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

  她僵硬的身體在這個吻中,漸漸地變得柔軟,再次軟倒在他懷中。


  隻是一會兒後,她又伸手推開他,神色有些落寞,“王爺,因為這些夢,所以你覺得你是愛我的,是嗎?”


  褚映玉離開他的懷抱,站起身,扭頭看向窗外的夜色,輕聲說:“王爺,我們的前世,開頭實在不好,我也未曾強求什麼,後來為你打理王府,你給予我王妃的尊榮,我們相敬如賓,這樣不好嗎?”


  比起這輩子他炙熱的情意,她其實更寧願他如前世那般,兩人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可以彼此給予信任。


  但再多的就沒了。


  可是他總是在不經意間咄咄逼人,她能感覺到他的渴望,他付出的情誼,他也想要得到相同的回報。


  比起一廂情願,更希望兩情相悅。


  她實在……


  陸玄愔握住她的肩膀,迫得她抬頭看他,認真地說:“不是的。”


  他想了想,拿起一支新筆,在紙上寫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褚映玉盯著這一行字,頓時明白他的意思。


  她愣愣地看著他。


  所以,原來在前世,他便已經對她生出了情誼,並不僅僅將她當成一個擺設,所以第三年,他回府的次數變得頻繁起來,甚至在床榻上……


  褚映玉不禁咬住嘴唇,不知道說什麼。


  “你呢?”他沉聲問,對他可有半分的情誼?


  他的神色十分克制,一雙眼睛灼灼地盯著她,握著狼豪的手背青筋畢露,等待著她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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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是夫妻,是親密的枕邊人。


  夜夜相擁之時,他渴望懷裡的她也是在愛著自己。


  褚映玉低聲道:“我不知道。”


  她清楚地看到那隻握著狼豪的手用力到將筆杆捏斷,如同他此時緊繃的心情。


  可她真的不知道。


  上輩子,她活得太卑微,不敢去想,也不敢奢望。


  比起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她隻想要一個安穩的、不受人打擾的庇護之地,讓她好好地過日子。雍王府便是這樣一個可以庇護她的地方,她又怎麼會生出妄想,去破壞這份難得的安寧?


  這輩子,她清楚感覺到他的情誼,卻因對上輩子的耿耿於懷,無法輕易接受。


  好半晌,陸玄愔丟開被他捏斷的筆。


  “沒關系。”他的聲音喑啞,擁住她微微顫抖的身體,決定不再去逼她。


  “是我、不好。”他這麼說。


  確實是他不好,上輩子他冷待她,隻將她當個擺設,直到日漸的相處中,漸漸地被她吸引,愛上了她。


  所以這輩子,夢到她時,他輕易地愛上她。


  但她受了委屈,不能一時接受他也是應該的。


  褚映玉靠著他,神色茫然。


  真的沒關系嗎?


  每每看到他沉默而執著地盯著自己,鋒利的眉眼,像一柄出鞘的寶劍,輕易間便能傷人於無形,並不是像沒關系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有姑娘問這文要寫多長,預計是60W字,其實已經過半啦=。=


第76章 掉馬後


  夜已深,萬籟寂靜。


  寧福兒提著燈籠走在前方,燈籠的光灑在腳邊。


  此時已是四更天,整個皇城的人幾乎皆已入眠,陸玄愔抱著懷裡已然熟睡的人,腳步穩健地走在夜色籠罩的雍王府中。


  正院的廊下,大婚時懸掛的紅燈籠仍是沒有撤下,在夜間散發著幽幽的光亮。


  陸玄愔看到廊下的大紅燈籠時,眸光微動。


  前世他們大婚時的紅燈籠,似乎在一個月後就被人撤下,當時的皇子府雖多了個女主人,卻十分沉悶。


  每當憶起這些,他心裡是惆悵的,也是遺憾。


  遺憾自己浪費了那麼多的時間,沒能和她好好地相守。


  或許,她隱瞞的事情之中,有讓他無法承受的某些事,若不然,為何每當看到她時,心頭總會在不經意間,湧起一種幾近窒息的絕望,似乎她曾經離他而去,讓他再也找不著……


  回到正院,陸玄愔沒讓人進來伺候,親自抱著她回房,將她輕輕地放到床上。


  他坐在床邊,她的眉頭微微一動,很快便在他的安撫中,睡得更沉。


  今日發生太多事,她的情緒大悲大喜,心力交瘁之下,先前在書房時,就抗不住打起磕睡,抱她回來的路上,她便已經陷入沉睡之中。


  室內亮著一盞羊角宮燈,燈光幽幽,床邊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光線,沒讓它傾泄入床內,打擾她的睡眠。


