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別急,在這裡。”段易言看出她很想隱藏起來的狼狽,沒有挑破問到底。


而是幫忙找到了創可貼,修長的手指遞給了女孩。


阮皙已經很克制不去想起,指尖摁在自己腕骨處的疤痕上,低垂著腦袋不去看他:“謝謝。”


這句謝謝,說的生疏極了。


一點兒也不像兩人剛纏綿的接完吻後,會有的親密感。


夜很深。


阮皙不管是腦袋,還是心都是亂的。


她抿唇壓下那股還存在的熱意,眼睛湿漉漉的,裡面帶上一點情緒看著男人說:“我想回去睡覺了。”


已經凌晨,再不回去就搞得不像話。


段易言沉默幾許,讓她從沙發慢吞吞起身。


好在公寓就住隔壁,也不用他開車來回的送。


阮皙胡亂的整理好自己,抬手把有些亂的裙擺撫平,故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走出公寓門。


她隻字不提手腕的傷疤,包括和段易言接吻的事。


兩人就跟約好了似的,剛才完事都格外有默契。


段易言隻是慵懶地半靠在門旁,也沒攔著,就這樣看著她裝死跑路。


不過就在阮皙回到隔壁,要關上門時又突然想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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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隻開了一點點,露出半張精致的臉蛋,對他說:“騙子!”


段易言一改方才接完吻的慵懶勁兒,挑起眉頭:“我騙你什麼?”


“你說釀了甜酒的,結果一口都沒給我喝。”阮皙差點都把這事給忘記了,罵完他是騙子後,也不給段易言解釋的機會,砰一聲地,把公寓的門重重關上。


空氣安靜了一秒,兩秒……


阮皙跪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手機響了起來,是進來了一道短信。


陌生號,是被她刪掉的段易言手機號碼。


他發了短信過來說:【你今晚沒嘗到甜酒?】


“——”


從字語行間,阮皙都能感覺到他的囂張。


很想拉開門去罵他。


但是這股衝動,及時被她理智拉回來。


因為怕出去了,又被段易言拉去強吻。


——


這一夜,凌晨兩點半阮皙的公寓燈光才熄滅。


而隔壁,卻是通宵達旦點亮著。


書房裡,段易言剛剛淋浴完出來,換了身幹淨的襯衣長褲,然後站在桌前,不緊不慢的從抽屜拿出針劑,上面的標籤早已被撕毀。


幾秒後,他點了根煙含在薄唇,卷起袖子,露出小臂漂亮的肌肉線條後,面無表情地給自己進行注射降溫的藥物。


過了片刻,外面門鈴聲被按響三下。


段易言將藥劑扔在垃圾桶,轉身出去。


在公寓的門外,一身黑色西裝的保鏢站立著,恭敬地遞給他了份文件:“小公子,這是您打電話要我們調查出她出生以來的所有資料。”


段易言伸出修長的手接過,在走道燈光照映之下。


上面紙張清晰寫著兩個字——阮皙。


第16章


深夜,公寓的門重新被關上。


在兩個小時後,茶幾上堆著散亂的文件資料,燈光很暗淡,照映著段易言坐在棕褐色沙發上的模糊身影,他側臉低垂,修長漂亮的手上還翻閱著一張資料,上面陳述著阮皙四年前,也就是17歲時的一場演奏事故。


不是人為的意外,當時她在舞臺上被吊頂所砸傷,從現場工作人員以最快的反應速度叫來醫護人員現場救治來看,不會輕易留下手腕殘疾的後遺症。


也就是說在醫院康復好,還是能重新回到舞臺。


但是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在阮皙出院後,卻被家裡安排出國留學,四年來沒有公開在外演奏過大提琴。


薄薄的數十張紙,段易言卻很有耐心地逐字看完了她21歲之前的人生。


這似乎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這樣透切的深入了解女孩子,畢竟通常會這樣花心思調查翻閱,隻有生意上的競爭對手才能有的待遇。


段易言眼底的情緒深濃,視線落在最後一行文字上就沒移開。


【疑似心理疾病,四年前換過三位心理醫生。】


這短短幾筆,似乎已經殘忍的勾畫出了阮皙無法面對的過去。


也讓段易言回想起摸索到她手腕處的傷疤觸感,以及她蒼白的小臉,低頭狼狽的找創可貼想要掩蓋著什麼。


過了許久時間,他才神色淡定地從資料上移開視線,又伸手拿起茶幾上的黑色打火機,長指按了兩下,隨即燃起了火焰。


沿著紙張一角開始燒,片刻間在封閉的公寓裡就彌漫起了淡淡煙霧。


段易言等將茶幾上這堆資料燃盡,他也沒有半分睡覺的疲倦,年輕的體力驚人能抗,在沙發上百般無聊般玩著打火機一個多小時,直至窗簾的縫隙微微透露出了白光。


他這才慵懶地起身,邁步走到廚房去了十分鍾。


等再次出來時,修長漂亮的手上拿著一瓶沒有拆封的甜酒。


早晨七點鍾不到。


段易言在隔壁401室的公寓門停留一會,才手插著褲袋,漫不經心地下樓離開。


安靜的居民樓下。


那名黑西裝保鏢還在,將車停駛在原地等候著。


見到段易言的身影出現,就立馬下車,恭敬地替他打開車門。


“小公子。”


