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5


結束了。


我慢慢爬起身,整理衣服。


發覺裙擺上濺到的東西,我低頭僵硬地擦拭著。


「喂……」肖鐸像是有些尷尬,清咳了一聲,「那什麼,你的耳朵和尾巴都消失了……」


我點點頭。


他碰碰我的胳膊,「你怎麼了?」


我沒說話。


他俯下身伸著脖子看我的臉,「怎麼了?」


我搖搖頭,嗓音裡不自覺夾帶了一絲哭腔,「你把我裙子弄髒了……」


說完我有點臉紅。


媽的我好茶……


肖鐸低下頭看到那一抹白漬,臉也紅了。


就在此時,器材室的門開了,一道明亮的光柱打了過來,讓人無所遁形。


肖鐸正手忙腳亂,笨拙地安慰我,「別哭了,是我的錯……裙子髒了我賠給你好不好?」


我心口猝然一跳,像做了壞事一樣心虛地蜷縮起來,眼睛被強光刺激得有些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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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周曜的聲音,透著遲疑,「……蘇純?」


肖鐸將我藏在身後,抬起胳膊遮擋光線,「你先把手電筒關掉。」


等眼睛稍微能適應一些,我才看清周曜鐵青的臉。


他撂下手電筒,衝過來一拳打在了肖鐸的臉上,「誰讓你他媽碰她的!」


肖鐸也不示弱,兩個人當即扭打在了一起,撞翻了好幾個馬扎和一排放雜物的架子。


我急了。


他在對我的恩公做什麼?!!


我隨手抄起一顆皮球,重重地砸在了周曜身上,「別打了!再打一會兒把保安引過來了!」


周曜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砸疼了,頓了好一會兒才偏頭看向我,眼睛紅得可怕,一字一句的低聲問,「你自願的?」


他的臉色異常蒼白,執拗地等著我的回答。


我點了點頭。


6


可能是陽氣吸得太過了。


回到寢室的我,水靈靈地睡了兩天一夜。


要不是鼻子裡還有氣,室友差點就要報警了。


醒來之後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餓。


前胸貼後背的那種。


我抓著室友火速趕往校外的夜宵攤子上狂吃了一頓。


回去的路上,卻發覺肖鐸站在宿舍樓下,一身黑衣黑褲幾乎要和夜色融為一體。


他抬眼,直勾勾地盯著我,「不回消息?」


我一愣。


啊?


稍作停頓,他又加了一句,「始亂終棄?」


室友掐著我的胳膊,我知道她心裡都開始尖叫了。


她超級吃肖鐸的顏。


我艱難的說,「……我沒看消息。」


肖鐸挑了挑唇。


很顯然,他沒信。


換我我也很難相信。


室友幫我解釋,「她這兩天一直在睡覺。」


肖鐸的表情更加冷漠了。


室友無力,「……真的。」


他涼涼的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


回到寢室,驅趕走八卦之心旺盛的室友後,我打開微信,肖鐸的消息唰唰跳了出來,足足有十幾條。


可能是遲遲等不到我的回復,到後面,竟然還有點卑微。


我連忙回復:抱歉,我才看到。


肖鐸:呵呵。


我:你說你有話要跟我講……什麼話啊?


對面顯示了很久的正在輸入,隔了幾分鍾肖鐸才回復道:就算是在古代,狐狸被救之後也應該報恩吧?


我想了想,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如果不是肖鐸舍身喂我,我現在沒準已經變成一隻狐狸在校園裡亂竄了。


懷著感恩的心,我真誠發問:恩公需要我做些什麼?


