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留心我:「醒了?」
「嗯。」我極不自然地點點頭,起身走向他。
他手邊放著一杯冷了的茶,我默默坐到他身邊替他烹茶:「叔叔,你說過什麼都答應我是吧?」
他睨了一眼我,勾唇問道:「你想幹嘛?」
「我現在的身份很尷尬。」我手指指腹慢慢摩挲著茶杯,收斂眉眼,「或者說你想把我關在這兒一輩子。」
或許昨夜的教訓在前,他隻是淡淡地放下奏折:「知道了。」
「叔叔,您打算怎麼,怎麼處置我父皇母後?」我還是問出了口,這些天我與他們失聯,不知他們現在處境如何。
「呵,你既想要一個新身份,又放不下以前。」他一手輕輕落在我的頭頂,輕輕撫摸我都頭發,我倏地僵直了身子,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我:「之前不是想當皇後嗎?我許你。」
我向後一縮,躲開他的手,努力擠出笑容:「那我的父皇母後呢?」
他傾身,侵略者一般拉近和我的距離,將我扯到他懷中:「那個公主府是為了你修的,你還沒去過,現在給他們住正好。」
「我父皇一直想雲遊四海,不如放了他們吧。」我的頭被迫靠在他的左胸膛上,以一種依附的姿態窩在他懷裡,他似乎真的在想我們成婚的場景,心情大好,像給小貓順毛一樣手在我的頭發上順個不停。
他聽完我的話也不發怒,語氣輕松,全然不在乎:「想讓他們逃跑然後回來奪位?」
我強忍厭惡,任由他的手摸我的頭發:「不。」
「等我們完婚,我就讓他們離京。」他說完,我眼中閃過一絲希冀:「真的嗎?」
「但是每年隻能進一次京,不能離開我的人的視線。」我還是太天真,將他想的太好,他是絕對不會將一個隨時會奪了他皇位的人放在京城,放在我的身邊,他肯答應也是因為早就想好如何安置他們,他們離開京城,我不知道他們的生死,自然不會妄動,一年一次見面的機會看似是恩典,實則是要挾我一年又一年的活著,陪在他身邊。
我聞言,掙開他的懷抱:「那我怎麼知道他們過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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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臨淵眉頭微蹙,不滿我的動作:「會讓他們寄來書信,每月都可以修書一封。」
他還真把一切都想好了,一點餘地也沒給我留。
趙臨淵突然神經質地站起身,拉起我的手將我也帶起,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微微抗拒:「幹嘛?」
「出去。」他牽起我的手,堂堂正正地牽著我走出了大殿。
這是我自從宮變以來,第一次走出大殿。
已是夏末,該敗的花都已經凋落,陽光和煦,刺得我眼淚直流。
原來一個人的心境可以在短短幾天有這麼大的變化。
之前我看花落隻覺得如常,春去秋來,萬物有時,而現在看來,這一季的花不會再開,也再也沒有如此盛開的夏季了。
我忽然明白趙臨淵昨晚的話,不要陷入黑暗,因為陽光太美好了,無論生命困厄於哪種境遇,都應該抬頭看看太陽,唯有光明之處才有生機,唯有光明才能溫暖我身上的血液。
天下唯一真正寬容之物大概隻有這太陽了吧,憐憫罪人,安撫離人,溫暖心如荒土之人。
突然想起了什麼,我將目光落在身旁之人的身上,卻對上他的雙眼,我在仰望太陽的同時,他目光從未離開過我。
原來他是在怕他的太陽隕落,會讓他再次陷入黑暗。
他見我滿臉的淚,伸手抹去我的淚,什麼都沒說。
「我並不怪你。」我忽地悲從中來,我不怪他篡位,不怪他報復,不怪他欺辱我父皇母後。
他本就是我的仇敵,我有什麼好怪他?
因為我對他保存希望,甚至有多年淤積心頭不可言說超越親情的情感。
那年大雪,我帶他一路回京,一路上求菩薩拜觀音,路遇一廟便拜一廟,一度傷悲不已,御醫告知他命不久矣時,我第一個念頭不是我失去了一個好叔叔,而是心如死灰,隨他而去。
那時起我便意識到我生了不該生的念頭,動了不該動的春心。
如今知道他的身份,我竟然荒唐地有幾分欣喜。
我如何不愛他?