段易言修長的身形坐上車,在光線暗色後座處,臉龐五官攜著那副慵懶冷淡,薄唇輕扯出一句:“把治療過阮皙的那三位心理醫生約出來我見見。”


黑西裝保鏢:“是。”


隨即,低調的私家車才緩緩地行駛出小區。


而此時同一時間,阮皙明顯還在熟睡,對這些一無所知。


她昨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是跟段易言在公寓接吻的畫面,那時腦子是懵的,也沒拒絕。親完還什麼都沒說就這樣回來。


帶著一丟丟苦惱的女孩家心事,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結果夢裡,阮皙又夢見了自己手腕那道傷疤,血淋淋的,怎麼也愈合不了。搞得整個晚上都沒有正常休息好。


第二天中午醒來時,還是被床頭櫃刺耳的手機鈴聲給吵醒的。


她從混沌的夢境驚醒過來,眼皮子很重。


幾乎是閉著眼睛摸索到了震動的手機,胡亂劃過接通鍵,電話那頭秦霜妍的聲音也清晰傳來:“起床了嗎?中午媽媽帶你去逛街購物。”


這句話就跟能提神一樣。


阮皙猛地睜開眼,細白指尖握緊了手機。


秦霜妍許是經過一整晚的冷靜,很大度沒有跟年紀尚輕的小女兒較真。又許是丈夫的思想工作到位了,總而言之用上了慣來的伎倆來和解。


口頭上的道歉是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


她永遠隻會用逛街購物的方式,來變相的跟女兒服軟。


阮皙太清楚自己母親事業至上的性格,過了好半響,才出聲說:“剛醒,媽媽你不忙嗎?”


母女二人都很有默契沒提起昨晚在阮家鬧僵的事。


秦霜妍在電話裡語速很快地說:“最近天涼了,媽媽想給你置辦幾套衣服,一個小時後XX商場見。”


不管阮皙是否願意去。在秦女總裁的眼裡,她願意百忙之中抽空出來跟女兒逛街,已經算是天大的犧牲了寶貴的工作時間。


阮皙拿著手機,看了變黑的屏幕好一會兒。


她最終伸手揉了揉自己快僵的臉蛋,慢吞吞爬起來走去衛生間洗漱。


在記憶中,媽媽是不喜歡看到她素顏白淨的模樣,認為女孩子成年了,也該學著化妝打扮起來,這樣出門才算有禮貌。


阮皙用了十幾分鍾畫了個淡妝,塗上和唇色相近的顏色。


她出門前,突然想到隔壁的段易言高燒生病的事,於是翻箱找出了她備用的退燒藥,是國外買的,價格不便宜,效果特別好,昨晚腦子混亂就忘記要給他了。


阮皙拿著藥盒打開門,正想著要以什麼開場白給男人的時候。卻意外發現擱在她門旁的一個紙袋子,裡面是一個漂亮玻璃瓶裝起來的甜酒,沒留下活雷鋒姓名。


不過阮皙看到就立馬猜到了是誰放這的,看到它,讓今天鬱悶的心情稍微見了點晴。


她唇角彎起好看的笑容,不客氣地把酒瓶拿回家。


而那份退燒藥放回紙袋子裡,被有心的擱在了隔壁公寓的門前。


——


中午十二點,在榕城市中心的繁華商業購物圈裡,阮皙打了出租車準時抵達,跟媽媽在門口前碰了個面。


同行的還有兩位秘書,看樣子是來提東西的。


這棟商場隻有三層,是最奢侈的消費區域。


阮皙其實不缺衣服,每個月阮家給的生活費也能讓她不眨眼的消費這些,隻是她性格養成得太乖巧,很少會胡亂買東西。


秦霜妍在物質和花錢上倒是不會苛刻女兒,拉著她從一樓開始逛,買了不少裙子鞋子,都是高級設計師出手的品牌,隻是風格大多數都是偏成熟嫵媚風格。


阮皙試完了一件紅色蕾絲連衣裙後,開口說起:“媽媽,已經買了好多,我們去男士區域逛逛吧。”


秦霜妍從錢包裡隨便抽出一張卡買單,又指了幾件連衣裙讓店長裝起來,才抬起眼皮看過來:“多嗎?你回國帶的那些黑裙子別反復的穿,舊了就扔。”


阮皙安靜地聽著,也不爭執什麼。


直到秦霜妍刷卡刷舒服了,自認為已經足夠用這些花枝招展的裙子抵消掉昨晚的事,一個小時後,她才帶著阮皙離開女裝的奢侈品區域,朝三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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