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一世，我和妹妹同時嫁人，妹妹人淡如菊，純良愛笑，嫁給瘋批靖王，在靖王的逼迫下，成為他白月光的血奴，最終藥物中毒慘死。

而我，陰暗惡毒的人，則被溫柔的首輔大人休回家裡，病死在破舊的小院。

再睜眼，回到選婚書那日。

我們看著彼此手裡的婚書：

「換？」

「換！」

我們相視一笑。

01

我毫不猶豫拿走靖王周彥辰的那份婚書，沒有聽從母親的安排：

「我要嫁給靖王。」

「謝姝棠，靖王府情況復雜，你性子強勢，嫁過去會受蹉跎。」

母親不舍得勸我。

妹妹謝錦柔沒有任何反駁的話，明明她聽到周彥辰的名字，已經在發抖。

還是同母親一樣，不希望我受苦：

「還是我嫁給靖王吧，姐姐嫁給首輔大人宋祁年。」

「我暗戀靖王多年，母親和妹妹可不要阻攔我的姻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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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著婚書，笑了起來。

那個瘋批，和我這個天生壞種，才是最最般配的。

02

前世，妹妹謝錦柔一個溫柔純良的人，嫁給瘋批靖王。

靖王不喜歡謝錦柔，對她很不好，把她婆母也苛待謝錦柔，連私生子都隨意對妹妹打罵，羞辱她。

一家人沒有一個把謝錦柔當人。

靖王甚至讓謝錦柔給他所謂的白月光，當血奴！

所謂血奴，以血養藥，再救人。

後來謝錦柔因為中毒，藥石罔顧，最終慘死。

我嫁給首輔大人，夫君書讀得多，婆母是大家族出來的貴女，溫柔賢惠。

他們對我很好，奈何我這種人，天生壞種。

骨子裡頭的壞，婆母最喜歡的小貓在高牆上，明明我可以救它，卻眼睜睜看著它摔死。

婆母對我失望。

夫君隻是相熟的女子說說話，我便嫉妒的，忍不住劃傷那女子的臉。

慢慢地，他們對我厭惡，將我休回家裡。

一個被休的女子，不受娘家待見，我被丟在破舊的小院裡，活活病死。

「那好，你們準備好，三日後，出嫁。」

母親走後。

妹妹捏著婚書，紅著眼睛，走到我面前。

依舊是那柔柔的聲音，她說：

「姐姐，宋祁年是個很好的人，你應當嫁給他。」

我看著手抖，紅著眼睛的妹妹，我知道，我們都重生了。

她明明那麼怕靖王，這一世，還是心甘情願地嫁過去，非但沒有搶走我的婚約，還勸我珍惜首輔大人。

謝錦柔，你真是夠傻的。

「謝錦柔，我後來被休了，在破廟旁邊的小院裡病死，我也沒有過得很好。」

我平靜的告訴謝錦柔。

她微微一怔，旋即，眼眶起了薄霧。

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換吧，換吧，說不定結局不一樣呢。」

03

當然不一樣，這一世，我不會死，也不會允許謝錦柔死。

我拿走了謝錦柔的婚書。

婚事定下來，我執意要嫁給靖王，母親沒辦法，替我們操持嫁妝，主持婚禮。

宋祁年親自來迎娶妹妹，一身大紅嫁衣，襯託得男人豐神俊朗，好不帥氣。

他是我前世的夫君，對我很好，我是虧欠宋祁年的。

前世，臨死前，我病成那樣，沒人管我的死活，宋祁年來看過我，還為我找了大夫，給了我一個體面。

這一世，我不再去禍害他，希望他和謝錦柔能夠，琴瑟和鳴，白頭偕老。

我嫁給周彥辰。

