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的手指了指頭頂上空，對著林毓秀告誡提醒。

　　林毓秀聞言心下頓時一凜，是哦，這個世界不能以過去的常理認知來看待，在這個世界各家各派的祖師都飛升上界在天上成仙為神，法力無邊。信他們，祈求他們，或許當真會有所回應。

　　“青蓮劍曾是青蓮聖人的佩劍，如今重鍛修復青蓮劍，有此因緣在，當祈求青蓮聖人庇佑才是最好，隻可惜青蓮聖人流傳在外的信物罕見稀少，別提我們，就算是劍道上那些青蓮聖人的追崇者，費心費力尋求青蓮聖人昔年信物，都一無所獲。”華翎一臉遺憾表情說道。

　　林毓秀聽到他的話心下一動，問道：“所謂信物指的是？”

　　“自是和他們有關之物。”華翎說道，“便是所謂的信物，有信物在，祈求時才能與所求祖師們有所感應。一般最常見的信物，便是各派祖師們的小像。”

　　“青蓮聖人並未流傳下來畫像，神秘的很，後人對他真容姓名一無所知。”華翎道，“在劍道諸聖中，青蓮聖人是最神秘的一個。”

　　和姬晏打小一直在一塊長大的林毓秀：……

　　她覺得她現在要是去修界販賣青蓮聖人的小像，獨此一家別問分店，是不是能一夜暴富？

　　不止有青蓮聖人青年模樣，還有少年模樣，孩童模樣，你想要什麼樣的青蓮聖人小像，是這個大人模樣的，還是少年模樣的，亦或是孩童模樣，都有哦！

　　“不止是我們鍛造道，其他各道也都很隨身攜帶祖師信物，祈求祖師庇佑福澤，轉運提勢，以求修行順利。”華翎對著林毓秀說道，笑了笑，“師妹日後也可以攜帶一件兩件你們劍道祖師的信物，說不定修行能夠更為順利。”

　　坐在她旁邊的姜雨辰聞言點頭插嘴道：“是極，我身上便帶了劍道九聖的信物，從小帶著。”

　　林毓秀：……

　　她聽後震驚的睜大了眼眸，你們修行界還搞這套的嗎？

　　這真是有點驚嚇到她了。

　　那邊姜雨辰還在賣力的給她安利劍道九聖的信物，林毓秀十分感動然後拒絕了他，為防他叨叨，林毓秀說道：“實不相瞞，我追崇敬仰的正是青蓮聖人，若是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攜帶青蓮聖人信物。”

　　姜雨辰聽後頓時沉默，好半響之後，他看著林毓秀表情復雜問道：“師姐你當真不考慮換一個追崇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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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蓮聖人雖然強大傳說顯赫，但他也未免太神秘了。”姜雨辰說道。

　　林毓秀立即說道：“不，初心不改！”

　　姜雨辰：……

　　他頓時一臉同情的看著她，喜歡追崇這等神秘的劍聖，師姐一定很辛苦吧？

　　一旁的華翎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說道：“倒也不是。”

　　林毓秀和姜雨辰同時轉頭目光看向他，華翎笑著開口道：“最大因緣信物不正是在她手上嗎？”

　　“還需什麼其他信物呢？”華翎說道，他看著林毓秀，“照我來說啊，師妹和青蓮聖人最是有緣。”

　　林毓秀聽後頓時怔住。

　　她不禁又想起了姬晏，想起了南柯世界內和姬晏在天問宗一同度過的那些年月，從幼時河神廟，到少年，再到後來……

　　最後，鍾山時，他提著青蓮劍闖入鍾山，帶著她離開。

　　“也許吧。”好半響之後，林毓秀說了句，“緣分，最是神奇不過。”

　　華翎目光看著她，笑著開口道：“一會師尊開爐重鍛修復青蓮劍時，師妹你或許可以向青蓮聖人祈求保佑，也許會傳達至天聽也不一定。”

　　林毓秀聽後沒有說話。

　　坐在她身旁的姜雨辰目光看了看她，想了想說道，“也許當真是如此也不一定，青蓮劍這等傳說之物，都能讓師姐有緣得到，或許當真是冥冥之中有緣！”

