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段城事先跟我說好的不一樣。
他說讓我露個面就行,可沒說我還要扮演他的未婚妻啊!
段城握著我的手緊了緊,不動聲色地把我穩穩扶了下來。
陸橋很快反應過來:「不叨擾,不叨擾,段將軍與這位姑娘快裡面請。」
他領著我們一塊進了相府,客套了幾句之後又馬不停蹄地去招呼其他貴客了。
周圍的目光不減反增。
我有預感,鎮北將軍帶著未婚妻赴宴的消息此時怕是已經傳遍了。
段城毫不在意,反而親昵地拉起了我的手:「走,帶你去別處看看。」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拉著我左轉右轉,沒過一會兒便走到了沒什麼人的後院。
後院亭子裡坐了幾個年輕人。
我在看清他們樣貌的時候猛地停住了步子。
正在說話的幾人是摘星樓和萬福寺前我是都見過的。
而坐在亭子中央埋頭喝酒的人,除了嶽洲還能有誰?
他兩邊的鬢角有了些許白發,面容憔悴。
「嶽洲,你可是堂堂世子爺,至於為了一個低賤的賣魚娘變成這樣啊?」
「嶽世子,你向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啊!如今怎麼在那賣魚娘的身上栽了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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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言語裡看似是規勸,卻滿是對我的鄙夷。
嶽洲仰頭喝了一口酒,隨即把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她有名有姓!她叫蘇蓉!」
聽了這話,那幾人面面相覷,安靜了下來。
我卻聽得想笑。
事到如今,他怎麼開始維護我了。
明明一開始,處處貶低我的人,不就是他嗎?
嶽洲踉跄著站了起來,許是喝多了酒差點摔倒。
一旁的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有人嘆氣:「世子爺,你就別再跟王爺對著幹了,他既然已經替你選定了親事,你便乖乖稱了他的意又如何?」
有人哪壺不開提哪壺:「對了,你們聽說了嗎?那位剛回京的鎮北將軍段城已經有了未婚妻。」「京城不少達官貴人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真的假的?」
「那位活閻羅居然有未婚妻了?」
「真的。」
段城突然開口把那幾人嚇了一跳。
齊齊轉身看了過來。
嶽洲的視線從段城身上慢慢移到我的臉上。
他皺著眉,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阿蓉?
「阿蓉!你回來了!」
他推開攔著他的幾人,滿臉欣喜地朝我快步走了過來。
也不知是酒喝多了,還是被端王打過的腿還沒好,他竟跌跌撞撞差點摔倒。
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我的瞬間,段城伸手攔住了他。
「嶽世子,你與段某的未婚妻認識嗎?」
10
「不認識。」
我說。
嶽洲愣住了,僵硬地抬頭看著我:「你說什麼?」
我抬眸與他對視,一字一句道:「世子爺金枝玉葉,我並不認識。」
嶽洲定在原地,看了我許久。
然後突然笑了:
「阿蓉,你是在跟我鬧脾氣嗎?
「我聽摘星樓的人說過了,那晚你在那,我隱瞞了我的身份是我不對。
「阿蓉,我跟你道歉。
「我當時說的話也都不是真心的,阿蓉,你知道的,我是喜歡你的。」
他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了。
我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
他在我面前,永遠雲淡風輕,永遠那麼自信。
我靜靜地看著他沒說話。
嶽洲伸手握住了我的手:「阿蓉,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深吸一口氣,將手一點點抽了出來。
對上他那受傷的目光,我扯了扯嘴角。
「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周越,嶽洲,或是世子爺?」
嶽洲:「都是我,他們都是我!」
我:「可我太笨了,分不清了,所以就索性都不要了。」
「我不會纏著你,也不會求著要去你的王府做個侍妾。
「世子爺,你金枝玉葉,理應體面。」
嶽洲抬頭死死地看著我,嘴唇微動,竟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段城極自然地伸手攬住我的腰,把我整個人帶離了那邊。
「嶽世子,我的未婚妻似乎因為你變得有些不高興了。
「既如此,我們便失陪了。」
我任由他攬著我往廊道而去。
嶽洲終於反應過來。
他追了幾步,一時不察絆倒在地上。
金貴的錦袍染上了塵土,狼狽不堪。
我沒有回頭。
11
宴席之上,觥籌交錯。
段城熟練地與旁人喝酒。
說起我時,他毫不避諱,隻笑著解釋。
「蘇姑娘於我有救命之恩,段某亦是心儀於她,能娶到她,是某今生之幸。」
他說得面不改色,聽得我都要信了。
周圍眾人表面恭喜,但更多的是唏噓。
我耳力極好,聽到了他們的竊竊私語聲。
「可惜了,這姑娘出身太低,於段將軍而言怕是無甚幫扶。」
「聽聞宋太傅原先有意撮合他孫女與段將軍,眼下看來,段將軍真是吃了大虧。」
看啊,這才是人之常情。
在這些達官貴人的眼裡,婚姻不過是能讓餘生更為順遂的墊腳石。
感情這種東西,於他們而言,最是無用。
所以嶽洲的想法,我是能理解的。
但是段城……
我悄悄扭頭去看他,他正舉杯飲酒,頗為豪氣。
他又是怎麼想的?
