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回頭,隻懶洋洋舉起右手冷淡一揮,撂下一句:“具體的時間地點定了再來找我。”
“……鄭西野,你他媽混蛋!”肖琪又懊又惱,衝著那道背影狠狠翻了個白眼。
*
鄭西野回到車上,後座右側的小姑娘正頭靠車窗,抱著書包發呆。
駕駛室裡坐著一個二十三四的男青年,樣貌端正,名叫孫華。兩年前,鄭西野從賭場裡把遍體鱗傷的孫華救出,還順帶幫孫華墊付了孫母的手術費,自那以後,孫華就對鄭西野忠心耿耿,平時偶爾還會充當司機,幫鄭西野開開車。
孫華跟在鄭西野身邊這些年,隨其走南闖北,見過風浪無數,早已練就一副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心性。
他並未對老板身邊的小女孩兒表現出絲毫好奇,目不斜視,恭敬地問:“野哥,現在去哪兒?”
“喜旺街。”
“是。”
孫華發動了汽車引擎,車窗外的街景開始變速急退。
許芳菲眼神平和,怔怔望著車窗外面,在發呆。
忽的,察覺自己胳膊微緊,似被人輕輕握住。
“……”許芳菲下意識朝觸感異樣的皮膚望去。五根骨節分明、修長而有力的手指,將她白膩纖細的上臂收入掌心,姿態說不出的熟稔與親昵。
她臉蛋泛起滾燙紅潮,不知是窘是羞,下意識將自己的手臂往回抽。
“別動。”頭頂傳來兩個字,低沉輕緩。
許芳菲一滯,動作也跟著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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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西野臉色很不好看,視線將許芳菲從頭到腳端詳好幾圈。
小姑娘一截皓白的雪腕,細得仿佛不堪一折,脆弱而又楚楚。手腕處依稀可見繩索勒痕,好在隻是微紅,沒有破皮。
男人目光凝在她微紅的腕子上,靜了靜,盡量緩和地問:“除了嘴角和手腕,你還有沒有其他地方疼痛或者不舒服?”
這段日子的相處,鄭西野的溫柔細致與貼心,幾乎已經讓許芳菲已經忘記他的身份,忘記他所處的環境,忘記他是怎樣一個狠戾角色。今晚目睹他雷霆震怒時的殘暴可怖,她心中猶有餘悸。
臉已紅得要滴出血來,少女有點窘迫,又有點懼憚,好一會兒才輕聲說:“沒有了。”
鄭西野又問:“他們有沒有喂你吃過什麼東西?”
許芳菲搖搖頭,輕聲答他“沒有。”
“有沒有給你打過什麼針?”
“沒有。”
得到幾個否定答復,鄭西野還是有些不放心。他捏住許芳菲的胳膊,把她校服袖子往上捋高,霎時間,女孩藕斷似的雪白肌理裸露更多,勝過世間所有玉璧。
鄭西野黑眸專注,翻來覆去檢查,沒有發現針眼。
再察看另一隻。
同樣雪白光生,沒有注射的痕跡。
確定她身上確實沒有其它傷痕後,鄭西野才徹底放心。突的,他察覺到什麼,眼皮微掀,注意到小姑娘正有些奇怪地望著自己,小臉微紅,明眸裡的光茫然而疑惑。
鄭西野微怔。
他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失態,五指驀的一松,將她放開。
許芳菲臉熱烘烘的,垂了腦袋,悄悄把衣袖重新拽下。
“不好意思。剛才我太擔心了,所以有點兒失態。”鄭西野說,“唐突冒犯你的地方,希望你不計較。”
“不、不會。”少女小聲回應。她眉目柔婉而嬌媚,整個人仿佛與窗外的月色相融。
鄭西野靜默片刻,又道:“很晚了,給你媽媽打個電話報平安。”
“剛才已經打過了。”許芳菲低低說著,稍頓,又更低地補充,“就在你和琪姐說話的時候。”
鄭西野:“你怎麼說的?”
“我說我去了楊露家寫作業,手機開著靜音沒接到電話。”許芳菲心虛地回答著。說到半截似想到什麼,腦袋猛然抬起來看他,目光帶著一絲懇求:“阿野哥哥,能不能麻煩你也統一口徑,我不想我媽媽知道今晚的事。她身體不好,我不想她擔心。”
鄭西野陷入良久的靜默。
好半晌,他才微啟薄唇,聲線裡漫出一絲輕微的沉澀與沙啞。他對她說:“對不起。”
許芳菲有點不明白,支吾著:“什麼……對不起?”
“今晚的事,你是無辜被我牽連。因為我,讓你受到了傷害,你如果因此疏遠我,討厭我,我都認,無話可說。”他黑眸直視著她的眼睛,眸光忽而幽深幾分,但瞬間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無波,“不過我向你保證,這次是第一次,也一定是最後一次。”
許芳菲:“……”
須臾無言,她的心情變得有些怪異。
她和他原本應該是兩個世界的人,卻因各種陰差陽錯而交集至今,但是細細回想,這段時光,她們一家蒙受他的照顧和庇佑,實在遠多於他所謂的由他帶來的“麻煩”。
她對他,也從來沒有過,哪怕一絲一毫的“討厭”。
少傾,許芳菲輕輕開口,喚:“阿野。”
鄭西野眸光微動,因這又一次出現在她口中的親昵,“嗯?”
