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字體大小: - 18 +

和發小表白失敗後,我隻是和朋友出門吃了個飯。


結果在回去的路上就被發小堵在了走廊。


「蘇安寐,我後悔了。」


看著陸憲一副因為失去一切後而絕望後悔的表情。


我:啊????


1


我和陸憲在小學就是一個班的。


二年級開學那天,我因為發高燒錯過了報名的時間,等到第二天我被爸媽送到班上的時候,原本在一年級的同桌已經跟一個陌生同學坐到了一起。


陸憲穿著一件幹幹淨淨的白色襯衫,上面還印著一個小小的喜羊羊,坐在我以前的座位上,和我的同桌不知道在笑些什麼。


八歲的我眼裡,隻有最好的朋友才可以坐同桌的。


我看著那個現在已經叫不出名字的同桌,明明一年級期末考試放假的時候,我跟同桌還約定好二年級還要一起坐,明明現在我才請了一天假,他就跟別人坐到了一起,這無疑是一種對我們友情的背叛!


我看著以前的同桌和陸憲坐在一起嘻嘻哈哈地打鬧,心中憋著氣越過他們走到了教室後面,坐到了班上最後一排的位置上,路過他們時還有些不高興地哼一聲。


那時我暗暗想,我要和陸憲成為敵人,然後交到其他好朋友,讓我的同桌後悔!


隻可惜我這個想法還沒開始實施就被打斷了。


在班主任上第一節課上,老師按照班上同學的身高重新排了座位,身高隻有一米一五的我穩穩地坐在了第三排的位置。當我把我的小書包掛在板凳上時,我才看到,那個我眼中的敵人陸憲就坐到了我的身後。


他的同桌是個女生,他有些不好意思和人搭話,所以在我回頭時,朝我露出了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露出了黑乎乎的牙洞,笑嘻嘻地說道:「我剛剛看到你了,你好可愛啊。」

Advertisement


我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路過他們的時候哼的那一聲。



看來他不隻缺了顆牙,他還缺心眼。


我轉過身去,沒有回答他的話。


其實當時我早就忘了自己想著要把對方當敵人的事情,我隻是不知道該如何回復。小時候我就有個這樣的毛病,別人和我說話的時候,我總是要反應一兩秒去如何回應,等我想說話的時候,對方已經走開了。