我猜不到。
沒想到他會猝不及防轉頭看向我。
我慌亂將視線移開,然後便聽見了他的輕笑。
「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妻,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
「在場的所有人,你最有資格看。」
我低下頭,臉皮微微發熱,小ŧü⁺聲嘟囔:「沒有想看。」
段城放下酒杯,笑得肩膀都在抖。
旁邊有人注意到了:「段將軍何故如此高興啊?」
段城擺了擺手:「無事無事。」
可一轉頭看到我,便又笑了。
他動靜太大,眾人都愣了。
他們訕笑著應和道:「段將軍與蘇姑娘感情甚好,真是羨煞旁人啊。」
所有人都在笑,除了一人。
嶽洲的位置恰巧被安排在我們對面。
一整場宴席上,他一杯又一杯地飲著酒。
視線毫不遮掩地望著我們這邊。
我坐在段城身旁,如坐針毡。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結束。
段城拉著我往外走。
我遠遠地便瞧見嶽洲撥開眾人往Ṫú₃這邊過來。
隻是還沒到跟前便被人攔住了。
一身威嚴的端王爺抬手甩了他一巴掌,低喝道:「給我滾回家!」
「還要在這丟臉不成!」
罵完嶽洲後,他又扭頭看向我。
那目光說不上友善。
好似我是那害人的妖精,把他兒子變成了這副模樣。
段城不動聲色地把我擋在了他的身後。
對上端王的視線,他的臉上沒有笑意。
「都說王侯之家最是重規矩,可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
「嶽世子今日屢次冒犯我未婚妻,還請王爺回府後多加管教。」
說罷,他也不管沉了臉的父子倆,拉著我便上了馬車。
……
坐在馬車裡,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段城半閉著眼靠在車壁上,看著有些醉了,但臉色卻是如常。
我看了他一會兒,終是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段城:「嗯?」
「為什麼要說我是你的未婚妻?」
段城側頭看了我一眼:「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隻是看不慣嶽洲那惺惺作態的模樣。」
我打量著他,又問:「我很好奇,你與他之前到底有什麼私仇?」
「以至於你用自己的婚姻大事來報復他。」
段城抬眸,靜靜地看著我:「我與他的私仇啊,挺大的。」
「就好似,我原本放在心尖上的寶貝,在某一天突然被他奪去了,他隨意對待她,讓她變得傷痕累累,然後又隨便丟棄。」
我猛地抬頭看向他。
隱隱約約,我總覺得他意有所指。
見我怔愣,他扯了扯嘴角。
「蘇蓉,你到現在還沒認出我。」
他伸手拉過我的手,將我的袖子扯了上去。
手腕處的傷疤猙獰難看。
我下意識要把手抽回來,可段城握得很緊。
他用手指細細摩挲著那傷疤,神色復雜:「這道疤,是我留下的。」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那張臉,腦海裡被掩藏了很久的記憶在這一刻破土而出。
「是你?」
12
我記得那是十二年前的冬天,我十歲,隨著阿爹去捕魚。
卻在冰冷刺骨的水裡撈上來一個奄奄一息的男孩。
他被凍得臉色發青,我把他帶回了家,給他煮姜湯,給他生火取暖。
我阿爹都說他熬不下去了,可那男孩命大,硬生生活了下來。
男孩似乎傷了嗓子,一直不說話,我便常常對著他自言自語。
他抗拒我接近他,經常一個人躲在屋子裡哭。
那時候我在想,這人怎麼這麼嬌氣?
後來,朝廷的人挨家挨戶地來搜捕了。
手裡拿著的,是他的畫像。
我拉著他躲進了地窖。
那些捕快說,他原本是個富貴人家的奴僕之子,但是鬼迷心竅偷拿了主家的東西。
不僅殺了勸說他的父母,還打傷了主家的少爺。
他們說,這個男孩是個罪大惡極的殺人犯。
我看向角落裡抱著雙腿,微微發抖的人,忍不住往後退了退。
男孩抬頭看著我,眼睛微紅,那眼裡的情緒太過復雜。
他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我怕捕快發現他,連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男孩一口咬在我的手腕上。
我那時想,這人真是個白眼狼。
阿爹不願再留他了。
他離開我家的那天清晨,我從家裡跑出來給他送了兩個雞蛋。
「你去漠北吧。
「聽說好多無處可去的人最後都去了那。」
男孩走了,他走出了好遠之後,終是忍不住回頭看了我一眼。
那雙明亮的雙眸給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思緒回籠,我看著面前的段城。
他的面孔與我印象中的男孩不斷重合,最後變成了同一個人。
段城慢條斯理地將我的衣袖放了下來,細細撫平。
「我聽了你的話,去了漠北,參了軍。
「漠北環境惡劣,戰場兇險,我一次又一次從戰場上撿回了一條命。
「一步步從無名小兵爬到了將軍的位置。」
他抬眸:「駐守漠北的將士無召不得回京。」
「所以我等了整整十年。」
我看著他,久久沒有言語。
段城失笑:「蘇蓉,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歡在路邊撿人。」
……
回到將軍府,段城親自把我送回了院子。
臨走前,他站在院門口,隻道:「至於未婚妻一事,你可以再考慮一下。」
「隻要你願意,我可以護你一輩子。」
段城走後,我仰頭倒在床上,盯著房頂,隻覺得腦袋裡一團亂麻。
想得太多,困意來得便快了,沒過多久便漸漸進入了夢鄉。
13
我是被一陣顛簸弄醒的。
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身處一輛馬車裡,手腳皆被綁了起來。
我下意識掙扎了起來,根本沒注意到馬車裡還有另一個人。
嶽洲從後面把我整個人緊緊摟在懷裡。
「阿蓉,阿蓉,你別動了。」
我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嶽洲冷哼一聲。
直到嘴裡充滿了血腥味我才松開嘴。
「你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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