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川垂眸點了根煙,抽一口,還是那副標志性語氣,松散慵懶,“這倆人都是我班上的同學,我得帶走。至於你們其他人。”
“……”雞哥臉上的笑容驟然凝固。
然後,靳川掀起眼皮子看他,冷冷地說:“給我滾。”
朵棉心裡驀的一沉。
對面二十個人,我方就三個人,而且論戰鬥力,她還可以完全忽略不計。她好想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這位大爺是怎麼做到這麼淡定地說出這麼句話的……
一股不祥的預感逐漸升起。
果不其然,雞哥被靳川的態度和言辭給徹底激怒了,他怒極反笑,陰狠道:“姓靳的,勸你不要太囂張,上回你打斷我哥兩根兒肋骨,這筆賬我他媽還沒跟你算呢。”火氣上頭竟掏出把刀來,掂晃著,咬牙切齒:“信不信老子廢了你?”
冷幽幽的刀身泛著白光,刺眼至極,一看就是開過刃見過血的。
朵棉從小到大都是三好學生,連人打架都沒圍觀過幾次,哪裡見過這種陣仗。立刻嚇出了一身冷汗。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陸易的臉色也瞬間慘白
一幫子不良少年在旁邊看,表面上沒什麼,心裡卻全在打鼓,膽戰心驚。都知道打架鬥毆一旦動上刀,那性質可就全變了。畢竟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誰敢真拿自個兒的命開玩笑。
夜色中,靳川咬著煙,面無表情,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雞哥惱怒:“你別以為老子不敢!”
“來。”靳川點頭,拿掉煙,夾煙的右手隨意點了點左胸位置,“往這兒。”
“……”雞哥怎麼也沒料到對方會有這種舉動,愕然了,拿著刀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雞哥認識靳川是在一年前。那會兒雞哥還不是鼎鼎大名的城北職高校霸,隻是當時那個校霸的幹弟弟,成天都跟著校霸轉悠,欺負弱小,打群架之類的事是家常便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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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校霸告訴雞哥,要去收拾三十九中一個叫陳進的小子。當天下午便帶著他和十來個兄弟去三十九中附近的網吧堵人。
陳進不在。
在的隻有陳進的兄弟靳川。
而那天堵人的結果,是職高的兄弟們半數輕傷,校霸被打斷兩根肋骨,進了醫院,靳川則被聞訊趕來的警察帶進了局子。
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雞哥其實都心有餘悸。他甚至懷疑,如果那天不是警察及時趕到,靳川會把那個校霸活活打死。
神色冷靜,下手狠辣,從骨子裡透出一種置人於死地的殘忍,那模樣,跟不要命似的,哪裡像個才十幾歲的學生。當時雞哥就知道,這人絕不是能輕易招惹的平凡角色。
……
“動手唄。”
“……”雞哥臉發白,握刀柄的指松了緊緊了松,心裡一陣天人交戰。話已經放出去了,真捅一刀,他不敢,不捅,他人大面大,當著這麼多兄弟又不好下臺。
過了幾秒鍾。
“今兒老子把話撂這兒。”靳川唇角的弧線平了,眸色殘忍狠戾,一字就是一句話,“這把刀一見血,我不死,死的就是你。”
朵棉在旁邊看著,心髒幾乎要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
直覺告訴她,靳川不是說說而已。
他這樣子也太嚇人了……
雙方僵持不下,就在這時,一陣警笛聲猛地從不遠處傳來。
“警察來了!”人堆裡不知誰大喊了句。
霎時群魔暴動。雞哥皺眉,收起刀,帶著一伙不良少年朝與警笛聲相反的方向飛奔逃離。
“誰報的警?”朵棉有點茫然地看向陸易。
“應該是附近的居民或者學校保安。”陸易應著,一把拽住她,不由分說地也拔腿就跑,“咱們也快走,被逮住可就完了。”
朵棉皺眉掙扎著,急道:“我們就這樣跑了?靳川呢?他怎麼辦?”
“你就別瞎操心別人了。又不是傻子,看見警察來了不知道躲?你知不知道進一次局子就會被退學。”陸易說,“欠他的人情我記心裡了,改天肯定當面謝謝他。”
“……”朵棉無奈,掙不開,隻能邊跑邊回頭看身後。
距離已經拉開了,夜色太暗,路燈的光線將一切景物描摹得模糊不清。那道高大的身影依然安靜地站在原處,孤零零的。是他一貫的站姿,背脊不那麼筆直,形成一道輕微而慵懶的彎弧,微側頭,似在目送人潮遠去。
他在看什麼呢?
不知為什麼,朵棉覺得自己能想象出靳川此刻的表情。
必定又是那副常見的淡嘲諷刺。
朵棉眉頭擰成一個結。
怎麼有一種“她就這樣拋棄了他”的罪惡感……
跑出好一段距離後,陸易才總算停下。他撐著膝蓋喘氣,轉頭看朵棉,這才想起來跟她算賬:“你說你是不是傻?幸好今天有靳川,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你也知道是因為有靳川麼?”朵棉著實有點生氣,“他在那麼危險的情況下挺身而出幫了我們,你居然丟下他說跑就跑?”
陸易腦袋上冒出三個問號,好笑,“大姐,警察來了還不跑?你是想被退學還是記過處分?”
她嗓門兒無意識地更大:“我的意思是,怎麼都不能丟下靳川一個人。”
“你發什麼神經。”陸易莫名,“咱倆是好朋友,你居然為了個不相幹的人跟我發這麼大火?”
“……”不相幹……麼?
