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午你走得太急，我就問你朋友要了你微信，你不介意吧？】

我抿抿唇，立馬回復：【不介意不介意，本來就是我忘給你了。】

【那就好，那上次的合照你還要嗎？我發你。】

我毫不猶豫：【要要要。】

目睹全程的姜姜沒忍住調侃我：「哎呦還要要要，我們方方童鞋終於不矜持了呢。」

我被她打趣得臉紅，好像是有點激動了。

便盯著屏幕做了幾個深呼吸。

過了幾秒，齊樾傳來一張照片。

我手比腦子快，毫不猶豫地點開放大。

照片中，我穿著嫩黃色連帽衛衣，扎著丸子頭，通紅著臉望向身邊彎腰淺笑的男生，眼神中閃爍著抑制不住的欣喜。

「……」我直直盯了三秒。

然後，摁滅了屏幕。

我原本幻想過自己未來可能會在某個晴朗的下午向他表白。

雖然很大幾率會像其他女生一樣遭到拒絕。

但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

一直以來被我藏匿許久的暗戀竟是以這種方式在他面前暴露得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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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無處遁形。

20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姜姜讓我打開手機再看一遍。

被我拒絕了。

太社死了。

這張照片我絕對不會再看第二遍！

但男神的消息還是要回的。

我揉了揉發燙的臉，正躊躇著回什麼會沒那麼尷尬。

消息提示音陡然響起。

我條件反射似的渾身繃直。

姜姜在旁邊給我打氣。

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後，我才敢用另一隻手虛蒙著眼睛，隔著一個手臂的距離，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

齊樾：【很可愛。】

哦莫哦莫哦莫！

「他是不是說我可愛？」我捂著眼睛將手機遞給姜姜看。

姜姜嗯嗯好幾聲，還趁機將照片放大看了好幾遍。

最後狡黠一笑：「看起來香香軟軟的，像個小蛋糕，真是便宜了齊樾那家伙了。」

我被她誇得心花怒放，笑嘻嘻地將那張合照換成了手機壁紙。

21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姜姜跑去商場給席揚挑生日禮物。

雖然不怎麼熟，但熱情哥都熱情邀請我們了，咱也不能空著手去。

逛了三個大商場後，我倆終於挑好了禮物。

下午五點半，我倆搭著齊樾的順風車去了生日派對。

派對人不多，也不少。

幾乎都是我沒見過的生面孔。

給席揚唱完生日歌後，姜姜突然提出玩真心話大冒險。

大家興致Ṭû₅很高，紛紛鼓掌表示贊同。

我突然很後悔來。

跟不熟的人玩這些真的很尷尬啊，更何況今天還有我男神在場。

姜姜你能不能低頭看一眼快碎掉的我啊。

「那我們就玩數字炸彈，輸的人抽卡挑懲罰。」

然後這位姐就掏出了一沓早早準備好的卡牌，放在了桌子上。

我驚呆了。

遊戲很快開始，大家輪流當裁判。

第一輪，姜姜是裁判。

挑好炸彈數字後，大家一個接一個報數。

我在中間位置，到我時範圍已經縮小到了 20—35。

猶豫了幾秒，我斟酌著開口：「34？」

姜姜直接撲哧笑出了聲，大叫著：「就是 34！」

我一個眨眼的工夫，包間的氛圍達到頂峰。

我真的碎了。

22

齊樾坐在離我不遠的位置，向我投來關懷的目光。

我顫顫巍巍地從姜姜遞來的卡牌裡抽出一張，姜姜一看笑得更歡了。

我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席揚連忙搶過卡牌大聲念了出來：「和在場一位異性深情對視十秒！」