　　冥冥之中嗎？

　　林毓秀聽到這個詞，哂笑了聲，未說話。

　　在他們喝茶和闲聊之際，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午夜子時已到。

　　鍛造臺，鍛造爐前。

　　林毓秀取出青蓮劍，雙手捧起它，將它交給秦西嶺。

　　秦西嶺從她手上接過青蓮劍，目光看見了一眼手中的劍，然後對著林毓秀說道：“這些日子你將它溫養的很好。”

　　說罷，他對著林毓秀笑道：“你有心，它必也是知曉的。一會鍛造修復青蓮劍，你站在一旁或許可在心下祈求，也許會更為順利。”

　　林毓秀不知他是否方才聽了她和華翎他們的對話，秦西嶺口中的祈求對象，不知是在說青蓮劍還是說……青蓮聖人，但是不管是誰，對她而言，都是極為特殊的存在。

　　在她在那個世界最後時分，留給她最深最鮮明記憶的，一個是那道凜然鋒寒劍光，另一個則是持劍的人。

　　也許，這當真是命運也不一定。

　　冥冥之中，注定他們的相遇，和分離，以及再次相遇……

　　林毓秀目光望著前方熊熊燃燒火焰熾熱的鍛造爐中，被赤紅火焰環繞的青蓮劍，內心一片奇異的冷靜，她想起了姬晏，想起了孩童時的姬晏，少年時的姬晏，以及……最後重逢又分離時的青年姬晏。

　　烈火中，青蓮劍通體泛起了紅光，劍身燒的一派通紅。

　　透過火光和劍光，林毓秀仿佛看見了那個人。

　　直至今日，她才知曉，有些人是刻骨銘心，永遠無法忘記的……

　　他與她相遇到相伴共同度過的那些時光，是她這一生最美好最無憂的經歷。

　　林毓秀目光靜靜看著前方火焰中的青蓮劍，心下想著，姬晏，如果你還記得我話，那就庇佑此番重鍛修復青蓮劍順利吧，有青蓮劍在我身邊，也算是個念想吧。

　　雖說心下如此祈求道，但是林毓秀並未將這番祈求放在心上，她認識的那個姬晏，是孩童、少年、青年的姬晏，而非是後來名動九州響徹修界的青蓮聖人，祈求他或許並沒有用。

　　但是……

　　林毓秀也不知道，她在心裡期盼著什麼。

　　期盼一個不可能的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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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毓秀目光望著前方火光與劍光，在烈火下重新鍛造歷經修復的青蓮劍，美麗的驚心動魄。

　　她的思緒卻在飄遠了，想起一些人，一些事情。

　　直到——

　　“成了！”

　　秦西嶺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她的出神。

　　林毓秀回過神來，她目光看向前方鍛造臺，歷經修復的青蓮劍熠熠生輝，寒光閃爍，劍鋒凜然，劍身的花紋像是一朵徐徐綻放的青蓮，既美又清且傲。

　　“不愧是青蓮劍！”秦西嶺滿臉贊嘆的望著鍛造爐中的青蓮劍，“如此鋒寒，如此清美，無愧其名！”

　　“當真想看看，想見識一番那傳說中的劍驚寰宇名動九洲的青蓮聖人。”秦西嶺一臉向往的說道，“可惜，未能與傳說劍聖同生一個紀元，可惜遺憾！”

　　林毓秀目光望著鍛造爐中靜躺著的青蓮劍，耳畔聽著秦西嶺遺憾的話語，抿起了嘴唇。

　　也許，她是幸運的。

　　林毓秀心道，哪怕隻是南柯一夢，但能有此夢境奇遇，三千世界僅此一份，獨她一人，亦是無上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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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

　　當劍身冷卻，秦西嶺將青蓮劍從鍛造爐中取出，雙手捧起神態恭謹敬畏，將其交給林毓秀時，林毓秀亦是手指微顫的接過。她抿緊了唇，一臉鄭重肅然的表情，前所未有的的目光凝重，從秦西嶺手中接過。

