更何況還是喝醉酒的江靳言,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也許是喝上了頭,我答應了邢越。


到外面的時候,看到了江靳言和學妹,他醉酒大步向前走,學妹有些著急地在後面追著想扶他 。


後來我們打的車還沒到,他們的車先到了。


江靳言先一步上了車。


學妹像是有點不放心地叮囑了一會兒,然後看著車開遠了。


看到我們,她朝我笑著揮了揮手:


「學長,麻煩你們今天回去多照顧一下江學長,他好像今天喝醉了。」


「你們怎麼不坐一輛車?」


邢越環著我:「我今天要回家裡面住,不回學校。」


學妹解釋:「我不放心他,所以就讓他先上車。」


我心裡有一些復雜。


江靳言何德何能?這麼好的女孩子。


「我們今天晚上也不回去。你現在對他這麼好,以後你可能會後悔。」


說完我們的車也來了。


上車的時候,我好像聽到女生的聲音:「我不會後悔的。」


13


和邢越摸黑上了電梯。


走在樓道裡,他沒提開燈,我也沒說話。


他牽著我的手,我們走到門口,他按住我。


微薄的唇附上我的眼睛,我顫了顫眼睫。


他慢慢向下,唇齒相接。


他呼吸微沉,捏住我的下巴。


侵略感仿佛要把我整個人吞噬。


下一刻,強勢的吻落下,他扣住我的後腦,目光專注,鼻尖和我微微錯開,像是要把我整個人吞進肚子裡,我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


腦子裡面空白成一片,就在我承受不住時,邢越也把我放開了。


我們兩個一起在那邊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氣。


喘了一會兒,相視而笑。


「你怎麼也不會換氣?」


「所以要哥哥多陪我練練啊。」


他撒嬌得有點理直氣壯。


我們目光相接,他抓住我的手,十指相扣貼在牆上,我輕閉著眼,感受邢越細碎的觸碰落在臉上。


就像試探人類的小狗。


氣氛越來越曖昧,他湊到我的鎖骨邊,我連氣都不敢呼吸。


像是閥門被打開,水流再也關不住,陌生的情潮翻湧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


14


燈光照到眼睛上面的時候,一直沒見光的眼球感到一陣刺痛。


「啊!」


「我的天!」


「這都什麼跟什麼?」


女人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先是有些害羞,居然被別人看到了。


後來心裡突然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是江靳言的媽媽。


她看到我也有些奇怪,探頭往我和邢越身後看去。


我面色有點難看。


「靳言不在,我帶阿旬到我家來玩。」


邢越把我擋在身後。


江媽媽臉上先是疑惑,後來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她有些不屑:


「來玩什麼呢?」


「玩得嘴都腫起來了。」


我還沒來得及反駁,又聽她喊道:


「雲舒,你快過來看看。」


一個頭發微卷的女人走出來。


她眉眼俏麗,臉上掛著笑:


「這是越越的朋友嗎?歡迎來家裡玩啊!」


「我和你江阿姨在這附近玩買了太多東西,到你房子裡放一下。就不打擾你啦,這就出去。」


「雲舒,你先別走。」


「什麼朋友啊?我看這是男朋友吧?」江媽媽冷笑,「前幾天還扒著我兒子,這下就是你兒子能親嘴的朋友了?」


「原本你和我們家靳言玩玩也就算了,反正以後不會在一起。現在看來,你不僅喜歡害正常人,還喜歡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江靳言媽媽言辭激烈。


我有些不敢抬眼去看邢越媽媽。


江靳言媽媽還在仗義執言:


「你們家阿越也被騙了。」


「現在我家靳言的病治好了,你兒子可別被傳染上!」


我如墜冰窟。


同性相戀,本就不合世俗常理。


更何況我還是在一位媽媽面前,我想完蛋了。


這一次的家長還不如不見。


邢越媽媽一副滿是歉意的樣子:


「天哪,你家靳言現在真的好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你不知道我們等這天好久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腿想離開,邢越抓住了我的手。


我剛準備掙脫,就聽邢媽媽接著道:


「真是太感謝你們家靳言了!」


「你不知道,我們家阿越早就喜歡相旬這孩子了!」


「從高中那會兒就一直在說,當初你們家靳言和相旬談的時候,我可驚呆了。我們家阿越一蹶不振的。你們家靳言現在不喜歡相旬,也太好了吧!」


江媽媽臉都憋紅了,也沒憋出一句話。


她拿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我去繼續和你們江阿姨逛街。」


邢越媽媽像一隻花蝴蝶一樣,腳步輕盈地追上去。


「對了,我們今天不會再到這兒來了,你們放心住。」


15


她們走了, 我和邢越也沒了之前的氣氛。


我面色有些古怪地問邢越:「你高中就喜歡我?」


邢越牽著我的手, 把我帶到沙發上。


他拿出了一本相冊。


「這個是我!」


我一眼就看到了我, 那是一張大合照,我站在正中間。


「對, 當時你就像會發光。」


「這是什麼照片?我都不記得了。」


「這是初二那年一個古典舞興趣班的合照。」


我突然想起來,那個時間段我什麼都想嘗試。


各種舞蹈、樂器、棋類, 我都去嘗試了。


邢越指向那張照片的一個角落:「這個是我。」


我辨別了半天,還是沒有把照片上面的小男孩和面前這張臉對應起來。


男孩子很瘦很小, 臉上怯生生的。


他們的五官相像,但臉上的神情完全不一樣。


「當時我膽子很小,我父母當時都忙著生意。看護我的阿姨很負責任, 但她不敢讓我去碰危險的事情。」


「當時跳舞的時候, 甚至害怕我會把韌帶拉傷。」


「老師讓我們互相壓腿的時候, 甚至沒有人敢在我的旁邊拉伸。」


邢越把手背在腦後,躺在沙發上。


他笑得看不見一絲陰霾。


「不過你不一樣, 你當初剛過來, 隻有我一個人沒有搭檔。」


「你咔嚓一下就把我按在地上。你說:『小小年紀骨頭就這麼硬,不做拉伸怎麼能行?』然後大家就發現原來我不是一碰就碎。」


「後來你還帶我去玩電動摩託,你說騎機車的人特別帥。」


「明明說好的要讓我坐你後面一輩子, 結果下一周你就不來跳舞了。」


邢越目光直直地看著我。


「現在呢?」


我分腿跪在他兩側, 捧住他的臉, 低頭含住他的唇。


「現在你最好看。」


這個時候終於知道了為什麼邢越每次看我哄江靳言會那麼生氣。


他的太陽在為了別人把灼熱的溫度散去。


呼吸變得灼熱, 這個時候話反而不必多說。


邢越託住我的臉,我們唇齒相接, 隨著呼吸的加重, 越來越深入。


……


「哥哥,讓我看看你舞蹈功底還在不在?」


16


邢越很甜。


醒了之後, 他害羞得不行。


他紅著臉給我搽藥,我調戲他:


「下次讓我在上面好不好?」


他幫我拿衣服:「哥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啊。」


不過我隻是說說, 畢竟我懶。


後來有一個周末,邢越要讓我陪他去玩室內攀巖。


玩了一天, 邢越坐在我機車後面回家,經過咖啡廳,他說要去買一塊爆漿芝士。


排隊等待的時候,我看到咖啡廳的一角坐著江靳言和那個學妹。


他們在約會,像我和江靳言以前那樣。


學妹無聊地攪拌著咖啡,江靳言在敲著電腦。


邢越也看到了。


他面露同情:


人家是好得能穿一條褲子,他們倆可不是。


「…「」我贊同地點了點頭。


學妹直起身想親吻江靳言。


江靳言不自然地躲開了。


學妹的唇還是有一點擦到了他的臉, 他條件性反射地用手狠狠地抹了抹。


「他潔癖這麼重?以前你們也沒親過吧?」


邢越有些不解。


「潔癖是一個方面,另外一方面,他本身就是個同性戀。」


學妹臉色有點難看, 她轉身跑了出去。


從小在愛裡長大的女孩子, 又不缺人追,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江靳言下面子。


17


我和邢越去上課的時候, 遇到了學妹和江靳言分手。


「你根本不喜歡我!」


學妹哭著跑開。


宿舍仍然保留著, 偶爾我們會回去拿本書。


回去的時候也遇到了江靳言。


邢越忍不住問:「你現在後不後悔?」


江靳言一臉冷漠:「這才是正常人的生活。」


「邢越,處心積慮才能得到的戀愛注定不長久。」


江靳言走了之後,我忍不住問邢越:「你問他後不後悔,他後悔了, 你就要把我還回去?」


邢越一下急了:「怎麼可能?我就是想看他破防。沒想到他死鴨子嘴硬。」


「哥哥,你可是我的命!怎麼能隨隨便便讓人?」


「哥哥,今天晚上你穿機車服好不好?」


「為什麼?」


「有馴狗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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