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根淡淡地說:“還進不進去?”
“進。”四姨太抬腳先進。
徐管家正給佣人安排工作,眼見他們進來,不禁露出詫異之色,迎上去道:“七少爺,四姨太,您兩位吃過早飯了嗎?”
“吃過了,徐叔。”陸長根很禮貌。
四姨太沒有作答。
見四姨太進屋,陸長根跟上去,隻見陸明珠正給坐在客廳中和謝君峣說話的陸父揉肩敲背,一副乖巧貼心的模樣。
看到四姨太和陸長根,陸明珠眼睛亮得驚人。
來了,來了。
她將親眼見證四姨太和陸父的談判。
陸明珠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地跟四姨太和陸長根打招呼:“七哥,四姨太,早上好。”
“早上好。”陸長根回應。
四姨太一改往日謹小慎微、溫柔和順的態度,雙眸看著陸父,“老爺,我有話想單獨跟您說,不知您方便不方便?”
陸明珠疑惑地問陸父:“爸,四姨太有什麼秘密不能敞開天窗說亮話?”
單獨說了還有什麼意思?
她要聽八卦啊!
陸父淡淡地道:“有什麼話就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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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幾秒鍾,四姨太道:“懇請老爺給我寫一封放妾書。”
除了陸長根以外,其他在場的人大吃一驚。
包括陸明珠。
她裝的,裝得極像。
謝君峣有樣學樣,表情驚訝。
陸父卻僅是挑起一邊眉毛,“你想離開?”
“是。”四姨太大大方方地承認,“我們家本是書香世家,名門望族,要不是身處亂世之中,周圍又有族人虎視眈眈想發絕戶財,我也不會委身老爺做妾,讓幾個孩子生下來就低人一等,每每想起,便覺得心如刀割。”
她拿出手絹,擦了擦眼角,卻不損半點妝容。
陸明珠這才發現她今天打扮得格外精致,不像妾室,很顯年輕,言談舉止更大方,處處透著三姨太所不具備的文秀典雅。
論美貌,兩人不相上下。
說到氣質,三姨太比四姨太遜色多了。
陸父不為所動,“你進門的時候就知道做妾後帶來的一切後果,我沒有強迫你們任何一個人,既然如此,現在說心疼孩子的話幹什麼?”
他眼裡滿是審視,突然道:“你不是想離開,你是想讓我將你扶正。”
別說陸明珠,就是陸長根都愣住了。
不是!
她不是想離開陸父追求幸福的嗎?為何陸父卻這麼說?
再看四姨太,陸長根才發現她穿著一身紅。
這個顏色,在陸家,隻有老太太、陸太太和幾位小姐穿過,家裡準備衣料時,從來沒有紅色送到三位姨太太房中。
陸長根對此有記憶,也覺得理所應當。
顯然,四姨太深有不滿。
她表情認真地問陸父:“為了兒女,我不該有這樣的期盼嗎?看到他們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我心疼啊!八小姐可以住大屋,拿股份,過生日時大辦宴會,菲菲呢?菲菲什麼都沒有,當初連5萬塊錢都拿不出來。老七和老九雖然分到一點家產,但依舊不能和八小姐相提並論,他們可是兒子!老爺,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我比二姨太、三姨太出身好,比他們受到的教育高,原本就是做正室夫人的命,我肯定能做好當家主母。”
陳二太都能扶正,她為什麼不能?
想到在新加坡見到的陳二太和陳婉,四姨太越發覺得自己受到的待遇不公。
“妻是妻,妾是妾,陸家沒有扶正的規矩。”陸父的語氣仍如從前,不急不緩,“在陸家,隻有三書六禮、八抬大轎迎進來的才是正室夫人。”
言下之意就是不可能扶正自以為出身在二姨太、三姨太之上的四姨太。
四姨太大失所望,不死心地道:“現在已經是新社會了,老爺為什麼還講究舊規矩?就是舊時候,也不是沒有扶正的情況。”
“你可以不做陸家的人。”陸父叫人拿紙筆,“不是要放妾書嗎?我給你。”
四姨太立刻攔住聽吩咐去拿紙筆的佣人,扭頭問陸父:“老爺,二十多年的夫妻之情在您眼裡真的就一文不值?”
“夫妻之情?”陸父冷笑,“陸衍之之妻隻有一個。”
自始至終,從無更改。
四姨太咬了咬下嘴唇,“您就不怕外界笑話您連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
“我從不接受威脅。”陸父說完,對陸明珠說:“你去拿紙筆,我今天成全柳如眉柳小姐的心願,放她自由,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好的。”陸明珠去拿。
四姨太不敢攔她,眼神忿忿。
陸長根看不明白了。
她到底是真想離開,還是想做正室夫人?
