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突然癲狂起來,站起來就往前面衝,但因為四肢被鎖,又摔在了地上,頓時頭破血流。
他狠狠的抬頭,“說呀,你們說話呀!你們不就是來看笑話了嗎?看看我不敢死還活著是什麼樣子?”
蘭山君依舊沒有說話。
她就這樣靜靜的站著,看著他像條瘋狗一樣亂咬人。
等他冷靜了,她才開口說了一句,“我在陛下面前給你求了情。”
齊王怔怔抬頭,“什麼?”
蘭山君和他四目相對,而後輕聲笑了笑,“齊王爺,隻要你熬過一年還沒死,就能出去。”
齊王掙扎著站起來:“出去?為什麼?你為什麼會為我求情?”
蘭山君卻又不說話了。
她牽著鬱清梧轉身準備回去。
齊王惶恐的大聲道:“你想做什麼?你真的會放我出去?你是不是想吊著我?你說呀!說話啊!”
但前面的兩個人誰也沒有停留。
蘭山君走到牢獄門口,頓了頓,回頭看了齊王一眼恍然道:“我比他體面多了。”
鬱清梧眸眼柔和起來,“山君,你比他厲害多了。”
蘭山君笑了笑,打開燈罩將蠟燭輕輕一吹——牢獄裡最後一絲光沒了。
——她的戾氣,她的恨意,也隨著這一縷燈光的熄滅而消失。
Advertisement
她走出了牢獄。
外頭有光。
無數光湧入她的眼裡,實在是耀眼。
蘭山君突然就想起了回到這一世的第一天。
她睜開眼,也有無數天光映入眼簾。
當時一門心思報仇,心裡壓著無數塊石頭,顧不得欣賞路上的好風景。如今報仇雪恨,便覺得在這光下的一花一草,一石一木,都格外的生機勃勃。
她從路邊摘了一朵花戴在自己的頭上,又摘了一朵給鬱清梧,最後給家裡的人都摘了一朵。
收到花的人都歡喜,尤其是錢媽媽。她哪裡看不出來蘭山君的變化。
“哎喲,不容易啊,卸下擔子了!”她剁剁剁肉,準備給孩子們包些辣椒肉圓子吃。
鬱清梧在廚房裡給她燒柴,聞言笑起來,“是啊。”
從元狩四十七年到如今的元朔元年,她這一路走來,實在是不容易。
他道:“但這才是她人生的第一年,第一日。”
錢媽媽好奇探頭,“怎麼這般說?”
鬱清梧笑彎了眼,道:“錢媽媽,以後山君也會有俸祿啦。”
錢媽媽兩眼放光,“我就說嘛!那個胡將軍這段日子一直上門。我那日送茶水過去,就聽他說咱們山君是不世之材呢。”
鬱清梧:“您還知道什麼是不世之材啊?”
錢媽媽白他一眼,“我能不知道這個?”
“曾經我們老爺夫人都說我是剁肉的不世之材。”
但她剛開始確實不懂——她一直以為他們說她是不湿的柴火。
她笑道,“不湿的柴火當然好,燒得快,燒得旺。”
她手裡的刀剁剁剁,一直剁個沒停,最後將刀一剁砍進了砧板裡,眼睛紅通通的看著鬱清梧。
鬱清梧嚇得不行,趕緊過去問,“怎麼了呀?您可別嚇我。”
錢媽媽踟蹰道:“鬱少爺,如今新皇繼位,他看起來好說話得很……我能不能求你,幫我跟他求個事?”
鬱清梧遞了一塊帕子過去:“您說,您說。”
錢媽媽:“我們家老夫人,本來不姓壽的。但那老不死的自以為是的給我家老夫人改了姓,非要她姓壽。”
她喃喃道:“我當時就不高興。”
“你說天底下沒有這般的道理吧?老夫人是為了他登基才損傷的身體,他倒是好,不賞賜別的,隻逼著別人改姓。”
改了姓,別人還羨慕你,認為這是榮耀。但隻有自己知曉這份揮之不去的惡心感。
錢媽媽:“雖然老夫人沒有說過,但我就跟她肚子裡蛔蟲似的,我能不知道?”
她之前也沒想著要給老夫人改姓。但現在蜀州百姓昭雪,各家各戶去賠償了。先太子和段伯顏,折太師等人也被重新盛贊,大家好像都開始變好。
她就想讓老夫人也變得更好。
至少要把本姓換回來吧?
鬱清梧聞言心愧道:“是我的過錯,竟然沒想到此事。”
錢媽媽:“能改嗎?”
鬱清梧點頭,“肯定能改的。”
新皇夫妻聽聞之後也感慨頗多,“是需要改回去。老夫人死前,心裡也是不甘心的。”
她死前還在演戲。
就好像她的姓氏一般,她的本心不能顯露。
壽老夫人改回了本姓。
扶。
她叫扶家瑤。
錢媽媽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道:“扶家瑤,多好聽啊。比壽家瑤好聽多了。”
蘭山君和鬱清梧陪著她一塊去給老夫人一起換碑。
壽字被抹平,由錢媽媽親自刻上了扶字。
錢媽媽撫摸著新的扶字,問,“山君,你懂佛法,這般換了碑文,閻王爺不會責罰她吧?地府的生死簿上會不會改?”
