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不是在騙他。
他本來就長得很醜了,沒有毛,更醜了。
他們不是朋友麼?
沒有毛,他好冷啊。
第78章
他小小的一團,同之前一樣是半獸人的狀態,但短短的胳膊和腿上,那些原本掌控不好的毛毛全都沒了。
隻留下一片片滲著細小血珠的皮膚,在寒冷的風中,凝成了一道道血疤。
他抬著胳膊,擦了擦眼淚,長長的睫毛抖動。
陸晚晚顫著手走到他身邊,試圖幫他擋住那些無孔不入的寒風。
她聽到從小公主那兒傳來聲響,他大概是餓了,癟癟的肚子咕嚕嚕的叫個不停。
陸晚晚看著他顫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踮起凍的發紫的腳,努力伸手去勾牆壁上的青苔。
她這才注意到,那面牆壁上,他能觸碰到的青苔已經被他扒拉光了。
小公主努力了很久,還是沒能夠到。
陸晚晚看著他餓的瘦尖的下巴,幹裂青紫的唇,心都快碎了。
她太懂的飢餓是什麼感覺,那種像被灼燒一樣的痙攣的滋味,像無法忍耐的烈火尖刀。
她想幫他摘下那些根本無法飽腹的青苔,但她試了一次又一次,手掌依舊是透明的,再提醒她,這隻是曾經發生過的記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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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小的幼崽沒有放棄,在等待那些‘朋友’把毛還給他的過程中,努力的朝上跳動。
每一次、每一次,脆弱的腳掌重重的落在地面上,都帶著鑽心刺骨的疼痛。
但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痛苦,慢慢的收集到了一小捧青苔。
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把那些青苔裝在了破麻布袋一般衣服的口袋裡,然後拍了拍沾著泥灰的手掌。
他是個愛幹淨的幼崽,食物要洗洗幹淨才能吃。
陸晚晚心縮成一團,看著小小的幼崽小心翼翼的扒著牆壁看了眼那頭已經不在玩耍了的‘朋友們’。
其中一個蜥蜴族小獸人撿起那團沾滿泥土的毛團,拿在了手裡。
他們要把毛還給他了麼?
小公主眼睛亮了亮,卻看到那個小獸人同伙伴打了個招呼,徑直走出了孤兒院。
陸晚晚有一種不妙的預感,看見小小的幼崽一下沉默了。
他攥起手掌,輕聲跟了上去。
盡管又餓又冷,但他的動作卻十分輕盈,陸晚晚紅著眼眶飄在他身後。
蜥蜴族的小獸人緩緩停在了小溪邊上。
小公主藏在不遠處一處隱蔽的石塊後。
他看到他的‘朋友’從口袋裡掏出毛球,笑的譏諷,“幾天前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野生醜貓,半獸形都還那麼多毛,竟然還想和我們做朋友。”
“笑死了。”蜥蜴小獸人把毛團扔在了地上,用力踩了兩腳,“還想和我們一起玩,做夢吧,誰想和醜陋身上那麼多毛的醜貓玩。等院長回來,就把你賣了換肉,呸。”
蜥蜴小獸人笑的猙獰,小小年紀,心思卻已經歹毒到了極點,聽他說出“賣了換肉”這種話,陸晚晚心都快碎了。
她甚至有些不敢去看小公主的表情。
小小的連名字都沒有的“醜貓”幼崽,隻是兩手緊緊的抓著褲子的邊沿,眼底的光徹底暗淡下去。
他知道,他知道沒有人喜歡他。
從他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在森林裡流浪,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生物,隻數月前,意外從山坡下滾下,來到城市裡。
他東躲西藏了一段時間,漸漸聽懂了和他長得相似的人的話。
前幾日,被那些蜥蜴族小獸人發現,帶來了這兒。
他以為,他終於有了同類。
他以為,他也是蜥蜴族的獸人。
他以為,他隻要把毛借給他們,就能擁有朋友,就終於可以不用再孤獨一個人了。
可是,他們真的騙了他。
耳邊傳來幼小的破碎的叫聲,陸晚晚看見小公主有些無措的抬著雙手,喉嚨裡傳來低低咆哮,“吼……”
他一雙眼變成了貓科獨有的豎瞳,同不斷滑落下的淚水一起,閃著金色的光。
原來,他的種族是醜貓嗎?
貓是怎麼叫的?
落下的眼淚滑過受傷的血疤,帶著讓他渾身痙攣的疼。
他像一道迅疾的閃電,在蜥蜴族獸人即將把那沾滿泥土和鮮血的毛團丟進溪水裡的時候,咆哮著衝了出去,把人按在了地上。
“啊!”小蜥蜴猝不及防的被他按在一地石塊上,疼的大叫,“臭貓,你發什麼瘋!”