7


於是接下來的兩周,以肖鐸為半徑五十米內,都能看到我操勞的身影。


每天早上八點半,我都會出現在男生宿舍樓下,提著肖鐸愛吃的雞蛋玉米,等著他款款出現拿走早餐,再輕飄飄的說一聲謝謝。


還要幫他搶課佔座,陪他聽我聽完頭都大的邏輯哲學。


有一次我聽睡著了被老師盯上,當眾叫我起來回答問題。


說實話,我連問題都沒有聽懂,冷汗都下來了。


老師笑眯眯的說,「這姑娘看著面生,不是我們專業的吧?說吧,是誰的小女朋友?天天陪著來上課。」


不知是誰在後面喊了一聲,「肖鐸,老師問你話呢。」


大家都笑了。


我尷尬的不行。


肖鐸面不改色地用筆在課本上劃了一段話,我照著念了出來,才算蒙混過關。


他在球場上肆意揮灑年輕的荷爾蒙,矯健的身姿引得底下的迷弟迷妹頻頻尖叫的時候,我得擠在人群裡等他結束之後給他遞水。


原本想著晚上總能歇息一會兒。


恰好那段時間體測,800 米,我沒及格。


肖鐸蹙眉看著我,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你也太弱了。」


我咬手指。


他淡淡的,「怪不得那麼快就不行了。」



等等。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肖鐸看了一眼時間,「晚上有空嗎?」


我想說沒空,在他的眼神威懾下還是老實回答,「有。」


「來操場夜跑。」他說,「一直到下次補測前。」


看到我不可置信的眼神,他微微笑了笑,「別擔心,我陪你。」


「……」


媽的,早知道就變成狐狸在校園裡亂竄了。


8


沒多久,校園網上就都在傳我是肖鐸的舔狗。


我苦澀地把謠言發給肖鐸。


我:嗚嗚嗚他們都說我喜歡你,找各種機會接近你。


肖鐸:補測及格了嗎?


我:及格了。


肖鐸:ok。


我:要不要闢謠呀,好像越傳越厲害了。


我:他們還說你表面不在意,其實很享受。


我:有人磕我倆 cp 了。


肖鐸:怎麼闢?告訴他們你隻是狐狸的報恩?


我:……算了流言畢竟隻是流言。


我猶豫了一下,慢慢敲出幾個字:但是這樣會不會影響你交女朋友?


隔了一會兒,肖鐸才回復我:不影響。


我:那你有喜歡的女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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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鐸:嗯。


我幹巴巴地打出兩個哈哈,又刪掉了:我認識嗎?


肖鐸:有機會讓你見見她。


放下手機,我心情莫名有些煩悶。


原來肖鐸有喜歡的人,那他為什麼還要和我在器材室……


莫非那個女生不喜歡他,他隻是暗戀?


這麼說起來,好像的確聽說過肖鐸心裡有個難以忘懷的人,所以才一直不談戀愛。


他長得那麼禍水,沒想到還挺深情的。


我搖搖頭,告誡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詛咒已經破除了。


等我報完恩,我們就不會再有什麼交集。


好不容易碰上周五下午沒課,我正在寢室裡躺屍追劇,又收到了肖鐸的消息。


肖鐸:下午去看電影嗎?


我:可是我想在寢室睡覺。


肖鐸:我今天心情不好,想出去走走,這不正是你報恩的機會嗎?


又來。


我隻能憋屈地打出三個字:那好吧。


畢竟是出去玩,我特意穿了一條清新的小綠裙,還化了一個淡妝。


室友默默對我表示了羨慕。


畢竟我是肖鐸眾多舔狗裡最受青睞的一個。


我真是謝謝她。


9


肖鐸穿著簡單的衛衣灰褲在宿舍樓下等我。


果然時尚完成度靠臉。


他光是這樣就已經帥的我呼吸困難了。


路上,我忍不住八卦,「你為什麼心情不好啊?」


他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切。


不就是女神不搭理他嗎。


我禁不住開始猜想連肖鐸都得不到的女人到底長什麼樣。


沒想到肖鐸帶我看電影的位置是……汽車影院。


看的電影是——《封神第一部:朝歌風雲》


我小聲抗議:「這部電影我已經看過了。」


他淡淡的,「我也看過。」


「那你再看一遍的意義是什麼?」


「學習如何馴化狐狸。」


「……」


電影看到一半,隔壁的車裡傳來了一些難以啟齒的聲音,伴隨著強烈的震感。


我覺得他們整個車都在震。


我正要轉頭去看,一雙大手從旁邊遮住了我的眼睛。


肖鐸低沉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少兒不宜。」


他靠得很近,溫熱的氣息撲在我敏感的頸側。


那他為什麼可以看?


