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既是朕的臣,便也可以是朕的人。
陸遙並未察覺朕的險惡用心。
整個議事閣能看懂朕的居心叵測的人不多,除了老狐狸宋凜、小狐狸花妄。
他們當初打著公家的幌子談情說愛,差點被朕棒打鴛鴦。
現在輪到朕借公行私,他們可逮著機會了。
每當朕不小心摸個陸遙的手、喝陸遙喝過的茶水時,他們就會向朕投來異樣的目光。
這天,議事閣的人都走了,隻剩下我和陸遙兩人。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適合作案。
我湊到他身邊,臉倚在他的手臂上,看他執筆撰文的側顏,端肅道:
「陸卿,朕喜歡你的書法,你教教朕?」
陸遙那冷白玉似的臉漸漸浮現溫柔的笑容,他偏著頭望向我,問:
「陛下想怎麼學?」
「朕從前學書法,都是老師手把手教的。」
做質子時,有太多時光要打發,行知總是百忙中抽空,手把手教我練書法。
他說這樣能陶冶情操,那時候可把我憋壞了,天天拔草詛咒行知。
這大約是老天對我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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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照陛下說的辦,恕臣冒昧了。」
他走到我身後,微俯身,一隻手輕輕按在我肩上,另一隻手環過我手臂,寬大溫軟的手掌覆在我手上,他的指尖是帶著妥帖的溫度的,那點溫度通過觸碰,一點點,一滴滴,像細密的潺潺流水,淌到心尖上。
雪白宣紙上漸漸落下遒勁舒和的筆墨。
我仿佛回到了當質子的時候,偶爾溫柔嫻靜,歲月靜好。
陪著我的是行知,我們沒有家仇國恨。
一走神,筆下就落岔了一筆。
陸遙認真沉著的聲音在我後腦勺響起:「陛下,練書法要專心……」
朕想練的可不是書法,朕想練的,是他。
我扭過臉去,狀似無意地用紅唇飛快摩擦過他幹燥柔軟的唇。
眼看著他那雪白的臉頰上浮現一抹桃花粉。
我舔了舔唇,笑盈盈對他眨了眨眼,略詫異道:
「陸卿,你離朕太近了,朕不是故意佔你便宜的。」
他怔愣了片刻,垂著眼眸,伸手撫上自己的唇,若有所思。
我想陸遙這樣單純無知的純情書生,若是一下子攻略得太過猛烈,恐怕會嚇壞他。
朕暫時放過他,站起來正準備走。
還沒走出幾步,忽然,手腕上落下來牽制,唇上也壓下來一片綿軟。
他把我扯回懷裡,按著我的頭,俯下臉,湊近我的唇。
這場猝不及防的索吻,像蘊含了濃烈兇狠的情緒,又深又重。
胸腔、口齒都灌滿他的氣息,凜冬寒雪那樣冷冽的氣息。
他這嫻熟撩人的唇技,明明就是身經百戰。
簡直就是跟我歷練了千百回的,行知的水平。
他的手掌伏在我腰間,呼吸略微凌亂,聲音沉著平靜:「陛下,這才叫佔便宜。」
他把下颌抵在我的發頂上。
那樣自然而然的動作,毫無半點君臣之禮。
我腦袋有些混亂、發脹,質問他:「你這是跟哪學的?朕上回見你,你還不是這樣的,是不是花妄帶你去逛花樓了?」
他的手插進我的發裡溫柔撫弄,那雙澄碧的眼眸含情脈脈地望著我,唇角綻放著淡淡的微笑:「臣什麼都不懂,隻是憑感覺。陛下這麼問,是覺得臣做得不錯嗎?」
