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在哪裡聽過？

第10章 相親（下）

　　陳清風和姜甜甜兩個人並排坐在炕沿邊兒，兩個人都把手放在腿上，大寫的乖巧。

　　陳清風：“你、你覺得，我怎麼樣？”

　　姜甜甜眼神兒飄忽，輕聲：“挺好的。”

　　她反問：“那你覺得，我怎麼樣？”

　　陳清風立刻：“特別甜。”

　　姜甜甜微微側了側頭，瞄到他紅彤彤的耳朵，立刻又目不斜視了。

　　她小手兒握成拳頭，說：“那、那……”

　　陳清風趕緊接話：“那我們處對象，好不好？”

　　這種事兒，怎麼可以讓小姑娘開口呢！

　　真男人，就該勇敢追求愛情！

　　他這個時候終於轉過了頭，看著她的臉蛋兒，她的睫毛好長哦！像是濃密的小扇子一樣。

　　他很鄭重的討好她：“以後我幫你幹活兒。”

　　姜甜甜笑了出來，揭穿他：“你騙人，你自己都不幹活兒！”

　　別以為她不知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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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是村裡面有名的懶漢呢！

　　陳清風也不因為被揭穿不好意思，反而挺直白的：“幹多幹少我還不就吃那些，勉強得個好名聲給自己累個夠嗆，多不值得啊！身體可是自己的，年輕的時候嚯嚯完了，老了才吃虧呢。”

　　姜甜甜歪頭：“那倒也是哦。”

　　陳清風打開了話匣子：“你看，我一天拿七個工分，雖說在男人裡不多，可是就算偶爾請假，這個工分年底結算，也是夠我吃的了。多了我老娘也不給我們吃啊！那我幹啥還拼命幹活兒糟蹋自己身子？再說了，隊裡每年兌換工分的數兒可有最上限的，我們家已經好些年都沒換完了。雖說不至於虧了我們，記著賬。可是誰知道什麼時候能結算出來啊！我爹在隊裡當會計，又一慣大公無私，就算有那麼個機會換糧食，我們家肯定也是最後。估計得猴年馬月了！我們辛苦幹了活兒，最後隊裡還欠著我們家的，那還幹啥啊？不如多休息休息！”

　　姜甜甜對六十年代生產隊情況真是不那麼懂，但是聽陳清風這麼一說，恍然大悟。

　　姜甜甜認真：“你說的超有道理！”

　　陳清風說：“名聲又不能當飯吃，自個兒舒心最重要。”

　　姜甜甜再次點頭，她仰頭看著陳清風，說：“你好聰明呀。”

　　陳清風一愣，隨後淺淺的笑了出來。他沒有想到，她一點也不嫌棄他，反而覺得他聰明又有道理。這番言論，六七年前陳清風還是半大小子的時候就在家裡說過，結果就是，他那剛正不阿的親爹拿著燒火棍子追了他一條街，要教育他這不正確的思想。

　　而現在……他看向姜甜甜，她眼睛亮晶晶的呢。

　　果然，他們是最有緣分的人！

　　陳清風被她表揚，臉色再次泛起絲絲紅暈，“我原來不幹是覺得沒有必要，我們處對象，我幫你幹活兒。”

　　姜甜甜笑彎了眼，她開心：“太好了，我一點也不愛剁豬食！”

　　不過停頓一下，她小小聲說：“我們多多偷懶。”

　　陳清風眼睛一亮，趕緊也點頭。

　　兩個思想覺悟不高的人很快就一拍即合！

　　姜甜甜坐在炕沿，晃蕩自己的小jio，說：“你幫我幹活兒，我給你做好吃的！”

　　她豪氣衝天：“我做飯超級有天賦的，第一次做飯，一下子就做熟了呢！等我給你做很多很多好吃的！”

　　陳清風絲毫不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高高興興：“好！”

　　他笑眯眯：“那我給你打下手兒。”

　　姜甜甜：“好呀好呀。”

　　雖然才第三次見面，第一次正式說話，可是兩個人已經熟稔的像是認識了好久好久的呢。姜甜甜覺得，他們之間的關系可以用一個詞兒來形容：一拍即合！

　　陳清風也覺得他們可以用一個詞兒來形容，一見鍾情！

　　總之，兩個人都開開心心呢！

　　不過兩個人的開心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的，外面就傳來一陣叫罵聲，最最突出尖銳的，就是剛才還溫柔和氣的陳大娘。

