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隊的人：“？？？”

　　陳會計幽幽的看向了兒子，冷冰冰的棺材臉：“老六，你認識她？”

　　校草立刻搖頭：“不認識！爹，您的覺悟怎麼可以這麼低！非得我認識她，她才會仗義執言嗎？就不興人家見義勇為？”

　　陳會計一秒又來了火氣，“你還嘴賤，我揍死你個小兔崽子。”

　　“啊！殺人啦！！！”

　　大隊院裡又發出此起彼伏的殺豬叫。

　　不過這一次，姜甜甜已經走遠了，她沒有直接回家，反而是去了王婆子說的林子撿樹枝兒。大概因為昨晚才下過雨，樹枝有些潮湿，也沒有什麼人在撿樹枝，姜甜甜倒是蠻順利的，收獲不錯。

　　姜甜甜哪裡幹過這個活兒啊！不過雖然環境變得艱苦了，姜甜甜倒是沒覺得太難過。窮是窮了點，破是破了點，甚至什麼都要自己幹。但是，窮開心嘛！

　　心情好，比什麼都好。

　　她來來回回的撿了幾趟柴火。又去河邊來來回回提了水。這個水是不能喝的，但是姜甜甜隻是打算洗澡，所以也就無所謂了。村裡有口井，一東一西，距離姜甜甜家都不近。倒是小河距離姜甜甜家不算特別的遠，方便很多。

　　雖然撿柴提水都很累，要了半條小命兒那種。但是姜甜甜倒沒有扣扣搜搜不舍得用，還是徹徹底底的洗了一個熱水澡。畢竟，實在是太髒了。

　　也不知道原主兒多久沒有洗澡了，姜甜甜生生的搓出了此起彼伏的小灰卷兒，她的頭發更過分，又長又不好洗。這更加堅定了姜甜甜要把它賣掉的決心。

　　洗過澡之後，姜甜甜想，她最起碼掉了二斤灰，一點也不誇張。

　　雖說對農村生活毫無避暑，但是姜甜甜也有點小智慧的，因為燒水洗澡，所以她直接就在灶臺裡也塞了幾個地瓜，這樣倒是省了做飯的麻煩。

　　她將水缸裡剩下的那點正常可以喝的井水填到鍋裡燒開，添了一點點的紅糖，一手茶缸一手烤地瓜，還別說，這小日子，也還好咧。

　　鄉下沒有什麼鍾表，起床都是靠著身體的生物鍾，姜甜甜剛穿來，又足足幹了一天的活兒，即便是睡得很早，仍舊是起來晚了。好在，因為知道她是貧窮的需要賣頭發過日子的小可憐蛋兒，所以隊裡才沒有丟下她直接走。楊桂花一大早風風火火的又開始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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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甜甜，開門啊，我知道你在家！”

　　魔音穿耳，姜甜甜一咕嚕坐了起來，她趿拉鞋匆匆跑到門口拿下了門栓。

　　如果不是六十年代，她都要懷疑楊桂花是資深的雪姨愛好者了。

　　楊桂花風風火火：“你咋還沒起來？快點哈！我們馬上出發了！”

　　時間緊迫，姜甜甜也來不及收拾什麼，匆匆穿上衣服，就鎖門跟著楊桂花往大隊跑。姜甜甜是最後一個，這一次蹭車去公社的，還不止她一個人呢。還有幾個不太認識的大姐大嬸。

　　大家給姜甜甜讓了一個地方，姜甜甜起來的太匆忙，根本沒有綁頭發，想到自己昨天還被60年代大叔笑話了，她隨手編了一個歪歪扭扭的馬尾辮。

　　幾個大嬸看她這個手藝，牙疼的抽抽。

　　“姜甜甜啊，聽說你要去賣頭發啊？你後娘走的時候沒給你留錢嗎？”一個幹瘦的小眼睛大媽打探了起來。

　　姜甜甜回頭看她一眼，嘖，眼睛比LRH還小！

　　姜甜甜：“您啥時候聽過後娘和繼女是相親相愛的關系？”

　　姜甜甜偷換了一個小概念，因為她不知道，那筆錢，到底是“她”原本就該知道的，還是她那先掛的死鬼爹藏的私房錢。所以，不如不回答。

　　大概是姜甜甜的話觸動了大家八卦的神經，小眼睛大媽立刻神秘兮兮的問：“那你們關系不好吧？她是不是待你不好啊？”

　　眼睛裡閃爍著濃濃的八卦之光。

　　姜甜甜：“那您說說，您聽過她打我罵我說我壞話了嗎？”

　　正好，她也打聽打聽。

　　小眼睛大媽：“……好像，也沒。”

　　姜甜甜：“那平時呢？您看我幹活兒多嗎？”

　　小眼睛大媽：“……好像，也沒。”

　　姜甜甜：“那我爹呢？您覺得我爹對我好嗎？”

　　小眼睛大媽：“……好像，還成。”

　　姜甜甜：“那您看，她沒打我沒罵我沒說我壞話不指使我幹活兒，也沒有撺掇我爹對我不好。在後娘裡，也不算是不好了吧。”

　　一車豎起耳朵的大媽小媳婦兒的一琢磨，好像還真是這麼個道理。隻要不折騰人，就是好後娘啊！

　　姜甜甜從別人的話裡“窺視”到了一點點姜家原來的事情，也心滿意足了。其實姜家原來如何，都不重要了，反正都過去了。人總是要活在當下的。

　　姜甜甜：“咱們買東西，都要去公社嗎？”

　　“嗯對。”

　　姜甜甜：“那麼路這麼遠，我們都是跟大隊的牛車去嗎？”

　　“那哪兒能啊！這不是隊裡要接知青嗎？要不然哪有這個好機會。咱們都是走過去的，好在兩個來小時，也不遠。你一個姑娘也別自己走了，到時候咱們在下車的地方集合，一起往回走。”