他沒來迎接我的花轎，靖王府來人說周彥辰有公務在身，不能來接我。

我覺得好笑，他有什麼公務？

分明是昨晚上在花樓喝酒，睡得太死，不願意來迎娶我。

前世，謝錦柔便是跟了這樣的惡毒瘋批。

母親見周彥辰輕慢我，氣得朝我大罵：

「說了讓你嫁給宋祁年，你不聽，非要嫁給周彥辰，他都不把你當回事，日後，有你後悔的日子。」

「沒關系，母親，靖王隻是公務纏身，連婚事都顧不上，他那般努力，我自然不能怪他。」

我笑著安撫母親。

歡歡喜喜地坐著花轎去了靖王府。

要說後悔？

希望周彥辰不要後悔娶我才是Ţū́ₕ。

04

本以為周彥辰不迎接我，已經是過分。

沒想到，拜堂的時候，周彥辰仍舊是沒有來。

來的是周彥辰養的一條狗，戴著大紅花，它跟我拜堂。

那狗兇神惡煞地看著我。

它不喜歡我，還想咬我。

周圍的賓客，嘲諷的，同情的，竊竊私語：

「謝小姐要和狗拜堂，笑死了。」

「靖王可真不喜歡謝小姐啊，讓她和狗拜堂，真是京城第一大笑話。」

「我若是謝姝棠，直接一頭碰死在這，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哈哈哈哈……」

他們明目張膽地嘲笑我，諷刺我，希望我去死。

周彥辰的小廝，上前告訴我：

「謝二小姐，王爺說他太累起不來，那是王爺養的狗，最得王爺寵愛，今日讓那狗替王爺和謝二小姐拜堂，也是一樣的。」

主人瞧不起我，連下人也如此看輕我。

他眼底滿是嘲諷，絲毫不把我這個正牌王妃放在眼裡。

我沒有說話，目光落在不遠處高臺上坐著的婆母。

婆母沒有說周彥辰的不是，反倒是和稀泥：

「你夫君昨日處理公務太晚，實在是起不來，你身為夫人，要體諒他的不是，賓客都來了，拜堂吧。」

她要給我下馬威，和周彥辰一樣。

05

連婆母都發話，在場所有的賓客更是笑成一片。

原來前世，謝錦柔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和周彥辰拜堂，被靖王府的人如此羞辱。

她回門的時候，從未提Ťû⁰過。

周彥辰沒有和她一起回門。

她隻是紅著眼睛，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

母親問起她的時候。

她溫柔地笑著說：

「夫君很忙，不能同我一起回來，下次回來拜見父親母親。」

其他貴女與我吵鬧的時候，也提過一嘴：

「你那妹妹嫁到靖王府，連狗都不如。」

她被我打得特狠，我以為她是氣不過羞辱我謝錦柔。

沒承想，她說的是事實，謝錦柔嫁到靖王府那天，是和狗拜的堂。

所以，那個貴女才會說謝錦柔連狗都不如。

她從來沒有告訴我。

謝錦柔，這一世，讓我給你討回公道，欺負你的人，都該死！

婆母見我站在那裡不動，皺著眉，不悅地催促道：

「謝姝棠，快點拜堂，賓客都等著開席呢。」

我嘴角扯了扯，看向婆母：

「婆母讓我和狗拜堂？」

「說了，你夫君很忙，他起不來，讓他的愛狗和你拜堂，一樣的，不要浪費時間，耽誤了吉時。」

婆母沒有耐心。

我覺得實在可笑嗎，和狗拜堂，還有什麼吉時可言。

「婆母的意思是，王爺是狗嗎？能代替他和我拜堂。」

「混賬東西，你……你說的是什麼話！你怎麼能罵自己的夫君是狗。」

婆母被我氣得，指著我的鼻子大罵。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可沒罵，我嫁的是王爺，不是狗，婆母不讓王爺來，讓狗來和我拜堂，可不是在罵王爺是狗？」

