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說你小子最近那麼騷呢，原來發春了。”孫志遠恍然大悟，大喇叭似的和其他人嗶嗶：“我大晚上看到他光著上身打著手電筒照鏡子，還仰臥起坐。”

　　沈冽眉頭微蹙，抬起長腿踢了下他的凳子，孫志遠挪著凳子離他遠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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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家端午安康！簡紜不是壞人，不過前期可能比較討人煩，後期會助攻本文應該沒有亂七八糟的男配女配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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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還想多聊幾句，卻忽然看見簡紜紅了眼眶，嚇得什麼都不敢說了，唯恐場面失控。

　　沈校草終於名草有主，雖然隻說是追求對象，但他這條件肯定勢在必得，傳出去不知道要碎多少芳心。

　　更有甚者已經在校園論壇上發貼了。

　　“快吃吧，都要涼了。”簡淡打開自己的麻辣香鍋，濃烈的味道遮掩住空氣中微微的酸苦。

　　“你吃過了嗎？”她側頭問簡紜。

　　“在食堂吃了。”簡紜聲音悶悶的。

　　“一個人在外面照顧好自己，有什麼需要可以來找我，好好學習。”簡淡絮絮說道。

　　簡紜撇了撇嘴，顯然不服氣，又在氣頭上，話裡都帶著刺：“你也沒比我大幾歲，裝什麼長輩。我說讓你來的時候喊我一聲，你也忘了，我還能指望什麼。”

　　氣氛肉眼可見地凝結，眾人埋頭盯著自己的碗，假裝什麼也沒聽見。

　　沈冽皺起眉，看向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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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淡倒是沒什麼感覺，她隻是想轉移話題，結果好像弄巧成拙了。簡紜的脾氣她是清楚的，也習慣了。

　　安靜吃了一會，簡紜忽然又冒出來一句：“你都這麼好了，還讓你練什麼腹肌，這也太矯情了。”

　　啪嗒一聲，沈冽撂下筷子，再也不慣著。

　　“你要是闲著就出去走走，別在這影響我們吃飯心情，容易得胃病。”

　　簡紜胸口起伏，重重呼吸了幾聲，眼看眼淚都要落下，她猛地站起來往外走，不小心撞到一個空椅子，椅子腿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簡淡抽出張紙輕輕擦拭嘴角，沉沉盯了沈冽一眼。

　　沈冽耷拉著眼，低頭挑著沙拉裡的雞胸肉，額發低垂，看不清神色。

　　“我去看看。”簡淡放下沒吃幾口的香鍋，起身出去。

　　孫志遠忍不住偷樂，按著手機給沈冽發消息：“估計在這姐心裡，你就是個招蜂引蝶始亂終棄她侄女的渣男，祈禱她別公報私仇吧。”

　　沈冽低眸看了一眼，心裡冷笑了下。

　　在她心裡，他大概早就是個亂搞的渣男，渣無可渣了。

　　簡紜沒有走遠，就坐在樓下的花壇那抹眼淚。

　　簡淡嘆了口氣，有點頭疼。她和簡紜雖然是姑侄，但很少見面，她性格又冷淡，所以關系不冷不熱。

　　但是誰叫簡淡是長輩，又在同一個城市，她哥嫂——也就是簡紜的父母，經常叮囑她多照顧簡紜。

　　簡淡上大學之前，幾乎都是寄住在簡紜家裡，這麼多年的恩情擺在那。更何況，這事和她還有關系。

　　天高雲淡，日麗風清，不時有秋雁結伴飛過天際。簡淡走過去，靠近植被，能聞到馥鬱的桂花香氣，舒緩焦躁的心情。

　　她在簡紜旁邊坐下，從口袋裡掏出紙巾遞給她。

　　“至於嗎？”簡淡挺難以理解的，算算時間，簡紜最多認識沈冽不到三個月，是發生了多刻骨銘心的事？

　　“軍訓的時候，有一次我低血糖暈倒了，在醫務室醒來就看到了他。”簡紜抽抽搭搭地，第一次和家裡人傾訴少女心事。想起當時的光景，臉上還是會紅。

　　男生站在窗邊，背脊挺直，帶著一絲午後的輕闲。慵懶蓬松的金棕色短發在盛夏陽光下十分耀眼，頭頂還翹著根呆毛。寬大的黑色T恤罩著高瘦的身形，淺麥色小臂修長有力，淡青色的筋脈如川巒起伏。