我靜默片刻,低聲道:「愛卿天賦異稟……」
「陛下受用的話,臣隨時待命。」
明明是朕對陸遙居心叵測。
十四
陸遙正在教朕書法時,哐當一聲,門被重重踹開,激起半丈灰。
「誰是姓陸的,給老子滾出來。」
朕和陸遙齊刷刷抬起頭。
是慕野,他一隻腳踩在門檻上,抱著胳膊,下颌微抬,一副找碴的樣子,目光兇狠。
我拂了拂袖,靠著背,蹺著腿,盯著他。
「貴妃,你找誰啊?」
慕野沒料到我在這,微怔,默默道:「吃飽了闲得沒事到處溜達……」
他的目光慢慢遊離到陸遙面上,瞬間,他那水汪汪的桃花眼瞪得圓溜:「病……病秧子?靠!沒死透啊!」
陸遙對他笑吟吟道:「貴妃,臣身強體壯,不是病秧子……」
我插話道:「慕野,他不是行知,他是陸遙,狀元郎。」
沒等我話說完,慕野已經大步流星,跨步走到他面前,驟然抬高手臂,掐住陸遙的兩邊臉頰,扯著往兩側捏了捏,把陸遙的小白臉都掐紅了,一邊掐一邊皺眉問:
「姓陸的,你是不是有雙胞胎兄弟?」
陸遙瞬間陰沉著臉,狠狠打掉慕野的手,冷聲道:
「臣是獨生,沒有兄弟。」
慕野默了片刻,抱著胳膊打量了陸遙一番,目光疑惑,撫著下巴若有所思。
半晌,他盯著我欲言又止,忽然拽起我胳膊,往外走。
沒等走出幾步,陸遙從另一邊拉住我的手腕,他的語氣帶著不可反駁的堅定:
「陛下,今日書法還沒練完,不可半途而廢。」
慕野朝陸遙狠狠瞪過來,陸遙朝慕野淡漠地微笑。
我看了看慕野,看了看陸遙,最終……
「那個,貴妃,我和陸卿還有要事,晚點去找你吧……」
慕野臉色鐵青,摔了我的手腕,氣勢洶洶罵我:
「沈知魚,我看你真是病得不淺,一個替身,也比我……」
他沒說完,憤然拂袖離去。
陸遙握住我的手,笑著問我:「陛下,病秧子是誰?」
他笑得春風和煦,我恍恍惚惚:「是一個,溫柔得要命的人。」
他忽然抬手揉了揉我的發,問:「跟臣比呢?」
我伸手撫著他微紅的臉頰,輕聲嘆道:「你們不一樣。」
就算皮相一樣又如何,不是我的行知啊。
陸遙臉上的笑容淡了。
晚上我還是去找貴妃了,去的時候,他躺在蘭舟上,雙手枕頭,飲酒,望星河。
我往船板上一踩,小舟晃晃蕩蕩,他朝我懶懶看過來一眼,一雙桃花眼似醉非醉:
「幹嘛?不去陪著你的心頭好?」
我躺在他邊上,拉過他一隻手臂當墊枕,拿過他手上的酒喝起來:
「心頭好要陪,兄弟也要陪嘛……」
他抬腳輕輕踢了一下我,冷哼道:「呵,我才不稀罕。滾吧滾吧……」
我抬起臉瞅他,「真的不用我陪?」
他用那雙迷離的桃花眼盯著我,悶聲道:「誰求著你來似的……」
「哦。」
我挪了挪位置,準備從他手臂上挪開,他猛地把我的頭按回去,腿一伸,一壓,一手圈住我的頭,一手撐在船板上,把我桎梏在身下,他那漆黑濃眉攥成小山川,兇巴巴訓我:「你求和,也要拿出點誠意,你看看你,什麼態度。我一讓你滾,你就真的滾,那病秧子,次次都讓你滾,也不見得你滾……」
我伸手就掐住他的兩邊臉頰,嬉皮笑臉:「慕野,你跟他又不一樣。」
他打掉我的手,冷哼道:「哦,當然不一樣。你不就看準了我好欺負、好哄。哼,下次你要是再落我臉,我就……」
我伸出手指頭去蹭他挺直英秀的鼻梁:「就什麼?落你臉,你要怎麼辦?」
他面色微紅,冷然道:「……我就帶著我們慕家軍造反,把你的皇帝搶過來當,天天落你的臉……」
我摸了摸他的唇,輕輕一笑,並不說話。