「我是壽星，除了我你隨便挑。」席揚衝我拋來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

我順著他的視線一看，結果對上了齊樾的視線。

「……」

莫名，心跳好快。

包間全是起哄聲。

姜姜等不及了，拱拱我讓我趕快選一個。

我掙扎著抬起頭，環視了一圈，視線最後落在了齊樾的身上。

姜姜二話不說，拍著手喊齊樾的名字。

有了男主角，大家的起哄聲更厲害了。

「樾哥你也可以拒絕的。」席揚壞笑著開口。

齊樾沒什麼感情地掃了他一眼，抬頭看向我的方向，緩緩起身：「我接受。」

23

我頓時漲紅了臉，連耳尖也跟著泛起紅霧，眼神開始亂轉，已經不敢跟齊樾對視了。

在我旁邊的姜姜看不下去了，從背後推了我一把。

下一秒，我直直跌進了一個溫熱的懷裡。

一抬眼，那張清雋惑人的臉在眼前放大，我忍不住屏息，心髒悸動得厲害。

回過神後，立馬拉開了距離。

齊樾松開手，睜開眼有點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席揚他們哄叫著圍了過來，把我和齊樾往裡擠了擠，於是我剛剛拉開的距離瞬間縮短一大半。

我徹底麻了。

姜姜大笑著催促我趕快。

我吞了吞口水，狠下心抬起了頭，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席揚火速打斷我，強調道：「深情對視深情對視！方蘊你這眼神堅定得可以入黨了。」

「……」

我無話可說。

努力擠出一抹微笑仰頭望向面前的人。

齊樾垂下眼睫，纖長的羽睫微微顫動了幾下。

他的目光溫柔似水，不加掩飾地直勾勾凝望著我，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情愫。

我咽咽口水，幾乎忘記了呼吸。

倒計時的聲音越來越小，我隻能聽見自己胸腔處傳來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一下接一下，隨著齊樾微微上揚的嘴角到達頂峰。

24

直到結束，我都沒緩過神來。

隻是一個對視，我都有點腿軟。

心底突然湧起一陣慶幸，還好隻是對視，這要是什麼親親抱抱舉高高我估計直接原地爆炸了。

姜姜心滿意足地拉著我坐了回去。

後面幾輪，我成功避開了數字炸彈。

齊樾雖然也沒中招，但因為拒絕了幾輪喝了好幾杯酒。

我有點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卻見他冷白的膚色染上酡紅，唇紅齒白，連眼尾都染了幾分糜爛綺麗的紅。

增添了幾分誘人的蠱惑感。

在別人接受懲罰的間隙，齊樾起身出去了。

直到下輪開始都沒回來。

我不放心，便隨便扯了個借口離開了包間。

出門後，我找了一圈都沒尋見齊樾的身影。

心底的不安感愈發強烈，索性直接敲了個語音通話過去。

鈴聲響了十幾秒後，電話終於接通了。

我脫口而出：「你在哪？」

沉默了兩秒後，手機裡傳來男生又低又啞的聲音：「你抬頭。」

我愣愣抬頭，便瞧見不知何時出現的齊樾站在幾米外的拐角，單手拿著手機，眉眼帶笑地看著我。

不由分說地，我的心跳驟然加快。

齊樾抬腳緩緩走向我，眸中的醉意還未消散，看起來跟平時的他很不一樣。

他在我面前站定，垂下眼睑，語氣莫名染上了幾分委屈：「等你好久了，你總算出來了。」

25

我眨眨眼：「？」

齊樾沒等我回話，突然正色喊了我的名字：「方蘊……」我抓著衣角的手猛地一緊。

他旋即彎下腰湊近我，一臉認真地發問：「你為什麼這麼擔心我？」

我被他問住了，結巴著開口：「我，我看你喝多了一個人出來……不放心……」

齊樾斂唇笑了笑，似乎不打算放過我：「不放心？難道你喜歡我？」

被當場拆穿心思的我頓時臉熱到爆，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後硬扯了句：「你喝醉了。」