周圍人聽了，一個個又開始笑了起來。

他們覺得我說得有道理。

周彥辰等於自己罵了自己。

婆母臉上掛不住，但她和周彥辰勢必要羞辱我到底：

「你不要扯那些有的沒有的事，快點拜堂，你夫君不會來的。」

「不來啊？不來可不行。」

我一字一字地說。

周彥辰不來，那可不行。

我不是謝錦柔，一個天生的壞種，又怎麼能慣著他們。

或許是婆母生氣，那狗察覺到了，仗勢欺人地朝我撲過來。

我從身上摸出一把刀子，直接朝狗的脖子插了進去。

鮮血立刻濺出來。

我臉上，大紅的嫁衣上，連周圍的地毯上，全都是血，觸目驚心。

狗嗚嗚咽咽叫了幾聲，死了。

賓客一時間大亂，貴女夫人們大聲尖叫起來：

「啊啊啊啊！謝姝棠把狗殺了。」

「謝姝棠，你居然殺了那條狗，它可是王爺最愛的狗。」

婆母氣得站不穩，指著我的手都在發抖。

大喜的日子。

我殺了周彥辰最愛的狗，血洗婚禮現場。

「狗咬主人，當然要殺。」

我沒所謂地開口。

「放肆，放肆！簡直是放肆！」

婆母大叫著：「把王爺叫過來。」

很快，一個穿著藍色雲翔符蝠紋勁裝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

「謝姝棠，你殺了本王的狗，本王要殺了你。」

周彥辰來了。

我勾了勾嘴角，剛剛我說過，周彥辰不來可不行。

06

周彥辰走到我面前，抽出劍，想要殺我。

前世，謝錦柔沒有殺狗，乖乖拜堂。

周彥辰自然不會殺她。

我殺了周彥辰的狗，他不打算放過我。

圍觀的人，又怕又好奇，好奇靖王會不會真的殺我。

我站在那裡沒動，嘴角帶著笑意，在周彥辰劍劈下來的那一刻，緩緩開口：

「周彥辰，如果你今日殺了我，明日，你會被立刻下大獄。」

「好狂的女人！好狂的一張嘴！你爹不過是一個將軍，你豈敢在我王府撒野。」

周彥辰根本不在意：

「是嗎？我爹鎮守邊關，手握重兵，我是他最寵愛的女兒，你說我敢不敢撒野！」

我不怕周彥辰。

「好，好，好，你有膽子，今日，我便殺了你，看看你爹娘能把我怎麼樣？」

周彥辰ţŭ₊再次要對我下手。

他身邊的謀士急匆匆趕了過來：

「王爺！王爺不可胡來！」

謀士附在周彥辰耳邊，小聲說著。

上一世，謝錦柔不爭不搶，心地善良。

她一直忍著周彥辰，再加上，她在家裡不得寵。

我不會忍的，依稀記得這個時候，我爹駐守邊關有功，打敗騷擾的北疆，順勢拿一下兩座城池，多了十五萬鐵騎。

五十萬大軍，十五萬鐵騎，這麼多人，但凡我爹有個異心。

都能一路向北，直上京城，讓這京城的寶座換個人來當當。

我是爹娘最寵愛的女兒，周彥辰豈敢動我。

周彥辰看看謀士，再看看我，臉色變了一些。

「王爺，王妃不過殺了一條不聽話的狗，算不得什麼，您將來是要和王妃好好過日子，斷不能因為這種小事生出嫌隙來。」

謀士輕聲說道。

「算了，算了，一條狗而已，本王不跟你計較。」

周彥辰嘴上說著不怕，其實還是忌憚我爹手裡的兵權。Ṫüⁱ

他轉身要走，我上前攔住周彥辰：

「王爺，還沒拜堂呢，你要去哪兒？」

「你還想跟本王拜堂！你殺了本王的狗，本王都不跟你計較，要本王跟你拜堂，簡直是做夢！」

我已經下了周彥辰的面子，逼著他拜堂。

他更沒有面子。

我勾了勾嘴角，朝著不遠處正在熱鬧的新任丞相鶴城洲走過去：

