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直播間內的彈幕卡殼了一下：「孟蘇蘇......是在......綠茶嗎？」

導演組愣住：「耍心眼子......是這麼開誠布公地耍的嗎？」

白楚內心麻了：「噠姐，你開大都開到我臉上了啊喂！！！」

看著直播的經紀人夏姐捂臉：「廢了，練小號吧......」

「......」

旁邊坐在沙發上的宋行知輕咳一聲，掩住笑意。

這時候，李大禮端著一盆白花花光禿禿的雞進來：「我們可以做菜啦！」

卞盈回過神，有些關愛地看我一眼：「蘇蘇啊，咱以後少接點智障網劇的戲哈~」

茫然地應了一聲，我接的爛劇已經都這麼出名了嗎？

7

李大禮把雞放在開放式廚房的桌臺上：「今天中午，咱們五個人，兩條魚，半隻雞！」

宋行知很熟練地在一旁擇菜：「我覺得行。」

白楚逃也似的飛快離開我的身邊，衝上廚房，手忙腳亂得不知道在忙什麼。

我剛起身，就被卞盈制止。

「蘇蘇，你是殺雞的大功臣，你就休息吧。」

我點頭：「那行，謝謝卞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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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屁股坐下，我笑眯眯地倒杯水喝起來，開始奉承：「卞盈姐，你們都好厲害，還會做飯，我在家裡做的都是黑暗料理。」

卞盈：「......」

直播間內的觀眾們茫然了——

「孟蘇蘇那點小心機，怎麼做到的能讓人看得一清二楚啊？她不想幹活就開始誇別人......」

「有種拔劍四顧心茫然的無力感......」

「原來孟蘇蘇真的紫外線過敏啊，那之前烈日下的戲找替身也是不得已咯，畢竟後面還有戲，總不能頂著這樣子來繼續拍戲吧？」

「......」

廚房內。

李大禮邊刮魚鱗邊問：「蘇蘇啊，你紫外線過敏的話，那拍戲怎麼辦啊？」

「我一般不接夏天的戲，盡量接室內的戲。」我喝一口水，「實在迫不得已，隻能用替身。」

卞盈感嘆，「那你可遭老罪咯。」

我非常認同地點點頭，誰說不是呢，如果我的身體沒這麼嬌氣的話，那我也不至於一邊被罵一邊還賺不到錢了。

8

菜端上桌，五個人圍著餐桌坐下，邊吃邊聊天。

「我們的雞是用魚跟隔壁農戶赊的，所以下午先把魚還了。咱們兵分兩路，一隊去地裡掰點菜啊玉米啊什麼的，另一隊去集市上賣魚。」

卞盈安排了下午的行程。

我看著面前紅燒大雞腿，太餓了，好像沒人盯著這個哈，那我就......

剛伸出筷子，大雞腿就被另一雙幹淨的公筷夾到了我碗裡。

宋行知面不改色，淡淡：「快點吃，吃飽了幹活。」

有點受寵若驚，我連連點頭，低頭狂炫。

他們沒注意到這邊的小動作，開始商量下午怎麼組隊。

白楚眼中有些期待：「那我下午可以和宋老師一起去集市賣魚嗎？我想嘗試一下。」

「可以啊。」卞盈點頭，「我下午去搞菜沒問題。」

白楚有些不自然地看向我，有種關心的意味：「那你......就在家裡休息吧，我這邊沒問題的。」

我放下叼著的大雞腿，眨眨眼。

真的可以嗎？

又可以偷懶了？

「不行。」卞盈直接拒絕，「蘇蘇還是要參與到我們的行動中來的，節目組提供的三輪車有遮陽篷，蘇蘇你下午就辛苦多做點防曬，跟宋行知他們一起去集市賣魚吧。」

我失落地「啊~」了一聲，然後開始低頭繼續啃大雞腿。

我就說，吃了這個雞腿，肯定是要還的......