　　他側頭和身邊的同學聊天，唇角微揚。簡紜第一次見到小說裡的桃花眼，眉骨高聳，眼窩深陷，就像畫上去的一樣，眼尾長而翹，醞釀著春日，看誰都深情。

　　雖然簡紜不是被沈冽送去醫務室的，他隻是正好去拿藥而已。

　　但這些都不重要，她看到了他，這就是緣分！

　　“你沒覺得他的桃花眼特別好看嗎，和他對視的時候不會有特別的感覺嗎？就像被電到一樣。”說到喜歡的點，簡紜就像個追星女孩一樣，瘋狂拉著簡淡的胳膊尋求認同。

　　……有嗎？簡淡在記憶裡搜索了一下。

　　她並不喜歡對視，很少仔細去關注別人的外貌，更別說是眼睛這種細節了。

　　但真的回憶起來，還是能想起幾個瞬間的。

　　昏暗凌亂的臥室，暗流洶湧。他支著身子，被汗水打湿的額發隨身軀晃蕩著，眸中水光渾濁，裹著化不開的墨色，緊盯著她，如同盯著獵物。

　　他的眼睛像是漆黑的漩渦，簡淡沉入其中隨波逐流。那種時候，哪有心思去關注他是不是桃花眼呢。

　　簡淡沉默了一會，幽幽開口：“換一個其貌不揚的男生，你還會心動嗎？”

　　簡紜一噎，惱羞成怒地丟開她的手，像是嫌她不解風情：“姑，你難道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嗎？在那一刻他出現了，各方面都符合我的標準，所以就是他，不會是別人。”

　　簡淡沒有說話，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隻是忽然想起一句歌詞：愛是天時地利的迷信。

　　再怎麼樣，也隻是迷信而已，總有一天會破滅，然後為自己的痴愚而懊悔。

　　在這方面簡淡確實很幸運，從來沒吃過愛情的苦。

　　雖然有時寂寞會突然來襲，所以她找到了沈冽。但那隻限於單純的身體關系，沒有半分感情。

　　搖搖欲墜的露珠，隻承受得起簡單易逝的快樂，耐不住龐雜感情的消磨。

　　“不必那麼高看一個人，也許他私下根本沒你想的那麼好。”簡淡依然勸誡道，“你看他這條件，能沒有對象嗎？”

　　“才不是。”簡紜不能容忍任何人這麼汙蔑學長，“雖然很多人喜歡學長，但他一直潔身自好，從來沒有過緋聞。”

　　簡淡：……人家約/炮還會告訴你嗎？

　　這也太渣了，裝純情人設欺騙無知少女呢。簡淡沒由來的煩躁。

　　她和沈冽不算頻繁，平均每個月也就一兩次。剛開始沈冽幾乎每天都要找她，不過簡淡都拒絕了。她不想過於沉迷男色，還直接說他可以去找別人，隻要別搞出病來就行，然後沈冽就沒有再主動提過。

　　簡淡琢磨著，就他在床上如狼似虎的那個勢頭，又是這種血氣方剛的年紀，應該不會隻有她一個。簡淡倒不指望炮/友能專一，她也不在乎。從這方面來說，簡淡覺得自己真的很通情達理。

　　沉默了一會，簡紜又自言自語般地問道：“你說有沒有可能，他喜歡的那個人正好眼瞎了看不上他？”

　　簡淡：……

　　也不能說是眼瞎吧，他又不是人民幣，還能要求所有人都喜歡？

　　“我覺得更有可能，”簡淡斟酌著開口，“就算你們真的在一起，可能沒多久就兩看生厭了。”

　　簡紜不以為然地撇著嘴，“那我也得嘗試過才知道。”沒等簡淡說話，她又笑眯眯地打聽：“姑你和那個陳總怎麼樣呀？”

　　“……沒有的事，隻是普通同事，不要亂說。”簡淡很反感自己沾上這種緋聞。

　　簡紜反客為主地說起來：“姑你也得抓緊給我找個姑父啊，我爸媽和姑奶還說呢，女孩子一個人在申城不容易，要是能找個本地人就安穩多了。”

　　誰都知道這個道理，說難不難，說簡單卻也不簡單。

　　簡淡則是根本沒有這種打算，直接說道：“我不結婚。”

　　簡紜眨了眨眼，她雖然年輕，但對簡淡這種斬釘截鐵的單身理念還是很不理解。

　　“姑，你……是不是以前受過感情創傷？以後要是後悔多難找啊。我爸媽說姑奶那時候還斬釘截鐵不要孩子呢，後來千辛萬苦才做試管有了你……”

　　簡淡直接打斷她道：“你下午沒課嗎？”大一的課應該很多，申城也沒有午休的習慣，中午時間很緊。

　　簡紜抿抿唇，隻好依依不舍地走了，臨走前還對她說：“姑，你有機會幫我打探下沈學長喜歡什麼人啊，反正隻要他沒脫單，我就還有希望。”