慕家軍很強大,這就是當初為什麼一定要納慕野為貴妃的根本原因。
可是軍隊再強大,也姓沈,不姓慕。
唇上忽然被吧嗒親了一口。
「想什麼呢,沈知魚……」
我盯著他,實話實說:「想……萬一,你們慕家造反,我怎麼對付你們啊……」
他頓了頓,盯了我半晌,又往我唇上親了一口,慢騰騰道:
「永遠不會有這一天的,沈知魚,不是誰都跟你一樣,拿皇位當眼珠子一樣。在我這,有更重要的東西……」
「哦?什麼?」
他濃睫低垂,盯著我的唇,聲音很不自然:「兄弟……」
慕野也是很有政治天賦的,在我試探他的那一刻,他給出了一個讓朕很滿意的答案。
十五
滄水泛濫,民間起了流言:「女子奪政,天降其罪。」
這種流言最是愚昧,可朕不得不慎重。
千裡之堤毀於蟻穴,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派誰去治水,這是個大問題。
如果行知在就好了,東陵朝時,滄水也發過幾次大洪,行知處理得很好。
可惜我朝暫無這樣的人才,就在這時,陸遙主動請纓。
朕注視他良久,嘆息道:「這不是一個好差事,若是治不好,會掉腦袋。」
是的,如果治不好,民眾不忿,必須有人來承擔這個罪責,而朕是天子,天命所歸,至高權威容不得半點過失,那必然,要推出一個人來承擔過失。
朕並不很舍得陸遙。
陸遙對朕溫和笑了笑,斬釘截鐵:「請陛下放心,臣會為你平定滄水,以性命作保。」
朕批準了。在江山面前,朕永遠可以舍棄美色。
此外,朕莫名地信任他。
大概是因為他長得太像行知,讓朕忍不住相信,他也有行知那樣的本事。
臨行前,朕去他府上跟他秉燭夜談,大約到了五更天,朕揉著疲倦的眼皮正準備要走,他忽然拉住朕的袖子,一拽,朕跌入他懷裡。
天灰蒙蒙地暗,他的聲音也像沉沉夜色一樣:「陛下,等我回來。」
仿佛回到舊朝,行知每次離開,都讓我等他回來,我像一個等丈夫歸來的尋常女人。
我輕輕頷首。
他的唇蜻蜓點水般,落在我的額頭上。
溫柔的人,都那樣相似嗎?
我仰起臉,捧著他的臉頰,對他笑道:
「陸卿,如果你辦得好,朕把你納入後宮,如何?」
他微笑:「臣志在朝野,不在深宮。」
兩個月過去了,陸遙把滄水治住了,朝野內外對朕一片歌功頌德。
但陸遙病了,病得很重,累病的。
朕為什麼知道,因為朕派了監察司一直在盯著他。
這是第一次起用陸遙,朕得謹慎萬分。
但這次他辦得很好,或許朕以後可以信任他。
朕交代好事務,微服去了一趟滄州,探望他。
朕出現在他床邊時,他很詫異,目光頃刻明亮。
他掙扎著要起來迎接朕,朕趕忙上前去,攙著他,一壁同他寒暄。
他初見朕是喜悅的。
可不過須臾,他似乎想到什麼,面色微變,輕輕拂開朕的手臂,悶聲說:
「陛下,離臣遠一點,怕過了病氣給你。」
不知道為什麼,朕隱約覺得他有些煩鬱。
朕不以為然,仍搭上他的手臂,挨近他說話。
他皺著眉,沉默著繼續推開朕,朕一把按住他的手腕。
「陸卿,等你好了,陪朕去打獵吧。」
他盯了我半晌,內心似乎掙扎了很久,終於沒有掙脫開朕。
我很殷勤:「朕給你獵隻銀狐,給你做件冬衣。」
他忽然問:「陛下對誰都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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