此時，彈幕已經笑飛一片——

「笑死，接受了孟蘇蘇嬌氣矯情這一點，看她的小心機怎麼還有點可愛？」

「我宋哥人也太好了，看出來孟蘇蘇想吃雞腿還主動夾給她，嗚嗚嗚。」

「樓上，別看我卞天後有點嚴厲，其實可好心了！她肯定是害怕孟蘇蘇遊離在團隊之外，容易被罵，所以才一定要拉著孟蘇蘇一起的！！！」

「......」

吃飽幹活，卞盈和李大禮一起去拎著半桶魚跟農戶交涉了。

宋行知，白楚，還有我，對著面前的三輪車面面相覷。

這這這，居然是人力三輪車！！

節目組好狠的心！！！

我們要拎著剩下來的半桶魚去集市，而且路程兩公裡，光走路就已經熱得不行，那騎車的人必然累死。

三個人，兩個妹子，騎車的肯定是宋行知。

我果斷從角落裡拿出來一個體重秤，開始寬慰他：「宋老師，我 96 斤，不重的......」

宋行知：「......」

白楚一愣，緊跟其後：「我 94 斤，也不重......」

宋行知無奈撫額：「沒事，你們先上車，我騎得了。」

我的目光在體重秤上明晃晃的「94」上，怎麼可以，我明明比白楚還矮一釐米，怎麼可以比她重？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默默丟掉手機，站上秤，95 斤。

很好，

我繼續丟掉口袋裡的鑰匙防曬霜耳機，94 斤。

正準備脫掉防曬帽防曬衣，宋行知終於忍無可忍把我從體重秤上拉下來，

「好了好了，知道你不重了，快點上車。」

直播間的彈幕瘋狂刷屏——

「啊哈哈哈，孟蘇蘇把心眼子丟掉還能再輕兩斤！」

「啊哈哈哈我宋哥的表情可以載入史冊，不耐煩但還是哄著吧.gif。」

「白楚：完了，衝我來的！」

「......」

9

去集市的路上很順利，宋行知蹬了 20 分鍾的三輪車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看來我一路上的彩虹皮很有效。

白楚也找了機會直接給我道歉，表示之前是誤會我了，握手言和。

不過，賣魚不太順利。

我們的魚是小鯽魚，市價差不多 15 一斤，一條 20 元左右。

我們帶來了十條魚，如果全部順利賣出能賺 200 元。

這 200 元就作為我們三個人接下來兩天的生活費。

但是，這個集市上有專門的攤位賣魚，且鯽魚的個頭比我們的大，還便宜。

我們隻是拎個小桶站在一旁，寒酸得很，路人根本沒有理由買我們的魚。

宋行知憑借著帥氣的面龐和知名度攔住了幾個熱情大媽：「您好，我們在錄一個節目，您要不要看看我們的魚？」

「哎喲小伙子，你們這個魚啊自己吃吃就算咯，沒人買的。」

大媽們笑眯眯地欣賞完宋行知的美色之後，轉身就走。

白楚也很焦慮地攔住路人：「你好，買一下我們的魚吧，都是自己釣的，很好吃的。我可以給你籤名照......」

「哎喲我要你籤名照做啥子哦，不買不買。」

路人走得很絕情，而宋行知和白楚在陽光下汗流浃背很是焦躁。

白楚埋怨地看向坐在三輪車遮陽棚下的我：「孟蘇蘇，我知道你紫外線過敏，但你就不能也幫忙想想辦法嗎？」

直播間內的彈幕又開始對我進行攻擊了......

不過沒關系。

「別急別急。」

我裹得全副武裝，從三輪車上下來，拿出剛剛從隔壁攤位借到的大黑板。

宋行知一愣，看了眼黑板上的字，緩緩念出：「有，緣，放，生？」

我微微揚眉：「劍走偏鋒嘛。」

「剛剛路過集市的盡頭，有個ẗū́ₙ小財神廟，旁邊就是河，絕佳的地理位置。」

白楚持懷疑態度：「這，行嗎？」

我嘿嘿一笑：「試試唄，反正你們也沒賣出去。」

10

剛在財神廟對面的陰涼處擺好攤位，就來了一對小情侶。

妹子眼睛亮亮的：「你們在錄節目嗎？這個有緣放生是什麼意思啊？」

我高深莫測道：「鯽魚，吉祥如意，放生積福。」

妹子的男友順口問道：「那多少錢一條？」

「二——」白楚剛開口，就被我拉住。

我微笑：「隨緣給，這是緣分。」

白楚疑惑的視線看向我。

宋行知適時地補充：「就跟寺廟的香油錢一樣，給自己積福。」

言下之意：給得越多，積福越多。

我眨眨眼，宋行知的心眼子也不賴嗎......