回首往事無一處沒有他,我和他寫著一模一樣的字,讀的書全是他教的,一字一句他口述我復念,我的老師是他,我的玩伴是他,我的侍衛是他,我的對手依舊是他。
開始之時,我怨他怪他恨他,事到如今,我隻希望我們天涯陌路,兩不相欠。
我和他應是一開始就不該糾纏在一起,應是從不相識,緣分止步於擦肩。
他看著我,猛然間捏住我的肩膀:「為何不怪我?你又要尋死是不是?」
「叔叔多慮了。」我衝他敷衍一笑。
趙臨淵,我們要怎麼歸於陌路,歸於末路。
07
趙臨淵將婚期定在了兩個月後,不顧朝野如浪般的反對聲,張貼皇榜昭告天下,他要娶自己的侄女為妻。
他可不在意什麼罵名,更不在乎人命,他又殺了幾個反對聲最大的大臣,京中百姓更是有不少人因為妄議皇室的罪名被上了酷刑,此番殺雞儆猴下來,已經沒什麼人敢反對了。
兩個月時間太緊,禮部眾人忙得腳不著地,派人請示我能不能用以前那件保存完好還是新衣的嫁衣,我自是沒什麼意見,卻觸了趙臨淵的霉頭,他大發雷霆,禮部隻好大徵天下繡娘,趕制嫁衣。
「還不快滾!」他又在發火,越是宮人忙亂的時節,趙臨淵越要插手幹預,要求事無巨細都要徵得他同意,若是哪處不合他心意,免不了一頓責罰,因此女官太監們也都長了心眼,每次要找趙臨淵決斷時,都找他和我在一起的時間,至少能免了一頓皮肉之苦。
我看他氣急的模樣忍不住好笑,他一向不是因為這些小事動怒的人,他極能忍,無論是怎麼樣的羞辱他都能面不改色,無論是怎麼樣的險境他都能冷靜自若,現如今,卻像是一隻隨時炸毛的貓,僅僅是大婚時我的繡鞋花樣他都要百般挑剔,一遍遍叫人修改,連帶著不滿意嵌在鳳冠上的明珠。
尚衣局的女官又送來一批成色極好的明珠,讓趙臨淵挑選,他正挑得起勁,一顆一顆仔細對比,我有意敗壞他的興致:「怕是你篡位的時候都沒這麼費勁。」
他手上動作一頓,輕輕將珠子放回玉盤中,還擊道:「篡位謀劃隻需兩年,謀你父皇的逆有什麼費勁的?」
我緊抿著嘴,又實在氣不過,怒道:「還不是你巧言欺人,狼子野心。」
「兵不厭詐,叔叔教過你的。」他看似和我拌嘴,心情卻是極好的,嘴角的笑容久久不消。
倒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過來,你看看哪顆好一點?」他招手,我不情不願地走過,他指著一顆光澤圓潤程度都極好的珠子開口問我:「這顆好不好?」
我拿起珠子在手上把玩一番,珠子的拋面光滑細膩,上泛著柔美的光亮,我忍不住點點頭,抬眼看他:「確實不錯。」
我才發現我離他極近,他琥珀色的眼眸如盛著一杯酒,醉人心神,又如一片靜謐的湖面,泛著漣漪水光,竟比手中的明珠還要吸引人,我情不自禁地抬手落在他眉眼上:「叔叔,我眼睛遠不如你的好看。」
我們有幾分像,卻是命運的巧合。
他沒抗拒我的動作,從容自然地讓我觸摸他的眉眼,似乎我們本就該如此親昵:「隻是眸色不同而已。」
我想收回手,他卻不幹,扯著我的手不放:「我倒是覺得樂寧的眼睛更好看一點。」
我深呼一口氣,事到如今,不如按照自己心意行事吧,別留遺憾。
「叔叔騙人。」我想到以前他總是哄我背詩,每次都說隻背一首,可背完一首還有一首,當時的我總是大呼叔叔是騙子,現在再說出口時,什麼都變了。
年少未覺當時人間風月正好,未覺逝水東流,不堪回首。
他這次不像是在騙我:「樂寧眼睛總是亮的,一雙漂亮的不會騙人的桃花眼。」
是啊,我哪有你會騙人啊。
他心情大好,喚來殿外候著的女官,指著我手中的明珠:「就這顆。」
趁著他情緒高漲,我提出我的要求:「我想去看看我父皇母後。」
他眼眸一暗,並未完全反對:「阿姊可以來,但你不能見你父皇。」
「也好。」我點點頭,能和這瘋子有商量就已經很不錯了。
趙臨淵雖然是個騙子瘋子,但在這種事情上向來說話算話,下午便命人將阿娘帶到我的殿內,我遣走殿中其他人,不過幾日,她像是老了幾歲,往日那個溫婉美麗的皇後神採不再,她滿目盈滿了淚水,努力擠出一抹笑容,卻仍叫我心碎。
「娘。」我實在忍耐不住,抱住阿娘大哭。
她亦淚水漣漣,極力安慰我:「樂寧乖,不哭,娘知道你受委屈了,不哭,都會好的。」
我慢慢平靜下來,死死抱住阿娘,口中說個不停:「母後,我會當皇後,我會救你們的,你一定要和我父皇好好活著,屆時他會放你們出京,你可以和父皇遊山玩水....」
知女莫若母,她身子發抖:「樂寧,你真是這麼想的?」
「我會盡力當皇後,活得越久越好,保你們一世平安。」我不顧她的詢問,繼續說道。
「不……」她搖頭,目光突然堅定:「我和你父皇一生隻想要你平安,你不必為了我們受委屈。」
我壓低聲音:「娘,一定要你和父皇好好活著,生機就在眼前。」
她亦壓低聲音:「我們很願意去遊山玩水,你隻管顧好自己,在宮中照顧自己就好!」
我忽然不明白阿娘的意思,她是真的想讓我當皇後?