好像……是這樣。
她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不太對勁,定定神,深吸一口氣吐出來,“沒什麼。我先回家了。”說完就準備到路邊去打車。
“朵棉。”陸易在背後喊她。
她心裡堵著氣,不爽地回:“幹什麼。”
陸易頓了下,遲疑問道:“你該不是喜歡那個靳川吧。”
“……”起風了,冷空氣吹過朵棉的皮膚,她一個激靈,覺得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炸開。
“你、你不要亂說話。”她心裡慌慌的,低著頭,聲音很小,答完立刻攔下一輛出租車。
“還是算了吧。”
陸易笑了下,站在好友的角度直白勸說:“雖然我對靳川不了解,但是能看得出,他是個很復雜的人。像你這種小白菜,hold不住。”
朵棉拉車門的動作頓了下,語氣倔強:“……我說了,你不要亂說話。”
陸易一副“我就靜靜看著你裝逼”的表情:“哦。”
出租車絕塵而去。
車窗外,城市的夜景連成光束,飛速倒退。朵棉坐在後座發了會兒呆,突然眸光微閃,想起什麼。
伸手從書包裡拿出手機,翻找通話記錄。
隻有最近七天內的。
她皺皺眉,又打開icloud上的同步記錄,10月22號,10月21號……纖白的指飛快往上滑,終於找到了10月4號那一天。
一串陌生號碼映入視野。來電時間:15點27分,通話時長:23秒。
朵棉大眼一亮。嗯,就是這個!
她閉眼,吸氣吐氣做了個深呼吸,點了回撥。
嘟嘟幾聲之後,通了。
電話另一端不再是盲音,卻也沒人說話,空空的,隻有極輕微的電流雜音。
“……喂?請問是靳川麼?”朵棉有些不確定地開口。
應該沒有打錯吧。
足足好幾秒鍾,對方才出聲,很冷淡:“嗯。”
還能接電話?還好還好,應該是沒有被抓進去了嗯……朵棉緊著的小心髒驟然一松,道:“你沒事吧?”
這回,聽筒裡打頭就是她已經再熟悉不過的一聲嗤笑,音色低沉沉的,“難得啊。都他媽跟人跑了,還知道管我死活。”
“……@#¥%”
第20章
朵棉被硬生生地嗆住。這語氣,這隔著十萬八千裡都能感受到的不爽……
“……當時陸易拽著我,他力氣太大了,我掙不開。”她心裡愧疚,支支吾吾地跟他解釋,末了補上一句道歉:“對不起。”
靳川嗤:“除了這句不會別的?”
“你回家了麼?”
“跟你沒關系。”
“……你還沒有回家?”朵棉聽見聽筒裡間或響起的嘈雜聲,皺眉。
“我說了。”他的語氣淡而冷,無形間拒人千裡:“我的事兒,你少管。”
聞言,朵棉心口驀的抽緊。短短幾秒,她想起那道杵在夜色下的身影,想起他標志性的夾雜淡嘲意味的笑,想起他抽著煙站在酒吧舞池的另一端,目光冷靜,和周圍的喧囂格格不入,又完美融合。
想起他拿難得認真的腔調,對她說:“人隻有足夠強大,命運才會向你低頭。”
朵棉捏電話的指一寸寸收緊。
也不知打哪來的衝動,上了頭。
“我馬上回來。”
她咬了咬唇瓣,說完,不等對方回應直接掛斷電話。
“師傅,不好意思,麻煩你把我送回七中校門口。”
出租車原本就沒開出多遠,司機抄了近路,不到五分鍾就到了。朵棉心裡著急,匆匆給完錢便跳下了車,站在校門口,小跑著,舉目四望。
將近晚上十點,天黑得像潑了墨,周圍零散有些行人。
七中的正校門開在一條叫離柳巷的巷子裡。這條巷道,不窄也不寬,老城區的緣故,附近都是些有年頭的居民區,通過各種逼仄小巷與離柳巷連接。
朵棉在校門口周圍繞了一圈,並沒有看見靳川的身影。
她微喘著,拿手背擦了擦汗,轉過頭,又跑進距離校門最近的一條老巷。巷道幽深,幾盞路燈的光昏暗昏暗,根本不足以帶來光明。
朵棉走走停停,東張西望。
突的,背後響起一陣齒輪碾磨的聲音,極輕微,又很突兀。
她眸光閃了閃,回頭。
幾步遠外,靳川斜靠斑駁牆面站著,一手夾著煙,一手拿打火機,盯著她,眸色不明。顯然剛才的碾磨聲是他在點火。
朵棉看見他,緊繃的神經一下就松了。
周圍死靜,氣氛古怪。
……此情此景,就這麼傻站在他面前是不是太呆了?是不是得說點兒什麼。朵棉有點囧地琢磨著。
但是說點好呢?
就在朵棉內心糾結的這幾秒,靳川淡淡地開口了。他說:“還真什麼闲事都愛管。”
朵棉皺眉。
她不了解靳川。但不知為什麼,她就是知道,此刻靳川口中“闲事”,絕不僅僅隻是指她現在去而復返回來找他,還有她之前幫陸易。
片刻,她咬了下嘴唇,忍了忍沒忍住,聲音小小地頂回一句:“你不也是麼。”
說我愛管闲事,你呢。
我隻是在幫我的好朋友,你呢。
靳川眯了下眼睛,盯著她,“說什麼給我大點兒聲。”
“……沒什麼。”她清了清嗓子,把這個話題跳過去了,轉而問:“剛才警察來了大家都在跑,你為什麼一個人站那兒不動。是沒有聽見我們叫你們麼?”
靳川掸掸煙灰,眼神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不想。”
不想跑?這算什麼理由?
朵棉有點無語又有點生氣,說:“像這種校園暴力事件,就算我們不理虧,被學校知道了的話影響也很大的。你不怕被抓進警察局麼?”
靳川淡道:“又不是沒進過。”
“……”朵棉被雷得差點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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