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陸琛和林晴都猛地坐直了腰，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陸琛臉色陰沉，直截了當：「倩西西，我都主動來找你了，你別無理取鬧，你想通過這些話來引起我的注意嗎，你就這麼喜歡我？」

我皺著眉頭：「智者不入愛河。」

陸琛當場翻臉，他站起身罵了一句傻 x，推開了面前的飯：「阿姨，抱歉，我不吃了，還有！倩西西我告訴你，你要是想要用這種小伎倆來吸引我，我告訴你，可笑！」

我媽不知所措地看看我：「不，不是，陸琛啊，陸琛！」

林晴跟在身後，軟著腰嬌滴滴地攥住陸琛的手：「陸琛，我腳扭了，你等等我。」

兩人曖昧纏綿地離開。

我媽則生氣地坐在我對面：「倩西西，你到底要幹什麼呀？女人這輩子，就是圖個好男人不是嗎？媽拼命撮合你和陸琛，不就是為了你嗎？」

「媽，課本上說，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靠水水會流，自己最可靠。」

我媽眼神焦慮：「倩西西，可是錯過了陸琛，你就再也遇不到這麼好的男人了，媽以前也是一個女人打拼，女人靠自己太累了，靠男人有個依靠，更何況陸琛他家那麼有錢……」

我捧著飯碗，咬了一口米飯。

「可是，媽，我不想談戀愛，我想讀書，我以前從來沒有過過這麼好這麼幸福的日子，有書讀，有飯吃，不用挨打，不用被嫁給男人當媳婦，我喜歡思考，我喜歡知識，我是自由的，我是有生命的，我是一個真正的人。」

我媽瞪大了眼睛，她愣愣地看著我。

「媽隻是希望你抓住陸琛，得到他的愛，隻要他愛你了這樣……」

「那我這輩子隻能為男人活嗎？」

她想了想，臉色糾結，最後摸了摸我的頭：「也，也不是要你為男人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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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亮了亮：「那我想為我自己活著，謝謝媽媽。」

我媽不理解，但是這一次，她沒有再使勁撮合我和陸琛了。

4

高考倒計時三天。

陸琛和林晴極盡一切在我面前秀恩愛。

他們在課堂自習課上堂而皇之放小電影，全班都習以為常。

我低著頭在底下刷題。

陸琛當著我的面摟緊了林晴的腰，低頭親她的唇，還不忘記注意我的表情。

全班起哄的聲音大得快把我淹沒：「哇喔哇喔，陸琛和林晴，你們是要在一起了嗎？！」

林晴紅著臉，勢在必得地看著陸琛：「陸琛，討厭，不要在這裡。」

陸琛笑了一聲，然後松開手，然後徑直走到我跟前，冷漠地開口：「倩西西，我們分手吧。」

全班看熱鬧地打量著我和陸琛。

吃瓜的表情落在我們身上，陸琛以為能看到我生氣的表情，我卻隻回了他一個平淡的表情：「哦，好，別擋光。」

林晴的笑容更大了：「陸琛，你幹什麼，快把我放下來。」

陸琛把她抱起來，在所有人的視線中，他懶洋洋地開口：「林晴，我喜歡你。」

林晴感動得捂著嘴角，然後紅著臉：「陸琛，我也喜歡你。」

我很奇怪，為什麼不管我在哪裡，林晴和陸琛就非要待在我的面前晃蕩，仿佛這世界上缺少我這個前女友，他們這對 CP 就不能繼續下去。

但是林晴和其他同學的表情更奇怪。

他們說著：「倩西西，你為什麼不生氣也不難過啊？」

「林晴都和陸琛在一起了，你為什麼一點表情都沒有，這個時候你就應該站起來說你要去死，或者尋死啊，你怎麼不鬧啊？」

他們不解地看著我，眼神裡面都是對我的譴責，仿佛我做了天大的錯事。

我也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我為什麼要去尋死？」

「因為陸琛不要你了啊，陸琛拋棄你了，你就不難過嗎？你要是真的難過就應該一哭二鬧三上吊啊？真搞不懂你，怎麼還寫得下去題目，看得了書啊？」

「我憑什麼要去因為一個男人哭哭啼啼，分手就分手了呀。」

我睜著真誠的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們。

林晴原本被陸琛抱在懷裡，聽到這話愣了神，手還攥在陸琛衣服，卻被他扯開。

他猛地瞪著我：「倩西西，你又想要用這種手段來吸引我注意力？你不會覺得你太幼稚了嗎？」

林晴咬著牙，哄著陸琛：「陸琛，咱們不要去搭理她了，她有毛病，我們走吧。」

陸琛卻不依不饒地死死盯著我：「倩西西，你在我心目中這輩子都比不過林晴，別以為你現在裝出對我不在意的樣子就能讓我多看你兩Ṱũ̂ₓ眼。」

他怒氣衝衝地說完，還要踹一腳我的書桌，等著我的反應。

我也衝他冷冰冰地吱了吱聲：「哦。」

陸琛被我氣得臉色陰沉，林晴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她臉都白了，順勢發了脾氣。

「陸琛，你什麼意思？」

陸琛又黏糊糊地重新站在她身側，開始哄著林晴，終於，林晴輕哼了一聲，雙手擁著陸琛的肩膀，用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開口：

