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鮮活的少年啊,我曾穿著白裙子站在籃球場旁給他送水,也曾伏在他背上走過好多個夏天。
我以為路承宇會給我一場盛大的婚禮。
沒想到等來的是他牽著另一個女孩的手對我說,「江渺,我們結束了。」
佔滿我一整個青春的少年,最後給予我的,是背叛。
「阿宇。」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他。
「從你說結束的那一刻起,我們兩個,就再無可能了。」
我看著路承宇眼裡的光,一點點黯淡下來。
他張了張嘴,卻因為極度悲傷,好久才從齒間擠出幾個字,「……是因為周庭樾嗎?」
「和別人沒關系。」
一隻白團子突然闖進來,小七聽不懂人類的話,樂顛顛地跑向我。
路承宇仿佛見到了救命稻草般,俯身去摸小七的頭。
「渺渺,你看我能摸小狗的,以後我們結婚了,你可以養好幾隻貓貓狗狗,不用顧及我……」
話還沒說完,路承宇就打了個噴嚏,又劇烈咳嗽起來。
他彎著腰,一手捂著嘴巴,像是要咳死在這。
我置若罔聞,蹲下身把小七抱在懷裡,下了逐客令。
「它不喜歡你。言盡於此,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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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其實那天在我家附近,路承宇把我拉進角落讓我再等等時,我就猜到了大致的真相。
但他要對付繼母,和我有什麼關系呢?
路承宇口口聲聲說愛我,做的卻都是傷害我的事。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讓人感受不到被愛的愛意,毫無用處。
我深以為然。
出院後的第二天,我爸我媽帶著我去周家拜訪。
三個人大包小包買了一堆東西,我爸還帶上了那套不久前在一場慈善晚宴上拍賣下來的源自清朝的茶具,當作給周家的謝禮。
客廳裡,大人們在聊天。
周庭樾扯了扯我的袖子,「最近我家翻新,很多家具都是重新添置的,要不要我帶你四處轉轉?」
「好啊。」
我欣然應允,正好借此機會說開我和他的事。
不想周庭樾才帶我參觀了幾個房間,就被他媽去廚房切水果了。
他指著書房對我說,「你在裡面等我,我馬上回來。」
我於是踏進這個裝飾得古色古香的房間,環視一圈,周伯父的各類古董藏品隨處可見。
書桌上放著一沓厚厚的信封,邊角隱隱泛黃,我湊近去看,驚訝地發現——
這裡每一封信的收件人,都是我。
好奇心讓我取出其中一封查看,還沒看完,我心裡已然掀起驚濤駭浪。
我不敢置信,把所有信紙都取出來瀏覽了一遍。
然後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這裡的每一封信都是寫給我的,字裡行間流露著細密的愛意。
落款是周庭樾,時間是他出國的那三年。
腦中適時回想起他說的那句,「我給她寫過很多情書」。
原來這便是……他寫了很多,但都沒寄出去的——情書。
一陣風從窗外吹來,攤開的信紙飄離桌面,落在一個人腳下。
隔著紛紛揚揚的紙張,我與周庭樾對視。
那雙形狀漂亮的桃花眼裡,綿密的愛意湧動。
「渺渺,是我故意把它們放在書房的。」
「我喜歡……或者說暗戀更貼切一些,早在路承宇之前,我就暗戀你了。」
我訥訥開口,「可是……你說你有喜歡的人啊。」
他眉眼間的柔情多到要溢出來,「一直都是你,也隻有你。」
我覺得匪夷所思,「我和路承宇談戀愛時,你明明沒有一點吃醋的表現。」
「我怕你發現後會遠離我,」周庭樾輕輕嘆了一口氣,「但現在……我不想做你哥哥了。」
腦海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我聲音發澀,「那……你去國外留學,也是為了我嗎?」
「我主修眼視光技術,選擇路西卡當導師,從一開始,打的就是要醫治你的主意。」
回想起過去,周庭樾眼裡閃過一絲沉痛。
「渺渺,我最後悔的事,就是沒能在那場地震中盡早找到你,然後……保護你。」
「庭樾哥……」
眼睛和鼻子控制不住地泛酸,我該有多遲鈍啊。
這個溫和內斂的男人,在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的情況下,甚至在我與別人在一起時,竟然為我做了這麼多。
原來我身邊除了路承宇,還有一個人,沉默地愛了我好多年。
「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周庭樾又說,「我爸原本強烈反對我繼續學醫,是你給了我反抗他、追逐夢想的勇氣。」
我狼狽得別開眼,擔心再對視下去會忍不住哭出來。
「說了這麼多——」
周庭樾衝我眨眨眼,「江渺小姐,能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嗎?」
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再發聲時還是染上了哭腔:
「庭樾哥,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也謝謝你喜歡我這麼久。」
「很抱歉,因為上一段戀情的影響,我目前沒有辦法給你明確的回應。」
「但我真的,真的很感謝你出現在我的人生中,無論是以哥哥還是戀人。」
一口氣說完,我心裡頓時舒服不少。
「沒關系,渺渺。」
仿佛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周庭樾依舊笑得那麼溫柔。