她是怕我做出傻事,還是有什麼東西隱瞞了我?
冷宮,趙臨淵踱步前行,逼近趙臨宗,他面帶笑容,寒意瘆人:「兄長近來可好?」
趙臨宗畢竟曾經是皇帝,此刻鎮靜無比,端坐在書桌前,回他一笑:「承蒙九弟照顧,不曾減少吃穿用度。」
趙臨淵還記得那日他手刃老四,這位好哥哥沒了帝王該有的冷靜,抱著老四的屍體痛哭不已,那眼神恨不得將他活生生剐了,一瞬間,趙臨淵有些晃神,同為兄弟,他和老四到底哪不一樣?
不過他也並不在意什麼兄弟情誼,他來到書桌前,瞟了眼趙臨宗面前的紙,上寫著「喜樂安寧」四個大字。
這樣的人怎麼能當帝王呢?手足之情,相思之情,舐犢之情,他一樣也割舍不了。
趙臨淵心生惡意,他故意開口笑道:「我此番來是要告訴哥哥一件喜事,我要娶妻了。」他眼看著趙臨宗的臉色巨變,越發笑得開心:「皇兄將樂寧教的極好,溫良敦厚,德才兼備,是個當皇後的好人選。」
他冷笑著看趙臨宗攥緊拳頭,咬緊牙關,極力地克制自己,幾次深呼吸才能忍住怒火。
「你個瘋子!她是你親侄女!你早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趙臨宗還是沒壓制住自己的怒氣,趙臨淵再次覺得他不堪大用,無所謂地聽著趙臨宗的咒罵,等他罵完慢慢悠悠地問道:「現在後悔嗎?後悔沒讓那老頭殺了我,後悔幫我這個白眼狼。」
趙臨宗一愣,讓趙臨淵沒想到的是,趙臨宗如同瘋魔一般,仰天大笑:「你以為我想救你?」他笑夠了,滿臉譏諷地看著趙臨淵:「我原以為你是知道的,沒想到你這般愚鈍!哈哈哈哈哈哈哈!」
趙臨淵面色陰沉,一言不發。
「那告訴你也無妨,你確實是天生反骨,賤命一條死就死了,可那國師前夜為樂寧相面,竟判出一個早夭之命,我答應他從此不再生子,若來日登基及早退位,國師才肯透露天機,樂寧與那反骨是同生同死之命,你若是死了,我家樂寧斷然活不長久。」
他一頓,「若是她未在世時,我斷然不會覺得自己會做出這種選擇,可她在我懷裡,那麼小,卻會對著我笑,我怎麼忍心讓她陪你死?」
趙臨淵從沒想過他和樂寧竟會是同生同死之命,但也確實能解釋當年太子的奇怪舉動:「繼續說,你怎麼求得動老頭的?」
「父皇知我性格,當下並沒質問,但也大概猜到與樂寧有關,我請國師幫我圓了個謊,告訴父皇,樂寧是天降福星,可感化你這個反骨,所以才讓你陪了她一年又一年,你剛剛說是我教的,我倒要感謝你,給我教出一個懂事明理,重情重義的好孩子。」
沒等趙臨淵說話,趙臨宗苦笑:「謊言當真是謊言,我有時都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已經被樂寧感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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