　　陳大娘：“蘇婆子你個不要碧蓮的玩意兒，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家閨女都嫁到我們老陳家來了。你還想作威作福，不要臉的老東西我見得多了，就沒見過比你還下作的狗東西！”

　　“你、你咋……我不是……”另外一個老太太的聲音透露著柔弱與無助。

　　陳大娘：“我呸！你別給我裝模作樣的！都認識幾十年了，誰不知道誰，你年輕的時候就靠著這手兒騙老爺們，咱們村裡老姐們兒多少被你坑過，現在一大把年紀了還來這一手兒。也不看看自己那個滿臉褶子的倒霉樣！真是看了就作嘔！”

　　“我不是，我、咱們都是親家啊……”

　　“你少他媽給我放屁，我告訴你，你閨女嫁到我們家，生是我們家的人，死是我們家的鬼！當年你可是要了一百塊錢的彩禮，咱們村裡就沒有這麼高的！再說你說啥，你說不給錢別想娶，拿了錢領人，你們家就當沒有這個閨女！你賣閨女，就別想我們把你當成什麼正八經的親家！現在還想讓她給你們老蘇家付出？啊呸！你們做夢去吧！再讓我看到你撺掇老五媳婦兒跟你那三角眼敗家媳婦兒換活兒，可別怪我們老陳家不客氣！我們家可不像是你們家，缺了八輩子德，就那麼一根獨苗兒，我家兒子多！你要是再犯賤，我能容了你們算了，我兒子們也不能！老五不在家，做兄弟的沒道理看著弟媳婦兒挨欺負！”

　　“你說夠了沒！”一個尖銳的小媳婦兒。

　　陳大娘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般搶人撈過來，咣咣就是兩個大嘴巴，生生把她打的摔倒在地。

　　“我不想跟你動手，你這小賤人倒是還洶洶起來了！我告訴你！這是替我們家老五媳婦兒揍的！你是個什麼東西，還敢打我們陳家的兒媳婦兒。別以為你有這個老虔婆幫襯就能做主。她就算是個屁！”

　　剛才還氣勢洶洶打了大姑姐的蘇家媳婦兒萬萬沒想到陳大娘突然就動手，一下子就被打蒙了。

　　“來來來，大家伙兒都來看看，這老蘇家的婆媳是不要臉了，欺負出嫁的閨女，欺負到我們陳家的頭上了！我可告訴你們，老五媳婦兒現在還在衛生所，要是人沒事兒，咱們也就算了！要是人有事兒，你以為我打你兩個大嘴巴就算完？你休想！我非去公社告你們，讓你們全家都吃花生米！”

　　外面爭吵的太厲害，陳清風和姜甜甜也出了門，隻是一出來，姜甜甜就看到陳大娘彪悍打人的經過。

　　姜甜甜默默的吞咽一下口水，後退了一步，有點怕怕！

　　大概是小時候的經歷不怎麼美好，所以對於打人這件事兒，姜甜甜心裡總是發憷的。陳清風也是一下子就感覺到了姜甜甜的小忐忑。他咳嗽一聲，說：“娘，咱家還有客人呢。”

　　這麼一說，陳大娘這才想起來，自個兒剛才還虎超超的打人了！

　　這……小姑娘哪裡能不害怕？

　　果然，再一看，就見姜甜甜一張小臉兒怯怯的。

　　這小丫頭一看就是個小單純，啥事兒都擺在臉上啊！一點都不懂的遮掩。雖說是簡單了點，但是平心而論，陳大娘是稀罕這樣的性格的，心眼兒多的像是篩子的和那有事兒死扛著堅決不說的兒媳婦，她都有了。各有各的缺點。

　　所以這種簡單的一眼就能看清的，陳老太是頂頂喜歡了！

　　隻不過她倒是忘了，就是沒相處過，才覺得這種好。真要是相處了，大概又有旁的困擾了！不過現下，老太太是怎麼看姜甜甜怎麼滿意的！

　　她立刻不理會那對不要臉面的婆媳，趕緊上前，拉著姜甜甜的手說：“甜甜進屋坐，今天中午留下吃飯，大娘給你做肉吃。”

　　姜甜甜：“！！！”

　　她抿抿嘴，感覺自己好像立刻就聞到肉香了呢。

　　說起來哦，她在現代也是什麼都不虧的，從心裡上來說，感覺自己一點也不饞的呀。可是事實證明，甭管她心裡是怎麼想，身體總是很誠實的做出了一個反應——想吃！

　　姜甜甜脆生生的：“好！”