　　他們完成了這一個交接儀式，仿佛一個神聖的交接。

　　當林毓秀從秦西嶺手中接過青蓮劍時，他們二人都同時松了口氣，秦西嶺整個人都放輕松，對著她笑道，“你日後當更加勤勉修煉，切勿墮了青蓮劍名聲。”

　　“青蓮劍……”秦西嶺目光看著她手中的青蓮劍，最終抬眸看向林毓秀，“希望你能夠再現昔年青蓮聖人傳說。”

　　“……”

　　林毓秀聽後，抬眸目光看向他，眼神堅定，一字一句承諾道：“我會的！”

　　“我絕不會讓神劍道兵在我手上沉沒！”林毓秀保證道，如果無法見到那個人，就讓自己變得和他一樣強大，或許有一日，她亦能再見到他吧。

　　哪怕明知道他們並非是同一個人，但是……

　　林毓秀目光看著手中青蓮劍，她還是依舊視它為他留下的禮物。

　　“有志如此，將來可期！”秦西嶺目光看著她，笑了。

　　他並非是那等迂腐古板的人，認為後輩晚生不該說大話，事實相反，身為劍修，秦西嶺是個銳進之人，他更喜歡看見後輩有著向上向前以期超越前人的野心。

　　也許青蓮聖人亦是如此，所以才會將青蓮劍下來吧！

　　秦西嶺看著林毓秀手中的青蓮劍，不負責任的想道，也許當初青蓮聖人未選擇帶著青蓮劍一起飛升上界，就是想將青蓮劍留給有緣後人，希望神劍能再創輝煌。

　　“對了。”秦西嶺對著林毓秀說道，“不知是不是我錯覺……”

　　他語氣遲疑了下，然後說道：“今日修復青蓮劍，似乎比想象中的更為順利。”

　　說罷，他又像是覺得自己多想了般，笑了笑，說道：“或許當真是我想多了吧。”

　　站在他面前的林毓秀，聽見他這句話，卻忽地心下猛地一悸，握著青蓮劍的手驟然抓緊。

　　許久之後。

　　“……是嗎？”她聽見自己聲音無比冷靜的說道。

　　錯覺嗎？

　　還是……

　　林毓秀不敢去想，卻忍不住去想。

　　她垂下眼眸，在心裡默叫了聲，……師兄。

　　——

　　最後。

　　林毓秀帶著修復成靈兵的青蓮劍，連同姜雨辰一道回去明劍峰。回去的時候，他們沒有御劍飛行，而是乘坐了姜雨辰攜帶的靈舟。當林毓秀問姜雨辰有靈舟沒有，姜雨辰先是愣了下，然後連忙道：“有有有！”

　　“不過師姐你為何要用靈舟。”他說道，頓了下，然後語氣試探問道：“你不是更喜歡御劍飛行嗎？”

　　他一直以為林毓秀是喜歡高空飆劍的，每次都看她飆劍飆的一臉爽！

　　林毓秀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淡說道：“嗯，不過這次就算了，有點累了。”

　　姜雨辰：？？？？

　　累，您累啥了？

　　你不就在旁邊站著嗎？出力鍛造修復青蓮劍的不是秦西嶺首座嗎？姜雨辰心下一臉懵逼，不過他看著林毓秀略顯蒼白的臉色，和異常罕見的沉默，識趣的保持了沉默。

　　看樣子是真的累了……

　　在乘坐靈舟返回去青竹院的路上。

　　姜雨辰見林毓秀一臉沉默的表情臉色蒼白沒有血色坐在靈舟上，手撫摸著身前青蓮劍，心下暗道，反常，太反常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有氣無力或者說消沉的林毓秀，一邊感到不適宜，一邊又覺得納悶，青蓮劍修復成功，師姐不應該是高興嗎？所以，這又是為何？

　　姜雨辰想了想實在是想不明白林毓秀為何這副模樣，他有心安慰她，便故意說道：“師姐，你看方才秦首座說今日修復青蓮劍異常順利，說不定是我讓你帶的那些信物的作用！”

　　“我就說有用吧！”他語氣得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