「陸琛，今天晚上，我們出去吧？」

「好。」

林晴用餘光看著我，眼帶挑釁和勢在必得。

我權當沒看到，低頭繼續看書。

周遭是其他同學看熱鬧的噓聲和起哄聲。

高考三天。

我認認真真地答完了所有的卷子，每一個字都盡量寫得工工整整。

我不知道我看的書有沒有用，我隻知道這三個月來我就沒放下書本過。

高考結束，等待出分，陸琛最先在群裡諷刺我：

「也不知道某些女生當顯眼包有什麼用，最後能上什麼大專呢？」

群裡嘻嘻哈哈，都知道陸琛是在嘲諷我。

「琛哥好給倩西西面子，直接報倩西西身份證唄。」

「對啊，笑鼠，我看倩西西的成績也上不了什麼好大專，之前為了琛哥要死要活，高考三個月前演什麼乖乖女呢？」

「乖乖女出來唄，大家都出分了，怎麼不在群裡說話啊？」

我打字還不熟練，正想著怎麼回。

就一頭撞上了渾身狼狽的林晴。

她看上去屬實不太好。

她的臉被打了幾個巴掌，眼睛紅彤彤的，像是剛哭過。

我錯愕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麼了？」

林晴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關你屁事。」

她想推開我，但是身體一個踉跄就栽倒在我旁邊。

我才看到她手臂上也有痕跡。

像是被棍子打的。

「你被打了？」

「少來嘲笑我，倩西西，我告訴你，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手機裡面群裡的消息還在跳躍，我看到了其他同學嘲諷的話。

「琛哥女朋友怎麼不說話啊？林晴也出來啊，琛哥都跟你分手了，怎麼不出來呀。」

「我去，發生了什麼？林晴不是白富美嗎？」

「曝光啦，都是裝的，林晴就壓根不是白富美，爸爸就是個破賭鬼，一家子窮得摳摳搜搜，就是來騙琛哥錢的，真裝啊。」

「我的天吶，我還以為她家是真的有錢，琛哥之前不過是和她玩玩，沒想到她當真啦，聽說高考成績也很爛，這下是真的徹底完嘍，可能比那個倩西西還慘。」

林晴也注意到我手機上閃爍的消息，她忽然像是瘋了一樣衝上來要搶過我的手機。

「都怪你！這一切都怪你！我本來就可以攻略下陸琛的！」

我眉頭一皺：「林晴，你流血了。」

她一聽這話，幹脆破罐子破摔地坐在地上：「你很得意吧，倩西西，你一定很得意，你什麼都比我好，家境比我好，也沒有賭鬼爸爸，你也不用像我一樣費盡心思攻略陸琛，你就能得到陸琛的喜歡！」

她尖銳地衝我吼了一聲：「可是我呢，我家庭不好，爸媽不愛我，我除了攻略陸琛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都是因為你，我現在成績也不好，我爸媽也不會放過我的！」

我透過林晴，這才看到了她頭頂上的最新劇情。

原來女主林晴的劇情還在浮動，上面寫著，她高考失利，爸媽不肯給她錢上大學，男主陸琛認定女主林晴是拜金女，也不肯資助她，陸琛還轉而對前女友白月光的自己念念不忘？三年後林晴女主淪落到酒吧卑微的服務員，不僅要為爸爸還賭債，還要為母親治病，男主陸琛靠著家裡成了總裁，兩人在酒吧相遇，陸琛還要羞辱女主……

我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麼有病的劇情啊。

男主不好好考試，就可以靠著家裡功成名就。

女主林晴就要變成可憐卑微的酒吧服務員。

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我一把將林晴扯得站起身來：「林晴，聽我說，你想當酒吧服務員嗎？」

林晴罵了我一句：「你想罵我就直說！」

我按住她的肩膀：「如果你的爸媽不給你錢讓你讀大學，你就來找我，我給你錢，你千萬不要自暴自棄。」

「倩西西，你怎麼會懂我的人生，如果不靠陸琛的話，我這輩子就完了……」

她說到一半，忽然瞪大眼睛看著我：「你說什麼？」

「我說，我給你錢，你一定要讀書。」

林晴用荒謬的眼神盯著我：「陸琛也會幫我的。」

「那你看看，陸琛會不會幫你。」

林晴不信邪地捧著手機，顫抖著給陸琛打電話。

還要用餘光盯著我，仿佛我是在騙她。

電話才剛剛接通，她的眼睛就亮了亮：「陸……」

「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別讓我看不起你。」

陸琛的聲音從手機裡漏出來，我看著林晴的臉色煞白。

她嘴硬地開口：「陸琛不會不管我的。」

然後又撥通了一遍，這一次更狠，陸琛拉黑了她的手機號。

群裡依舊活躍，不僅Ŧŭ̀ₚ是在嘲諷我，還在嘲諷林晴。

因為群裡林晴的成績單被截出來了：「379 分，林晴考這麼爛。」

「笑死了，還有倩西西，倩西西的分數一定很炸裂。」

陸琛直接在群裡道：「別說倩西西了，她要是考得不好，我包養她，總比有些女人是圖我的錢好。」

底下的同學紛紛跟著：琛哥大氣。

那句話，分明就是在陰陽林晴。

林晴也紅了眼：「倩西西，為什麼你什麼都比我好，為什麼……」

她的質問還沒說出口，我就已經在群裡回了一句：

「你包養ŧṻ₉我？現在又不是封建社會，你是活在古代嗎？」

陸琛瞬間破防。

他連罵我十幾條：「你算個什麼東西！倩西西，你以後不就是要去大專的，趁著現在我還對你有感情，我才說包養你，你竟然不識好歹！」

「你可真給臉不要臉，分數報出來，倩西西，我會讓你連大專都上不了！」

陸琛罵得正起勁。

班主任忽然艾特了我：

「倩西西，在嗎？」

陸琛嘲諷了一句：「是成績差到連學校都上不了了吧，老師來找你算賬呢。」

其他同學也在看熱鬧：「不會是真的成績差到這個地步吧，活該，讓她罵我們琛哥。」

班主任打字打得又急又快：「不，清北招生辦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