也是因為這樣別扭的性格,才會讓我在一整個一年級,隻交到同桌一個朋友。


啊,現在應該是前同桌了。


我現在的同桌也變成了一個扎著小麻花辮的小女孩,在坐到位置上的那一刻,她就把直尺擺好,用鉛筆在課桌上畫上了一條重重的三八線。


等自己將飛走的思緒拉回來,反應過來應該回頭說聲謝謝的時候,陸憲已經低著頭拿著鉛筆在剛發下來的作業本上寫些什麼,說話的時機又過去了,我又將頭悄悄地轉了回去。


小小的蘇安寐在二年級開學第一天,很遺憾地沒有交上朋友,可能還失去了一個朋友。


正當自己如此想的時候,後背被人用筆戳了戳。


我有些茫然地回頭,對上陸憲依舊亮閃閃的眼睛,他將手中捏成一團的紙條扔到了我的課桌上,差一點就越過了我和同桌的三八線。


我將紙條拿起來,將皺成一團的紙條打開,上面用鉛筆寫了一句扭扭捏捏的大字:【我叫陸憲 xiàn,你叫什麼?】


我看了看紙條,又看了看正在看著自己的陸憲,反應了好一會兒後,拿起自己放在鉛筆盒中的鉛筆,輕輕地撫平紙條後,慢慢地、整整齊齊地寫下:【我叫蘇安寐。】


想了想,又在寐字的頭上注好拼音,又將紙條整整齊齊地疊好,重新扔回了陸憲的課桌上。


聽到身後陸憲打開紙條的聲音,自己竟然在第一反應有些擔心。


因為自己的名字,蘇安寐,蘇安寐,他們不會寫寐字,就會說他叫蘇安妹,有時還會叫他安妹妹。


我不喜歡別人這麼叫,但自己嘴笨,說不明白,等想好的時候怎麼反駁的時候,對方又散開了。


所以打開陸憲回復的紙條時,自己竟也是有些緊張的。


【好好聽的名字!】


我笑了,完全把自己之前將陸憲當假想敵的事情拋之腦後。


我將這張紙條重新折好,將它放進書包最裡層的兜兜裡,朝陸憲盡量用言語表達出自己的善意與謝意:「謝謝。」


陸憲也笑著:「嘿嘿。」


蘇安寐在二年級開學的第一天,很高興交到了一個新的朋友。


2


陸憲是個自來熟,不到三天就跟班上的男生打成一片,這樣的技能讓我嘆為觀止。


如果不是因為放學回家的路上,我們兩個人邊聊天邊同行了一路,最後走進同一條胡同,我還真不知道自己和陸憲的其他朋友有什麼區別。


二年級的時候,媽媽懷上了二胎,養家糊口的重任全部交到了爸爸身上,他每天早晨天剛亮就上工地。等我醒來的時候,都會看到床邊爸爸放在那的兩塊錢,這樣媽媽就能省去做早餐的時間多睡一會了。


我會將兩塊錢裝進我的褲兜裡,在洗漱好後下樓,蹲在我家門口的梅子樹下用隨手撿的樹杈子在泥土上挖洞,等著陸憲出門。


自從我們知道兩個人家裡離得近以後,我們就一直是一起上下學。


陸憲的媽媽我見過,是個有些嚴厲的阿姨,在我們家以前開的小賣鋪裡買過鹽,眉毛長長的,皺起眉頭的時候有很濃的皺紋,看起來兇兇的,但笑起來又很溫柔。陸憲每天都會拿著媽媽做的早餐從胡同的深處冒出來。


然後興衝衝地跑到我面前,從塑料袋裡掏出一個包子遞給我。有的時候是肉餡的,有的時候是豆沙的,大部分還是酸菜餡的。聽陸憲說過,他們家裡做了很多酸菜。


去上學的路上,我會用兩塊錢買四包口味不同的辣條,兩個人總是頂著一嘴油走到教室。


我和陸憲這樣同行的生活一直到小學畢業。到後來的時候,阿姨每天給陸憲的包子從兩個變成了五個。我熟練地通過外形判斷出包子的味道後,拿出阿姨特地為我包的豆沙餡包子塞進嘴裡。兩塊錢也隨著弟弟妹妹的出生與長大變成了八塊錢。


我說話反應慢的毛病也被陸憲的話痨帶好了,盡管還是有些內向,但是與陸憲的鬥嘴吵架,逐漸變成了我佔上風,所以在小升初以後,陸憲也說不用再擔心我去了初中就交不到朋友了。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六年級的陸憲還一臉地傷心難過,似乎小學畢業以後我們就要散了。那個暑假他拉著我和小學時期幾個因為他而熟識起來的朋友,在鎮裡開著自行車亂竄瘋玩。


我也難過的,因為陸憲,我的小學時期過得非常充實和愉快,所以也就坐在他的後座上,吹了一整個暑假的熱風,即使汗已經打湿了背衫,也沒舍得從他的衣角上放手。


如果真的要分別,也要是高高興興地分別。


幸運的是,在初中開學的第一天,我們依舊在分班的花名冊中,從一群陌生的名字裡找到了兩人並排的名字。二人先是被自己之前的煽情告別囧了短短一秒,他又興高採烈地勾肩上來,笑顏依舊,原本是牙洞的地方已經被一顆小虎牙所代替:「不枉我擱家裡天天祈禱。」


「啊,那早知道我就不祈禱了。」我也笑得開心。


初中有了早晚自習,學習的任務也變得重了些。陸憲在初一開學沒多久就開始長個子,不到半年的時間就蹿上了一米七多,正是從小屁孩長成了少年人的模樣,而我還是一個一米四五的小矮個。在班級座位上,我們就這樣分別坐在了第一排和倒數第一排,這讓我鬱悶了好久。