　　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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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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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討論方案具體細節，沈冽已經提前做好準備工作，省了不少時間。他們在校內外看了選定的幾個拍攝點，明天就可以正式拍攝了。

　　深秋的天很快暗下來，路燈漸次亮起，逼退天邊暗淡的暮色。

　　陳端和沈冽聊得挺投機，看得出他很欣賞這個年輕人，還提議大家一起吃個飯，畢竟還有一個月的合作，他向來人情練達。

　　“正好賠簡淡昨天那頓。”陳端順口說道。

　　簡淡頓住，沈冽倒是很敏銳地抓住關鍵字：“賠？”

　　陳端笑著解釋：“昨天說好請簡淡吃飯，結果臨時有事爽約了。”

　　沈冽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簡淡看著他，目光中的暗示清清楚楚，希望他能拒絕。

　　她今天已經很累了，隻想趕緊回家。但如果讓沈冽和陳端單獨去吃飯，她又無法確定沈冽會不會和他說什麼。

　　沈冽不知道有沒有接收到她的意思，他笑道：“我晚上有事，你們去吧。”

　　“我也有點累了，想先回去。”簡淡也說道。

　　“要聚肯定大家一起，沒事，以後機會還多。”陳端打消了聚餐的想法，對簡淡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郊外的夜空十分清澈，月明星稀，晚風蕭瑟了幾分。簡淡沒理由推辭，和來時一樣上了他的車。

　　深色車窗給外面的世界鋪上一層濾鏡，沈冽和其他人站在那，身邊同學嬉笑著和他說話。橘色燈光傾瀉而下，他的面容模糊不清，簡淡隻看到他衝她揮了揮手。

　　他們走後，八卦之魂憋了一天的孫志遠拍了下沈冽的肩，“行啊沈哥，啥時候有什麼追求對象了？誰啊，是我們學校的嗎？”

　　沈冽沒回答，孫志遠還要審問，手機忽然響了。打開一看，簡紜問他們要不要出來一起吃飯。

　　簡紜親和活絡，沒進學生會也和他們這群人混熟了。

　　“這妹子還不肯放棄呢。”孫志遠拿著手機給沈冽看，卻看到他低頭也在發消息。

　　孫志遠湊過去，還沒看清楚，沈冽眼疾手快地熄屏，盯了他一眼。

　　“你們去吧，我有約了。”沈冽勾著嘴角，搖著手機，在路邊掃了輛單車就走了。

　　孫志遠瞅著他那搖搖晃晃的背影，怎麼看怎麼嘚瑟！這要是讓他脫了單，尾巴還不翹到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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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淡讓陳端把她帶到附近的地鐵站就行。她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從包裡拿出隨身攜帶的口罩戴上，夜晚給她增添了些安全感。

　　沈冽很快就騎著共享單車來了，他換了一身米色針織外套，毛茸茸的看起來很溫暖。

　　車停下，看到簡淡站在外面，他問道：“不冷嗎？”

　　簡淡沒有心情寒暄，直接開門見山，將反復打磨過的腹稿念出來，語氣官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申傳的，也不知道會這麼巧。”

　　她想，這種意外應該也會給他帶來困擾，所以先道歉。

　　沈冽神色一怔，下車將單車停好，“去便利店裡說吧，這太冷了。”他看著她一身單薄的襯衫裙微微皺眉。

　　“不用，就幾句話。”簡淡焦灼得感覺不到冷，“在這期間我們就先不要聯系了。”

　　然後等到拍攝結束以後就自然而然地徹底斷掉。

　　沈冽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沉默半晌，他忽然笑了聲，笑意卻未達眼底，“你是怕我說出去？”

　　昏暗的路燈光芒落在他臉上，布下深淺不一的陰影，眸色極其黑沉地盯著她，實在像個不良少年。

　　簡淡緊握了握提包，心跳劇烈起來，面上依舊淡然地安撫他：“你誤會了，我當然不會那麼想，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隻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總有意外，比如今天。”簡淡努力做出真誠的表情，回視著那雙眸子。桃花眼的輪廓溫柔多情，確實如簡紜所說。

　　沈冽凝視她許久，在簡淡快要支撐不住時，終於撇開目光。

　　“就算發現又怎麼樣？什麼年代了。”沈冽看起來很不以為意，簡淡甚至隱隱覺得他巴不得曝光。

　　“你是本地人吧，父母同學都在這，讓他們知道不好。”

　　簡淡一副為他考慮的神情，語氣裡卻是若隱若現的威脅。以一個工作三年的社會人，對一個才大三的學生。

　　簡淡覺得自己現在就像那種卑劣可恥的渣男，她再度懺悔當初的開始。

　　沈冽簡直要被她氣笑，他想說些什麼，又被簡淡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