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隨便吧，哥的這顆心，生來就是要碎的。」

這兩條是一分鍾前發布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把令璟的小號也拉黑了。

13.

一切做完後我就睡著了。

睡到下午兩點，醒來以後我就餓了。

我爬下床洗漱從鏡子裡看了自己腫得像核桃的雙眼。

葉瑤從外面拿快遞回來：「歲歲，下面有人在等你。」

我：「誰啊？」

葉瑤：「令璟。」

我渾身一激靈：「不見！不見！不見！」

葉瑤嚇了一跳：「怎麼了？

「聽說令璟已經在下面等了很久了，從早上就開始等，我路過時他讓我幫忙傳話通知你一聲，那你把他拉出黑名單。

「還有你的眼睛怎麼腫了……」

「沒事。」我用毛巾焐了焐眼睛：「午覺前看了一本虐文小說，把我虐哭了。」

葉瑤沒發覺有什麼不對勁的，試探性地說：「那你不見我就幫你回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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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悶悶地「嗯」了一聲。

樓下有令璟在，我不敢下去，隨便拿點面包應付了過去。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第二天我下宿舍樓就看見站在樹蔭下的令璟。

我裝作沒看見繼續去教室。

令璟什麼也不說，邁著悠闲的步伐不遠不近地跟在我身後。

我停下來等他：「你在做什麼？」

令璟懶洋洋地說：「走路。」

我一時氣結加快速度往教室裡走。

教室裡。

我無語地看著坐在我旁邊的男人。

還沒等我開口問，令璟就先開口解釋了：

「上課。」

「你不是計算機系的嗎？」

「偶爾聽聽別的專業的也不錯。」

我知道令璟不要臉，但是我沒想到這麼不要臉。

我一直強忍到下課，趁著人很多的時候往外擠。

沒想到令璟人高馬大地也擠出來了。

我一本正經地瞪他：「令璟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知道你為什麼生氣了。」令璟眼神幽幽地盯著我，「但是，想哄你。」

我一陣氣結，哄人是這樣哄的嗎？

我脫口而出：「你不會是還喜歡我吧？」

我看見令璟的耳廓又紅了，眼神不自然地亂瞟。

然後別扭地「昂」了一聲；

「我以為你早就看出來了。」

昨天明明就和別的女孩子談笑風生，今天就來哄我？還說喜歡我？

我抿了抿唇:「騙子。」

令璟懵了一會：「我騙誰了？」

我暗暗攥拳，輕輕呼吸口氣:「你都已經喜歡上別的女孩子了，還有必要來騙我嗎？」

令璟神情怔愣，說話一下子變得有些卡殼：「哥……呸！」

「我什麼時候喜歡上別的女孩子了？」

我感覺喉間被棉花堵住，分外艱澀:「你解釋也沒有用，我都看見了。」

「我看見你站在宿舍樓下和一個女生有說有笑的，你接受了她送給你的禮物。」

我說到一半，聲音變得有些哽咽。

分手後我連質問的權利都沒有。

我也沒有勇氣去質問，生怕又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明明都不喜歡我還要來找我，就那麼喜歡看我挫敗的樣子嗎？

越想越難過，我的眼淚瞬間滑落。

令璟的表情愣了一下，下一秒眉眼上又躍上意外又雀躍：「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吃個鬼的醋！」