小情侶一人選了一條，掃了 66 過來，周圍繼續圍了幾個年輕人，都說要放生。

十分鍾，桶空了。

入賬：532 元。

「哇，這個方法真的好有用！」白楚開心，「那我們超出預期了，生活費有著落了。」

宋行知一手提桶，一手拿黑板：「結束了，回家。」

我站在原地：「結束了嗎？」

他轉頭看我。

我指了指集市內滿滿當當的魚，眼睛放光：「多好的貨源啊？多大的商機啊？」

白楚直接呆住。

直播間蒙了：「孟蘇蘇這心眼子，活該她賺錢啊！」

導演組驚掉下巴：「我錄了這麼多次綜藝，第一回看到這種騷操作......」

宋行知悠悠看我一眼：「小心點，算盤珠子崩我臉上了......」

「......」

11

忙到天黑，我們已經入賬了四千元。

給財神廟捐了一千塊錢抵功德，我們三個人揣著兩千塊錢美滋滋地回家。

宋行知心情似乎也不錯，連蹬三輪都更快了呢。

剛進家門，白楚的聲音帶著雀躍：「卞盈姐，我們賺到了兩千塊錢！」

宋行知跟在後面：「都是蘇蘇想到的主意。」

「是嗎......」卞盈苦著一張臉，「我們欠了兩千塊錢......」

我：「啊？」

直播間內的網友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刷屏——

「啊啊啊啊煮熟的兩千塊飛了！！！」

「可惡的節目組，我可以證明，剛剛卞天後罵得真的很髒，都是消音的.....ṱû².」

「啊哈哈哈孟蘇蘇剛剛蒙掉的表情居然有點子可愛！！！」

「......」

下午，卞盈和李大禮按照約定好的去給農戶送魚，然後又兌換了點綠色蔬菜。

回來之後收拾晚上睡覺的屋子時，發現隻有一個臥室的空調能用，偏偏李大禮修了半天找不到原因。

於是節目組開始報價，修空調費用五百。

我追問：「不是五百嗎，怎麼花掉兩千的？」

卞盈轉頭對攝像頭死亡微笑：「我們陸續修了空調，冰箱，燈泡和屋頂。」

我：「......」

卞盈把剩下的半隻雞塞回冰箱說省省明天吃，煮熟的雞飛了。

我一邊啃著玉米，一邊肚子咕咕叫：「節目組心眼子真多！」

此時，一直跟著我的攝像大哥插話：「不，還是孟老師更多點。」

我幽怨地投過去一道目光，就你們是吧，我記住了！！！

12

半夜，卞盈和白楚睡得很香。

我翻身，肚子又咕咕叫起來。

好餓......

爬下床，出了臥室門就發現廚房亮著燈。

躡手躡腳走過去，就看到宋行知的身影。

他抬頭和我對視，目光有些慵懶：「餓了？」

肚子很適時地又叫一聲，我面子上掛不住：「宋老師，你也餓了吧？」

「沒，我就是倒杯水。」

我：「......」

他開了冰箱，拿出保鮮膜裹好的碗，裡面是焯水過的半隻雞。

「你今天累一天了，補補是應該的。」

想到其他人還在熟睡，我卻在廚房偷吃，不太合適。

我扭捏道：「這樣不好吧，他們都在睡覺......」

「行。」

下一秒，雞又被放回冰箱。

我：「？？？」

直播間內還在熬大夜的粉絲們笑噴——

「啊哈哈哈哈我宋哥專治心眼子！！」

「笑死，八百個心眼子，沒一個實心的哈哈哈哈！！！」

「話說孟蘇蘇半夜來廚房就是想偷吃吧，這樣不合適吧......」

「樓上，孟Ṱũ⁸蘇蘇雖然口碑不好，這一天她也很累很努力，雞不是她殺的？錢不是她想到賺的？多吃點怎麼了？？？」

「......」

看著緊閉的冰箱門，我悲痛欲絕，我剛剛幹嗎拒絕啊，我直接答應不就好了！！！

嗚嗚嗚下半夜可怎麼過啊......

面前一聲輕笑，宋行知起鍋燒水，熟練地把剁好的玉米塊丟進去，重新拿出雞塊，舀了一勺放進鍋裡。

我眨眨眼，這是......給我做的嗎？

「下次有需求直接說出來就行。」宋行知嗓音淡淡，卻能聽出點笑意。

我感覺他還有下半句沒有說——不要再耍這種容易被看出來的心眼子。

吸聞聞空氣中的香氣，「謝謝宋老師。」

「直接叫我全名吧。」宋行知舀了一碗玉米雞塊湯遞給我，「叫老師太生分了。」

「好。」

我端上碗剛轉身，就對上三道冒著綠光的視線。

李大禮憨笑：「真沒睡好，夢裡都在吃雞。」

白楚苦著臉：「吃夜宵應該不會長胖......」

卞盈捂著肚子：「要不然，剩下來的都做湯吧。」

我笑開：「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