  就著昏暗的光線,他凝望著她的睡顏,沒有絲毫睡意。


  陸玄愔守著她,想了很多事,也猜了很多,最終所有的猜測都掩埋在這黑暗的夜色之中。


  **


  褚映玉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明媚的陽光從窗口傾泄而入,一寸寸吞噬室內的陰暗。


  剛醒來時,她的腦袋昏沉,意識並不清醒,下意識地伸手要拉床邊的金繩,叫人進來伺候,伸出來的手就被一隻溫暖寬厚的大手抓住。


  褚映玉清醒了幾分,懵懵地轉頭,看到坐在床前的男人,似是在守候著她。


  “……王爺?”她喃喃地叫道,難得在早上醒來時看到他,讓她覺得有些不真實。


  他嗯了一聲,探臂將她抱到懷裡,吻了吻她睡得紅撲撲的臉蛋。


  褚映玉早已習慣他的親密舉動,很自然地伸手摟住他的肩膀,將臉埋在他的肩膀,下意識地想要賴會兒床,直到昨晚的記憶一點一點地灌入腦海裡,她終於徹底地清醒過來。


  同時人也僵硬在那裡。


  天亮了。


  那些曾在黑夜之中可以輕易宣泄出來的情緒,卻在白日明亮的光線中難以啟齒,甚至讓她羞恥不已,無地自容。


  她想到自己昨晚是如何崩潰地哭泣,是如何在他面前坦白自己“重生”的秘密,又是如何在他懷裡疲憊地睡去……


  毫無形象可言,可憐又醜陋……


  任何一個正常的姑娘,都不願意去接受這些回憶。


  這一刻,褚映玉寧願天沒亮。


  陸玄愔看她逃避的模樣,眼裡浮現笑意,心裡生出幾分歡喜。


  她在他面前, 越發的自在起來, 不若初見時的防備、警惕和疏遠, 以不合規矩為借口, 實則對他敬而遠之,不願與他扯上關系。


  比起一個恪守規矩、完美的妻子,他更願意她是一個會在自己面前哭哭笑笑的人。


  也更真實。


  “餓嗎?”陸玄愔問。


  時間已經不早,擔心她餓著,他讓丫鬟進來給她更衣。


  褚映玉沒想到自己這一覺會睡這麼久,心裡略有些那啥,不過她很快就注意到,陸玄愔身上穿的衣服,居然是昨晚在書房的那套。


  她的神色有些驚疑,遲疑地問:“王爺,你昨晚沒睡嗎?”


  陸玄愔淡淡地嗯一聲,沒將之當回事,直接去淨房洗漱。


  褚映玉失神地盯著淨房的方向,聽到寄春小聲說:“小姐,聽秦嬤嬤說,昨晚王爺抱你回來時,都已經過了三更,後來王爺坐在床邊一個晚上呢……”


  昨晚是秦嬤嬤守夜。


  秦嬤嬤會和寄春說這個,也是擔心夫妻倆是不是吵架了,想讓她來問問王妃。


  昨天王爺和王妃從公主府回來時,兩人之間的氣氛就頗為古怪,後來王妃大晚上的去書房找王爺,王爺昨晚一宿不睡,坐在床邊守著王妃一整晚……


  這種種異常,都讓伺候的下人擔心,生怕兩個主子吵架,日後變得生份。


  褚映玉怔住。


  他坐了一個晚上?


  為什麼?難道是因為她沒能回應他的感情,讓他難受?還是昨晚兩人說開,知道她也“夢到”前世,讓他心情不太好?


  等陸玄愔更衣洗漱完,褚映玉已經坐在桌前等他一起用早膳。


  雖然時間已經不早,但早膳還是要吃的。


  陸玄愔和以往一樣給她夾了不少糕點,先不管她會不會吃,隻要她能多吃兩口都是好的。


  褚映玉無奈地說:“王爺,我吃不了這麼多,別浪費了。”


  “不會。”陸玄愔說道,“喂貓。”


  褚映玉拿著筷子的手一頓,猛地看他,想到什麼,臉漸漸地漲紅,有些羞恥地說:“王爺,你是說竹馨院裡的貓嗎?”


  說到這個,她臉上露出不自在的神色。


  竹馨院是府裡一個比較偏僻的院落,沒人居住,那裡有一個狗洞,時常會有外面人家養的貓從狗洞裡進來玩耍。


  上輩子,褚映玉在那裡發現經常有貓跑進來後,會帶些吃剩的食物去喂它們。


  後來有一次,被他發現這事。


  之所以他一說她就懂,純粹是因為那次她被他突然冒出來的行為嚇了一跳,整個人栽倒在地,很倒霉地扭傷了腳,被他一路抱回正院。


  陸玄愔看她滿臉通紅,嘴角微微勾起。


  他當然記得很清楚,這是上輩子他第一次主動抱她,也是從那次開始,讓他意識到妻子不是那些陌生的女人,而是可以碰觸、可以抱在懷裡的姑娘。


  情不出所起,一往而深。


  他對她的感情,便是在這朝朝暮暮的相處中,一點點地生起。-


  用過早膳, 褚映玉看了看天色, 讓關嬤嬤將府裡的賬冊送過來。


  陸玄愔端著一杯茶, 坐在一旁陪她。


  準確地說, 應該是看她,那雙眼睛沒有離開過她,讓她十分不自在。


  褚映玉無奈地轉頭說:“王爺,你今兒不忙嗎?”


  自從婚假結束後,他就開始忙碌,不說白天,晚上他能按時回來都算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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