「王爺如果敢走，我便與丞相拜堂，做丞相夫人。」

原本，還笑著的鶴城洲，頓時露出驚恐的面容，不可置信地瞪著我。

07

「謝姝棠，你瘋了！」

「謝姝棠，你瘋了！」

鶴城洲與周彥辰同時開口。

尤其周彥辰，差點沒氣瘋。

自己大婚，新娘子卻要嫁給丞相，他挺沒臉的。

我笑著看向兩人，沒有說話。

周彥辰沒臉，卻不敢再走。

他此刻算是明白，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如果他走了，我真的敢跟鶴城洲拜堂。

鶴城洲一刻也不敢多待，偷偷跑了。

呵！真沒膽子。

周彥辰沉著臉，要跟我拜堂的時候，我不願意，直接回了婚房，他想拜就拜，不想拜就不拜？

做夢！

夜裡，周彥辰打算晾著我。

前世，聽嬤嬤說，周彥辰沒回婚房，謝錦柔一直等著他到天亮。

實在是太傻，周彥辰不來，這婚房，他便再也不要來。

「來人！」

「小姐。」

院子裡是我帶過來的陪嫁丫鬟和侍衛，全都聽我的話。

「王爺不願意回婚房，定是不想與我住在一起，我們可不能委屈王爺，把他的東西都扔出去！」

我命令著丫鬟和婆子。

「是，小姐。」

她們沒有猶豫，直接扔了周彥辰的東西。

周彥辰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氣急敗壞地跑到我園子裡。

我早早便睡了，門口是我娘給我陪嫁的暗衛，沒讓周彥辰進去。

「謝姝棠，你給本王滾出來！」

我沒理他。

周彥辰被他的謀士叫走了。

「王爺，王爺，要以大局為重，我們還要指望謝家的兵權呢。」

「謝姝棠，本王早晚弄死你！」

周彥辰氣不過，罵罵咧咧地離開。

翌日一早。

我還未睜眼，教規矩的嬤嬤把我叫了起來。

「我們小姐還沒起來。」

丫鬟蕊兒攔住嬤嬤。

嬤嬤嗤笑一聲：

「在王府，王妃要早起在老王妃身邊伺候，哪能想睡就睡，快起來吧，一會兒老王妃見不到人，會不高興的。」

蕊兒不甘心：

「老王妃那裡有那麼多人伺候，何必非要折騰小姐，再說了，小姐是新婦，沒有一來就欺負的道理。」

「新婦才要立規矩，你要是再廢話，讓人把你打了發賣出去。」

老王妃身邊的嬤嬤，當然不會對我的丫鬟客氣。

「我這就起來。」

我對著外面的嬤嬤說道。

嬤嬤聽了滿意不少：

「王妃快著點吧，已經不早了。」

蕊兒撇了撇嘴，還要說，我按下她的手，讓蕊兒伺候我梳洗。

換好衣服，我直接去了老王妃那裡。

前世，他們便是這樣欺負謝錦柔的。

這一世，我當然要為我的妹妹討個公道。

08

我進去的時候，老王妃剛剛起來。

嬤嬤立刻把洗漱的盆子，遞到我手裡：

「請王妃伺候老王妃梳洗。」

我接過盆子，看了嬤嬤一眼，嘴角勾起一些笑意：

「婆母，您身邊這麼多人，沒有一個中用的，梳洗都不會，回頭我都幫您換了。」

「你什麼意思！她們是教你如何伺候婆母，不是不會。」

老王妃瞪我一眼。

我「哦」了一聲：

「可我出嫁前，阿娘教的，都是讓我如何打理中饋，經營私產，不曾教我下人的活。」

「放肆！你懂什麼！王府規矩多，自然要學的。」

老王妃沉著臉：

「好好學，學不會，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