她難得有這麼大的勇氣,筆直望著他,眼神明澈,堅定不移:“其實,我和我媽媽都認為,你是個很好的人。雖然我不了解你的過去,也不知道你正在經歷什麼,但我相信,都會好起來。你的世界,終有一天會撥雲見日。”
這之後,整個車廂陷入了長時間的寂靜。
不知幾何。
鄭西野凝視著少女的眼,黑眸流轉處一絲深沉的光,忽然一笑,輕道:“小崽崽,有你這句話,這一切就都值得。”
第25章
汽車往前行駛片刻,鄭西野讓孫華停車。
孫華依言將車靠邊停下。
鄭西野沒說什麼,推門下了車。
許芳菲坐在車裡,扭頭往車窗外面瞧,眼神疑惑。看見男人的背影進了路邊一家小藥店。
不多時,鄭西野折返回汽車後座,關了門,低垂眸,安安靜靜從藥袋子裡取出一盒不知道是什麼的藥,擠出些許在食指指腹。
許芳菲睫毛好奇地扇動兩下。
藥膏是透明的凝膠質地,使他修長的指尖也被染得瑩瑩發亮,愈發冷白。
“這藥抹在皮膚上不疼,但是會有點涼。”鄭西野側目看她,“你靠過來一點。”
許芳菲驚訝了:“你給我買的?”
“嗯。”鄭西野說,“你嘴角破了皮,塗完藥會好得快一些。”
許芳菲臉微紅,婉拒的話已經滾到唇齒之間,又被她硬生生給咽下去。藥開了封就不能退換,他一番好意,還是不應該辜負。
思索著,許芳菲抿抿嘴唇,臉蛋微仰,局促地朝鄭西野靠近些許。
鄭西野目光落在小姑娘臉上,神色專注而沉靜,將指尖的凝膠輕柔塗抹至她嘴角的傷處。
凝膠很涼,他手也是,激得她微微抖了下。
鄭西野動作忽停,柔聲問:“痛麼?”
“不是。”臉頰的紅潮徐徐蔓延到兩隻耳朵,許芳菲搖搖頭,“有點冰。”
鄭西野聞言,繼續替她抹藥,“冰就稍微忍忍,這種治外傷的凝膠都加了薄荷,膚感清涼很正常。”
許芳菲稍微猶豫了下,小聲:“你的手應該比藥冷吧。”
鄭西野視線凝向她眉眼,語氣如舊平淡:“你還分得清是藥涼還是我手涼?”
“我瞎猜的。”她笑了下,眼底閃動出一絲孩童般的天真俏皮,“因為你的手看起來就冷冰冰的。”
鄭西野隨口問:“為什麼?”
許芳菲想了想,認真回答:“你手指的皮膚白,指骨又長,很像覆了雪的竹節。”
年輕小女孩,腦子裡充滿各式各樣天馬行空的想象,做出的比喻也很新穎。
鄭西野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古往今來,‘竹’都象徵君子之道。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用這玩意兒來抬舉我。”
許芳菲下意識鼓鼓腮幫,剛想反駁什麼,唇瓣開合間卻不小心蹭到了唇畔的凝膠膏體。
下嘴唇靠右側的小片區域,瞬間涼悠悠一片。
她頓時僵住,緊張地問他:“這個吃進嘴裡是不是會中毒?”
鄭西野:“會啊。”
“……”許芳菲一聽就慌了,忙忙說:“可不可以給我一張紙?”
小姑娘一雙大眼黑白分明,此時睜得圓圓的,驚恐與不安交織。雙頰粉嫩,綿軟可愛,像極了某種小動物。
鄭西野心下好笑,隨手從置物架抽出一張消毒湿巾。
許芳菲正要伸手接,又聽見他淡淡說了兩個字:“別動。”
少女愣住,有點不解。下一刻,她小巧微翹的下巴便嚴絲合縫、恰到好處地填入男人右手虎口。
鄭西野刻意放輕力道,捏住她下半張臉,防止她亂動。然後凝住神,拿湿巾拭去沾在她嘴唇上的凝膠,動作仔細而輕柔。
咚咚,咚咚。
看著眼前凜冽的俊臉,許芳菲臉色更紅,掌心汗湿,心跳也莫名漏掉一拍。
她無意識地輕輕收攏拳頭。
短短半分鍾不到的時間,於此刻的許芳菲而言,漫長得像過了一個世紀之久。
“好了。擦幹淨了。”
須臾,鄭西野松開她,又把手邊的凝膠蓋好蓋子給她遞過去,叮囑道,“早晚一次。塗的時候小心點,別又蹭進嘴巴裡。記住沒有?”
“嗯。”許芳菲雙手接過藥,朝他勾起笑容,“記住了。”
*
到達目的地,黑色大G停在了喜旺街9號院門側。
夜風中,門衛室內亮著隱隱白光,老電視裡傳出不知哪部電視劇的對白臺詞,演員抑揚頓挫地說道:“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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