眼淚有點收不住了，越來越洶湧。

令璟雀躍的神情一下就變得慌亂了起來，手忙腳亂地給我擦淚。

「哥給你解釋……不是，你聽我給你好好解釋，你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

我撇開他的手，自己胡亂地擦拭眼淚邊抽泣邊說:「你喜歡一個人能不能認真一點？」

「你已經收了其他女孩子的禮物，接受了別人的好感，能不能不要再來找我了？」

「誰他媽收別人的禮物了？」

令璟著急得爆了粗口話。

令璟停頓了一下後又焦急地想解釋，聲線緩和了幾分:「那個不是她送給我的禮物，那是我讓她幫我買的東西。」

我擦拭眼淚轉頭看他：「那你和一個女孩子買了什麼東西？」

「這個……」令璟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別過頭支支吾吾的說:「現在還不能說。」

我眼眶紅紅的看著他支支吾吾說不出口的樣子：「騙子。」

令璟：「……」

令璟摸了摸後腦勺：「總之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這件事我以後會和你解釋的。」

我抹掉眼淚「哼」了一聲：「誰稀罕你的解釋。」

我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跑了。

回到宿舍情緒冷靜下來後我就開始回想。

剛才令璟和我解釋了。

所以令璟沒有喜歡上其他人嗎？

那個女孩子好像隻是幫令璟買東西而已，我好想誤會令璟了……

半響，我又瘋狂搖頭。

可是令璟還沒和我解釋清楚他和那個女生買的是什麼東西。

說不定他是騙我的呢？

14.

那天之後令璟就很少出現了，我周圍也安靜了一段時間。

宿舍裡我抱著電腦做 PPT。

葉瑤從旁邊伸頭過來：「歲歲，今晚有一個聚會要不要一起去？」

我的眼神還在屏幕上：「什麼聚會？」

「就是一個學院聚會。」葉瑤解釋了一遍:「是學長組織的幾個學院的聚會，你要不要一起去？

「你也別悶在宿舍了，春天了該出門偶遇帥哥了。

「你去不去？」

我專注在電腦上的 PPT 沒注意葉瑤說的什麼，隨便就答應了：

「去吧。」

如果我知道今晚我會這麼社死的話，當晚就算是把門焊死我也絕對不會踏出宿舍門一步的！

15.

我走進包廂裡一眼就看見了令璟，因為他總是在一眾人中帥得很亮眼。

我們巧合般地對視。

下一秒我們默契的錯開了眼神。

眾人吃了飯後又組織去 KTV 唱歌。

有令璟在我本來不想去的，也被葉瑤生拉硬拽著去了。

葉瑤：「剛才也一起吃過飯了也不差這一回了，你不在我也不好意思待下去。」

我坐在沙發最邊上的位置，無聊中我忍不住偷偷往右前方看去。

看見令璟正在和人喝酒，微微仰頭灌酒時能看見喉結滾動。

樣子又痞又帥的。

就是有點自戀。

可是誰能想到這麼帥的一男的背地裡自稱哥？

令璟似有所感地轉頭，和我對視一秒後衝著我挑眉。

偷看被抓包。

我慌張地錯開視線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在 KTV 的聚會哪有不喝酒的，我坐在角落都被人發現後拽到酒桌裡。

大家笑鬧道：「在角落裡躲著是不是想賴酒？」

然後就拉著我玩骰子。

我這個菜雞技術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結果就是輸得慘烈，沒過多久就已經幾杯酒下肚了。

我的酒量不好，幾杯酒下肚就已經上臉了。

下一把我又輸了。

其他人看見我已經有些醉了，就開始勸我：

「今天就到這裡了，這杯你不用喝了，你已經醉了。」

「別喝了。」

「等會。」我搖搖晃晃去抓著酒杯，「等我喝完最後一杯。ƭû₂」

我剛舉起酒杯就被一雙修長白皙的指尖抽走。

我一怒，桌上這麼多酒偏偏搶我的。

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不要臉？

「誰啊！這麼沒素……」

我抬頭隻看見了令璟的側臉和滾動的喉結。

令璟垂眼把酒杯還給我：「我替你喝了。」

我愣在了原地。

因為令璟喝的杯口和我喝的杯口是一個位置，上面還沾著我的口紅印。

我瞄了一眼他的臉色，看起來很正常好像沒有發現。

見我沒有動作，令璟又把杯子往前伸了一下。

「嗯？」

「哦。」

我伸手把杯子收回來。

令璟沒再看我一眼，轉身就走了。

同桌的其他人向我投來八卦的眼神，蠢蠢欲動想要說什麼。

我在他們開口前就已經跑了。

16.