蘭山君安撫道:“改的。哪裡都會改過來。”
他們還去白馬寺將老夫人的長明燈改了名字。
給老夫人辦完法事之後,蘭山君又去拜祭了老和尚的牌位。
她沒有把老和尚的名字改成段伯顏。
她笑著給老和尚祭酒一杯,“外面很多人都給你立了碑,聽聞還有人畫了你的畫像做門神的。”
“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但你將來史書留名其中一筆,是要跟我寫在一起的。”
她低聲道:“如今,我走到哪裡,他們都不用問我,就知曉我師承段伯顏,是你唯一的弟子。”
她摸了摸老和尚的長明燈,“我也沒有丟你的臉,第一仗就因殺人太兇太多殺出了名聲,如今進了羽林衛做小將。”
“等我厲害一些了,我還想出去領兵,說不得能有一番成就。”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一頓:“老和尚……我這麼厲害,你怎麼還不給我託夢啊?”
“鬱清梧說,夢見一次少一次緣分,我唯恐……”她顫聲道:“我唯恐咱們緣分斷了。”
我知道,是你送我回來的。
我知道,你還陪著我。
她輕籲一口氣,“沒關系,我等著你。”
——
元朔元年六月,鎮國公父子回光返照,蘭山君和鬱清梧上門看望。一屋子的人哭得厲害,尤其是鎮國公老夫人,她捂著嘴巴痛哭道:“天殺的,才剛剛團圓,怎麼舍得我而去啊!”
蘭家大少爺蘭摯和蘭三也回到了家裡,聞言流淚道:“祖母,您不要傷心太過。”
蘭槐蔭這一生起起伏伏,又飽受折磨,早已經看透了生死,倒是並不恐慌死亡。他的目光掃過這些子子孫孫,眸光平靜。
盛極必衰,是有道理的。老天爺也許是罰他前半生殺戮太過,所以才讓他磋磨半生,後代無才。
但老天爺對蘭家還是照顧的,又送了山君來。
蘭槐蔭這段日子在家裡,也算是知曉了之前的事情。蘭山君跟家裡的關系並不好。
這也是他的罪孽。
等蘭山君到了之後,他當著眾人的面道:“我本想求陛下將鎮國公府的爵位給你,但又覺得你不一定喜歡。你自己,就是將來的鎮國公府。”
“所以我將爵位給你四叔了。”
蘭山君點了點頭。
她確實不願意跟鎮國公府有過多牽扯,她也確實想要自己打下一個鎮國公府來。
蘭槐蔭嘆息,“我,生不逢時,死不逢時,怕是又要給你們添麻煩了。但我很感激你最後將當年的事情昭告天下。”
“山君啊……多謝你,多謝你讓我覺得不至於愧對列祖列宗。”
他笑了笑,“沒想到我最後也能死而無憾。”
“等我到了黃泉,若是碰見段伯顏了,我也會朝著他道謝的。”
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元朔元年六月初九,老鎮國公去世。同日寅時,鎮國公去世。
鎮國公府的一個時代,過去了。
第94章 點天光(20)
葬禮過後,蘭山君問慧慧還去不去南州。
慧慧毫不猶豫的點了頭。但朱氏卻不太樂意。
她道:“如今已經安平了,不會有危險,不若就嫁在洛陽吧?”
鎮國公府因著蘭山君跟新皇夫妻的關系水漲船高,不少人願意跟蘭家結親。
慧慧卻搖頭,“母親,我還是想去看看。”
朱氏還要再說,但蘭山君一直肅著臉沒有說話,她便不敢再說。她小聲道:“你若是實在想去,就去吧。”
鎮國公老夫人本也不願意放慧慧出門,但她同樣畏懼蘭山君。
她對朱氏道:“山君本就恨我們,往後怕是不會幫扶家裡的兄弟。若是慧慧在洛陽能勸勸還好,可慧慧這個孩子也跟咱們離了心,不說幾個兄弟壞話就算好了。”
所以嫁在哪裡倒是成了無所謂。
為了無所謂的事情跟蘭山君吵翻才是不明智的。鎮國公老夫人心裡算盤打得好,“我從前跟她爭吵過幾次,她肯定記恨我了。但你是她的母親,到底是骨肉至親,你低一低頭,她會原諒你的。”
朱氏聽著這話別扭,心裡不舒坦,但是想到兩個兒子的前程又不好反駁,最終嘆息道:“兩個女兒,怎麼都跟我鬧到了現在的地步。”
她真是不明白。
"和男友分分合合的第三年,他朋友圈官宣了新女友。 在一起三年,他朋友圈從沒發過我一張照片。 連我想去的雪山,他也立馬帶了別人去。 我總以為我們不過是和往常一般冷戰,可這一次他好像遇到了真的愛的人了。 他的朋友嗤笑我: 「許妍你是最差的女朋友,除了我兄弟要你,誰能受得了你啊。」 「動不動就提分手,這次玩脫了吧。」 而我的男友每次都站在他的好兄弟一邊,和他的紅顏知己曖昧,對我不管不顧。 後來,我真的離開了。 他紅著眼睛問我: 「我們不是冷戰嗎?怎麼就分手了?」"
現代言情
"「不是喜歡纏著傾舟,我幫你啊,教你怎麼讓男人開心。 「老男人有的是手段,你經過他調教一晚上,肯定能學到不少東西。」 宴會上,紀傾舟的青梅故意在我的果汁裡下藥。 她惡意地拿走我的手機,將我送進老男人的房裡。 我顫抖地用座機給紀傾舟打電話求救,卻聽到他不耐煩地呵斥:「離開我你會死嗎?能不能別煩我?」 跌跌撞撞地跑出套房,我迎面撞上京圈出了名的高冷禁欲的佛子。 伸手扯住男人手腕上的佛珠,我顫聲求救:「能不能……幫我?」 後來,紀傾舟給我打電話:"
現代言情
我曾和一個狐狸精雙修多年。修到最後我剪斷情絲,頭也不回地拋下
古裝言情
我和京圈太子爺溫子昂一起長大。整整 十年,從照顧他的姐姐,到沒有名分的 地下情人,再到他身邊無數鶯鶯燕燕
現代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