「那……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周庭樾期待又緊張地注視著我。
似是怕我拒絕,那雙白皙的、指節分明的手,抬起又放下。
「如果覺得冒犯的話……就算啦。」
我忽然就想到塞林格在《破碎故事之心》中寫的那段話——
有人認為愛是性,是婚姻,是凌晨六點的吻,是一堆孩子。但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我覺得愛是想觸碰又收回的手。
周庭樾對我的感情,就是這雙「想觸碰又收回的手」。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我沒有猶豫,快步過去輕輕擁住了他。
14
回家後,我翻箱倒櫃找到了周庭樾送的那個長方形盒子,收到的禮物太多,有些我甚至還沒來得及拆開。
我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緩緩掀開那個藍色絲絨的禮盒。
裡面裝著的確實是項鏈,銀色的鏈條閃著細碎的光。
但又不僅僅是項鏈。
它的尾端,串了一枚戒指。
「我向她求過婚」——竟是這個意思。
和路承宇戀愛八年沒等來的求婚,周庭樾甚至沒和我在一起過,卻已悄悄計劃好了我們的一生。
接下來的幾天,我總是心不在焉,常常望著某一處出神。
我爸以為我還沒從路承宇那段走出來,讓我出去旅遊散散心。
我媽神神秘秘地和他耳語,「年輕人的事你別管,隨他們去吧。」
隔天飯桌上闲聊,我媽深深嘆了一口氣,臉上都是不忍。
「唉,你說庭樾這孩子怎麼會遇上醫療事故呢?還被一位精神不太正常的病人家屬捅了一刀……」
我悚然一驚,「真的假的,什麼時候,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那一瞬間,我什麼都顧不上了,放下筷子就往醫院跑。
一路上,我心急如焚,不斷催促司機加速。
我還沒答應和你在一起呢,我漫無邊際地想,周庭樾,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可等我穿著拖鞋,氣喘籲籲地跑到周庭樾的診室——
空空如也。
15
「你找周醫生嗎?」路過的護士好奇地打量著我。
我訥訥點頭。
「他在 VIP 病房和新來的病人說話呢,這邊電梯上頂層就到了。」
「他人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還沒問完,手機叮咚一聲,是我媽發來的消息。
【騙你的,他好的很。】
【別回來了,你倆好好聊聊。】
我……
那個護士說,VIP 病房住的是有名的太子爺路承宇。
他最近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宿醉喝到胃吐血,隔天又瘋了一般在高速上飆車,結果出了車禍,車都被撞變形了。
戲劇性的是,命是救回來了, 但路承宇撞到了大腦的視覺中樞, 導致短暫性失明。
說得明白點——他瞎了。
虛掩著的門傳出周庭樾清冽的嗓音,我豎起耳朵去聽——他竟然在幸災樂禍。
「天道好輪回,路承宇,你看不起渺渺是瞎子時, 有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變成這樣?」
路承宇摔折了一條腿, 想揍他都起不來,隻能咬牙切齒地罵他, 「乘虛而入, 真不要臉。」
周庭樾很不大度地和他對罵, 「自私鬼,為了自己的利益傷害最親近的人。」
「渺渺看似溫和,實則最為堅定,她眼裡揉不得沙子,你簡直活該。」
路承宇被他氣得一口氣沒上來, 嗆著了, 撕心裂肺地猛咳不止。
「你他媽裝什麼正義使者, 不過就是想從我身邊搶走她而已,周庭樾,我們誰又比誰高貴?」
路承宇眼裡流露出偏執的佔有欲。
「你錯了。」
周庭樾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提起我時神色變得柔和,「她不一定要和我在一起,我隻希望她快樂順遂。」
「可你沒做到, 不是嗎?」
路承宇愣住了。
甚至啞口無言。
周庭樾轉身準備離開時,對上門縫裡我的視線。
他臉上一喜, 邁開長腿向我走過來,「渺渺?」
想到什麼, 他垂下眼睫, 喜悅轉變為失落,「你是來看路承宇的嗎?」
我連忙否認, 「我甚至不知道他出車禍。」
「渺渺,是你來了嗎?」
有人見我臉色不對,出言警告。
「作(」他頭上眼睛都纏著紗布, 半邊身體探出床外, 近乎哀求地對我說:
「進來看看我吧,看我現在這個樣子, 你心裡有沒有好受一點?」
不可一世的太子爺,彎下了他挺直的脊梁, 語氣如此卑微。
但我並未理會。
隻是在周庭樾出來以後,輕輕關上了那扇門。
「別可憐他, 他故意賣慘呢。」
周庭樾煞有其事地說, 恐怕我會心軟。
我毫不吝嗇地誇他,「你剛才的那番話……說到我心裡去了。」
周庭樾眼睛一亮,像極了開心時的小七,軟乎乎的薩摩耶。
「那不知道江小姐是否願意重新考慮一下, 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呢?」
「不願意。」我斬釘截鐵。
周庭樾嘴角笑意僵住。
我踮起腳,在他耳邊輕聲說,「不用追,在一起吧。」
在一起吧, 周庭樾。
溫和細密的愛意悄無聲息地在我們之間發酵,不知不覺中,你已經成了我割舍不下的一分子。
(完)
我費盡心機摘下高嶺之花,轉頭就把他賣了。後來再見他, 他咬牙切齒地問:「我就值兩百五十萬?」我很無辜: 「這 不怪我,原本我要五百萬,是你媽砍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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