　　姜甜甜這次終於驚悚的發現，他們回來可能……沒有車！

　　她慌張的看向了正在趕車的大隊長，“大隊長，回來就不讓我們坐車了嗎？”

　　大隊長：“牛車是去接知青的，坐不開了。”

　　“我很瘦的，一點都不佔地方。”

　　姜甜甜努力說服大隊長，“我還可以給他們介紹咱們大隊的風土人情，他們初來乍到內心肯定特別的彷徨，很需要有人安慰的。我可以！”

　　大隊長：“……”

　　“隊長，我又小又可憐，您就讓我坐車回來吧？”

　　她眨巴大眼睛，乖巧坐。

　　大隊長：“……”

　　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直白厚臉皮的小姑娘。雖說都是一個屯子的，也沒什麼臉面不臉面的，誰不知道誰。但是怎麼說也沒人僅僅為了坐車就這麼豁出去臉面的。

　　“我還……”

　　“行了，你正午之前到公社等。”

　　姜甜甜一秒笑眯眯：“好！”

　　六十年代的人果然很好，超淳樸的！

　　其實牛車並不比步行快，隻是沒有步行累而已，他們到了公社的時候，也快九點鍾了。姜甜甜的一號目的地就在公社院子旁邊，是一個國營的小理發館。

　　這年頭兒，沒有什麼新奇的事兒，幾個大娘帶著一點點的好奇心，都跟著姜甜甜一起進了理發館，浩浩蕩蕩。

　　姜甜甜走在最前面，笑眯眯，眼睛彎彎：“大叔……”

　　還沒說完，就被楊桂花打斷，她立刻開口找補：“為人民服務。同志，這位小同志想要把自己的頭發貢獻出來建設社會主義，請問，怎麼個收購價？”

　　白發蒼蒼老大爺：“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他看了一眼姜甜甜的頭發，滿意點頭：“一毛錢。”

　　姜甜甜：“！！！”

　　真便宜！

　　哦不，也許是貴的！

　　每聽見，大家都開始抽氣了嘛！

　　她果然還沒有適應物價！

　　姜甜甜：“行叭！”

　　老大爺指了指椅子，姜甜甜立刻坐了上去，其他人知道價錢，也不久留了，想到自己還要買東西，紛紛離開。老大爺問：“你要剪個什麼發型兒？”

　　頓一下，主動問：“劉胡蘭頭，怎麼樣！”

　　姜甜甜：“行叭。”

　　老大爺一剪刀下去，咔咔咔動作起來。

　　而此時，同牛車來的幾個大娘小媳婦兒的倒是有志一同的覺得，姜甜甜給人的感覺，好熟悉啊！

　　這隱隱約約，有點熟悉的氣息？像誰呢？

第5章 花錢

　　穿越第三天。

　　姜甜甜終於從鏡子裡看到了自己的外貌。

　　白白淨淨的小瓜子兒臉，眼睛不算大，但是天生的略帶小無辜的一雙笑眼兒；鼻梁高高唇色淡淡。姜甜甜有點微微的自來卷，雖然剪了十分中規中矩又具有時代氣息的劉胡蘭頭，但是卻因為這輕微不明顯的自來卷而顯得萌萌噠。

　　可以說，她，姜甜甜，雖然稱不上是濃顏美女，但是卻絕對算得上是小清新的那一款。

　　姜甜甜喜滋滋的左看右看，由衷的點頭：“老伯，您的手藝真好。”

　　她甩甩頭，高興的很：“這樣好清爽。”

　　天知道她頂著一頭長及腰的頭發，有多累多不方便。果然短發賽高！

　　姜甜甜高興，老大爺也高興，他點頭稱贊：“你這頭發保養的相當不錯。”

　　姜甜甜：“……”

　　她從老大爺微笑的眼神兒裡竟然看到了一點點的……真摯。又想到隔壁大嬸的誇贊，姜甜甜默默無語了。所以說她那又黃又開叉的頭發，在這個年代都算是保養的好的了？

　　果然，小說都是騙人的。什麼烏黑錚亮的大辮子，騙人！

　　姜甜甜拿到了自己的一毛錢，開開心心的離開理發店，說起來自己都不相信呢！她活了兩輩子，人生中賺的第一筆錢竟然是一毛！

　　一毛錢！！！

　　而她自己，心裡還在竊喜！

　　沒錯了，竊喜，嘻嘻嘻！

　　第一桶金！

　　姜甜甜很快的找到了供銷社，有錢不花是傻蛋！姜甜甜大步流星進了門，雖然是第一次來，但是花錢這種事兒，她小不點的時候就無師自通了。

　　首先是生活用品，火柴不能少，一分錢一盒，來五盒！食鹽，五分錢一袋，來一袋。

　　隻買完這兩樣東西，姜甜甜賣頭發的一毛錢就一下子被供銷社的大樓嗷嗚一口吞掉了。

　　姜甜甜：“……”

　　短暫的失落之後，她默默的摳出自己的“小存款”，又熱情高漲的竄到了其他櫃臺，雖然這個要票，那個也要票。姜甜甜錢不多，又沒票，可是不耽誤她的發揮。

　　香皂是不能不買的。這個不要票，五毛錢。

　　蛤蜊油是不能不買的，擦手很必須，她可是要幹活兒的人。這個也不要票，五毛錢。

　　雪花膏，作為女同志，怎麼可以不買雪花膏呢！又不要票，兩塊錢。

　　牙刷牙膏更是不能不買的。這個同樣不要票，又花掉了八毛。

　　毛巾也是必備的，家裡那條，很不像樣了。而且擦頭和擦身用一條，也不衛生呀。兩塊錢……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