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就是想著如果有一天要分手。

可以幹脆利落。

再說，他畢業了就要出國了。

怎麼結婚？

陳行簡見我不說話。

又吻了吻我的頭發。

「怎麼？你不想嗎？

「還是，你不喜歡我？」

「喜歡啊。」

可是喜歡和結婚，是兩碼事。

我望著他的眼睛，問出了心裡的疑慮。

「陳行簡，你畢業後不是要去 Y 國嗎？」

他怔愣住。

旋即笑了出來。

「我說怎麼不高興呢，原來寶寶介意這個。

「出國的名額，我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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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喜歡下雪嗎？我們就在 N 省定居，到了冬天帶你一起堆雪人。」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

他低頭在我唇上啄了一下。

眼底是濃稠的情意。

「我不想離開你。」

輕輕的一個吻，不比方才那般激烈。

卻更讓我臉紅。

我躲進他的懷裡，悶聲說：

「陳行簡，你是戀愛腦嗎？」

他胸膛微微震顫，笑出了聲：

「是啊，腦子裡隻有女朋友。

「看見的時候想，看不見的時候更想。

「念在我服務到位的分上，能不能給我個名分？」

我臉頰發燙，推開他，縮進被子裡。

「再說吧，我好累，讓我睡一會兒。」

6

我醒來的時候，陳行簡已經走了。

餐桌上是他準備的早餐。

兩個小時前，他給我發了消息。

【吃完再回學校，要想我哦。】

我盯著手機發呆。

忽然意識到，我們之間，明明是我先開始的。

可現在，陳行簡淪陷得更深。

我坐下來吃完他為我準備的早餐。

又花了一個小時，把凌亂的臥室收拾好。

回宿舍的路上，給薇薇帶了一份魚片粥。

她坐在上鋪，打著哈欠，忽然頓住。

「燦燦，你脖子上那是什麼？」

我抬手一摸，有點刺痛。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那是陳行簡昨晚故意咬的印子。

我捂著脖子，故作淡定。

「哦，昨晚不知道吃了什麼，有點過敏。」

她狐疑地盯著我看了一會。

「真的？」

話音剛落，我的手機響了。

是陳行簡。

這個時間，他應該是剛下飛機。

薇薇探頭過來，眼尖地看到屏幕。

「easy 哥？

「燦燦，誰是 easy 哥？！

「你這過敏是不是 easy 哥咬的？

「我一看就知道，你別想騙我——

「你快接！我保證不說話！」

她說著就從床上爬下來，一臉興奮地等著我接電話。

我想掛斷，手一抖，誤按了接通。

視頻裡，陳行簡的臉一晃而過。

「寶寶醒了？」

話音未落，我及時掛了電話。

他察覺出我的異常，迅速發來消息。

【旁邊有人？】

我顧不上回他。

薇薇正一臉震驚地看著我。

「陳行簡？easy 哥？？？」

我摸了摸鼻子，尷尬地笑笑。

……

半個小時後，薇薇露出滿足的笑。

「不愧是我閨蜜！

「連陳行簡都泡到了！」

她夾著嗓音，學剛才陳行簡的語調：

「寶寶~」

打鬧了一會，薇薇正色道：

「可是我聽說他畢業要去 Y 國，你倆豈不是要異國戀？」

「他說不去了。」

薇薇訝然：

「不是吧？這個機會很難得的！

「光是進他們的項目組，就經過了層層選拔！

「嘖，沒想到陳行簡這高冷批，竟然還是個戀愛腦。」

我想起陳行簡說放棄名額時，那一派輕松的語氣。

心慢慢沉了下來。

如果他為了我，放棄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同意。

手機裡，陳行簡給我發來好幾條消息。

【寶寶不方便接電話？

【我這邊下雪了，好想和你一起堆雪人。】

我點開視頻。

陰沉沉的天空，雪花簌簌落下。

像要把這座城市淹沒。

下一條是語音。

我轉成文字。

【剛分開，就好想你。】

我把那條視頻，看了一遍又一遍。

終於下定了決心。

……

N 省，陳行簡剛下飛機。

發現下雪了。

他第一時間給唐燦打電話分享。

沒想到，視頻剛接通就被掛斷。

畫面晃過，他看到唐燦旁邊似乎有人。

他無奈地笑笑。

談了個不讓自己轉正的女朋友。

他也是沒招了。

想到昨晚他過火的行為。

心底又升起小小的愧疚。

給唐燦發了好幾條消息。

都沒回。

來接機的朋友見他頻頻看手機。

忍不住打趣：

「我說簡哥，你談戀愛了？」

陳行簡唇邊的笑意加深。

「少打聽，她不讓說。」

朋友更來勁了。

「喲喲喲，嫌我們簡哥拿不出手？不能夠啊！

「我看是你藏著掖著，不想讓人看吧。」

陳行簡點開相冊。

看著唐燦的睡顏，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

朋友愈發好奇。

「靠！簡哥，到底是什麼女生把你吃得這麼死啊？！」

陳行簡收起手機，沒再說話。

他望著車窗外的雪花。

腦子裡全是唐燦的一顰一笑。

一嗔一怒。

戀愛不讓公開也沒關系。

畢業了，直接官宣結婚，更合他的心意。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

唐燦和他提了分手。

7

一連幾天，陳行簡隻有早上和晚上才有空找我。

想也知道，他很忙。

我不想讓他分心。

更不想讓他擔心。

他給我發的消息，我都有回。

隻是回得中規中矩。

分手的事，等他項目結束後，再當面說吧。

這天晚上，我坐在電腦旁寫實驗記錄。

陳行簡給我打來視頻電話。

我沒接。

【不方便接？】

我「嗯」字還沒打完。

屏幕上跳出來一張照片。

我隻看了一眼，就趕緊扣下手機。

心跳忍不住加速。

陳行簡竟然發了張腹肌照！

黑色 T 恤下擺咬在嘴裡。

自下而上的角度，腹肌的溝壑和人魚線一起沒入拉低的褲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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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有沒有想我？】

