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什麼非走不可的理由,所以,他真的要走麼?
“嗯。”方永年這次理她了。
她剛才又是花痴又是拍照的時候,他看都不看她一眼,結果她現在問了個那麼傷感情的問題,他倒是配合了。
陸一心氣得鼓起了腮幫子。
“那你幹嘛還花那麼多錢去幫流浪貓結扎?”找人抓貓可不便宜,一隻兩百呢!
他那個破藥房一盒感冒藥才賣十八塊錢,心情好的時候還買一送一。
“我到哪都可以幫流浪貓結扎。”紅綠燈,方永年用手按了剎車。
他現在又那麼配合的有問必答了!
陸一心鼓起來的腮幫子就沒下去過。
“為什麼非得要走!”少女氣紅了臉,一雙大眼睛亮得出奇。
方永年看了她一眼,綠燈亮,他平穩的把車子開了出去,然後,半天沒有聲音。
陸一心也沒說話。
她開始想哭,又覺得最近在方永年面前哭的太多了,倒不是丟臉的問題,鄭然然告訴她,哭得太多,方永年就不震撼了。
她打算把震撼的留到最後。
如果最後方永年還是要走,她就拉住他的衣服坐在大馬路上痛哭流涕。
方永年開車很穩,後面的流浪貓嗚咽的聲音慢慢的小了,車裡面安安靜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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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禾城的這個藥房我是有股份的。”他看著後視鏡變道,“哪怕離開了,每年還是會過來幾次。”
然後,沒了。
陸一心半張著嘴琢磨方永年這句話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他哪怕走了,也會回來看看她?
就這樣?!
這個沒良心的要被天打五雷轟的大豬蹄子!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給公貓絕育很快, 去除麻醉時間,就隻是個十幾分鍾的小手術。
陸一心還在賭氣,看到那隻大胖子被麻醉後伸著舌頭睜著眼睛的樣子覺得好笑又不想和方永年分享,隻能自己掏出手機拍了兩張發給鄭然然。
鄭然然沒回。
她叼著棒棒糖撅噘嘴, 坐在寵物醫院裡百無聊賴的伸腿。
被她告白後的方永年,話越發的少了, 他還在避嫌,兩個人在密閉空間的時候一直都開著門,也不再吃她吃過的東西,甚至連偶爾的肢體接觸,也被他刻意的回避了。
他向來說到做到,不管她裝傻充愣到什麼程度,他說的不行,就是真的不行。
陸一心低頭看著自己那雙白色球鞋, 鞋帶系得歪歪扭扭。
她知道他最近心情很不好, 他和她爸爸要查的東西似乎終於有了眉目, 可是看起來並不是一個好的眉目。
他煙癮更重了, 和她爸爸一樣, 眉心緊的快要能夾死蒼蠅。
她一直在逗他開心, 結果一不小心就被他傳染了不開心。
陸一心貼著椅背又伸了伸腿,小大人樣的嘆了口氣, 坐在她對面的正在掛水的金毛看了她一眼, 眨巴眨巴自己的長睫毛, 也跟著嘆了口氣。
方永年打完電話進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少女和狗都一臉抑鬱,扭頭看他的表情眼神都一模一樣,眼睛都黑黝黝的、亮晶晶的。
他都不知道是該覺得難為了狗還是難為了她。
“你爸今天晚上不回來了。”他選擇無視。
對陸一心越關心,越能讓她蹬鼻子上臉,而且他現在的心情,並不太想讓她蹬鼻子上臉。
“我打電話叫了你們家的李阿姨,她晚上會過來陪你。”他交代,“我一會要去一趟華亭。”
陸一心拿下嘴裡的棒棒糖,看了一眼時鍾:“那麼晚去華亭?”
“吃了晚飯再過去。”方永年不打算多說,找了個離陸一心有點距離的硬凳子上坐好,習慣性的敲了敲他的左腿。
陸一心手裡拿著的棒棒糖一不小心被對面的金毛舔了一口,抑鬱的金毛咧著狗嘴晃著尾巴打算舔第二口的時候被陸一心用手推開了腦袋。
“你不能吃!”她小小聲的警告這位和她心情一樣糟糕的哺乳動物,把棒棒糖丟到垃圾桶裡,然後憂心忡忡的看著方永年。
“你……開車去麼?”她問得小心翼翼。
他畢竟行動不便,那麼晚了還要上高速,高速上那麼黑……
方永年低頭在看手機,聽到她問隻是嗯了一聲。
“不能坐高鐵去麼?”她問得更加小心翼翼。
方永年抬頭,挑眉:“怕我少了條腿在路上出事?”