垂下頭盯著腳尖，不敢看他。

齊樾搖搖頭，眼睛裡泛著星星點點的光。

他輕輕伸手捧起我的臉，迫使我望向他。

語氣突如其來地認真：「方蘊，我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

我不由自主地屏息，心跳似漏了一拍，而後如擂鼓般快速震動。

「你……」

齊樾低垂的長睫微微顫動，連呼吸都加重了些：「我喜歡你，方蘊，很喜歡很喜歡。」

26

我張了張嘴，卻沒有聲音。

他的表白像一簇煙花在我腦中炸開，將我震得發蒙。

這一切都像做夢Ṭüₖ一樣。

我暗戀的人剛好也暗戀我。

齊樾捧著我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他在等我的答案。

在我沉默的這三Ṫű̂ₐ秒，他本就因為醉意泛紅的眼圈看起來更紅了。

看得我心裡痒痒的。

我踮起腳尖，貼近他耳邊輕聲說：「我也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齊樾忽地抿唇笑了。

長臂一攬，將我緊緊摟在了懷裡。

淡淡的酒氣縈繞在我鼻尖，隔著衣服，我聽見他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27

還沒抱一會兒，席揚他們不合時宜地出場了，隔著老遠就開始起哄。

我莫名心虛，迅速將頭埋進齊樾懷裡。

齊樾笑得肆意，一隻手扣住我的腦袋，另一隻手衝他們擺手，示意他們回去。

席揚和姜姜對視一眼，沒忍住笑出了聲。

好在他們辦事還算靠譜，真沒讓人過來打擾我們。

我悄悄探出頭, 見周圍沒人, 問出了憋在心裡很久的問題：

「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齊樾彎唇輕輕笑了，眼睛清潤明亮：「你還記得高三畢業的那個暑假, 你救過一隻流浪貓嗎？」

我默默點頭。

那隻銀漸層在我發現它時幾乎奄奄一息, 後來我養了一個多月才把它養肥了點。

再之後看到了求助帖，我才知道它是走丟後意外被車撞了，所以才會受那麼重的傷。

原來那隻貓是齊樾養的。

怪不得那麼漂亮。

「還好有你救了它，那隻貓是我爺爺去世前送給我的十六歲生日禮物，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後來你來送貓時, 我特意打聽了你的名字，想著一定要當面跟你道謝。結果那段時間不是去外省參加集訓, 就是參加各種比賽，這事就被我忘在腦後。直到上個月校隊訓練, 我聽見教練叫了你名字，才知道你就是方蘊。

「於是我會下意識關注你的一舉一動, 關注你大半個月後我發現你經常會照顧校園裡的流浪貓, 還會主動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人。後來漸漸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在人群中一碰見你就控制不住地想多看你幾眼，還忍不住想跟你說話，這件事被席揚那家伙知道後, 他直接判定我這是墜入愛河了，讓我大膽追愛……再之後的事你就知道了。」

齊樾說到最後耳尖止不住泛紅。

我甜甜一笑, 由衷感嘆道：「怪不得我奶奶經常說日行一善, 積善成德。現在看來我的好運在這裡啊……」

他聽後, 沒有絲毫猶豫地說：「世界上所有的驚喜和好運都是你累積的溫柔和善良。

「方蘊, 你值得一切美好，是因為你本身就很好。」

28

我愣愣望向他，眼眶湧起一股熱意。

原來被人認可的感覺這麼好。

齊樾溫柔地將我耳邊的碎發挽在耳後, 兀地彎下身子, 與我平視。

我眨眨眼, 被他這突然的動作搞得心跳加速。

他伸出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側臉, 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而後視線下移，定格在我嘴唇的位置，意有所指道：「那你……是不是該完成一下今天的善事了。」

這是肯定句, 他是故意的。

聽罷，我的臉頰、耳尖、脖子都迅速染上了燙意。

他真的好直球。

我咬緊下唇, 在他臉側飛快碰了一下，然後火速撤離。

似蜻蜓點水般。

齊樾顯然不太滿意這種結果，他驀地託住我的後腦，目光沉沉, 夾雜著曖昧。

指著自己的唇，嗓音輕啞，帶著明目張膽的蠱惑：「這裡也要。」

家人們，誰懂啊。

我真的扛不住一點。

我咽了咽口水, 在心底給自己加油壯膽。

不就是親個嘴嗎, 方蘊你可以的！

齊樾好整以暇地看著我，乖乖等我做好心理建設。

直到我閉上眼緩緩靠近，他才露出了得逞的笑。

在我小心翼翼試探時, 他的右掌猛地扣住我的後腦，低頭覆了上來。

29

喜歡隻是開始。

那就在一起，晨昏與四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