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家是什麼感覺?”安也又問她。
蘭一芳在想,這是不是什麼入戲需要,但是她記得阿琳和家人之間關系挺不好的。
“就是,會想到家裡的床。”蘭一芳想了想才回答,“我房間裡的書桌,窗簾,床單什麼的。”
難得有安也想要 知道的事情,她說得很詳細。
“還有味道。”蘭一芳笑得腼腆,“我老家主要是種橘子的,每次橘子摘下來等收貨商來收之前,都會放在家裡。”
“那些暫時沒有被收走的橘子會浸泡藥水然後用小袋子扎起來,整個屋子都會有那種橘子加酒的味道。”蘭一芳說。
安也很專注地聽著。
蘭一芳頓了頓,又開始形容:“還有家裡的燈光,我老家用的都是那種很老式的電燈泡,沒有燈罩,打開以後不像節能燈那樣一開始是很暗後頭才變亮的,那個燈泡一打開就很亮。”
“我……難過的時候就會想到那個電燈泡。”蘭一芳說,“特別亮,像太陽那樣。”
安也笑了。
蘭一芳的形容很動人。
她想家的東西非常具象,裡頭沒有人,隻有味道,光線和場景。
安也突然有些理解,她這個小助理在明知道父母重男輕女得非常嚴重的情況下,還每個月寄錢回去的原因,那是給她記憶裡那些溫暖的東西續命的錢。
蘭一芳有家,那種具象的,可以存放靈魂的地方。
安也也隱約明白了自己不安的原因。
她從來沒有想過家,她沒有那種想要用盡全力護住的溫暖,她記憶裡的家隻有永無止境地爭吵,光線永遠是昏黃的,她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永遠是寂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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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願意想到這些。
也不願意遲拓再回到那些記憶裡。
因為,遲拓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溫暖,沒有蘭一芳這種說起來眼睛會發亮的和家有關的回憶。
他們,沒有家。
***
遲拓這次回望城找王珊珊,除了拜年,還有其他的事情。
他在調查嚴萬背景的時候,發現王珊珊和嚴萬走得很近。王珊珊對娛樂圈的事情很痴迷,她年輕的時候因為長得好看也被當年的星探看中過,想要找她去拍照,但是那時候王珊珊已經和安懷民戀愛,王珊珊為了穩定拒絕了這次機會。
再後來,王珊珊結婚生子了才知道,那個星探說的照片,是當年很火的電影雜志,有好幾個現在一線的明星就是從給這雜志拍照出道的。
王珊珊就一直覺得,自己當年要是沒有拒絕那次機會,她也可以變成大明星。
這樣的執念後來強加給了安久久。
安久久變成了王珊珊夢想的承載體,所以王珊珊不可能真的就像安也說的那樣,不再管她在娛樂圈的事。
王珊珊比安久久更熱愛娛樂圈,那是她這輩子為了婚姻育兒犧牲了的夢想。
遲拓這次來,就是想看看王珊珊的態度。
他對王珊珊沒抱什麼希望,他隻是希望王珊珊起碼不要是站在嚴萬這一邊的,安也的精神狀態不好,他不希望他們做解約談判的時候,中間還插著一個王珊珊。
畢竟經紀人的精神虐待可以給在解約的時候作為籌碼,但是親人的,遲拓不想做到這一步。
安也可以被人知道自己有復發性嗜睡症,也可以告訴大家她會有出戲困難的問題,但是,他不想讓大家知道,連她媽媽都站在嚴萬這一邊,覺得讓安也賣慘賺錢比正常拍戲更好。