我跑到包廂外面透氣。

醉意上頭有點站不穩，我找了一個角落蹲下來。

我的手指抓著頭發，沒有什麼威懾力地喊了一聲：

「可惡！」

這個男人犯規。

他總是在我面前晃悠，偏偏又不和我解釋清楚，讓我覺得心底像是有一團胡亂糾纏在一塊解不開的結。

搞得我也分不清令璟是不是還喜歡我了……

我的腦子暈乎乎的，思緒開始發散。

這幾天令璟的小號發了什麼內容？

我心念一動就把令璟的小號拉出來了。

我發誓我看完就拉黑！

拉出來後我默默地點開他的主頁往下滑。

——「她今天又罵哥！上次罵哥虛，這次罵哥騙子！」

——「哥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哥決定先讓她冷靜一下，等哥準備好一切了再一次性解釋清楚。」

——「出來聚會又遇見她了，她在偷看哥的帥氣。」

——「這個女人是忍者嗎？怎麼能忍住不找哥說話的？」

——「草！這個小趴菜不能喝就不要喝！」

有好幾條是今天剛發的。

我看完之後「噗嗤」笑了半天。

笑完之後我又皺著臉有些委屈：「騙子。」

「你又在背地裡罵誰？」

令璟的聲音從身後陰惻惻地傳來。

我被嚇了一跳轉過身，看見來人哼了一聲收回眼神：

「罵大騙子。」

令璟無措的撓撓頭又看看我，想解釋什麼又嘆了一口氣：「我沒騙你。」

我不答反問：「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令璟單手插兜，視線看向別處：「你出來太久了，老喬讓我出來看看你。」

這次的局是令璟的兄弟老喬組的局。

我飛快把頭撇向牆壁這邊：「哦。」

令璟垂眸看我:「你喝醉了？」

我默默挺直脊背:「我沒醉。」

令璟：「那你能把我從黑名單裡拉出來嗎？」

我：「不能。」

令璟:「那你要怎麼樣才能把我拉出來？」

17.

喝醉酒前我怕令璟抡我，喝醉後全世界都是我的。

我別扭地冷哼：「怎麼樣都不行。」

令璟不糾結這個了，他沉沉嘆了一口氣：「你喝醉了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我帶你回去。」

「我等會可以自己回去。」

「你連站都站不穩。」

令璟上來扶我，我有些不樂意用軟綿綿的手推開他。

兩個人拉扯之間我覺得我的胃在搖晃翻滾，我眉頭一皺大事不妙了。

我拼命地想要推開令璟：「快離我遠點，我，我想……」

令璟扶著我的肩膀：「別逞強——」了。

令璟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

我對著令璟的胸膛就是一個猩猩嘔吐的大動作。

「yue！」

「……」

令璟低頭看著自己外套上的一片汙穢，咬著牙擠出三個字：

「宋歲歲！」

18.

後續我被令璟抓著去廁所漱口，令璟罵罵咧咧地把自己的外套丟掉。

我蹲在牆角嘟囔著喊困，令璟瞥了我一眼：

「喊困也沒有用，你把我的衣服吐髒了，別想賴掉。」

我意識混沌什麼都沒聽清，腳下重心沒站穩往旁邊輕輕一倒，在即將倒在地上時被一雙溫暖寬厚的手給託住了。

隨後就是令璟罵罵咧咧的聲音：「媽的，這輩子算是敗在你手上了。」

結果令璟拿出手機給人發完信息後，認命地把我背起來。

「你醉成這樣也回不去了，我幫你和她們說了。」

我趴在他的背上，眼皮沉重，快要睡著了。

令璟背著我走出一段路後，顛了顛我問：

「睡著了嗎？」

我困得不行沒有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