他在幹什麼？

他開屏了嗎？！

臉上溫度迅速攀升。

我剛才在腦子裡組織的語言，忘得一幹二淨。

陳行簡一定是故意的。

我躲進廁所給他回消息。

【陳行簡，你瘋了？】

他又打過來，我接通後，關閉了攝像頭。

陳行簡剛洗過澡，發梢還湿著。

一張臉幹淨俊逸，正委屈地控訴。

「寶寶，你這幾天好冷淡，是生氣我沒有陪你嗎？

「還有一個星期才能結束，打開攝像頭，讓我看看你好不好？」

我壓低聲音：

「不行！」

攝像頭的角度漸漸往下。

順著鋒利的下颌，隱約可見結實的胸肌。

他修長的手指，拉開領口。

露出白皙的鎖骨。

那裡赫然多了一個文身。

看著……像是牙印！

「寶寶，好看嗎？」

「陳行簡！你你你，你那裡是怎麼回事？」

視頻回到他的臉。

陳行簡喉結滾動，聲音沙啞。

「寶寶，是你上次咬的牙印啊。

「這些天，就靠著它過的。

「可是寶寶咬得太輕了，我隻好用這種方法，留下印記了。」

陳行簡極具侵略性的目光，都快穿透屏幕，將我燒紅。

太燒了！

他怎麼能這樣？

這讓我怎麼說得出「分手」兩個字？！

「寶寶，我想回去了，想你想得睡不著。」

一句話將我拉回現實。

我找回自己的聲音，嚴肅道：

「陳行簡，你清醒一點。

「不可以再中途回來！

「還有，去 Y 國深造的這個機會，對你來說明明就很重要，我不希望你為了我放棄自己的前程。」

陳行簡臉色微變，斂眉嘆氣。

「寶寶，不是因為你，你不要有負擔——」

「那你就按原計劃出國，不許放棄！」

視頻裡的他，無奈地搓了搓臉。

「寶寶，我在國內也一樣可以發展得很好，你要相信我。」

本來想等他回來再說分手的。

可話趕話地說到這，幹脆說明白吧。

「陳行簡，如果我的出現，打亂了你原本的人生計劃，那趁一切還來得及，我們分手吧。」

陳行簡肉眼可見地怔住。

他慌了神。

「寶寶，我不同意，你把這話收回去！」

我眼眶又熱又脹，還好他看不見。

「陳行簡，你不覺得你現在有點太上頭了嗎？和我認識你的時候，一點也不一樣。

「我在你身上找不到當初那種驚豔的感覺了，你好黏人啊，我煩了，分手吧。」

陳行簡死死盯著屏幕，極力壓抑著自己。

「唐燦，你認真的嗎？」

「對，認真的。我這個人上頭快，下頭也快，追到手了，感覺你也很普通，甚至有點戀愛腦。」

「好，你別後悔。」

「誰後悔誰是狗。」

8

和陳行簡分手。

薇薇比我還難過。

她剛嗑上 CP，還沒來得及八卦，房就塌了。

分手之後，我刪掉了陳行簡所有的聯系方式。

不是怕他來找我。

是怕我哪天控制不住。

又聯系他。

還好，他從 N 省剛回來，就去了 Y 國。

我也沒機會再聯系他。

薇薇說我冷靜得可怕。

分手了跟沒分一樣。

不哭也不鬧。

我笑了笑，繼續修改自己的畢業論文。

人生有很多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談戀愛，隻是一場體驗。