身邊最親近的人對待一個人的態度,會影響到別人。
也會影響到安也自己。
起碼他在來望城的路上是這麼想的。
但是到了王珊珊家裡,看著熱火朝天的廚房和王珊珊打電話搖人的樣子,遲拓就知道,他應該是又一次把人性想得太美好了。
第五十七章
王珊珊沒怎麼變, 保養得很好,打扮時髦,眼底也有了光,看著跟十年前差不多, 甚至更年輕了些。
她這幾年和遲拓媽媽一直有聯系, 知道遲拓已經在做律師,也知道他已經回國, 隻是不知道他去了白港市, 也不知道他和安也聯系上了。
所以看到遲拓王珊珊是真心高興, 拍著他肩膀說哎呀真的大小伙子了,走路上都不一定能認得出來。
安也給她買的房子在望城老城區市中心, 是他們以前想都不會去想的地段, 地理位置很方便,房子一梯兩戶,安也把一整層都買下來全部打通。
她在努力實現夢想,而她媽媽,並不在意自己的女兒除夕當天在天寒地凍的山區拍戲,讓阿姨做了一整桌子的菜。
“你來的正好。”王珊珊把遲拓領到客廳, “阿姨今天要做不少菜, 你很久沒嘗過望城菜了吧, 留下來一起吃。”
“有客人嗎?”遲拓拎著一堆東西站在玄關, 沒有馬上進去。
“也也的經紀人, 還有幾個記者, 八點開席, 現在都還沒到呢。”王珊珊拉著遲拓的手, “直接進來,不用換鞋子了, 今天人多。”
“哎呀你真是長高了不少了。”王珊珊又說,很欣喜,“你這身高都到一米九了吧。”
“這些是久久讓我帶過來的。”遲拓沒回應王珊珊,把左手的東西遞給王珊珊,又把右手的東西塞過去,“這是我媽讓我買的,回來以後一直在忙,也沒機會來看您。”
“你媽媽這客氣的!”王珊珊先接過了遲拓送過來的東西,然後隨手把安也送過來的東西往玄關鞋櫃旁邊一丟。
遲拓看了一眼,沒說話。
“你跟也也聯系上了啊,她都沒跟我提過。”王珊珊招手讓遲拓進來,“你這孩子也是心重,還特意挑除夕這日子過來,是怕我一個人在望城過節寂寞呢?”
她很和藹,很熱情。
和十年前一樣。
她所有的戾氣和焦躁,都隻針對安久久。
而且,她已經開始叫安久久的藝名。
***
家裡很有過年的氛圍,門口貼了春聯,除了窗戶沒貼窗花之外,很多擺件都換成了紅色,餐廳的大圓桌上擺著八個冷盤,都是海鮮和肉,酒水是幾瓶茅臺幾瓶五糧液,廚房裡一個系著圍裙的中年女人正在做菜,旁邊有個年輕一點的男生做助理。
規格很高。
“怎麼樣!”王珊珊挺自豪的,“這阿姨是望城飯店裡頭的大廚,我花了大價格請過來的。”
“久久經紀人不回家過年嗎?”遲拓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他也得要能回得去啊。”王珊珊嘆口氣,給遲拓倒了一杯水,遲拓站起來雙手接過了,“她這個經紀人是真的不錯,大過年的,本來在國外跟別的明星做旅遊綜藝的,緊趕慢趕地趕在春節回來一趟,幫著處理也也的事。”
“什麼事?”遲拓問。
王珊珊又嘆了口氣,沒再提這事,而是轉回到遲拓身上:“你媽媽說你現在是做那個不用上庭的那種律師對吧?資產並購什麼的。”
遲拓喝了口水,沒回答是也沒回答不是,隻是把話題拉了回去:“說不定我也能幫上忙。”
王珊珊擺擺手,想了想,說:“就是也也那個動不動就睡的毛病,你還記得吧。”
“嗯。”遲拓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隻覺得他在很認真地聽長輩說話。
“也也的經紀人小嚴跟我說,有人拍到她在片場睡著的樣子,敲詐幻晝娛樂,哎呀就是也也現在在的那家公司,國內最大的那個。”