或者,她以此為理由激怒陸父,得以順利拿到放妾書?
陸明珠拿來文房四寶,陸父大筆一揮,寫下放妾書,並且是一式兩份,籤字蓋章,將其中一份扔到柳如眉面前,“明天你就會在報紙上看到這份聲明。”
第222章
陸父幹脆利落,柳如眉也沒有猶豫地撿起筆致酣暢淋漓卻墨跡未幹的放妾書。
她苦笑:“老爺心裡果然沒有我們。”
風韻猶存的面容上竟浮現出一絲哀怨。
“進可攻退可守,這不正是柳小姐你的謀算嗎?”陸父隻是如柳如眉所願而已,看在幾個孩子的份上,並沒有刻意為難她。
柳如眉的眼睛沒有和他對上。
陸明珠恍然大悟。
原來她還是想離開陸父啊!
厲害了。
以前的四姨太。
到底是和陸父一起生活多年的人,做事比夏琳、董翠君之流都有章法。
陸長根緩緩吐出一口氣,恭敬地對陸父說:“既然我媽得償所願,那麼我就送她回新加坡,對於老九和菲菲,您有什麼囑咐嗎?”
陸父把另一份放妾書遞給徐管家送去報社,“讓他們好自為之。”
他不擔心,即使是老九陸長治,也已經成年了,不是小孩子,雖然沒有什麼才幹,讀書平平,但對自己的財產看得特別緊。
“是。”陸長根拽走了四姨太。
徐管家去辦事。
陸明珠則安慰陸父:“爸,您別傷心,您還有我,最愛您的女兒永遠陪著您,永遠不變心,永遠不離開您。”
陸父反手一個爆慄子。
“幹嘛打我?”陸明珠捂著額頭。
她這麼孝順。
陸父道:“我說你昨晚好端端地跑來幹什麼,早知道柳如眉來香江了是不是?”
“我又沒見到她。”陸明珠死不承認。
陸父哼了一聲,“知道和見到是兩個詞,想糊弄過去?沒門。”
陸明珠馬上抱著他胳膊,兩眼閃著好奇的光芒,“爸,您最英明,您最聰明,您有神機妙算之能,您說柳如眉到底是想離開還是想扶正。”
“都有。”陸父道。
陸明珠側了下頭,“那您之前說她不是想離開是想被扶正。”
陸父神情淡漠,“如果可以被扶正,做陸太太的好處多過離開,她當然不會離開,如果不能被扶正,離開則好過繼續當陸家的姨太太。”
“好過當姨太太?不見得吧?”陸明珠覺得陸父話不對。
她一個半老徐娘,又身處國外,失去陸家這座靠山,她能活得這麼悠闲自在?手裡握著那麼一大筆錢,不被人剝皮拆骨才怪。
現在不是未來,不是二十一世紀,想守住,不容易。
靠兒子?
陸長根和陸長治都還靠陸父呢!
要是沒有陸父這座大山鎮著,香江那些亂七八糟的道上人能放過陸長根手裡的千萬資產?他可不是陸長齡和陸長盛。
後者年紀大,經歷得多,人脈更廣,兄弟倆聯手,發展得還算可以。
陸父漫不經心地說:“有個外國人在追求她。”
陸明珠伸手捂住嘴裡的驚呼。
差一點點,“臥槽”兩個字就出口了。
和謝君峣對視一眼,謝君峣也很驚訝,但他不是陸明珠,裝作沒帶耳朵,低頭沏茶,動作如行雲流水,雅韻十足。
“爸,您知道呀?”陸明珠佩服他的心胸之寬廣。
陸父接過謝君峣遞來的茶,“我兒子女兒住在新加坡,我怎能不派人盯著?”
真以為憑他們自己就能過得安然無憂?
陸明珠納悶地問道:“既然知道,為什麼不阻止?”
“人各有志,有什麼好阻止的?”陸父自有他的傲氣,也沒大家想象中那麼在意四姨太的去留,拍她抱著自己胳膊的手,“你管這麼多幹什麼?行李收拾好了嗎?事情安排好了嗎?後天出發,來回需要幾個月的時間。”
陸明珠啊了一聲,“我得把稿子寄出去。”
陸父順口問道:“寫的是什麼小說?”
幾部小說寫得都不錯,陸父也很喜歡看。
看得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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