我也不止一次在自習課上從女生們的竊竊私語裡聽見陸憲的名字,也知道了在私下裡,她們說陸憲是學校的校草。


在剛剛開始接觸與了解自己和異性的年紀,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總是對異性有著欣賞與好奇,也不乏出現了一群早戀的同學。


像陸憲這樣性格好、長得又好看,還熱愛運動的男生總是很受歡迎,現在在這樣一個青春肆意萌芽的時期,他不再隻是擅長交朋友,也有了一群或含蓄或直白的女孩子喜歡。


有班上寫字很好看的學委,每次黑板報上寫粉筆字都是靠她,俊秀的字體和她的人一樣溫和秀麗。


還有隔壁班的我們同一個小學班級的文藝委員,她小學的時候和陸憲坐過很久的同桌。


還有很多,隻能說小身板坐在前排,周圍全是女孩子真的能聽到不少八卦。


但真讓自己遇到的也隻有一次,也是關於我初中的記憶最深刻的一件事。


陸憲運動好,不論排球、籃球還是乒乓球他都很擅長,也是我們班上的體委以及門面。初一下學期,學校舉辦了一年一度的排球比賽,我們班自然而然地由陸憲帶隊去參賽。


「啊,早知道我就不攬這個活了。」課間操期間,陸憲靠坐在我的課桌上,欲哭無淚,「我真沒想到就三個會打啊。」


這個會打應該是指摸過。


「……」因為身高不夠所以很少接觸這類運動的我。


「硬湊湊了五個人,蘇安寐你來幫幫我吧。」一米七的大個子,還是說摟就摟了上來。


「……滾吶。」因為身高不夠連班主任那一關都過不了的我。


陸憲沒辦法,又隨手抓了一個坐在後排的男生,就這樣帶著一支殘破不堪的球隊加急訓練了一段時間就去參賽了,我也硬生生被他拉著躲早自習變成了球隊的後勤,幫忙送水還球。


好在初一的隊伍全是半斤八兩,都是臨時磨槍上陣的,最終名次也不錯,初一組的第三名。


噢對了,初一一共四個班。


但陸憲拿到了年級的唯一一個優秀個人獎,他在最後一場和四班的比賽裡,算得上一個人扛了對面六個。


那一場比賽讓他在初中算是徹底出了名。


也是那一天比賽後的晚餐時間,我將水搬完回教室的樓梯上,被三個初三的學姐攔住了去路。


我看著三個比我要高上半個頭的學姐有些欲哭無淚,但也並不清楚她們要做什麼:「有什麼事嗎?」


「你叫什麼名字?」為首的女生披著長發,將校服的衣袖不羈地卷起,手中還拿著一瓶兩塊五的優酸乳,用有些輕蔑的眼神打量著我,「蘇安寐是吧?聽說你跟陸憲玩得挺不錯的。」


樓梯上的圍堵引來了眾人的圍觀,許多人都在往這邊看著。那樣好奇看熱鬧的眼神,和眼前此人對自己打量的眼神一樣讓自己感到不適。


我直直地對視著那個女孩,沒有回話。


站在她左側的短發見狀,有些嘲弄地推了我一把:「我姐和你說話呢,嚇傻了吧小屁孩?」


我皺了皺眉,把不悅已經寫在了臉上。


「特麼的,你啞巴是吧。」下一秒,沒等我反應過來,為首的女孩就把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臉上,「我說你最好離陸憲遠點,聽到沒有?」