“小嚴的意思是那記者要價太高不劃算,而且也也這病遲早會被人知道的,倒不如趁著這次機會直接公開了,反正她也有觀眾基礎,這病雖然是精神病,但是這世道,哪個年輕人沒點病呢對吧。”
“所以呢,我就攢個局,把那些常合作的記者叫到家裡來吃頓飯,把也也這毛病說一說,讓輿論往同情也也這方向走。”
“你都在國外不知道啊。”王珊珊愁得一直在嘆氣,“也也拍戲真的……”
她指指腦子:“這裡不太好了,半夜三更突然哇哇大哭,要不然就是拽著人衣服死不撒手,我有次還看到她在客廳磨刀……”
“這事如果真的捅出去,也也的精神肯定受不了……”
遲拓一直很安靜地聽,什麼都沒說。
“你今天也留下來一起吃。”王珊珊說,“幫我也參謀參謀。”
“你別看也也這幾年挺紅的,風評也好,那背後其實都是小嚴和我用這樣一頓又一頓的酒桌拼出來的,她一點背景都沒有的人,滿腦子就是演戲演戲演戲,沒有我後頭給她做這些操作,她在這圈子裡頭都不好混……”
王珊珊這些話也不知道都和誰說過,說得很流暢,不像以前一樣一個安懷民反反復復來來回回地抱怨,她現在說話很有邏輯。
滿腔興奮和自豪。
安久久能成為安也,是她和經紀人的功勞,是她通過努力塑造出來的,所以久久變成了也也。
遲拓此刻隻慶幸安也提出了意向監護,那份協議已經公證過,現在坐在他對面的這個女人再也沒有權力在安也發病的時候把她綁在床頭了。
“阿姨。”遲拓這幾年面上功夫已經練得爐火純青,王珊珊這樣生活閱歷的人根本看不出遲拓現在已經非常不高興了,他問得很慢,“您和久久的經紀人打算在飯桌上把她復發性嗜睡症的病公開給記者?”
王珊珊點點頭:“娛樂圈亂,這叫先發制人,先開口的人總是更有發言權。”
遲拓笑笑,又問:“公開了以後呢?”
王珊珊愣了一下。
遲拓問她:“公開以後,會不會對她現在演的戲造成影響?”
“那肯定不會的啊。”王珊珊揮揮手,“楊正誼導演你應該知道的,帶也也入圈的貴人,她這次演的也是個神經病,說不定還能對她的電影有票房加持呢,現在都這樣,酒香也怕巷子深,什麼東西都得炒作。”
遲拓點點頭,繼續問:“那她那些代言什麼的呢?”
王珊珊又愣了一下。
遲拓笑了笑:“可能我對這方面比較敏感,一般品牌找代言人對代言人的形象是有要求的,你們全部都公開了,可能就得賠違約金,這些久久的經紀人跟您提過沒有?”
“那也……”王珊珊聲音微微低了一點點,“應該不會的,也也那個經紀公司,很大的,現在上映的電影電視劇一大半都是他們投資的,法律團隊也厲害……之前那個經紀公司那麼坑的合約都談下來了。”
她說到之前那個經紀公司的時候,聲音更低了。
“那久久籤的那些代言,也都是大公司啊,還有好多都是國際大牌子。”遲拓語速不快,聲音低沉,人又長得周正嚴肅,莫名地就很有說服力,“雖然久久的經紀人應該挺厲害的,但是法律文書這一塊,我覺得還是小心一點好。”
王珊珊安靜了。
遲拓戳到她最心虛的地方,她有些怔怔的。
“那你……”她拉著遲拓,“要不一會幫我說說,這些事情阿姨也不太懂,小嚴做事雖然靠譜,但是確實不是專業人士。”
“這些事得幻晝這邊的法律團隊一起參與。”遲拓說,“有些具體條款的東西我也不清楚,得他們坐下來一條條過,算清楚具體虧損的金額,如果久久能接受,後頭才是她經紀人和公關團隊的事情。”
王珊珊眉頭皺了起來:“那這個怎麼弄,我這邊飯桌都準備好了。”
“不過也可能這些東西已經跟久久溝通過了?”遲拓說,“他們都同意的話,您這頓飯也還是挺值的。”
王珊珊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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