“你這個不會說話的廢物……”
他還沒剛說完,臉上就狠狠挨了一拳又一拳。
他被打的眼冒金星,一口牙齒碎了大半,臉上下意識浮現出了鱗片,盡力反抗,他的璞爪抓破了小公主的臉和小腿,留下了數道血疤和一個個血洞。
搏鬥之間,陸晚晚看到小公主的唇瓣翕動,一點點的,說出破碎的音節,他說——
“毛……”
“還……”
“……給……我……”
“嗚還……給我……”
“還給我。”
“還給我啊!”
“還!給!我!!”
但蜥蜴小獸人到底沒能打過他,掙扎了片刻,就被狠狠的揍暈了過去,完全變成了獸形,變成了一條一米多長的蜥蜴。
那條蜥蜴革質鱗下的小骨板被打折,鱗片脫落,滲出了絲絲還留有餘溫的血,濺到他臉上。
陸晚晚看到他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樣,狠狠一口咬在了那蜥蜴小獸人的脖子上,咽下兩口腥味十足的血,又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一樣,松開尖牙,開始劇烈的幹嘔。
他大概是被自己惡心到了,一邊哭一邊吐。
可他吐了好久,也隻吐出來剛咽下的兩口血。
小公主抖著手,拿起一根柔軟的白色細毛,半蹲在小溪邊,涮幹淨,再試探一般的,放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可是,他試了一次又一次,那根毛卻始終沒辦法再長回去了。
深入骨髓的寒冷似乎在提醒他,願意相信會有人喜歡他的自己,是多麼的愚蠢。
天邊落下雷霆和閃電,陸晚晚含淚看著幼崽抓著毛團,滿眼是麻木的暗淡。
他小口哈著氣,把毛團上的髒汙洗去,一雙小小的手掌似乎完全感覺不到寒冷,他把縮了水的毛毛放在口袋裡,接著洗幹淨青苔,平靜的拿在手裡。
然後,在漸漸落下的冬雨之中,往前走。
她想跟上去,但他卻越走越遠,沿著長長的、長長的溪水,
一路消失在看不清的煙幕盡頭。
大雨衝散了從他腳掌上滑落下的鮮血,連同那道瘦弱幼小的影子,一同淹沒。
陸晚晚抖著唇,奮力的想要追上去,可她跑著跑著,面前的世界就開始扭曲。
伴隨著一陣悲傷的輕輕閉上眼,再睜開,已經回到了現實。
頭頂落下的光漸漸消散,陸晚晚淚眼模糊的看見整顆憶芷樹都變成了悲傷的深藍色,凹槽處的黑白毛團幹淨柔軟,看起來很暖和又溫柔。
陸晚晚走上前,把那團毛團緊緊的抱在了懷裡,好像這樣,她不算溫暖的體溫,就能傳遞到小小的小公主身上一樣。
她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會那樣反復敏感又自卑。
陸晚晚突然想到之前在曼斯拉星球,小公主發燒的那次。
他說——
“毛,賣錢,暖和。”
陸晚晚的眼淚徹底忍不住了,她抬手擦了擦,但淚水卻越來越多。
她的小公主,幼年被扒光了大半的毛,長期營養不良,之後在沒被記載的黑戶少年時期,恐怕還要時不時拔毛賣錢換食物。
這樣的他,估計一直都很自卑。
怪不得,他從來不在別人面前變成獸形。
怪不得,這個毛團團,是他的寶物。
陸晚晚眼睛紅的沒辦法看清事物,她以為,小公主被人從高位上拽下來,墮入黑暗的那七年就已經夠慘了。
現在看看,他比她想的,慘多了。
但即便是這樣,他還是長成了一個表面陰鬱內心柔軟的瘦弱少年,長成了一個別扭高冷脆弱又堅強的青年。
她慶幸,他願意再相信別人,相信她。
她真的很想,很想立刻見到他。
陸晚晚擦了擦眼淚,把珍貴的毛團收好,輕輕拍了拍“果凍”內壁,從憶芷樹的記憶洞裡跑了出來。
外頭的天色徹底暗了下來,烏雲壓在了頭頂,風雨大的像他記憶裡那樣。
她順著過來的路,朝著維嬸的家裡跑去。
因為太急,她沒看清路,不小心在水坑裡摔了一跤,膝蓋和手臂撞到尖銳的東西上,磕出了兩個血洞,兩隻手掌破了皮,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雨越下越大,陸晚晚快要看不清面前的路了。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一瞬間感覺自己簡直就像苦情戲男主,在趕回去見苦情戲女主的路上,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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