這個橋段我在電視上看到過,一般是惡毒的女配去警告毫無還手之力的女主的。


臉偏過去以後,除了火辣辣的麻以外,我更多是懵逼的,畢竟怎麼想我都不應該是她們找麻煩的對象才對。


所以在她們第二個巴掌落下來的時候我捉住了女孩的手:「可以問一下為什麼嗎?」


被我抓住的女孩掙扎了兩下沒掙脫開,確定了她不會再突然打過來之後,我才將手松開。她瞪了我好一會,才讓另外的一個女孩開了口:「就因為你,我姐送他的優酸乳他都沒喝。」


「?」


「他說他有蘇安寐送來的水。」長發女孩眼睛瞪得圓圓的,好像是因為我才讓陸憲沒有收他的飲料一樣,「太不給我面子了。」


初中的時候,總是有很多各種各樣的小團體,很明顯,眼前這三位就是。


即使這樣來找茬的理由十分讓人無語,但如果真的得罪了她們,她們會總是來找自己麻煩的吧。


正當我想著應該如何應付過去這三個學姐時,一陣焦急的聲音也從後面傳出:「你們幹什麼!」


陸憲擠開一層層的圍觀的人,筆直站進這個圍觀的中心,將我往後拉了兩個臺階後站在我的身前。


他的手上還拿著剛剛去領的獎狀,被他隨意卷到一起,握在手裡充當防衛的武器,臉上防備的表情一點不像是在看自己的愛慕者。「學姐是找我嗎?」


三個女孩原本跋扈的神情稍許收斂了些許,但短發女孩的語氣仍不算好:「陸憲你別太裝了,我們茜姐不是誰都看得上的。」


那個為首的女孩應該就是短發女孩嘴裡的茜姐,她好像才剛剛注意到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偏頭看著四周喊了一聲「看什麼看」後,便要將陸憲拉下樓,眼裡早沒了我這個人。


被拉走之前,陸憲捏了捏我的手臂,朝我對著口型,他是在說:「別擔心。」


等到晚餐時間快要結束,陸憲才回來,臉上還跟我一樣帶著紅紅的巴掌印,他走到我座位旁邊,這才有空問道:「你沒事吧?」


「噗——」我看著他左臉上的巴掌印,原本在心中的擔心與慌亂在那一瞬間消散,有些憋不住地笑,「好,我心理平衡了。」

熱門推薦

驚歡

驚歡

"父親遭人陷害,全家流放崖州島。 正逢竹馬打勝仗回來領賞,我走投無路下向他求救。 他說:「我可以求情,把永久流放改為五年,這是你弄傷雲和郡主付出的代價,你從小就驕縱霸橫,也該磨磨性子了。」 「五年後,等你回來,我們履行婚約成親。」 沒想到流放崖州島才三年,我父親、母親、幼弟就相繼慘死。 就連我,在護送父親棺木進京的時候也慘遭毒手。 再睜眼,我重生到了太後娘娘的身上。 重來一世,我定要為我父親洗脫罪名,沉冤昭雪。 至於竹馬,就賜他和雲和郡主成親,鎖死一輩子吧。"

古裝言情

深情學霸不再戀愛腦

深情學霸不再戀愛腦

"前世我是趙晴的舔狗,她闖禍我背鍋, 她搞骨科,我頂包。 她想讓她假弟弟當理科狀元, 就天天拉著我這個年紀第一逃課不學習。 最後她為了討好這個假弟弟, 直接害我家破人亡。 重生到高三那年,趙晴依舊擺爛,天天拉著我逃課, 高考那天,她穩定發揮,勉強考了個大專。 而我拿到了清華的錄取通知書, 她大呼不可能,說我根本沒有時間學習。 我斜睨了她一眼她是不是傻? 老子是保送的呀。"

現代言情

護工的憤怒

護工的憤怒

"隻因休息日回了一趟老家,僱主強烈要求降薪五百元。 「誰家的護工像你一樣?東奔西跑地還怎麼照顧老人,我媽要是出點意外,你負得起責任嗎?」 心裡既生氣又委屈。 老人得知這件事後,譏諷我道,「我有手有腳,你伺候我什麼了?哪來的臉要那麼高的工資?」 後來,我無奈辭職。 僱主發朋友圈炫耀,「坑了我們三年的人終於挪窩了,新找到的趙姐不僅專業而且便宜!」 可她不知道的是,這個完美趙姐是專門將老人虐待至死賺快錢的蛇蠍護工。"

現代言情

他不懂

他不懂

"我舔了陸行五年。 追了他三年,在一起兩年。 依舊沒捂熱他這塊冰。 直到看到病床上父親失望的眼神,聽到從小親近我的妹妹諷刺的言語。 我才如夢初醒。 我果斷地提了分手將他拉黑。 去他的陸行! 這舔狗,老娘不做了!"

現代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