陸一心:“……”
她現在已經發現打了電話後的方永年心情不好了,此時此刻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挑完眉的方永年低頭繼續看手機:“沒事,我和鄭飛一起去。”
陸一心很長很長的籲了口氣。
“嚇死我了。”她拍拍胸口,誇張的擠眉弄眼,“你黑眼圈那麼大,我都擔心你在路上會睡著。”
她在轉移話題。
方永年笑笑,沒有拆穿她拙劣的演技,也沒有再提自己那條腿。
有些東西,介意是一輩子的事。
有些傷口,是永恆的,無法習慣,也無法忽略。
他知道自己殘疾以後性格變得很乖戾,喜怒無常,敏感記仇,不討人喜歡。
但是一個殘疾人,為什麼要去討人喜歡。
像陸一心這樣的善意的擔心,反而是他最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的。
他不覺得自己需要被擔心。
可是少女藏不住心思,現在偷瞄他一臉心虛的樣子,讓他忍不住更加煩躁。
“別看了。”他抬頭,皺眉。
陸一心咬著嘴唇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再看也多不出一條腿。”他冷冷的說完,站起身,推開寵物醫院的大門。
抽根煙吧,他有點失控了。
遷怒這件事做起來太下作了,一會還得回去哄她。
陸博遠那個電話,最終還是點燃了他心裡面不甘的火苗,那點在他心裡燎原了四年多的火苗,終於無法控制的熊熊燃燒。
陸博遠被支走了,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正式開始調查那些人的資金往來,僅僅隻是調出了當年那個項目的立項數據,就被支走了。
給他打電話的不是老教授,而是研究所裡陸博遠的頂頭上司,他說所裡現在有個項目在三期關鍵期,需要他去做顧問,下午打的電話,要求他當天晚上就到。
陸博遠在電話那頭的語氣,復雜到無法言喻: “我把東西都放在俞含楓這裡,你來一趟吧。”
“繼續查,不管最後會查出什麼,都繼續查。”
“四條人命啊,永年……”
陸博遠低著頭,手指頭顫抖著撫摸著當初立項時候的那份立項文檔,裡面的每一個人名都代表了一條鮮活的生命。
“我對不起你啊……”他最後,在掛電話之前,聲音打著顫。
“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那個項目……”他快要泣不成聲。
如果去華亭之前,他還對這一切抱有僥幸,覺得這有可能隻是他和方永年的多心,那麼這通緊急的調任通知,打破了他最後一絲僥幸。
就像前段時間老教授讓方永年進項目一樣,都太巧了。
有人不想讓他們查下去,當年的項目失敗,當年的車禍,都是人為。
方永年顫抖著手指,點燃了一支煙。
所有人都站在他對立面的時候,他沒覺得委屈。
他少了一條腿,沒了工作,沒了名聲,他覺得自己被所有人踩到泥裡,來回滾動了一圈一身泥臭。
那時候的他,隻想把真正惡臭的人揪出來,隻想告訴世人,他是被背鍋的,暴戾的時候,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那身泥臭甩得到處都是。
世界都是髒的,他又何必獨醒。
他從來沒覺得委屈,這或許就是命,所以他認命。
但是現在,陸博遠在電話那頭帶著哭腔跟他道歉,他哭著讓他查下去,不管查下去會發生什麼,都希望他可以查下去。
他,突然就委屈了。
他委屈的眼眶都發澀。
為什麼是他?
他本來隻是個每周期盼著豆腐包子,難得的節假日沒什麼社交隻會騎著自行車四處找吃的的年輕人。
他原來篤信著自己是個天才,自己的天賦和能力,一定能為人類醫藥史做出貢獻。
為什麼會是他?
靠在這個有些破舊的寵物醫院門口的圍牆上,右腿無知無覺,左腿酸脹疼痛,他甚至無法像個正常人一樣,蹲下。
他惡狠狠地噴出煙圈,堵在心口的那些意難平,卻無法跟著煙圈一起消失。
“方叔叔……”陸一心抱著自己的書包站在寵物醫院門口,怯生生的,甚至逼自己重新叫出了方叔叔三個字。
方永年叼著煙轉頭,來不及掩去眼底的暴戾和不甘,站靠在牆角的他看起來像是站在世界另一端。
孤獨,不安。
“我……還有糖。”她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麼道歉,隻能下意識的用吃的投喂。
她從來都很避諱提到方永年的腳,那場車禍之後,她在醫院裡親眼看到過截肢後的傷口,也親眼看到過方永年拄著拐杖站在走廊裡的背影,那個背影右腿空蕩蕩的,他整個人,都空蕩蕩的。
她感覺到痛,和她的年齡相比,這樣的痛她根本無法承擔,所以她隻能選擇逃避。
可是她也明白,這樣的逃避會讓方永年不舒服,就像是在藥房裡用土話討論方永年腿的那些中年大媽。
她像是個犯了大錯的孩子,鼻子紅了眼尾紅了卻忍著不敢哭,手心裡的糖亮晶晶的,悉悉索索的偷偷摸摸的靠近他。
方永年又抽了一口煙,這一次,沒避開陸一心。
“我這次去華亭可能需要很久。”他沒有接她的糖,也沒再提剛才在寵物醫院裡的事,“你爸爸暫時也回不來了。”
“李阿姨那邊我已經聯系好了,這一個月的伙食費你媽媽已經打給她了。”
“晚上我會陪你吃晚飯,我走了以後記得把門窗都反鎖,李阿姨沒有來之前,誰敲門都不要開。”
陸一心低著頭,手裡的糖還舉著。
她高了很多,已經快要接近他的肩膀,初二的時候他出事的那陣子,她的個子就像是有人拉著她的頭往上拽那樣,拔高了不少。
他對她的感情無疑是復雜的,看著她從蘿卜頭大小長到現在亭亭玉立,他偶爾會有種有女終長成的感慨和滿足。
她一直站在他這一邊,不管她爸爸說什麼,也不管他的脾氣有多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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