我不敢問,僵直了脊背,大氣都不敢出。


男女的聲音越發不堪入耳,奇怪的是肖鐸也不關窗。


「你也不許看。」我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肖鐸低笑了一聲,「好,我不看。」


氣氛越發旖旎,我的掌心出了汗,甚至聽見了肖鐸喉頭滾動的聲音。


……再這樣下去,我又要變身了。


大概是覺得悶熱,他伸手關上車窗,開低了空調。


我正要睜眼,肖鐸微微用力捂住我的眼睛,嗓音有著莫名的啞意,「再閉一會兒。」


8


回到寢室,有人給我打了電話,是周曜的媽媽。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她的語氣有些焦急,周曜好像生病了,高燒,好幾天都沒去上課。


那天從器材室出來之後,周曜就再也沒有聯系過我。


以往他超過三天沒有和我說話,我就會很焦慮,做什麼事都無法集中精神,控制不住一直看對話框,期待他給我回消息。


一般最遲不超過五天,我就會放下身段找他求和。


不論之前是因為什麼原因和他怄氣,不論是不是我的錯。


回想起來,他似乎很少主動找我。


每次都是我巴巴的湊上去。


可能最近太忙了,我竟然忘了這一茬。


最近倒是也偶遇過他幾次。


在我去男寢樓下給肖鐸送早餐,還有在球場上給他遞水的時候。


周曜站在人群裡,看我的眼神冷冷的,面色鐵青。


周媽媽在電話裡拜託我照顧他,勸他去醫院。


我握著手機,「阿姨,周曜他不需要我照顧,他應該有女朋友了。」


周媽媽一愣,「啊?你和小曜不是在談戀愛嗎?」


我沒說話。


她沉默了一會兒,「好,阿姨知道了。」


半個小時後。


周曜給我打了語音通話,他語氣慍怒,「你和我媽說了什麼?」


「怎麼了?」


「下樓。」他咳嗽了幾聲,「我在樓下等你。」


我本來不想去的,想到阿姨的囑託,還是下去了。


畢竟周媽媽平常對我還挺好的。


周曜大概真的生病了,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站在風口顯得整個人分外單薄。


見我下來,他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要不還是去醫院吧,聽阿姨說,你已經燒了好幾天了。」


周曜卻沒有回答我的話,「器材室的事情,你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來往的行人紛紛看過來,周曜一貫討厭被人議論,此刻卻沒有動,執拗地盯著我。


「這是我的私事,周曜。」我說,「我沒有義務跟你解釋。」


9


肖鐸逼著我加入了登山社,讓我跟他一起去爬山。


作為一個爬宿舍樓梯都費勁的人,我是拒絕的。


但是肖鐸拒絕了我的拒絕。


媽媽,這份債,我還要償還到什麼時候?


到了目的地,一行人紛紛背起行囊拿上登山杖,整裝待發。


我看了看肖鐸,自覺地拿起他的背包往背上扛。


一背上,我的肩膀就垮下去了幾分。


媽的,好沉。


他在裡面藏了鐵嗎?


肖鐸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著我,眼裡帶笑。


「重嗎?」他問。


狗男人終於良心發現了?


我忙不迭地點頭。


「重就對了。」


「……」


我步履維艱地準備進山,忽然聽見一道熟悉的女聲,「周曜,我們和他們一起嗎?」


我偏頭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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