結束之後，總要回歸現實。

可陳行簡的後勁，有點大。

我花了三年，仍會在馬路上，因為一個和他相似的背影而駐足。

這天，薇薇帶著新男友，要請我吃飯。

她這次認真了，打算年底訂婚。

我們倆在一座城市上班。

每個星期都要小聚。

席間，她趁她男朋友去外面接電話。

坐過來問我：

「燦啊，你趕緊談一個吧，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啊！」

我抿了一口紅酒。

「再說吧。」

「阿志公司新來的領導也是單身。

「還是海歸派，聽說長得很帥，要不給你介紹介紹？」

很帥？

我腦子裡突然浮現陳行簡那張臉。

白皙冷峻，眉梢眼角都是我喜歡的弧度。

分開這三年。

我好像再沒遇到過比他還合我心意的帥哥。

我輕笑著說：

「能有多帥？算了吧。」

她眯著眼睛質問我。

「你是不是忘不掉陳行簡？

「就說年輕的時候不能談太優秀的，世界上哪有那麼多陳行簡？

「我們燦這麼漂亮，都被他害了！」

不愧是我閨蜜。

真會顛倒是非。

當初我甩陳行簡的時候，她還罵我鐵石心腸來著。

我們笑著打鬧時，她男朋友匆匆走過來。

說公司有急事，讓我們慢慢吃。

薇薇起身要去送他。

「不用，我領導順路過來接我。」

正說著，一輛黑色賓利停在路邊。

按了兩聲喇叭。

車窗緩緩降下。

方才在腦子裡盤桓不散的臉。

出現在我面前。

薇薇震驚地張大嘴巴，拉著我胳膊狂搖。

「我靠！我沒看錯吧？這不是陳行簡嗎？！」

「嗯，我也看見了。」

9

薇薇拉著我一起出去打招呼。

「陳總，這是我女朋友。」

「簡哥！好巧啊！」

陳行簡冰冷的目光，掃過我的臉。

輕輕嗯了一聲，隨即收回視線。

「上車吧，許總已經到公司了。」

車子開走後，薇薇拉著我感嘆：

「靠！他怎麼越長越帥啊？身上那股清冷的勁兒，看著就過癮！

「連嗓音都那麼極品！

「哎你倆當時談的時候，他也這樣說話嗎？」

她壓低聲音，學著陳行簡的語調說話：

「上床吧，澡已經洗好了。」

我忍不住笑了。

「其實，他挺會的。」

薇薇激動地拉著我：

「這不就是霸總小說嗎？

「第一章，回國。

「第二章，重逢。

「你倆能不能復合？就當為了我。」

我笑著推開她。

「按照他的性子，是不會復合的。」

畢竟分手的時候，鬧得還挺難堪的。

今天和他見面，實屬意外。

他冷峭的臉，和疏離的眼神。

已經說明一切。

搞不好，人家壓根不想再看到我。

我苦澀地笑笑。

現在的他，矜貴高冷。

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

我應該為他高興。

……

沒過幾天，薇薇又約我吃飯。

她說，上次她男朋友中途離開。

覺得很不禮貌。

要再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