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們在茶水間闲聊,我在弄手磨咖啡,全部對話都進了我的耳朵裡。


見我沒有加入,何曼刻意過來,脖子上的鑽石項鏈很閃亮。


「沈小姐,需要幫忙嗎?」


一個晚上,她的變化確實大,不再像之前那樣畏畏縮縮的,那炫耀的模樣仿佛勝券在握。


我冷眼,「不需要,謝謝。」


茶水間其他人已經陸陸續續離開,隻剩我跟她。


她又說,「對不起,昨晚江易把我送回去的時候,正好我浴室的熱水器和花灑壞了,他幫我修了很久,又弄湿了衣服,我看他回去不方便,就留他在我家過夜了。」


「但是你放心沈小姐,江易睡的是客廳的沙發,我們沒有發生任何關系——」


「要搶嗎?」我說。


何曼愣住,「什麼?」


「要搶江易嗎?」我看著她重復說了一遍。


何曼一時拿不準我什麼意思,靜靜地打量我,沒有接話。


我繼續說,「可是,你覺得江易會跟我離婚嗎?」


「你的家庭一般,還有個賭鬼糾纏,自身條件……」我激她,「何曼,你有什麼信心能搶走他。」


何曼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少看不起人了!你們不過是仗著會投胎,別以為自己就高人一等。江易他不是那麼膚淺的人!」


「是嗎?那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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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讓我失望。


我看著她怨憎又惡毒的眼神,端著衝泡好的咖啡離開。


……


我去找了彬姐,把江易的手機號給她,讓她幫忙做一件事。


下午下班的時候,江易捧著花,出現在公司大門口。


9


我跟何曼前後腳走出公司大門。


何曼雀躍地朝江易招手,「江易——」


江易隻是看了她一眼,捧著花,路過她,走向我。


他一臉愧疚,「對不起初初,昨天的事是我錯怪你了。」


我讓彬姐把是她給何曼介紹相親的對象的事說了。


何曼站在旁邊沒走,如針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我垂眸,掐了掐手心,讓自己吃痛好擠出幾滴眼淚。


再抬頭,我換了神情,眼睛含淚,委屈地看向江易,


「我昨天說了很多次,可是你不相信我,你把我一個人丟在路邊。」


「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你說過不論怎樣,你都相信我。」


我了解江易。


他是個容易心軟也容易愧疚的人,尤其同情弱勢。


何曼就是利用他這點一步步擠進我們中間。


她用,我也會用。


而且,我會用得更好。


看到我哭,再想起自己昨天冤枉了我,江易更加愧疚。


他單手捧著花,另一隻手將我摟進懷裡,輕輕拍著我的後背,低聲哄著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不哭了好不好,我待會兒帶你去吃好吃的。」


我側著臉貼上江易的胸膛,目光跟江曼對上。


她瞪著我,眼裡的嫉妒和怒火差點將我灼燒成灰燼。


我挑了挑嘴角。


我那天的眼淚起了作用,愧疚感讓江易這幾天都乖乖待在家裡。


偶爾會有幾個電話,他偷偷摸摸去陽臺接聽。


但接完以後他還是穩穩在家待著,沒有出門。


期間我沒有提過何曼的事,江易也不會主動提起。


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著急,時間沒到。


這幾天,何曼在公司一直用憎怨的眼神看我,


「強求一個不愛你的人在身邊是沒有用的,這樣隻會讓他更痛苦,更討厭你。」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不是讓你自己去搶嗎,沒本事怪誰?」


「你!」何曼眼神狠戾,伸手指著我,「話別說得太早,你給我等著!」


第二天,何曼就請了病假。


10


當天晚上九點多左右,江易的手機不斷響起。


他掛了很多次,最後還是起身去陽臺接。


接完電話後他神色匆匆,「初初,公司臨時有點急事要加班,我先回去一趟。你不用等我,先睡吧。」


「……好。」


我看著他腳步匆匆出門,轉頭繼續看我的《忠犬八公》。


大概二十分鍾後,我拿起手機,看到何曼發了朋友圈,


——「你說過我有事都可以找你,不論什麼時候。你做到了。」


配圖一張她在醫院打吊針的照片上。


照片上還有另外一隻手在捂著吊瓶的輸液管,充當加熱寶,讓流入血管裡的藥液不那麼冰涼。


兩人的手上都帶著紅色的平安繩。


沒露臉,但我知道是誰。


公司剛來的小實習生在下面評論:


「小曼姐要注意身體哦,(ps:你男朋友也太好了吧,還用手幫你暖輸液管嗚嗚嗚。)」


何曼回復:「謝謝關心,但不是男朋友啦。」


小實習生:「不是也準備是了!大半夜陪你去吊水,還戴情侶手繩了!」


我起身拿車鑰匙出門,開車去醫院。


站在輸液室門外,我看到何曼閉眼靠在江易的肩膀上,江易的一隻手依舊握著輸液管。


我平靜地看著,內心平波無瀾。


但是我得哭。


我開始回憶《忠犬八公》裡的電影場景,狗狗小八不知道帕克教授不在了,它依舊日復一日地去車站等帕克教授,等到垂垂老矣,等到步履蹣跚。


最後是帕克夫人重回舊地,哭泣著問它,「你會病的,你還在等他嗎?」


它還在等。


它一直等。


它詮釋了愛,是忠誠與等待。


狗狗都會的事,人卻不會。


我想,以後,我還是養條狗。


我終於流出了淚,掛著淚水走進輸液室,帶著哭腔和痛楚去喊江易的名字,


「江易……你不是說在公司加班嗎?」


江易看到我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慌張地推開何曼站起來,連說話都結巴,


「初初,我、你怎麼,怎麼在這裡?」


我拎起準備好的胃藥,「我剛剛翻了備用藥箱,發現你的胃藥沒了,擔心你加班回來胃疼,所以趕緊出來給你買了。」


我眼含淚,咬著唇,看了看何曼,又看向他,「可是,我是不是不該來?」


「如果你胃疼了記得吃,我先走了。」


我把藥放在地上,轉身就走。


我聽到了追上來的腳步聲,然後何曼大喊,「江易!」


可江易還是追著我跑到了外面。


「初初。」江易著急地拉住我。


我沒哭也沒鬧,隻是紅著眼看他。


他的表情慌亂,既愧疚又迫切,


「初初,我跟何曼,我們,我們什麼都沒發生,我不過是把她當妹妹照顧。」


「你知道,她做了我四年助理,最後又為了我辭職,我、我有義務照顧她。」


我帶著哭腔說,「可是你第一次為了何曼冤枉我,把我丟在路邊;這一次,又騙我加班,但是卻是來陪何曼打針,虧我還擔心你胃疼沒有藥吃,大半夜出來給你買。」


「你說她陪你 4 年,那我們在一起的 8 年呢?」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江易的愧疚越來越深,他一邊給我擦眼淚,一邊舉手發誓,


「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跟何曼單獨相處,如果再出現這樣的情況,天打雷劈,好不好?」


我垂眸。


小孩子才信這樣的空口誓言。


我要的不是這個。


但我還是軟了聲音,「那你不能再騙我。」


11


這一晚,江易沒有留下陪何曼,而是跟我回家了。


這件事把何曼氣得不輕。


在公司,她摔爛我的杯子,「沈念初,你憑什麼不讓江易見我?在他情緒崩潰的時候陪著他的是我,替他擋酒的也是我,給他做飯的還是我!他喜歡的是我,你沒資格阻攔他!」


我將杯子的價錢發給了她,輕描淡寫地說,「憑我是他法律上的妻子。」


何曼被噎住,最後紅著臉聲嘶力竭地吼,「總有你哭的時候!」


「我等著。」


然後何曼就跟瘋了一樣。


江易拒絕見她,她就從公司跟到小區樓下來等著。


她站在我家陽臺的正下方,堅持不懈的給江易發消息,


「江易,你下來見見我好不好?」


「江易,我就是喜歡你,我有錯嗎?」


「江易,下面真的好冷,我好想你……」


她連續跟了江易一個月,江易都沒有單獨見過她。


江易討好似的來跟我邀功,「初初,我答應你的都做到了,我沒有去見她。」


我看著他,沒說話。


晚上刮起了風,淅淅瀝瀝下起小雨。


我從書房出來,恰好看到江易急匆匆從陽臺走進客廳。


看到我的時候他頓了一下,慌張解釋說,「下雨了,我看看陽臺有沒有要收的衣服。」


陽臺的位置可以看到何曼。


我沒拆穿。


越晚雨勢越大。


我躺下,江易在浴室洗澡。


他的手機依舊不斷有消息彈出:


「江易,打雷了,我好害怕,你能下來陪陪我嗎?」


「江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跟你一起過。」


「江易,等不到你我是不會走的。」


浴室的水流聲停了,我放下手機閉眼。


床的另一邊塌陷。


窗外狂風暴雨,電閃雷鳴。


許久,我聽到江易輕輕喊我的名字,「初初,你睡著了嗎?」


我閉著眼睛,沒有回應。


然後他輕輕掀開被子起身,從臥室走出大門。


我也平靜地起身,去到陽臺。


何曼真的是不要命的瘋子。


大雨滂沱她也不躲,就站在路燈底下,渾身湿透。


江易逐漸出現在我的視野裡。


何曼也看到了他。


她直接朝他跑過去,二話不說,墊腳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江易最初隻是任由她吻著,最後伸手摟住她的腰身,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


雨夜,路燈下,擁吻。


多浪漫。


我平靜地看著。


江易一晚上都沒回來。


我也一晚上沒睡。


何曼先是在凌晨 1 點的時候發了條朋友圈:


「雖然晚了點,但隻要是對的人永遠不會遲。祝我生日快樂,祝你永遠快樂。」


配圖是她跟另一隻手共同握著一把刀在切蛋糕。


兩隻手上都戴著紅色平安繩。


我點了個贊。


凌晨 5 點,何曼直接給我發了一張圖片。


她跟江易半裸著摟抱睡在床上。


下半身被子已經蓋住。


何曼:「誰說我得不到他?」


本來以為我已經能夠平靜應對,但是看到這張圖片的時候,胃部還是泛起一陣又一陣不適。


我衝進浴室,吐了起來。


真髒。


吐幹淨後,我發消息給閨蜜葉青,


「可以收網了。」


12


我在葉青家,她是唯一一個知道我要做什麼的人。


這件事需要她幫忙才不會讓江易起疑。


江易在門外,「你讓我進去跟初初解釋可以嗎?」


「昨晚我原本隻是想下去給何曼送傘,沒想到她直接親了上來,還要我送她回家。後來,她又不停地勸我喝酒,喝完以後我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不是有意去跟何曼上床的,初初,你出來見見我好不好?」


我今天早上直接把何曼發給我的那張照片發給了他。


他瘋了一樣打我的電話。


我一個沒接。


等把他晾在一旁得差不多了,我才出去見他。


「離婚吧,江易。」我直說。


江易想都不想直接搖頭,「不可能,初初。我不會跟你離婚的。」


「你相信我,我不喜歡何曼,我昨天晚上跟她、跟她就是個意外。」


他的反應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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