　　陳大娘笑的滿臉都是褶子，舒心起來。

　　這年頭兒，就算是親戚都沒有去人家家裡蹭飯的，這道理，三歲孩子都懂，姜甜甜這麼果斷的就答應了。可見就是答應這門親事的意思了！

　　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情一下子就放下了，雖說剛才心情不咋地，但是現在倒是一下子春暖花開了！

　　“那成，老六，你等一下。”

　　陳大娘很快的進了屋，出來的時候手裡拿了兩毛錢：“你去衛生所給錢交了。甜丫頭一起去吧！”

　　看樣子，還要留下和蘇家婆媳大戰三百回合的！

　　陳清風：“好！”

　　他的視線落在了蘇家婆媳身上，淺笑說：“娘，您跟他們家講什麼道理？他們要是懂道理，也不會這麼作踐閨女了！”

　　頓了一下，他繼續說：“您心疼自家人，護著自家人，不想家裡人吃虧。但咱不用動手的，打人手還疼呢。當誰不知道呢！他們家蘇小衛隔三差五的去大柳大隊耍錢，他們家再招惹咱家，我幫您盯著蘇小衛，隻要他去大柳大隊，你們就去公社告他們。咱們揭發壞分子，讓五嫂大義滅親。”

　　“你你你！你胡說什麼，我們家小衛才不是那樣的人！”剛才還柔柔弱弱的老太太這個時候倒像是護犢子的老母雞了。

　　陳清風涼涼的說：“哦，不是哦，你說那就不是唄。”

　　蘇大娘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說啥了！越是這樣，越是讓人心裡發慌。

　　陳清風還是那個斯斯文文的小清新笑容，他轉身對姜甜甜說：“甜甜，我們一起去吧。”

　　姜甜甜雖然還有點想看熱鬧，不過一見鍾情的小年輕，就是想要時時刻刻的膩在一起呀。她乖巧雀躍的來到陳清風身邊，笑：“好的呀。”

　　兩個小年輕一起出門，陳清風趁著沒人，趕緊解釋：“我娘雖然有點兇，不過她不會打自家人的。”

　　姜甜甜再次拆穿他：“前天還追著你打。”

　　陳清風不好意思的撓頭，說：“我不算在內的。”

　　姜甜甜：“……”

　　她停下腳步，看著他：“你有點慘。”

　　陳清風立刻笑了出來，他順杆兒爬：“你喜歡我，我就一點都不慘。”

　　姜甜甜眼睛彎了彎，軟軟糯糯的帶著尾音：“那，不管誰欺負我，你都要保護我哦。”

　　陳清風認真：“好的呀。”

　　姜甜甜揚起了嘴角，開開心心了。

　　兩個小男女一起往衛生所走，陳清風眼看左右沒人，狗膽包天，偷偷的輕輕勾了一下她的小手手，姜甜甜一抬頭，他立刻松手，目不斜視。隻是，耳尖出賣了他，又紅了起來……嚶！

第11章 穿書

　　六十年代的衛生所，跟姜甜甜想象中的“鄉村醫院”還是有著本質的區別的。

　　姜甜甜土包子似的到處看，最後悄麼悄總結，這房子還不如他們家。

　　“魏醫生！”陳清風還沒進門就熱絡的叫了起來，“您還是這麼英俊瀟灑。”

　　魏醫生四十來歲，不知道是不是操勞過度，已經開始地中海了。陳清風這麼不走心的一句誇獎，換來他一個白眼。不過陳清風像是沒有感覺一樣，樂呵呵的交了兩毛錢，說：“好幾天沒看見您，我都想您了。”

　　魏醫生又贈送了陳清風一個衛生球眼。

　　雖說魏醫生態度不是很好的樣子，但是姜甜甜倒是覺得，魏醫生挺喜歡陳清風的，雖然翻白眼，但是嘴角都翹起來了。

　　“你五嫂被打傷了頭，這才導致了暫時的昏厥。雖說現在人醒了，但是我看她狀態比較一般，有些迷糊。你們家人還是得留心一些，畢竟腦子的事兒可大可小。要是不太好，就得趕緊送公社衛生所了。”

　　陳清風點頭：“好，我知道了。”

　　他們說正事兒，姜甜甜站在一邊兒，也不打擾人。

　　魏醫生看了一眼姜甜甜，又回過頭看向了陳清風，挑挑眉。

　　陳清風立刻說：“魏醫生，這是姜甜甜同志。”燦爛笑容，撲面而來，“是我對象。”

　　魏醫生詫異的又看了姜甜甜一眼，姜甜甜乖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